黉门春晓

回程的飞机滑进了无边的天际
一样的天气两种心情
装满回忆的行李留在原地
是爱的纪念品
这一趟旅行写完了故事的结局
没有惊叹句没有疑问句
如果我不够坚定 喊出了你的名字
打破沉默的僵局
我该说对不起还是称心如意
我远远看着你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却有个声音在我心里挣扎着要出去
从你眼睛看不出你是否找到新恋情
那抹忧郁刺痛着我不可能忘记
我说服我自己没有我你会更顺心
可能你已经云淡风轻当我是个曾经
是不甘心还是依然爱着你
在告别之后让它随风去
记得我曾经那么爱着你

    想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我和她的故事，一个直到现在仍然还在继续的的故事。。。

    我是在2002年认识她的，当时我正沉浸在失恋的阵痛中。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那天是我朋友的生日，她就突然跳出来站在我的面前，我楞楞的被吓了一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个柔柔弱弱，没心没肺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大，只知道每天玩耍，怎么开心就怎么过的小女孩，她叫晓。

    我自以为是一个很正常的T，每天上下班、正常生活和作息的普通人，喜欢长头发、大眼睛、很安静的P，和一个共同生活了七年的女友分开之后，我不断的寻找着能把我时间和空间填满的人，无论喜欢不喜欢，只要每天不是自己一个人回家，就觉得已经很好了，因为我讨厌那种刺耳的空旷。从来没有想过下一个会是谁，我也不会想到我会和她发生些什么，命运就在这匆匆一面中，悄悄颠覆了我的人生。。。。。

    2002年的圣诞节，我和另外两个单身T坐在本市的拉拉吧，她们为到底是去K歌还是去迪吧而烦恼，其实我倒无所谓，只是不想太早回去。她和一个朋友突然出现了，之前我和她才见过三、四面，我那两个朋友邀她们一起。于是我们到了星光灿烂唱歌。因为闲得无聊，她提议和我玩筛盅。我是一个很闷的人，根本不会那些东西，她说那就比大小，连续几次我都摇到豹子，她羞愧得几乎要自杀，说我再摇到豹子她就把筛盅吃下去，继而吃桌子，最后她终于苦笑着妥协了，喝了很多酒。我看着她的脸，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我提议和她唱“你最珍贵”，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之后也和很多人唱过，但是再也没有那个晚上和她唱歌的那种感觉了。

    唱完那首歌，我便和我朋友说我想追她，于是她做了我的说客，听完之后，她坐到我旁边，很冷静的告诉我她的看法，说实话我没听进去她那晚上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我看了她一整晚。

     出了星光灿烂的大门，天已经亮了，我送她到她朋友家，一起上去坐了很久，我不放心车放在下面，过一会儿就出去看一眼，她就笑我说车是我老婆，然后又自说自话的问她是我的谁。一夜未眠，面对着她，我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接下来的日子，是一种我从没有体验过的动荡和辛苦。她是一个很贪玩的人，而且很够朋友，只要朋友一声召唤，她就可以把我扔在旁边根本不管我。我看着她从清醒到烂醉，再把她背回家放在床上，每天就这样周而复始着。

    她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了她一个v70，她很喜欢，一直到现在都还在用，后来慢慢成为我们的一个感情信物，包括那块SWACH的表。

    有时候我在想，假如那个圣诞节的晚上我早早的回了家，假如我没有和她唱那首“你最珍贵”，假如我曾经没有和她在一起过，那是不是我的人生会平坦很多，但有时候我又想，假如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会不会遗憾呢？因为有些事，不让它发生会更残忍。很多人都问过我到底喜欢她什么，我答不出来，但我想，正是因为我说不出来原因，我才会那样无休无止的喜欢她，再也找不到另一个可以代替她的人。

    2003年情人节的前晚，我和她在一起，因为第二天是她们家一个亲戚的生日她必须回家，所以她说提前一天陪我。我们去新天地桑拿，后来睡着了。出了新天地大门，她懊悔的说不该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说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那么少，她应该多陪陪我。我还记得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傻傻的惋惜表情，她告诉我那束郁金香是她唯一带回家的花，我笑笑的看着她，那一刻，我是爱着她的。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因为帮一个朋友还帐，她去赌球，欠了别人很多钱，那天下午她给我打电话，说晚上要过来，但结果我们去了迪吧，她磕药，磕了很多，一直都停不下来，直到迪吧打烊。看着她终于睡着，苍白的脸上黑黑的眼圈，我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和难过，我就在她身边，却不知道为什么。

