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回来的第三天，我因为阑尾炎住了医院。帆去了香港。

每天只能等帆的电话，还记得她入港后，第一次来电话就哭得不成样子，我又何尝不是。我们又回到最初的两地相思状态。

七天后，我的小店开张了。一个月后帆回到了深圳，并在那里定居，她妈妈留下来照顾她的生活。

我们每天打电话、发短信，感觉就像从前一样。我们相互鼓励、支持，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们还要在一起。

我：小猪，我很想你。不管做什么总想和你在一起的情景，总想有你陪我，想握你的手在我手心。

帆:我也很想很想你，在这里一点都不开心。每晚我都攥着戒指睡觉，好想你能抱抱我。

我：呵呵，你惹得我的眼泪都出来了。每每想到你心总是很疼，忍忍吧，时间很快就会过去，我们现在的分离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聚，当然如果你愿意，你愿意吗？

帆：我当然愿意了，真想现在就在一起。每天我都在回想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动不动就想给你打电话。

 

很快2004年开始了。

小店的生意一直不是很好，人们对它没有更多地认识，尽管我把它移到了更繁华的地段、印制了传单，但形势依然得不到好转，加之商场间的互相吞噬，我决定由店面销售改为供货给别的店。于是决定找份工作，此时的帆也正在换第二份工作。

我一直认为，距离不会分割我们。

这次回来，L对我多了几分关怀和周到，让我不知所措，只是把这份感情静静的放在一边，慢慢地等待。更何况帆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和L。

我的心是矛盾的，即放不下帆，又得为自然规律考虑。还曾开玩笑地和帆说，假如有一天，我因为父母结婚，你会原谅我吗？帆说：不会怪你的，即使那样你依然是我最最亲的老公。我心里轻松了些，在我和她的问题上，她总比我坚强、执著，而我跟她相比，则懦弱了很多。真害怕自己不得已的决定让她受到伤害。她是要呵护的、要宠爱的，和她在一起，总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转眼夏天就来了，生日后的第二天，L请我吃饭，还想和我谈谈。那天我们聊了很多，扯了很远，他却始终不敢进入正题。在我的引导下，L说出了心声：他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我却回答：我们还需要时间。

 

我去了L的公司，放弃了对别家公司的选择，只是想在他困难的时候帮帮他。当然，之前和帆商量，征得她同意才去的。

那阵子公司就我们两个人，就像个夫妻店，他忙外，我持内。原以为我们就会这样磨合下去，直到不能磨合了就会结婚，虽然他不是最好的人选。可就是一次偶然的出差，让我又重新回到了现实。那天出差，错过了班车，淋上了大雨，只好留宿那个城市了。我的电话不能漫游，就用L的电话，先给家里报了平安，又告诉帆，我今晚不能回去了。她先埋怨我为什么一天都不联系她，又问我晚上会不会和L同睡一张床。当然不可能了，并向她做了保证。后来还是不放心的，发短信一再保证，告诉她很想她。晚上L当然是纠缠我了好一会，我却一再的抗拒。

 

十六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返回公司，可L对我的态度却是一落千丈，我原以为是因为自己的拒绝，所以也没搭理他。那一天，还在网上和帆争执了很久，她把这事说给蓓了，蓓也坚信我不会和L发生什么的，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哄我了大半天。紧接着，L单独出差一周，我们之间连个短信都没有，而他回来那天，手机却被抢了。等我再见到他时，还在劝自己不要和他计较了，好好安慰他。谁知道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准备回到我的城市。我愣住了，而他连个起码的解释都没有。隔了周末，我想两个人都冷静一下。直到晚上才发短信给他：你是真的要走吗？那我们呢？我们该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L：就是想过我们才决定要回去。

我：为什么？我要你的解释。

L:你真的和帆关系很好吗？

我：是呀。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L：我看了你们的短信，留在我手机里了。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原来如此。迅速的在想那天短信的内容，没什么啊。随即打电话给他，他却总是不接电话。只能用短信来和他解释，而他的回答：我们有缘无份。

