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见她时,她显得很兴奋,眼神明亮闪耀,仿佛有无穷的精力供她挥霍,蹦跳着,笑闹着,在我眼前。
“尹若,你能安静点吗?”她的父亲几乎用乞求的语气说,眼神无奈悲戚。跟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话音赢得了她的回眸,却没有起到作用,她依然如故。
“何医生,你看……”
“没事的,随她吧!她经常这样吗?”
“不――她――平时很乖的,只是――偶尔……”
“我知道了”给她打了镇静剂,让她沉沉睡去。她的面容有如天使般纯净,我不知道这样的女子生命里有过怎样的波澜,会导致她神经分化。
今夜,我值班。凌晨一点五十分,来到她的房间,305。
推开门,她就那样赤裸着身体在地板上跳着芭蕾,脚尖在地板上有节奏底滑动,肌肤在月光下泛着荧荧蓝光,鬼魅且妖娆。我突兀的存在并没引起她的不安,当我隐形般兴致不减的继续起舞。她的肢体旋转如蝴蝶,轻盈美丽到目眩。罂粟花在四周蔓延,糜烂的香味使我沉醉。刹那间,她已来到我身前。
“我美吗?”她幽幽的问我。
“很美”面对这样的罂粟,我无力自拔,继续沉迷在她易于常人的明亮眼神中。
“想跟我上床吗?”罂粟开始撒下恶劣的种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的手不自禁的摸上她的面颊,光滑且冰冷。
“何非,我亲爱的医生!”肆无忌惮的笑声在暗夜里苍凉的响起。
惊醒于她的笑声中,她――还是个病人,我的病人。而我被迷惑了。仓皇的逃离,狂笑声在耳边依旧回荡。
“何医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跌跌撞撞的回到值班室,引起了年轻的小护士关切的询问。
“没什么,只是有点头疼,你那边查过了吗?”
“查过了,没有异状。何医生,你还是进去休息一下吧!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
“好,那这边就交给你了”
休息室,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脑中就浮现出她光洁泛蓝的身体。好不容易熬到五点三十分,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了。挥之不去的还是她的倩影。
五点四十分,我又走到了305。透过玻璃窗,她穿长长的曳地白色长裙,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方。她一夜都没睡吗?虽然失眠在病人中很常见,必要时也可采取些强硬手段。但我不想这样对待她。
推门进去,她没有回头,这样的沉静与刚才判若二人,眼神也不复方才的明亮。凭直觉,我知道这时的她应是正常的。
“你一夜没睡吗?这样对你的病情没什么好处的!”
“在这里看日出,很美”没有正面回答,却让我不知该这样继续开口。她的背影映照在晨曦中,静如空谷幽兰。这是她的另一面吗?纯洁白合般的女子在剖离后绽放出的确是剧毒的罂粟。静静的看着她,我又一次的沉迷。
就这样过了几天,那夜的事情如同梦境般一闪即逝,她似乎忘却了。而那泛蓝肌肤却在我的记忆深处扎了根,不曾忘却。这几日的她显得异常平静,夜里好象也不再光裸着跳着芭蕾,只单单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方,好似在等待某个人的出现。偶尔从窗前窥伺她的背影,似在轻颤――那也许只是我的幻觉。
“何医生,有位尹先生找你”
“好的,请他进来”,他与她有着同样的五官,连深锁的眉都如出一辙,仿似出自同一雕刻师之手。可常年的忧郁却使他英俊的脸庞苍老了许多。
“何医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女儿她想换病房。”
“这没问题呀!”
“她想换到11楼,有阳台的那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知道这位爱女心切的父亲所担心的是什么。她――会吗?凭我多年的经验,她应在期盼着什么,这种期盼只会成为她活下去的理由。担心的可能性很小。
“她目前的病情很稳定,情绪的控制也很正常。提出的要求是可以考虑的。”给出的建议并没使她放心多少,但还是为她办理了相关手续。
1108,这是换病房后第一次踏进她的房间。
她坐在床沿,眼神有些迷离,依旧穿一袭白色长裙,只是上面多了些盛开的红色蔷薇,头发随意的散落在身后,更添妩媚。看到我,竟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
“已经很久没人来看我了,自从上次开始你好象一直在逃避我”从她的眼中我又一次看到了罂粟的狂野绽放。
“你喜欢我,你的眼中有对我的迷恋。想――要我吗?”她的手环上我的颈,唇在耳边游走。罂粟的气味使我堕落。把她横放在床中央,细细品位这朵罂粟百合。她嘴角的笑意渐浓,却让我觉得刺眼不安 .对于我停止行动,她有些微的诧异,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你常常这样半途而废吗?”看着她的眼睛,确信此刻的她是无比清醒的。
“你是我的病人,即使在你清醒的状态下,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有过激的行为。”对于她,我知道自己彻底的沉沦了。但并不想就此成为她股掌见的玩物。
“你开始有点惧怕我了,是吗?我总是可以轻易的迷惑你”她起身,走到阳台边。轻颤的背影让我确定了她的确是在哭泣。
“谢谢你帮我换了房间”幽幽的话语随风飘了进来。
“这没什么,可以告诉我当初你换房间的原因吗?”
“只是觉得在这里看日出会很美,而且我喜欢有阳台的房间,整个人被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