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08-18 22:55:22 编辑:shali 字体: 大|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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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都在等着她一起吃晚饭。
傅颍看到女儿手上裹着纱布,也顾不上责怪她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只是心痛地问:“卿儿,怎么搞的?受伤啦,快让妈妈看看。”
“没关系的,妈妈,就是擦破了一点皮,没什么的。”她自如地用着筷子,“瞧,没事吧。”
“这孩子,一点也不小心,从小到大还没受过一点伤。”傅颍帮她重新裹好纱布,“会不会留下伤疤?明天妈带你上医院好好看看。”
“妈妈,瞧你,就会小题大做。”
傅颍对待女儿真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吉翔鹤最反对的就是夫人对女儿的溺爱,于是在他的执意安排下,吉慧卿被责令住校,接受锻炼,培养独立自主的能力,好在卿儿很乖巧,把自己的日常生活料理的井井有条。
母亲还是心痛女儿,可又得尊重丈夫,只好经常打着梅姨的旗号,借口为梅姨想卿儿了,招女儿回家省亲。
梅姨原来是服侍吉慧卿外婆的丫鬟,老太太出生于上海大资本家家庭,养尊处优,外公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打成反革命右派迫害致死,其他的人被下放到浙江老家蓝溪,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多亏了梅姨的照顾,外婆才没有被饿死,患难见真情,梅姨也就被视同梅家的手足,实质上梅姨比傅颍 大了近二十岁,但是按亲属关系、论辈分,梅姨却要和傅颍姐妹相称。吉慧卿的外婆在她尚未出生时已经过世了,梅姨一生未嫁,视卿儿如己出。吉慧卿货真价实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
“卿儿,你身上穿的衣服什么时候买的?”
饭后,傅颍自然要和女儿叙谈一番,亲热一阵子。
“小丫头审美观挺不错的嘛,这件衣服一定很贵,”她端详着女儿,问:“妈每个月给你的零用够花吗?”
吉慧卿点点头“够用。妈,我的龙卡呐?”
“在你床头小柜的抽屉里。”
“玩了一天,一定很累了,让孩子早点睡吧。”吉教授关切地说。
“那就快点去洗漱吧”
“噢”吉慧卿甜甜的应了一声。
梅姨早就把她的床铺放好,连牙膏都帮她挤好了,吉慧卿从卫生间出来,傅颍看着女儿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在她脸上温了一下。
“晚安,妈妈”
“晚安”
傅颍关上女儿的房门,回自己的卧室去了,躺在床上还在想女儿的摸样,脸上不由地露出笑容。
吉教授奇怪地问:“阿颖,你有什么高兴的事,说来听听。”
“我觉得我们的女儿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这算什么新闻呵!我们的女儿本来就是天生丽质嘛。”他不以为然地笑着摇头。
傅颍说:“不,她现在的神采,让我这个做妈的都有倾国倾城的感觉。” 吉教授扶扶眼镜,不满地说:“你不要乱形容呵,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那是褒姒,狐狸精。”
“ 我觉得我们卿儿真该嫁给一个王子,就象那位仙翁所言 ”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他打断她,体贴地道:“不早了,休息吧。”
吉慧卿这一夜失眠了,以前她还不知道失眠是什么滋味,今晚却明白了失眠原来是如此美妙的事情。
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真是好特别,象星星一样亮,会说话,看着自己的时候非常温柔,那眼神为何让自己感觉似曾相识,他的手从她的额上扶过时那么轻,自己的心都要飘起来了。
为什么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她心折呢。他选的衣服做工相当考究,品味也符合自己的审美观,包括内衣也是精致合体的。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尺寸,他是不是对女孩子都这么了解,看上去他可不是个登徒子。
最后,她终于在英雄救美老套而的确美好的甜蜜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吉慧卿一走出家门就看见了停在不远处的那辆白色宝马。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女孩子有人追求应该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那些男人为他争风陈醋,令她望而生畏,她向来不对他们稍加悦色,而她这个“冰美人”却愈发地具有吸引力,她很懊恼,对爱慕者总是敬而远之。
而眼前这个人不同,她甚至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是干什么的,就跟他走得如此近,她甚至害怕这是一场梦,害怕他会在自己面前突然消失。
皇甫真龙的车技娴熟,吉慧卿坐在他身边感觉十分安全,她选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
他的目光极其温柔,嘴角的微笑让她使起了小性子:“你至少该告诉我你是谁?”
“这对于很重要吗?”
“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真龙眼中露出顽皮的笑意:“你是想奖赏我呢,还是想以身相许?”