    第二天送她回她郫县她家的时候，我终于知道原因----短短几天，她欠庄家的钱数以十万计！我说帮她还这笔钱，她拒绝了。一路上她都很沉默，只是一直看着窗外。晚上我接到她的电话，说分手，叫我不要再去找她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对我真的很好。

    后来她便消失了，再也不接我电话，也不让朋友透露她的行踪，那段时间我像疯了一样找她，我经常半夜开着车到我们以前经常去玩的地方，只是每一次，我都只能一个人郁闷的回家。

    再到后来，我们在网上碰见，知道她在帮庄家收单，准备自己还这笔帐，于是我又经常半夜在网吧上网陪她，因为要看球赛，所以每次她都不能和我说太久话，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不过能陪着她，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对我说，经历了这一次，她看透了很多，想等这件事平息之后，平淡的生活。我告诉她一些我的想法，她说好。那段时间我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以为等她还了钱，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好好的继续我们这段感情。她知道我是一个很怕寂寞的人，甚至让我先找一个人陪我！我笑笑，她总是那么相信我，知道除了她，我也不可能再喜欢其他人了。

    不能预料生命中还会发生些什么，我经常在想，假如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会选择谁呢？

    和婷的开始，是我始料未及的，从一开始，我就在做一件愚蠢的事，我认为只要我的心是她的，那我无论和谁在一起她都不会介意。何况我卑微的觉得她不会真正喜欢上我。也许是累了想休息一下，也许是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不负责任的花心罗卜，我不想解释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接近婷的，反正到了最后，婷放弃了一段也是七年的感情和我在一起了。我看着那个可怜的男人，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哀。他让我想到我自己，曾经被放弃的那种感觉。

    像所有三角关系一样，她们火星撞地球，互相都不喜欢对方。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和婷开始，但女人那种说不出来的直觉让她们只一眼，就不再和对方说话了。那晚仿佛是一个交接仪式，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送晓回家的时候，她沉默了很久，只对我说，让我好好和婷在一起。我无语，不知道她凭什么那么肯定我会和婷在一起，但是到后来，我和婷的关系印证了她的话，我们住在了一起。

    几个月以后，她终于自由了，她找我和好，我当然义无返顾的回家向婷提出分手，但我从没有想过她会是那么的歇斯底里，我不明白她对我的感情怎么会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变得那么深，深得让我觉得离开她是种罪恶。那段日子我向她说过三次分手，可是每一次都因为我的不忍心和她的眼泪而草草收兵，她不想离开我，我不能离开她！

    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我每天晚上都把婷扔在家里跑去陪晓，听她唱“永不结束的故事”，看着她喝很多酒自己却无能为力，然后清晨回家又对着红着眼的婷说对不起，那种事情让我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疯子，那种感觉让我想吐。

   晓知道以后，什么也没说，只淡淡的告诉我其实我只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而已。最后一次送她回家是新年快要到了的时候，我们买了很多气球，她很快乐，于是我对她说如果以后她发现真的喜欢上我，想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把成都到郫县的每一刻大树都挂满气球，她笑笑，问我嫌不嫌麻烦，我说反正也不会有那么一天了，她说万事皆有可能。

    我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假如从现在开始另一种生活，会是怎样呢？每次的答案都有所不同，并不是因为缺少稳定的思维，而是生活中的不确定因素如此之多，像一张张骨牌，我不知道推倒之后，是否能一张张现出我喜爱的图形，更不知道最后的蒙娜丽莎是留着胡子，还是流着眼泪。

     故事到了最后，我们终于告一段落，晓知道以后，什么也没说，再后来，因为我对婷的歉意，我对她说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于是我们失去了联系，像所有三角恋情一样，无疾而终。

   两年过去了，我和婷很顺利，在别人眼中，婷是幸福的，而我也认真扮演了一个好T的角色，甚至获得了她父母的好感，因为溺爱她，所以很多事两位老人都装做不知道，我在她父母家背着她从客厅走向卧室；我们和她父母一起去旅游；甚至她母亲还会来我们的小家给我们做饭照顾我们。我们的婚纱照放在卧室最打眼的位置，每个人都会用羡慕的眼光说些祝福的话。为了给她一个新环境，我们搬出了原来那套房子，重新买了一套电梯公寓，我按照她的意愿设计着我们的新家。她的身影充斥着我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时间，除了我仍然只喜欢抽一种牌子名叫“成都”的香烟，那是晓习惯的烟。

