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是一条河流,被某种情感唤醒,却不知道该怎样流动。心有翅膀,却不知道该在哪里停留。
那些定格的画面。定格的。某个场景。画面中那些清晰却泛黄了的脸,模糊的笑容。那些时光我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有那么欢快的表情,而那样的场景若隐若现。
火车轰隆的从远方驶来,张牙舞爪,我站在轨道的南边,喜笑颜开,轰隆轰隆,淹没着我的呐喊,带走了我的宣泄。轨道。荒芜如尘。
你回来了。一声微弱的女声从微掩的门里传出。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地推开门,望着坐在轮椅上却笑容灿烂的琉璃,面无表情。
你怎么了,萧萧。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她不想说太多,径直走到床前,躺下。侧身背对着她。
许久。房间里安静的让她窒息。她诧异的转过身,却对上她一双关切的眼睛。
琉璃把头轻轻的靠近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萧萧,你不快乐。你不开心,是么。
不,琉璃,我很幸福,真的,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可是,这么多年了,你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萧萧,我的双腿不能走路。不是你的错,因此你不要因为这而自责。她严肃的说。
萧萧叹了口气,双手搭上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琉璃,我只想让你明白,照顾你,我心甘情愿,甚至渴望致极。
桀骜不逊的眼。苍白的脸。长年的奔波流离致使神色有点略显疲惫。萧萧望着镜子中那个木然而又坚决的女人。我真的老了么。她不禁抚摩自己不再光洁的脸。三年了,三年。她已经二十七岁了。青春将逝,红颜不再的年纪。她真的累了,已经没有激情和勇气与爱情蹉跎。
安可,安可。杂乱的酒吧到处都充斥着年轻的女孩子激情和疯狂的叫声。她有些讽刺的摇了摇。昏暗而又闪烁的灯光笼罩着一张张不可一世的脸,舞台上张牙舞爪,丰乳肥臀,花枝招展的女人无所顾忌肆无忌惮地买弄着自己年轻而又卑贱的肉体,或者灵魂。
琉璃,琉璃,这个时刻你在做什么呢。她睁着迷茫而又麻醉的眼睛喃喃自语。琉璃,你看到了么,这里真的很热闹,象好多前年我们第一次堕落时的场景。昏暗的灯光,张牙舞爪的女人,一张张不可一世的脸,还有激情和疯狂的叫声。只是,而今,我在沉默。琉璃,你知道么,我已经没有资格和勇气让自己那样彻底的疯狂。
她猛猛的灌了一杯红酒,与周围人打情骂俏,觥酬交错中,她仿佛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站在离她的不远处。用别有意味的表情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然后冷冷的笑了。她睁大眼睛,惊恐万分。一股冷风从她的脊梁直窜脑门,她跌跌撞撞地冲出拥挤的人群。。。。。。
萧萧,萧萧,萧萧,。。。。。。她听见他叫她的名字,深情的,怨恨的,绝望的。她不停的奔跑。不停的奔跑。似乎想把那些撒旦般的声音甩在身后。夏日晚上温柔的风吹着她的脸,她的身体,她却感到寒冷致极,冰凉无比。
她颤抖的推开门。把自己反锁在房间,蹲在角落,双手抱住腿。紧凑而焦急的敲门声惊醒了她的思绪。琉璃,琉璃,她喃喃的叫着,然后快步拉开门。
哗啦哗啦的水声,覆盖着她的肉体,她的感官。她静静的闭上眼睛。一双纤细柔软的手轻轻地抚摩着她光滑的背部。琉璃,他回来了。安然回来了。安然他回来了。她努力不让自己声音颤抖。然后在她背部的手猛的僵硬。萧萧有些自嘲地笑了。
琉璃,抱抱我好么。她看着她,然后伸出双臂。琉璃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侧过身去,把她的头轻轻的放自己胸前。象安抚一个襁褓中的小孩子。
她安静的躺在她的胸前,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琉璃,也许,你该找个男人结婚。在一起。和他在一起。每天为他做饭,看着他刮胡须,然后为他生个小孩子。安宁的过一生。也许我不该占有原本属于你的一切。琉璃,我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勇气拿一生的时间与你蹉跎。对不起。她在心中默默的说。
萧萧,你说三年后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呢。
拜托,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你想这些做什么啊。
我只是想象啊,可能那个时候,我们都已经结婚了,哈哈,说不定你都有小孩子了,跟你一样是个淘气包。如果我们在同一年生小孩多好啊,来个指腹为婚,呵呵,很多年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
你满脑子想些什么啊。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幸福了,琉璃,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和你在一起。
可是如果我结婚了呢,你还在我身边么。
我们在一起。你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琉璃。我喜欢你,我要你在一起,我不会让其他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
可是,萧萧。。。。。。我爱安然,有一天,我要做她的新娘。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仿佛是一道结枷的疤痕。而今却又一次被撕扯,鲜血汩汩直流。映红了她的视线,堵塞了她的听觉,淹没了她的感官。那些年轻的岁月,他们清涩而又纯洁的少年时代。她和她欢笑如水的容颜,泉水一样干清的超越爱情和友情的情感。仿佛已消失在一去不复返的昨天。那个经常说自己要生好多好多小孩子的女孩子在哪里。是否也在时光的反复中蜕变。消逝。无穷尽。
她爱安然。因为琉璃爱安然。所以她也爱。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