这事告诉了帆，那天晚上真是乱套了。

自己怎么会那么疏忽，没有把短信删干净。可回头再想想L做法，也真是让人恶心。

周一，我和L形如陌路，各自忙着工作。临下班，他说想和我谈谈，哪怕是作为朋友。我答他：只是朋友的话，就没什么好谈得了。

周二，依然。还以为他会约我，我会和他好好谈。可一下班，他就走了，我还没一场球赛重要。

周三，华约我吃饭，跟她讲了这件事，把她惊讶得要死---L怎会是如此狭隘的男人。

周四，我主动约L。选了很热闹的肯德基，为的是不想自己在正规的地方郁闷而死。还以为他会有所悔意，他还想挽回。谁知，他把责任全推到了我身上，说我不该把和他的事告诉第三个人，说我不够爱他，与其那样，他不如找个爱他的人。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有股无名的小火已冉冉升起。一股脑地把所有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全部扔给了他，他的头越来越低，而我的心越来越疼。最后对他说：不管以前我们有没有关系，从这一刻起，我和你之间任何关系都没有了。

出了肯德基的门，我就忍不住开始哭，哭了很久。

这就是与我共事四年，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这就是我准备托付终生的男人，太可怕了。

那一天，我丢弃了L---一个不值得女人爱的男人。

那一天，我失去了帆---因为和L，让她产生的误会。

那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一天，2004.08.05

 

十七

接下来的日子，我去了老宋那学室内装修，从CAD学起，兼做勤杂工。可一段时间下来，我就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不是怕辛苦，而是觉得他们学艺术的情绪波动太大。

但我依然每天去上班，只为能学到一点东西。

帆，换了份工作，做银行系统的一些东西，跑销售，一天下来也很辛苦。一个月培训结束后，还可能去别的城市实习三个月。那时，我们还计划着，如果那样的话，让她挑一个离我近的城市，她就可以来看我；让她妈妈回新疆，把她的房子出租，我们再租一间小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留在总公司实习。

我们的通话，开始有争吵。我觉得她变了，第一次，我突然觉得我们的感情开始飘摇。

那天我休息，打电话给她---不接，短信也不回。晚上再打，刚埋怨她两句，她却口口声声说：你再凶我，我就找别人去了。气得我挂了电话。

凌晨，04：30，我醒来，看看手机，没有她的讯息。

我：你可真够绝的，连个短信也没有，有你的。

早上，07：17，帆：不是这样的，有些事情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讲，所以没打给你，不希望你生气，也不希望你不理我。

我：那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是吧，你是不是有别人，是的话，我们就分手。

写“分手”两个字的时候，犹豫了很久，很久。

帆：没有骗你，只是不想说。

随后，她打来了电话，因为我在客户那里，也只是没好气地应付了两句。

克制自己不要打电话给她，不要联系她。

可晚上回到家，还是习惯性的等她的电话，并劝告自己：平心静气的和她好好谈谈。很晚，她才打过来，嘻嘻哈哈地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我严肃地说：“我们有问题了，还是说说我们吧”。

我听到了下面的故事：帆，和一个大她12岁的男人在一起了。对方有家室。她明知道是没结果的事，可还是一头扎进去了，只为他心疼她。

把她近来的行为串联起来，原来是为了他。

哈哈，这就是我的结果。

我把她当宝贝一样的心疼，她却背叛了我，背叛。

曾经认为自己不够她坚决，可当我努力向她靠拢时，她却…

 

如果她找一个年龄相当，对她又好的人，也许我会强忍伤痛，慢慢隐退，让她去过她想要的新生活。可现在的情况，怎能让人相信他不是玩弄她的感情？怎能让人相信他不是趁虚而入？怎能让我放心地去割舍我的感情？我该怎么保护她？

 

我的心碎了。碎成不可粘合的粉末。

我能原谅她吗？我该原谅她吗？

帆却想我站在原地等她的归来。

我求她，离开那个人。不是为我，而是为她自己。

她求我，不要再劝她了。

 

我在纸上写下：你还是我的吗？

 

每天，一想到她，泪流满面。

十八 

 

我辞职了，工作对我有什么意义，不知道了。

帆知道了后，让我慎重考虑。她不喜欢我放任自己。

她依然每天打电话给我，语气和以前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是最让我受不了的。

我：你总是伤完我，又用甜言蜜语来哄我。不知道我还能承受几次。我是怕爱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我无法做到当什么都没发生。

