【 2005-08-21 00:31:31 编辑:shali 字体: 大|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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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们公司赞助的那个画展布置的怎么样了?”
“已经齐了,明天画展开幕”
“你去看了没有?”
“还没有,马上就去,等一下,我们一起去,我很欣赏傅女士的画”。
画展在N市文化与发展合作中心举办,画家傅颍的作品全部由云龙装潢公司负责装裱,包括展馆的布置和费用都被该公司承揽,画展收入全部捐赠失学儿童。装潢和裱字画可是两个概念,但是皇甫手下的员工,人才岌岌,他认为建筑艺术和美术不可分割,借此来丰富企业文化。
“傅女士以为我们想借此进行广告宣传,所以拒绝,她说‘不想使艺术纯商品化’,我门告诉她说您纯属对艺术的热爱,希望对这次募捐做点贡献,她才欣然应允。”
皇甫在合作中心负责人胡主任陪同下走进展厅。
“傅女士审阅了吗?”皇甫问筹办人眉开眼笑的说:“傅老师已经看过了,非常满意,她说在日趋商品化的大都市,还有此雅兴的儒商,她很想认识您。她让我转达对您的谢意,并邀请您参加明天的开幕式”胡主任把邀请函递给了张哓菲。皇真龙笑笑,没说什么。
“傅老师说如果你喜欢她的任何一幅作品,她都可以奉送,包括她的收藏品。”
张哓菲想到底是艺术家,连脾气都与众不同。这些收藏价值不匪,有的可是老古董。皇甫真龙之所以重视傅颍的作品,是因为他是内行,其实傅女士的绘画技法在某些方面已远远超出了她的父亲,那位蜚声海内外的艺术大师,只是人们通常欣赏的是名气而不作品本身。傅颍的人物、山水、工笔 、写意 以及书法也颇有功底,皇甫一边浏览,一边赞叹。没想到还有几十幅油画作品。皇甫尚未来得及欣赏傅颍中西合璧的绘画技巧时,已经被置放在正中位置上的一幅人物肖像画摄住了魂魄。吉慧卿天那!洁白的纱裙如云如烟般飘渺,头上戴着用玫瑰做成的花环,似有香气飘出,乌黑的秀发如锦缎般披散在肩头,五彩的蝴蝶嬉戏在她的发间,雪白的半裸的乳胸仿佛还沾着润滑的露水,绝美绝伦的五官只有经过造物主的精心揣摩才会如此毫厘不差,如莲藕细腻的手臂也半裸着用裙摆兜着一簇鲜花和纷飞的花瓣,她似乎是刚从森林花丛中嬉闹着逃出来的精灵这是一部伟大的作品。皇甫真龙痴痴地站在这幅画前,他盯住卿儿的眼睛,被她眼中深处那抹淡淡的忧郁所触动,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他的卿儿长大了,如同幻境中的仙子向自己走来,她的半裸让你心跳,也让人恼怒。
“把这幅画取下来,我要了。”
皇甫真龙态度异常激动而坚定地发令。他想立即把它蒙起来,不让任何人再多看一眼。张哓菲不顾胡主任为难的表情,立即将那幅画取下来,指挥技工调整作品布局。
“这幅画什么时候送来的?”晓菲问胡主任。
“今天上午,傅老师亲自带过来的,这可是此次画展中唯一的非卖品。”
“告诉我傅女士的电话”哓菲最了解皇甫,她已看出他是势在必得。胡主任取出傅颍的名片,还想解释,张晓菲不由分说的道:“你放心,这件事就让我来处理好了,不关您的事,您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张晓菲接过名片,拨通傅颍的电话:“傅老师,您好,我是云龙公司的张晓菲,打扰,我们的董事长想收藏您的一幅作品,您看可以吗?”
“没问题,他可以任意挑。”
晓菲闻言,心想太好了。“他看中了你的油画作品《梦》,您开个价吧。”
“这可是非卖品,你看是否请皇甫先生选择其他的。”电话里传来了傅颍为难的声音。
“傅老师,你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吧?!我们董事长可是热爱艺术欣赏你作品的知己呀,你创作的艺术品不就是为了懂它的人吗?”
这几句话说得傅颍哑口无言,又非常符合她的风格,想必这个皇甫先生也不是庸俗之辈。傅颖的豪气又上来了。
“小姐,你说的对,不过我要征得模特的同意。”
站在旁边的皇甫接过电话急切地说:“我想亲自跟这位小姐谈谈,你看行吗?”
傅颖听到一个诚恳的声音,心想他肯定就是那位董事长,她犹豫了一下“好吧”。
“你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她?”
皇甫毫不掩饰自己的焦虑的心情。
“过一会我叫秘书跟你联系,还要和模特本人商量一下。”
“您是否快一点,我不希望明天出现和我一样的竞争对手,价钱你放心,我不在乎。”
“先生,你就不怕我敲竹竿?”