如果换作别人,吉慧卿会因为他的“轻薄”而生气,但是他的眼神如孩童般的明净清澈,让她无法气恼。
见吉慧卿沉默不语把龙卡递过去,真龙做了一个要拧她鼻子的动作又继续说:“如果奖赏我钱呢,我不需要;如果是后一种奖赏,我可以考虑。”
吉慧卿粉舌半卷,银牙微露,做了一个轻啐的表情,她无意之中流溢出来的女孩的特质和柔美,令真龙心跳神痴,他连忙把目光定在正前方,专注地开着车。
很快,真龙的调皮劲又上来了,他一本正经的地用京剧念白作着自我介绍:“寡人,复姓皇甫,名真龙,在一家叫云龙装潢有限公司做事,有正当职业,勤奋,乐观,豁达,无不良嗜好,二十有三,尚未婚配”。调整了一下思绪,问吉慧卿:“公主,可愿下嫁?”
吉慧卿忍住想去拍他的想法,那样子很象是一对情侣在打情骂俏,但是真龙还是瞥到了她的笑靥。 又是一阵意乱情迷,真龙只觉得心跳加速。
他见过的漂亮女孩数也数不清,可从来没有任何人象吉慧卿这样令他如醉如痴。她的美貌耐人寻味,不可思议,就象一泓清泉超凡脱俗,又如一潭烈酒令人沉醉。
她那精雕细凿的玉颜,真龙不敢多瞧,怕自己醉倒。皇甫真龙把车子停在校门旁边不招眼的地方,吉慧卿喜欢他的这种做法,不知道为什么他做的每件事自己都喜欢。 “下午五点钟,我过来接你。”
“干嘛?”她不解地问。
“当然是接你去医院,你忘了,医生不是说了还要在检查一下吗?”他托起她的手,“还痛不痛?”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她羞怯地点点头。 真龙给她打开车门,他们靠得很近,彼此可听到对方的呼吸,他克制住想拥抱她的冲动,只是在她的额角印上一个轻轻的吻。
“我走了” 吉慧卿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车子开走,完全忘记了女孩子的矜持,拂一下额角的发,他是不是对所有的女孩都是这样。
在校园里,她又遇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邓飞,他拦住她的去路,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邓飞只看到了真龙的背影。
“他是什么人?你的情人?好象是大款吗!”邓飞心里充满了妒恨,那个男人看起来满拽的。
吉慧卿放快了脚步,不搭理他。这是个不可理喻的人,可怕的家伙。
“ 吉吉”她的同学小娜追上来,为她解了围。
身体检查很快就结束了,一切正常,吉慧卿去交医药费,医生们都不收,说院长吩咐过免了。
吉慧卿要去谢谢院长,皇甫真龙说:“不用了,我会谢她的。”
尹白云给她换药,药水抹上去,吉慧卿感觉皮肤刺得很疼,白云安慰道:“忍着点,一会就不疼了。”
护士小姐说:“这种药是进口的,药性强,好了之后,一点疤痕都不会有的。” 尹白云抬眼从真龙眼里读到了“心痛”两个字。这个孩子总是这么多情,好象是伤在自己身上,幸好当年没有学医。小猫小狗都可以得到他的珍爱,何况这么漂亮的姑娘。
“你可真幸运,滚落在一大堆的怪石中,竟然毫发无损。”护士小姐仍鼓噪着说,心想这女孩走了什么狗屎运了,旁边还有超帅的靓哥呵前护后,她眼睛不停地瞟向真龙。
“这叫吉人自有天相。”吉慧卿略有得意地说。 真龙表示赞同地点点头。他发现吉慧卿还满调皮的。
尹白云无言地看着眼前的一对俪人儿,心里有点焦躁不安,她预感到会有事情发生,真龙虽然漂亮得刺目,可他的剽悍及阳刚非一般男子所及,而眼前这位姑娘清净如水的甜美,太召人怜爱,她会强烈地吸引
“好了”
“谢谢尹阿姨!”
皇甫真龙没有直接送吉慧卿回学校,而是把车停在了一家餐馆旁边的车位上。
“ 我们去吃饭好吗?” 他侧身向她发问,还没等她反应,又说:“学校已经过了就餐的时间。”
吉慧卿看了一下手表,的确。“你好象什么都知道。”
皇甫真龙开心地笑:“我给你的感觉有点神秘莫侧?”
见她不说话,他收住笑容,认真地说:“有件事我不知道。”
“什么事?”
“你喜欢我吗?”
吉慧卿屏住呼吸,避开他晶莹的黑眼睛,把头转开看向车外。
“你说呢?”声音又轻又柔。
皇甫真龙只觉得心象悬在半空中,好痛,他下定决心似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自己,他看到眼里唇角淡淡而羞怯的笑。他抽搐的心舒展开了,热流涌向全身,空气里散发着甜香,他的唇从她的唇瓣轻轻地掠过,吉慧卿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让她过电般地震撼。
真龙强抑住内心的沸腾,如果她,会不会他害怕自己的热烈会吓跑她。
平复了心里的激越,他牵着她的手走向餐厅。他们的到来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好漂亮的一对!”