帆的电话立刻就打进来，是我以前喜欢的那种语调。我问她：“你是不是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帆回答“我希望是”。“我可做不到”。“那你想我怎么样？”“你是不是离不开他？”“不是呀。”“那你是不是暂时离不开他？”“对。”“那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想再说这件事了。”“我也不希望。”我先挂了电话，泪如雨下。

我：我们最近不要联系了，任何形式的。我不想每天支离破碎的生活。

帆：如果这是能让你好好生活的，我同意。真的，不想你每天喝酒放纵自己，我心里不舒服。

我：我们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和自由，不是吗？

帆：是的。希望你能开心些。对不起，我让你对我失望了，只是有些事情我以为我可以控制，但偏离了想回去就很难。

想了很久，发给她：我们分手吧！

管它周围有多少人，自己就在那里放任的哭。

 

我知道自己不会放弃帆的。但是我该怎么办？向她说的那样，站在原地等她的归来。她毕竟是我最深爱的人，试问有谁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有谁？

 

11.12我们整整分开一年。这一年里，我们天天打电话、发短信，我以为分开的只是我们的身体，分不开的是我们的心。谁知，仅仅一年，帆就离我而去了。

 

虽然我对帆说了分手，但她却一直不肯。而我却不知道为了什么，每次通话都要求她给我一个答案。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能死心塌地？为了看她是否真的那样无情？为了什么？我不知道。

每天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她。那天我又跟她要答案，她不给，说我让她没得选择，而我给她的答案不是选择，是结果。她不想选择，她想任由发展。她不想分手，她想我再追她一次，反正上次也没好好追。听到她这些话，我确实动摇了，可我的嘴却背道而驰了：“太远了，我追不上。”

帆问我：“你是想我把一直戴着的戒指取下来吗？”我漠漠地说：“它还有意义吗？”“你伤了我的心。”帆说。

我伤了她的心？那我的心呢？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可有想过手上戴着我们的结婚戒指。

我问她，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赌气地说：“没有了，你想要的结果得到了，我没什么好说得了。”

那时，我后悔了。可嘴巴却继续：“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干吗要给我说这个，我不听…”

她哭了，我也哭了。

 

23：02  我为帆喝下了第一口白酒。像电视上那样，大口的，毫无畏惧的。

我的心不安了一天，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吗？

我能告诉她我后悔了吗？她会瞧不起我的，她讨厌黏黏糊糊的人，可为了证明给她看我不是，做出这样的结局是对的吗？

23：07 我喝下了第二口，好辣，烧心。

我喝下几口，她能打电话给我呢？她会打吗？

23：13 我喝下了第三口，哇，是43度的。

我心好疼，疼。

难道要我向她承认，我不想要分手吗？

23：16 我喝下了第四口，是拿瓶吹的那种，酒顺着我的嘴角流下。

我该狠心吗？

她说过：她是不应该太自私，不该让我等。

23：19 我发给她：我心疼，你疼吗？

第五口，我头晕。

第六口，我等她。

23：25 我打她电话，没关机。

第七口，照照镜子，脸红了，可我还是等她。

镜子里那个红脸、红眼的，是我吗？

23：30 我打她电话，没人接，在洗澡吧。

我想喝水。

23：36 我不行了，趴在窗外吹了吹风，好舒服。

23：40 我只能上床了，等她。

00：04 她终于打电话过来了。告诉她：我很想她。忘记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她最后还在叫我“老公”，我说：“你开玩笑呢吧，我承受不起。”

通话76：32″，还是以不欢而散告终。

我彻底绝望了，该醒了：我放弃她，不会再给机会她。

 

十九

 

L和一个有钱的女人同居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朋友们怕我伤心。只是发给他：你找那么龌龊的理由和我分开，原来是想被女人包养。

对于一个可怜人，这些话就足够了。

我和帆的通讯还保持着，只是时间越来越短，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她总是责怪我回电话的时间太晚了，她总是强调自己很累，她总是抱怨我在耗她的睡觉时间，她总是说我不再考虑她的感受了。那个曾经每晚都要我陪她说话的帆呢？那个向我撒娇、要我宠爱的帆呢？我和她好陌生。