“我不担心,你的人品不容许,而且这幅作品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无价之宝。”
傅颖听了很高兴,早就耳闻这个皇甫年青才俊,让女儿与他结识也是好事,她把自己封闭得太死了,一个男朋友也不结交。
“皇甫先生,我会尽快的安排你们碰面。”
中午,傅颖十万火急地拨通了吉慧卿宿舍的电话,把情况简单地告诉了女儿。
“不行,妈妈,我不同意,本来我就不同意你展出,你说它是你最优秀的作品,为了尊重你,我才答应你的;但是你也答应过我决不出售的。”
“我不是想卖掉它,这位先生是真得懂得艺术的人。”
“那也不行,你的女儿不希望充当任何有钱人家的花瓶,挂在墙壁上供人欣赏。”
“你这孩子好吧。如果你不同意,你亲口对这位先生说吧,你现在有时间吗?”
“妈妈,我不想见那些有几个钱就附庸风雅的阔老。”
“他不是这种人,你不相信妈妈的直觉?”
“你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
“妈妈,你越来越荒唐了。”
吉慧卿苦笑。
“他是妈妈次此画展的赞助商,”
“妈妈”吉慧卿不满的叫。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算妈求你了”
为了证实妈妈判断的错误,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母亲的请求。艺术家都会犯幼稚的毛病,妈妈也不例外。吉慧卿坐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屋里看了一下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几分钟就到了,那位买主还不见人影,这就是那些爆发户的通病,没有时间观念,不懂得尊重人,到时间马上就走,决不多等一分钟。吉慧卿百无聊赖地向窗外望去。
她突然觉得身旁有一种压迫感,并听到一个轻柔的呼唤“卿” 一定是自己又产生幻觉了,吉慧卿的整个背都僵直起来,害怕是一个梦,一个幻听,甚至害怕真的是他。不会,不会是他。她又听到了一声更为清晰的呼唤,是从她自己的身后传来的,未转身便知,是他,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她想逃,他大概是预料到了,他站着的地方正好堵注了她的去路,她还是要冲过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他不自觉地用了很大的的力,她被牢牢地掌握住。她抬起头,满眼的幽怨。为何?她也不知道,是因为爱吗?她害怕,她害怕被他发现她眼神里的东西,于是她努力使自己变得平淡。这幽怨让皇甫真龙痛惜,也让他没有了自信:一见到我就想逃,看样子是讨厌我。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自卑过:我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吗?我让她感到害怕吗?这个想法象利刃般刺痛了他的心。他脸色苍白,声音低沉地道:“别害怕,我只是想要那幅画。”
吉慧卿坐下来,想要那幅画的人原来是他,他只是为了那幅画。是呵,他不是来找她的,如果他想见自己,随时都可以来找她,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这么失望,又为什么要逃跑。
“对不起,先生,我不出卖自己。”
“你不出卖自己,你为什么要给人家当模特,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皇甫激动、气恼地吼。他不希望别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盯着半裸性感的她,他并不歧视人体模特,但是为什么要忌讳吉慧卿去做这件事呢?
“我为什么要你的钱,你以为有钱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吉慧卿被激怒了,挥手“啪”的一记耳光落在皇甫的脸上。她自己被惊呆了。他为什么不躲?皇甫知道她完全误会了。
“不,我们一定要好好谈谈”。他揉揉自己的脸,便连拉带抱地要将吉慧卿抢出咖啡屋。咖啡屋的小老板哈哈笑地拍着皇甫的膀子羡慕地说“哎呀!多标致制的一对,这里成双结对的年轻人多啦,还没见过你们这么出色的小俩口,吵嘴还不是变相的打情骂俏嘛,爷们就得让着点,知道不。”
皇甫微笑着点点头。出了咖啡屋,皇甫把吉慧卿塞进他的宝马。皇甫真龙一手搂住吉慧卿,另一只手启动了车子,她挣扎着想要下去,车门被真龙拉上锁住,车子已向前驶去。
“别动,你的命是我的。”
这句话提醒了吉慧卿,她怎么忘了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自己至少该尊重他一些,看在他救她的份上,她安静地坐下来。她打痛了他吗,为什么心有点疼。自己是怎么了,倒象一个在爱人面前撒娇使性子的小女生,唉,她叹息了一声。车子穿过喧闹的市区,驶向郊外。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有吉慧卿在身旁,皇甫真龙又恢复了活力,心情就象窗外的阳光,“我要带你去天涯海角。”
他取出手机交给她,算了,她看他一眼,温顺的拨通宿舍的电话。
“林娜,帮我请假,我下午有事。”
“好了,你妈妈打电话来找你,让你给她回电话。”林娜在午睡。
“知道了,谢谢。”
吉慧卿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卿儿,妈的眼光没错吧?”
