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G]uploadfile/article/20047182051983.gif[/IMG] 窗外下着雨,这个城市的夏天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总是下着雨,从窗外看去,对面的楼班驳的墙,被淋透了,像一个被折磨的女人。我的故事的开头也就从这个夏季的雨天,从这个被折磨的女人形状中开始了。 [B]一 篮子里的孩子[/B] 她产生在一个夏季的雨天,我说她产生在雨天,是因为那一天她从一个世界降临到我的世界。那天下着小雨,像春天的梅雨,不合适宜的在6月的夏天出现,让整个世界阴郁发黑。她,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孩,瘦弱,穿着黑色的衣服,衣服已经被打湿。她站在路口的书店门口,双臂抱着自己,防卫的姿势,没有打伞。她看着来往的人群,我想她在数着过去了几辆车。然后估计她自己也觉得乏味,她在那条马路上来来回回的走动,尽量不让人们看出她其实是被遗落的对象,她一直用双臂抱着自己,或许她是很冷。她来回走动,踢着石子,面无表情,被打湿的黑色头发贴在年轻的脸上。我透过书店的玻璃窗,看见她,她从早上一直在那里游荡到晚上,就那样的姿势,面无表情。然后九点半,我下班,从书店走出来,我对她说,我看见你在这里荡了很久了,我一直在看你。 橘是被我捡回来的孩子,她就像童话里的某一个人物,她是放在篮子里顺着水飘来的孩子,我把她捡回来了。我喜欢这个比喻,这个出自捷克的人比喻,篮子里顺水飘来的孩子,在我和橘身上如此的适用。我是她的再生父亲,我是她的情人,我是一个她不爱的人。我今年26岁,男,经营连锁书店,生活中一直没有女人,很早一个人开始生活。 橘在我身边睡着了,轻微的呼吸的声音,我看见她的身体不时抽畜,她可能在做一个噩梦。她很难半夜里睡的安稳,她说她怕黑,她说一旦她进去黑暗,她就会被黑色所吞噬。夜晚里她睁着眼睛,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流泪,一旦她开始流泪就会泪流不止,而她流泪并不是有人安慰就可以停止的。她有时候听歌,她听mazzy star,那个女人的声音在黑夜的房间里飘荡,似真似假,半信半疑,如梦如幻,像是吸入肺里的烟,然后再慢慢的吐出来,被释放的烟上升,弥漫,化开,消失不见,但模糊了视线,就是那样的感觉。 每天早上8点上班,晚上9点半回来,冰箱里塞满了牛奶和各种速食,我说,橘,这些你饿了就吃,这样的感觉真像是养了只猫。9点半下班回来之后我开着车带她去城市里最好的地方吃西餐,而她老是点冰淇淋,她说她的胃需要冰冷,否则会很疼。 橘很年轻,她说她已经开始老了,她说她不知道自己确切死的时间,但是快了,她的身体已经从内部开始坏死了,她的身体维持不了多久。我看着她,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嘴唇的翕合,好像那不是她自己的嘴唇,那是别人的,这个嘴唇和她毫无关系。她有着很好看的嘴唇轮廓,她很瘦,加之她的个子也不高,所以更显得又瘦又小。我说,橘,你手无缚鸡之力,我要杀掉你很容易。她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是那种轻蔑的瞧不起的笑。笑过,她又定定的说,我并没有阻止你杀我,所以,怎样是你的自由。 她就这样在我的单身公寓里住了下来,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关系,她和我住在一起,我们睡一起(晚上其实她也睡不着,大多在上网,听音乐),白天我起床,她来睡觉,晚上我下班后接她出去吃饭,然后我再睡觉,她继续在黑夜里睁着眼睛。这是很奇怪的感觉。一个陌生的女孩住在我这里,我们一起生活,却没有更多的语言,我对她了解甚少,但是我觉得我需要她,她就像是一杯白开水,就像是我生活中很早就存在的一部分,只是我现在才发现她,把躺在篮子里顺水漂流的她给找了回来,我感受她的气息,我对她没有任何欲望,只是知道我需要这样的看着她,我必须要这样看着她,否则我的生命将会永远暗淡下去。 母亲又打电话来了,遥远的澳大利亚,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生活,和那个我从没见过的妹妹。母亲说最近生活还好吧,有没有谈个女孩,什么时候结婚。我说一切很好,开始恋爱,但不知道有没有结果。母亲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她说开心就好,你结婚了也可以过来,澳大利亚比起你那个城市更适合人居住。 这个称为我母亲的女人,她有个26岁的儿子,那是她在16岁生下的种,而那个孩子的父亲永远是个迷。她现在只有42岁,还有着无限风韵,她在遥远的澳大利亚,她和一个有钱的老头生活的很好,并有个10岁的女儿。她离开她的儿子去了遥远的国外的时候,她的儿子只有19岁。他还记得她走的时候流着泪对他说,原谅我,我必须走。她那张精细刻画的脸上因为泪水而变得狰狞,黑色的眼影蛮横的在她的脸上扭曲蜿蜒着,她还在流泪,眼泪搀合着颜料,是混浊的泪。他推开着个流着泪试图抱住他的女人。从那个时候一个19岁的小男人开始独立的生活,生命中再也不需要女人。 我不需要这个称为我母亲的女人,我以为我哪个女人都不会需要,我从小就不相信女人。而现在我捡回了橘,她是顺水飘来的孩子,躺在篮子里。她用轻蔑的语气对我说你可以杀死我,这是你的自由。 橘说你把我捡回来你是会倒霉的。她说她是只黑猫,黑猫走到哪里都是不吉利的。 我会给你带来厄运。她说。 一切的开始都像是一种宿命。 [B]二 橘[/B] 橘的父亲是一个医生,她的家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