 

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我，真的不想每天这么煎熬自己。

我，不想让她看我不起。

自己作怪，我知道。但我该怎么做？

让自己坏一点，狠心一点，自私一点，好让她淡忘我一点。

但我又害怕，那样是把她推向他一点。

我该怎么办？

那晚还是鼓足勇气，打了电话给帆，她很清醒，说是准备睡了。很久很久，我才开了口：“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过没有你的日子”。

对方没有声音。

“你听到了吗？”我问。“听到了。”她答。“我们明天再说这个问题好吗？我现在心里乱乱的。”

“为什么？你以为我胡说，还是你不愿意接受我了？”

“不是。你要听真话吗？我和他今晚一起吃得晚饭，可到现在都没联系上，真是很担心。”

“哦。原来你在等他啊！哈哈，我真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

“不是的，你不要这样说自己，即使是一般朋友也…”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对你说这些，没想到。好了，我今晚什么都没对你说过。”

“不行。哎呀，你别生气。”

“没有。我明白。”

“你又明白什么了？”

“他比我重要。其实，结果都一样。我太傻了。”

“不是的，就根本没有结果。”

“好了。留点自尊给我好吗？是我选错了时间。”

“那你早点睡，好吗？”

放下电话，我在发抖，很厉害的抖。

突然间，特清醒。

哈哈，真是天大的讽刺，自己所有的决心、勇气、等待还抵不上他一个平安的讯息。

哈哈，我在她心里落到了哪个位置，已经排出体外了吧。

哈哈，非要让她拒绝，自己才甘心吗？

 

我是个小丑。一个人表演的那种。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我暖不过来。

我和她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句号，是没有完美和完整的句号，只有感叹号，感叹我的失败！

从此，为她24小时服务的手机，该歇歇了。

一年，   仅仅一年，她就没有抗拒住诱惑。

我们的爱情没有经得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曾经，我想让更多的人见证，让我们得到祝福。

如今呢？我们不再是让人羡慕的一对了。

我们和陌路人又有什么区别？

人变了心了，是不是真的义无反顾。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

 

二十

华出国的事一拖再拖，已经没有什么念想了。就想和我合作，再一起做点什么。我们的项目从小家电到服装店，从花店到水吧。结果，由于种种原因，计划又被我们一个一个推翻。

11月22日，22：37 我收到了帆的短信：我和他分手了。

看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什么原因？本想迟些打给她，又怕她一个人在街上。

她在家，在哭，鼻子塞塞的，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说：该分手了。在我的追问下，才知道是被人家老婆堵了个正着。太可怕了。还算他是个男人，并没有让两个女人见面。

我问她：“害怕吗？” “害怕。” 

她哭着说：“我总是伤害真正爱我的人，包括你。”

问她打算怎么样？可以克制以后不再单独见他了吗？因为他俩是同一家公司。

帆说：“可以。打算回到以前的生活。”

“回到以前，什么意思？”我问。

沉默了一会，还是我先开了口：“以前的生活有我吗？”

“你希望以后的生活有我吗？”

“不知道，什么都变了…”

她能够回到我身边吗？如果她想回来，就必须克制自己，这是对她的考验，也是对我的。

 

帆，你愿意接受这样的考验吗？

 

00：00的通话又是以吵架结束。真是奇怪了，是不是00：00一过，我就变成青蛙，她就变成灰姑娘了。

以为这是个安慰她的机会，谁知，她依然坚强；以为自己张开双臂、敞开怀抱，岂料，她根本就不需要。

 

帆，你还要我为你怎样？

 

第二天，我还是给了电话她，想打。

聊得还愉快。

我：你还是我的小猪吗？

帆没回复我。

15：42 帆：对不起。我是在逃避，不想伤害你，我现在很乱，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你，怕伤了你。对不起，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看起来开心快乐。

不知所措。马上回她：是对我说吗？

帆：呵，现在的我是不是很可笑，没有人能够理解的，我也不能找人倾诉。这都是我自找的，活该。好好过好属于你的每一天，好吗？

我立刻打过去说：“坚强一点好吗？不管我和你相距多远，我对你的爱始终未变，我会在你身边永远守护着你。”

