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 醒来9点姐已经不见了,留了张纸条在枕头上,叮嘱雪柜里有牛奶、面包片、奶油馒头,叫我在家里等她下午6点下班回家,不能乱跑――我没有门钥匙。倒在床上,回忆我们昨天的话题,姐跟男朋友怎样,我何来的醋意?为了安慰自己:或许每个失去――因婚姻失去――从小陪伴自己的兄弟姐妹时,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感觉,如同第一次离家,是失去某种庇护的象征。但不同的是,她的主观行为强于抽象的东西。何况众所周知的,一个人总是在有依靠(更强者)的时候显得更弱小。所以失去这种长久以来的“依靠”,失落也是再所难免。脑子里简单闪过几个说服的理由草草安慰了,便强迫自己截流一样停止了这种难受的“失落”。洗了澡吃过早饭后闲着没事。打开行李箱拖出我的宝贝惠普笔记本,这是去年生日时姐送的礼物。打算给妈妈发邮件,至少说一声她的两个宝贝女儿已经安全团聚。我盘腿坐在地上,感觉好象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 “老妈好:昨晚凌晨安全到达G市。我们住的地方很舒服,8楼。从阳台可以看到小区的南门,再远一点是环海公路,可以很清楚看到观海长廊,越过大片椰林再远一点就是海――不过从这里看去只有浅浅的一条带子。风景不错……” “叮叮叮!……”电话突然响起吓得我一颤。 “喂?你好。” “声音清醇可口!” “什么?”我不相信耳朵。 “林恩是不是?” “是,你是谁?”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已经猜出。 “我是吴恙,你姐姐男朋友。我已经在你们家门口,按你姐姐吩咐送点东西过来。” “哦,来了你等着。”我放下电话想也没想。 “我怕突然敲你的门太冒失,就先打个电话。”接着给了一个只能形容作迷人的微笑。我一开门他就说话,也好,总比我先开口自然。 “哦好,请进。”不得不承认他比我想象中更有味儿。 “送这个,”他指指后面,一个工人模样的男人抱了个大箱子气喘吁吁走进来,放下东西,笑着望了我们一眼,走了。 “你姐姐订的音响。” “哦,我没有听她说呢。” “她的确不知道我今天送过来,不过我知道你在,”他眨了眨眼。“请我留一会喝点什么?” “当然。”我刚刚说完,他就自己进了厨房,一会儿又端了一杯加冰的白水出来。 …… 我们盘腿在地上(没有沙发),随便地说着话,很容易就熟悉了,他没有我想象中的傲气,还因为他更像这里的主人。 “打算做什么工作?”他问。 “无所谓,没有一定要做的。我一直在帮一家软件公司翻译一些程序,也算轻松,基本能养活自己,现在想先玩玩。如果还有可能就继续念书。” “先玩玩也好,怕是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就说,不是客套话,真心实意。” “果真真心实意?” “果真。”我举着我的绿茶跟他的白水干杯,真心实意地笑。 “我带了一些唱片来,给你看看。”他剥开箱子拿出几张唱片。 “Jazz at the Philharmonic!”我一眼认出。 “就知道你喜欢。”他得意地笑。 “Billie Holiday,我喜欢Jass就从她开始的。不过我从来没有在店里看到过她的这张碟,都是网上听。” “现场版,让朋友带的,国内很少遇得到。” “其实其他我了解不多,以后可要请教你。” 他忙活了一阵就把音箱接上,第一首是《all of me》。 …… “跟他在一起不是我虚荣,他对我说话是没有对其他人那样的傲慢。如果你了解他会更好一点,不过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正了解得恰当。”晚上姐姐回来,我跟她谈起昨天我们未完的话题。 “我是觉得他没有公子哥那样的态度,但是我看不出来背后有没有什么目的。他想要你,付出一切就是想要你。” “不错我曾经也想过这个,不过我也想过如果他真正爱我,也会付出一切。我不是在为自己辩护。其实你知道吗,他简直就是一个小孩,毫无安全感,像被忘记在另外一个空间的生命,脆弱得不堪一击。他爸那一步棋下得完全错了,他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如果吴恙和他嘴里形容得毫无分量的同龄人一起长大,不会是这个样子。”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于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就听着摇摆女郎的音乐,然后和这位奔驰王子玩G市。不过,始终没有发现他是“被忘记的小孩”。直到有一天,姐姐告诉了我他们唯一一次做爱的那晚发生的事情。 以下一章用第三人称,可能会更直接方便。 五 那日,星期五。 G市三面是海,由一个半岛和无数小岛组成,冬天从来不会很冷,典型的中国南方海洋气候。这已经3月份了,气温逐渐回升,但是几乎没有什么分别――仍旧一件毛衣的温度。今年好象全国的鸟都飞到这里,被定了法术一样成群驻扎在海滨公园的那片大树林里。所以今年游客也特别多,尤其是爷爷奶奶带着的小孩,捧着大大小小的面包饼干,跟各类鸟玩在一起,看着特别美丽。海滨公园中心是一挺立的铜筑旧式大炮雕塑,为了纪念当年顽强抗敌的英雄洪一建的――他指挥着炮兵阵誓于港湾共存亡,但是最后都亡了。其实海滨公园是一个被政府建来供市民免费休闲的场所,这座塑像虽然伫立在公园中心,而且造价不菲,意义也颇深,但显得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所以渐渐被人们遗忘,虽然外地游客每到此处绝忘不了和它合影一张,但实际是走过场,不问大炮来由不问其实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