    婷在新家快要装好的时候离开我去了日本，半年后回来，送她的时候，我在机场哭了，看着她背着重重的背包，一个人走向闸口，独自面对未知的世界，我有点心疼。

    一个人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思绪飘得很远。那个晚上，是我肆意想念晓的唯一一晚。

    我决定好好发展我的事业，接了一单工程，正好是在郫县！因为开发商是我家亲戚，所以很信任我，要我全权处理这个楼盘的配套和销售。压力很大，不仅仅因为这是我毕业以来第一次接这么大的盘，而是那个地方，我怕想起她。

    终于忍不住对我朋友倾诉，那两个朋友是婷的同学，因为大家志同道合所以互相关心。但我的言辞让她们觉得晓是一个很传奇的人物，于是说要一起去见她一面，因为有了这个借口，我顾不到婷回来以后是什么感受，也没有想太多后果，总之，我们去了。

    5月17日日记：
   
    我终于又见到你，在事情已云淡风轻了两年之后。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过着你想要和已经适应的生活。去的路上我犹豫了好久，甚至想用硬币来决定你我之间的命运。我告诉我自己，我只是去见一个曾经爱过现在依然关心的朋友，但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苦心经营了两年的感情那么不堪一击，你的一个笑容，一声问候都足以让它轰然倒下，我连自己都骗了，原来我的爱，一直都在。

    你还是那么熟悉的偶尔靠着我，像我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还是在大笑的时候会转向我这边，倒向我的膝盖，我还是一如继往的微笑和溺爱。我们坐在你的那间OK厅的包房里，喝酒，聊天，许久的思念浓得让我无所适从，我竟醉了，不知道是酒精还是你的原因。

    你下去的时候，夏予他们说你和我的眼神很暧昧，那是一种让他们震撼的，在我和婷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温柔和细致，我无言。

    一夜未眠，看着你蜷在洗脚房的小床上，我后悔应该放你回家，可是你说要和我们一起走的时候我是多么冲动的想要带你回那个其实属于我和她的新家，我好想抱你！

    你说你睡不好，叫我把电视关了。我固执的开着，你一定奇怪我不像以前那么顺从了吧。可是我怕电视一关我就连你的背影都看不清楚了。仿佛世界末日，我珍惜着和你相处的时间，因为我不知道还有多久她就要回来，心里无端的责怪她去的时间太短，我是没有资格责怪任何人的，特别是她。

    你让我给你买一个戒指，我试图想要从你的脸上发现些什么，但是你却一脸平静。选戒指的时候我努力装得很不在乎，以配合你玩耍一样的表情，其实那时候我是了解你的！不想气氛那么凝重，我笑笑说让我做第一个请你吃哈根达斯的人，你微笑说其实已经很浪漫。催促我为你戴上那枚只属于我和你的戒指，我看见你脸红。其实我是想单腿跪下的，以代表我的慎重和心痛----你就那么轻易的把自己给了我！原来你是一个那么容易满足的小女人！这一刻，我觉得委屈你，一直以来都想完成的心愿竟然是在这种仓促的环境下，在你的提醒和要求中完成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伤了你。

    争执，还是争执，直到你终于承认你是喜欢我的，终于告诉我你是很想很想和我在一起的（我注意到你用了两个很想）。要到了想要的结果，我竟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能说什么呢？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只是不讨厌我很依赖我而已，我卑微的认为你是不会喜欢我的，我坚持和她的生活是唯一的选择。然而，我竟忽略了你曾经为我做的那么多改变。好想停下车找一家最近的旅行社带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切都够了。

    可是我不能！

    你告诉我那个新电话还准备用三年，我默默的计算着距离你想要结婚的时间，感觉好象在计算我们剩余的时间，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什么都不顾的和你在一起，我突然发现以前所坚持的一生一世是那么愚蠢，所有的道德和责任，所有的奔波和动荡，凡是与你相抵触的都一律无效。我就那么无可救药的又想要和你在一起，义无返顾，或是孤注一掷。

    很奇怪感情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一直以为自己很现实，做任何事都会考虑到后果，脑海中虽然一直都有一副和你在一起会很幸福的画面，但现实是你不可能为我离开那个你向往的世界，而我也不会甘心做你的音控或是勤杂工，无论兴趣爱好，还是家庭环境的允许程度，我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强烈的吸引着我，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是合适或着长久的，甚至聚少离多。但这次，我彻底沦陷了，如果你就是那团火，就让我做那只向你的飞蛾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