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足以延续的理由 』
所谓感情也许只是一个非常笼统并且模糊不清的概念。
人们常常都会对自己心爱的人说我如何爱你,如何舍不得你,如何不能离开你之类的甜言蜜语。几年后,短些几个月,有时候甚至第二天,你也许就会突然发觉,昨天夜里和自己耳鬓丝磨的那个人,已经离你非常遥远而不可触及了。
一想到这里心底就会像被用力的揪住了一样,异样尖锐的疼痛。我憎恨这种变化,让人觉的从里到外的寒冷。
然后我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我追求那些连自己也不相信的东西。我真正想要的,正是自己长久以来否定着的东西。而我排斥的,也是那些我曾经非常想得到却失去的。
夜能给我的,是我想要得到稳定的感情。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觉的自己好像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小房间里,持续着孤独的状态。我在里面失心似的半癫半疯,她在外面不知所措的观看。
有时我很认真的问夜,我会不会有隐性的精神分裂症之类的。她总是笑着摇头让我不要胡思乱想。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虽然我并不奢望她能了解我倒底在想些什么。
很偶然的机会在网上遇到一个学医的网友,开始向他请教人体解剖的东西。
一起说了没有五分钟,他建议我去找个精神医生调解一下压力。我说我的脑子里面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非常正常,另一部分早就混乱不堪。他说那你可以在办公室里找个比较硬的地方用力撞脑袋,这样只留下一部分就不会觉的很疲惫了。
我环视办公室告诉他最硬的地方都有桌子围着,我还不想在厕所里撞墙。他打过来一长串笑脸说那你还算正常。
我又说你怎么就不想想也许我换了正常的那部分和你讲话呢。
然后他不语,问我说你的办公室在几层。我回答说在12层。他说那就好办了,找个窗户跳下去就行了。这次换成我笑,问他我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终于忍受不了我的无理取闹,说道:[ 那样我就终于可以觉的轻松一点儿了。]
我是会让身边的人感受到压力的女子,交往过的朋友几乎每一个人都这么对我说。我想我很难找到一个人,能够和我安静的相对,没有任何冲突,只有很缠绵平稳的感情。即使不发一言,她也会知道我在想什么,知道我想做什么。
在我难过的时候静静的拥抱我,然后轻吻我的额头。
工作回来后,我为她烧饭洗衣,她站在身边轻声的和我说些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倚在一起看彼此都喜欢的节目,或者一起读喜欢看的书。一起散步。我们不做爱,只需要靠在一起听着收音机里柔和的音乐馨然入睡。触摸着彼此温暖的手指,可以在恶梦袭来的时候及时唤醒对方。
我们一起喂养一只小猫咪,看着它把毛绒绒的小爪子搭在台阶上呜呜呜的满足的嚼着小黄花鱼。
如此这般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平静如水。因为我害怕激情。害怕它流走之后身体里的骨髓被顿时抽空一样的感受。
清晨在夜的身边睁开眼时发觉身体到处不对劲。强烈的反胃,想要呕吐,小腹阵阵抽痛。
我软软的摇晃着还在熟睡中的夜,声音有些颤抖:[ 夜,快帮我去冲红糖水。]
她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发现我脸色很难看,想也没想翻身就下了床跑到厨房去。2分钟后她端来一杯姜糖水。我已经在床上倦成一团直不起腰来,脑子里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疼痛的折磨里,眼前一片晕花。
[ 来,起来喝。] 她端着杯子把我扶到她怀里,一勺一勺的把糖水吹温再喂给我。
半杯水喝下去以后,我才勉强问了句:[ 止痛片有吗?]
[ 不许吃随便吃那种药,会产生依赖性的。要不一会儿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 我不去。] 从她手里取过杯子自己喝了几口:[ 你总想让我喝中药,那东西根本就没用。]
夜坐在身边急的眼泪汪汪:[ 怎么会不管用呢?你身体不好,中药可以帮你调理的。]
夜对我每个月处理生理痛时的态度表示极度不满,几次在我状态良好的时候提议带我去中医院开些中药调理身体。只有一次正好路过一家药房里有专家坐诊,进去之后见那老妇人面无表情的稳做身前,在我的手腕上一阵毫无动静的触摸后话也不说一句的写了张龙飞凤舞的单子,示意我去交钱取药。我当时就火冒三丈的站在药店里对着夜一阵喝斥。说那老太婆如何骗人如何假装高明之类,又说我根本不信这些之后转身就走。
团成一团丢在地上的药方被夜呆呆的捡起来,就算是结束了。
想起这事不知为何马上就有当时的那种反应,怒气以可怕的速度占据着我的大脑,于是只得马上喝停:[ 行了,你让我忍会儿就没事了。] 说完倒在床上合上双眼不再张口。
身体的疼痛可以让你忘掉很多事情,偶尔我会很病态的喜欢这样的撕绞的痛感。我沉溺在近于昏厥的状态里,享受任一切在眼前变的摇摇欲坠的眩晕。这时候虽然身体极度不适的做出各种各样奇怪的生理反应,可是我终于可以让内心安静起来。
痛到最后会变的很麻木,晕晕沉沉的半睡过去。好像模糊中看到那个梦见过的白衣女子,她坐在我身边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吻我一下,对我微笑。结果醒来后看到坐在身边的是夜,很是失望。她过度关切的眼神就好像一大块石头那样在我睁开眼的一刻又重新压回到我心头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非常害怕正式她这样的目光。它已经不能减轻我的痛楚,只能致使我更加紊乱不堪。
她应该对我投以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