晚上，帆和我商量了一件事：短期内，不和她谈我们的感情。

她还告诉了我件事：她把我们的戒指暂时摘下来了。

我明白她的心，结束一段自己并非心甘情愿的恋情，会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感情不过如此了，唯有把自己封存，慢慢复苏。

我不会怪她，毕竟受伤害的是她。我只能默默守候，随时给她最温暖的怀抱。

帆把自己比作一粒种子，顽强、坚韧，又适应生存。

我会给与她所需要的全部养分。我会守护她，不让她再受伤害。

有一天，我还能为她带上那枚戒指。

 

二十一

又是周末，以往是帆和他铁定的约会日。今天呢？我很不安。

14.：00，打电话给她，想知道她在哪里？通了，她支支吾吾的，问她在哪里？她只回答在朋友那。忍不住问：“是在他那里吗？”“嗯。”“你想干什么？”我气得挂了电话。

真得很生气。我真得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伤心痛苦的时候，会对我说一大对内疚和知错的话，让我觉得不安和不忍，让我决定不再让你受伤害。可仅仅一个星期，你还是愿意背负一切的罪名，还是愿意接受所有的苦难。

那还要我干什么？还要让我继续以往的热情。

 

头一次，我和帆一连好几天没有任何的联系。

 

他和他的妻子离婚了。

 

帆：一直没敢打电话、发消息给你，但想知道你最近好吗？

很多天以后，帆给我发了短信。

 

很多天很多天以后，我发给帆的：我该忘你了吗？

帆打电话过来，想我平静地和她说说话。她说，他的离婚自己有责任。有责任？太可笑了吧，她以什么角度来考虑自己？

“我算什么？才一个星期而已，你就复原了是吧。一个星期，我想方设法安慰你，让你开心。可才一个星期，你就忘了你说的话，他只要回头找你，你就可以马不停蹄地去。你是什么？我又是什么？还想再骗我一次…”我气愤地说。

怎能叫我不气愤呢？怎能叫我心平气和？

“我没骗你，从来就没骗过你…”帆急急地解释。

“那这是什么。你说啊… 哼，是我傻。”

 

帆要和他在一起，她以他离婚了为理由。

 

我让帆选择，是要我还是要他。

帆不想选，说是不奢望我的理解与分担。

我对帆说：“还是想你亲口说出你的选择。”

帆对我说：“我暂时离不开他。”

“好，我知道了。路是你自己选的，好自为之，祝你幸福。”

这次，帆居然没有哭。

或许是自己逼她太紧，反反复复重复这些话，她已经麻木不仁了。

奇怪，有了答案，自己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她真得够心狠，够绝情。为什么不呢？她有了新生活。

 

一夜，心都在疼，醒来，才懂得哭。

 

在纸上写下：我们的故事起始于2003.2.25，结束于2004.12.9

 

二十二

  我和帆没有联系，虽然我的手机依然是24小时开着。

我开始习惯每天没有帆的电话、短信。真怕这个习惯变成我日后每天最平常的、让人想不起来的事。

 

翻看我们的照片，照片上的我们是那么得近，那么的幸福。

回想起上海：我们的“家”，我们手牵手逛过的街，我们一起吃过的东西。

想起，SARS时期，我们生命的交付。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让我更想她。

可那又怎样！爱人已去。

 

偶尔，会接到帆打来的电话，只是问我在做什么？天气冷不冷？而我也是没好气地先挂电话。很讨厌她这种问候，像没事一样，可又把我的平静打乱了。

我什么时候开始讨厌她的说话了？以前最喜欢她嗲嗲地撒娇，那个时候我的心就象突然停止了一样，会让自己更加爱她。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对她？该退到好朋友的位置，默认她的所为？可就是好朋友我也不会赞成的。该忘掉我和她之间的一切？我做不到。以前的女生离我而去，我只是哭笑放手，给她想要的生活，不再回头。可帆不一样，她的一颦一笑，她的酒窝，她的门牙，她的眉眼，她翘翘的手指，她走路的样子，已深深地印烙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只为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帆曾经说过：即使做不了爱人，我们就做最好的朋友。你暂时把我放到一边吧。