“不,您错了。他是个言而无信的阔少爷。”
“我的直觉真的出问题了?”傅颍喃喃自语,又问:“你拒绝了人家,他没说什么?”
“妈妈,你就别操心了,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不能对人家无礼呵,明天画展上妈再跟人家解释。”
车子倏然停下。
“傅颍是你妈妈?”
吉慧卿点头,把手机关掉还给他,他忘了去接,眼中充满了喜悦,他没有想到傅颍是吉慧卿的妈妈,那幅画很可能就是女儿为了满足母亲的一份孝心这么单纯。
“你干嘛”
“让我好好看看你。”真龙凝视她,充满了深情。卿儿瘦了,下巴略显尖翘,鼻子也更挺,脸颊上也不太有血色,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吉慧卿把眼睛移开,惟恐自己再次被那焦灼的眼神所迷惑。皇甫伸出手欲将她转向自己,吉慧卿闪开把头转向窗外。皇甫的手悬在半空中,他的心痛得紧缩,头埋在方向盘上,良久,脸色苍白的他绝望地哽咽道:“对不起”泪如雨下。吉慧卿转向他,已是梨花带雨,“为什么说对不起?”无限委屈地注视他。皇甫眼里的泪水融化了她所有的相思情愁,所有的哀怨,软若无骨的粉拳落在他肩上,“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跟我玩失踪的游戏” 皇甫怜惜地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是我不好,宝贝,是我不好”。她宣泄地在他怀里抽泣。
“我有我的苦衷”他说。吉慧卿从他怀里抬起头,想起哪个不离他左右的女人,“你有妻子?”
皇甫摇头,面对纯洁无暇的佳人,他难以启齿。
“无论你有什么苦衷都不准离开我。”
“不会了,我发誓”。他搂紧她,没有让她看到眼中的忧虑:宝贝,除非你不要我。
“皇甫,你又关机,这次和那个画上的女孩有关?”张晓菲到底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
“她就是那个青青?” 真龙笑笑算作回答。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刚安静几个月又开始折腾了?”话一出口,晓菲就觉得过了,偷偷做了个鬼脸,毕竟人家是老板,这个皇甫真龙也真是折花圣手,幸亏他否则不知多少女人要落网。
“我是认真的”皇甫心情特好,并不在意她的讽刺。
“那个‘梦’也是认真的?”
“应该吧”
“她是做什么的?”
“江南大学中文系的学生。”
张晓菲自言自语道:看上去象十八世纪的淑女,却原来是个现代的超女。皇甫瞪大眼睛,“你别乱评论她,她很纯洁,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情,我的智商在一个傻孩子面前等于零,真拿她没办法。”
“不知道你(打哑语,是男是女)就爱的天昏地暗的,听起来象童话故事。什么时候你也热衷于柏拉图式的恋爱了?你这个在美国长大的前卫人物也懂得含蓄了?把她弄上床不就什么都简单了。”
“你以为美国人都是色情狂啊!什么教育。”皇甫不满她对吉慧卿的不敬,赌气地说:“能和她保持阿Q爱恋,我已经很知足了。”
张晓菲不动声色地想到一个人;尹白云,云姨。
江南大学美丽的校园。在湖边的小树林子里,张晓菲找到了正在晨读的吉慧卿,她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小丫头,她好象比画上成熟多了,也许是爱情的力量,她看上去有了点女人味,尽管晓菲眼里带着钢针,说实在的她从相貌、身材、到气质简直完美的无棵挑剔,不服都不行,从这一点上张晓菲就败北了。
“您找我有事?”
吉慧卿认出了对方是谁,她在车上亲吻皇甫的镜头已在吉吉的脑海里留下了影象。连声音都温柔顺耳,让人觉得舒服,难怪皇甫会如此迷恋她,这个女孩的柔与媚入了骨,又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娇美,任铁石心肠也会软化。
“我希望你尽早离开皇甫真龙”她单刀直入。
“为什么?”她不甘示弱。
“你别问”张晓菲心想;你要知道的话,就没有这么嚣张了。晓菲见随行的人往这边来了,语气又放得缓和了一些:“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谢谢。”吉慧卿不卑不亢地问:“你能代表他吗?如果你是他的妻子,那么我无话可说;如果你只是他的秘书,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不打算和你有任何交易。”
张晓菲一时无话可说。尹白云站在不远的地方,听着她们的对话,不由地偷笑,晓菲平时嘴不饶人,所向披靡,如今也败下阵来,看样子我这个老将不得不出马了。
“我是皇甫真龙的母亲,我能代表他吗?”
吉慧卿看着一位衣着华丽,气质高雅,举止端庄而雍容的妇人向自己走了。吉慧卿呆了:尹医生?!好意外,好开心啊。
“皇甫真龙是我的女儿” 如果晴天听到惊雷,你会怎样?吉慧卿和普通人不同之处,她竟然无动于衷,她竟然到最后还在笑。这种人是什么人?不是白痴,就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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