“大概是今晚在体育馆表演的港台明星?”
“那个男的不太象中国人,我看是外国王子和中国公主。”
吉慧卿虽然习惯了别人的注目,但却不适应和一个异性在一起被人家品头论足。
皇甫真龙揽住她的纤腰,与她的目光对视,她的心就安定下来,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默契。选择了一个清净的位置坐下,皇甫点的都是江南风味的菜肴和点心,也是吉慧卿喜欢的。
他非常了解她吗?不会吧,连她喜欢吃什么都知道。
“让女孩子点菜,他们通常都说‘随便’,我就主动一些,这些东西你是否中意?”
“你经常请女孩子吃饭?”
“差不多吧?” 差不多,这是什么话。吉慧卿沉默。皇甫真龙盯住她看了几秒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在意吗?他希望她永远都在意。
“跟他们在一起,和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
“他们让我酒醉,你让我心碎。”
直白地表述让吉慧卿不知所措,她望着真龙似喜非嗔,一副小女儿态。 皇甫真龙心想,小东西,你想迷死我,真受不了。
他把她爱吃的宁波小汤圆用勺子舀起送到她嘴边,她伸出纤纤玉指去接,他闪开,他,直接喂她吃。
她抬起颌,樱唇微启,眼里的羞涩旋即被真龙眼中的光芒所迷惑。心醉,他让她感到因甜蜜而心醉。
皇甫真龙很晚才回到家。 尹白云在客厅的的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在等着他。
“真龙,你跑哪里去了,手机为什么不开?你的手机可是从来不关的。”
她看到他一脸的光辉和灿烂。
“你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知子莫若母。
皇甫真龙坐在母亲身边的沙发上,点头。
“你可别去招惹人家,你给妈惹的麻烦还少吗?弄的一群男男女女为你争风吃醋,你”
“妈妈”真龙打断母亲的话,不服气地辩解说:“我可没招惹他们,是他们自己自作多情。”接着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他们现在不还是我的朋友。”
尹白云担忧地道:“可这个女孩会不同,她是中国人,不是美国人,她会接受不了事实而受到严重的伤害,甚至会蔑视你,憎恨你,如果想不开还会去轻生。”
皇甫真龙听了母亲的一席话,由错到双眉紧蹙,心如堕入万丈深渊,他不可以让她蔑视他,恨他,更不想让她受到伤害。看着皇甫真龙瞬间的神情变化,尹白云担心地问:“龙儿,你是不是爱上了她?”
真龙但笑不语,那笑容有沉醉,也有苦涩。尹白云严厉地说:“不管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我提醒你,你不可能给她,一个女孩子应有的幸福,即使这个幸福很平凡,你也无法给予,因为这就是上帝的安排,你无法超越它,尽管上天给了你超常的智慧,但是不允许你向他的权威发起挑战,这个环境不容你,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是老祖宗定下来的。”
“妈妈,你是说中国女孩会非常在意传宗接代?”
尹白云肯定地点点头,又说:“你没有这种观念是因为你从小生活在美国,环境不同,习惯和思想也不同。”
皇甫真龙的心象掉进了冰窟。
尹白云叹息道:“如果你爱她,就要为她的将来考虑,妈妈不想干涉你的生活,也尊重你自主的选择;但是,你不要违背做人的原则,爱一个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给对方以幸福。”
尹白云不想过多责怪真龙,是因为她拥有一个善良而又不同寻常的孩子。
“ 谢谢妈妈的教导”真龙长吸一口气,似乎想开了。
“给晓菲打个电话吧,她找了你一天了。”
真龙波动了他的手机,“喂” 张晓菲从梦中惊醒。
“我是皇甫真龙”
听到皇甫的声音,晓菲的睡意全无,薄嗔道:“哎!老板,你一天不见人影,晚上也不在家,和谁幽会去了。”
皇甫疲倦地靠在沙发上,对她的问话心不在焉。
“你怎么不说话?”
“找我有什么事?”
“尹先生请你明天去香港,飞机票已经买好了。”
“是关于接手金贸大厦筹建会的问题。”
“是的”
“资料准备好了吗?明天不要忘了把我们草拟的方案也带着。”
“资料早就整理好了,就等你再看看。”
“那我们路上再讨论吧。”
“你是说让我和你一起去?”
“不想去?”
“当然不,噢,我是说明天一早我就去买票。”张晓菲高兴地在床上翻了一个筋斗。
“晚安” 皇甫随即把手机挂掉。
“皇甫”
张晓菲还想再跟他谈谈公司里的事情,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皇甫真龙这一夜心绪烦躁,辗转反侧,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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