我告诉她：我做不到。

 

晚上她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这是我们分开以来第一次这么清楚地在梦里看到她：我们一起在王府井，我搂着她，靠在哪里。突然，她的眼泪流了我一脸、满嘴，咸咸的。醒来后是自己的眼泪咸咸的。

 

我：我不联系你，你是不会打电话、发短信给我的。甚至不会想到还有一个我，我们不能再分享什么了，那就做陌生人吧。这段时间我不会在做任何事，就想静静的过渡一下，算是自己给今年的一个结束。或许类似的话说多了你已经不厌其烦了，会让你觉得我纠缠你太久了，以后都不会了。

别这样说好吗？帆的回复。多简单。

我：对于你我真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或许是我不能跟上你的脚步，也或许是自己不够好，让你选择了放弃我。老天真的给我们的时间太短了，让我没有好好珍惜。每次一想到你，心就会很疼很疼，感觉和刚认识你一样。我真的希望时光能够倒转。很奇怪的，那天和你说结束的时候我都没有流泪，可现在却流了。

帆:先睡觉好吗？我真得要睡着了。

 

我心灰意冷。

 

这一年，为了她，我辗转南北，放弃了工作，错误的投资，所谓男友的离开，以至于现在的一无所有，最后连她都选择离开我。

 

真的是自己不好。在上海，如果我的工作稳定了，她一定会放弃香港，我们会在一起，一起在我们喜欢的城市。如果我选择了深圳，我们也会在一起，虽然我们会面对她妈妈。但是我没得选择，面对我的父母，我做不出决定。我不想让他们看到飘忽不定的我。我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时间，可是时间不会为我停留、倒转，我甚至无法追逐刚刚转过的上一秒钟。

 

真的是自己不够好。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出现在她身边，让她不够坚定，让她受到迷惑，让她有了新的感情依靠。真的是自己不够好。

她不够坚定有错吗？她受到迷惑有罪吗？她不该有新的依靠吗？

她没有错，她没有罪，她应该有新的生活。

一切的错在于我，一切的罪在于我。我答应会留在她身边，没做到；我答应给她好的生活，没实现；我答应会去找她，没如愿。我答应得太多，做到得太少。

 

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珍惜和她的这份情、这份爱。

 

她有权选择自己的幸福。怎能知道她现在的选择是错的呢？怎能判断他对她不好呢？

 

我失去了她，我的爱人---帆。

 

二十三

 

2005年分秒不差得来到了。

虽然一再地说，让自己好起来，可新年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特别的喜悦。

1.18 阳光很暖，走在街上的我，有感：我不放弃帆。

晚上我们通了电话，彼此都很平静。或许是我感染了她，她的心情很好，从语气上就能听出来。很久都没听到她开心地笑了，还有温柔的话语。

后来，帆问我：你现在平静了。

我只是笑呵呵地说：“现在是新年，去年的事记不得了。”

只是想我们平淡一点，也许还会有牵挂的心，思念的人。

 

人生苦短，爱人难求！我又何必为难她呢？我又何必对爱的人耿耿于怀呢？放弃、不联系、做陌路人又能怎样？什么都改变不了，到头来依然是自己心痛。倒不如大大方方，成全她。

 

我总觉得，帆还会回到我身边，我们还会在一起！

 

新年在即，干脆把自己的假期放长点，过了年再作决定。

春节大采购，可无论在商场、超市，还是菜市场。我总幻想着我和帆在一起的情景：我们一起挑选床单的颜色，我们争辩食物的味道，甚至带她去看杀鸡，她一定会吓得躲到我的身后。偶尔，她的话语会深深刺痛我的心，但都是立刻摇摇头---甩掉，只要她和我在一起的温暖。想着和她走路时，她会一跳一跳的，想着和她吃东西时，她会大喊好吃好吃，想着她安静下来时，会把手悄悄的放在我的手心，想着她耍赖时，对我说：抱抱我。想着。。。太多了。想着。。。我泪流不止。

 

当两人世界剩下一人的背影，我还抱着你等着你，还有多少意义。

 

2.4 临睡前，我发给帆：我很想你。

她的电话立刻就打过来了，而我都没准备好该说什么。可她的第一句话：“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 $^&* 我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嗡嗡响。我呐呐地说：“你男朋友？我不明白。”她却很坦然地说：“就是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呀，你们要不要说话？”

“不用了，你父母见过了。”

“嗯。今天公司聚餐，喝多酒了，头晕晕的。”

“你父母同意了？”

“还是未知。”

“那我呢？我和你一切都完了，是吧。”

“嗯。”

“你不要用嗯来回答，请你用文字回答。”

“是的。”

“噢，这可是很好的新年礼物。”

我的世界垮掉了。

这不是自己要求的结果吗？这不是自己苦苦相逼让她作出的选择吗？这不是自己把爱人推向了另一个人吗？怪得了谁？

都怪我啊，都怪我。我的拳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曾经是自己想对她狠心一点，没想到现在承受不起的是自己。

 

她给了他名分。

 

谁都没有错，错了的是时间和地点。

 

还是寄了毛衣和巧克力给帆，马上就是她生日了。留下了那支水晶玫瑰，是想以后亲自给她。为什么还幻想能和她在一起呢？她留在我心里的东西太多了，正是因为她的可爱、任性、倔强、霸道，才让我对她的温柔、撒娇，如此刻骨铭心。

我为她浇灌的花园，她是否还觉得芳香依旧？

以后的每年，她生日那天，无论我们在哪里，我都会送她巧克力、百合花。

 

又到春节了，还是一样的没意思。只是见了很多人，有从深圳回来的。我在深圳时，他们在这里，他们去深圳了，我却留在了这里。兜兜转转，总是绕着圈在跑。

大家看我一无所有，鼓动我去深圳，反正无牵无挂，正合我意。

 

2.16 该走得又都走了。涓子也要去厦门学设计了。这个我认识了8年的朋友，前6年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后2年居然学上了设计。以前是我教育她，好好做人，好好做事；现在是她鼓励我，把握机会，重头再来。那天和她聊得很晚。

00：00 久违了的“小冤家”突然响起了，是帆的电话，我的心怦怦。她问我在干什么，寄去的礼物收到了，毛衣很合适。借着酒力，我告诉她，我很想念她，我可能会去深圳，但她并没有喜悦，而是让我好好考虑。我说：“我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我会好好努力。”

我问她：“如果我重新追你，你也不会接受我了吗？”

她说：“嗯。”

“你想要正常的生活，是吗？”

“嗯。”

心疼，如刀割。

我问她：“你会想我吗？”

她说：“有时会，但不打电话给你。”

“为什么？”

“觉得对不起你，对你不公平。”

含着泪，笑着对她说：“干吗？我可不希望成为你的精神负担，做不了爱人，我们就做最好的朋友。我早就说过，只要你幸福、快乐，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会没事的。”

“希望你开心，这也是我希望的。”

让她先睡，告诉她我今晚要大醉一场。她劝我不要再喝酒了，我求她让我最后再放纵一次。

 

我和帆彻底结束了：

那个曾经，可爱、温柔、倔强、美丽、霸道的小女人，离我而去了，不管我再做任何的努力。

那个曾经，爱我，值得我爱的，需要我哄、我宠、我疼的小女人，抛开了以前的誓言旦旦，毫无反顾地离我而去了，不管她曾经的多么地坚定。

 

  我的心，依然为帆守候。

 

我爱你---帆。

 

 

抬头望向天空，雪花透过街灯映射着，纷纷扬扬。

落在脸上，和泪水一样的，冰。

街上飘起了2005年的第一场雪。

 

 

 

 

后     序

 

你的辛酸我知道，我的苦你也明白。我们的眼神纺成彼此生命牵连的线，一端系着我们软弱的生命，一端系着我们坚强的爱。如果是爱，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伤感？如果不是爱，为什么我们的心疼如此刻骨缠绵？如果今生就这么过了，是不是会有遗憾？如果有来生，你会不会依然对我如此眷恋？

我是一个女子，你也是一个女子。你可不可以给我未来？我可不可以给你明天？

 

 

 

 

 

 

 

 

全稿完

 

 

 

　                                                      贰零零伍年叁月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