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红尘（小说） 1． 列车还在向前行进。一觉醒来，抬眼望，竟是满眼的沙漠。 雷霆，这个该死的女人。我竟这样想念她。 和川分开的第二天，我在美院的门口外徘徊。百无聊赖。手里的冰激凌都已化掉，弄脏了手，阳光很好。 给你纸擦一擦吧。一片纸巾递到面前。我抬起头，就看到了她，那是我第一眼看到的雷霆，笑起来很灿烂，还有点邪气。 我接过纸巾，没有说谢谢。 我叫雷霆，雷霆万钧的雷霆。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的画室。 我抬头，再一次看到她的笑。邪。 穿过一条小径，满地的青草。画室在顶楼，凌乱的纸张，树枝和麻绳，钉子中间是一张张素描。每一张脸都是有表情的，不象以前所看到的那些死板的面孔。. 你可以做我的模特。雷霆坐在桌子上，看着我。并不是在询问。 OK，可以。报酬多少？ 她笑，没看出来你这样实际。 多少？我还是在问。实际？我又想到了川，我从川那里就只学到了实际，还有，保护自己。 一段感情的结束，没有人知道我有多难过。我没有眼泪。 2． 雷霆最终没有为我画一张画像。没有关系。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厮混在画室。 有很多种说法，比如，正伤心的我，遇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进行一段不会有伤害的完美恋情。我们无所不谈，却绝口不谈爱情。我们许下很多愿望，却从不说天长地久。这样很好，不希望，也就不会失望。有时在想，我是不是真的会爱上雷霆？想到这，不禁吃惊。 川是个很好的男孩，直到现在我依然这样认为。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很好。一年过后，他依然是对他的女友好好的，只是换了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能给他很多，例如，钱以及钱所能买到的一些东西。如果说就此不相信爱情，那是假的，只是没了以前的热情。觉得除了自己，没有什么是更重要的了。很自私的想法。但是，又有谁是不自私的呢？ 雷霆问我，为什么会喜欢女人呢？ 我摇头，说不知道。然后又努力地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在我上中学的时候，曾经受到数学老师的骚扰。那个流氓老师曾经隔着牛仔裤抚摩我的大腿，当时我厌恶极了，直想踢得那混蛋断子绝孙。 雷霆对我说，你注定爱上我。 也许。对于此，我并不确定。 3． 你爱不爱我是一回事，疼不疼我是另外一回事。 终究逃不过小女人的姿态。 那天夜里，川找我。黑暗中的他憔悴黯淡，像个落魄的流浪人，他说，回到我身边来吧。 那情那景，任谁都会为之动容。如果我当时不是突然想到雷霆，我想我会投降，缴械。再一次断送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看到雷霆一直在对我微笑，那种轻轻的不屑的微笑，清晰的，让我想起她身上淡淡的DUNE的味道。 我推开他，转身前丢下一句话，川，少拿眼泪来糊弄我。 我没敢回头。 雷霆始终不知道我的真实姓名，她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放下手中摆弄的颜料，倚着窗，说，叫我宝宝吧。她说，好。天边夕阳西下，正美的时刻。 要她叫我宝宝，只是觉得自己可怜，没有人关爱。宝宝，宝宝，宝宝……多么亲切的称呼。我说，我就叫宝宝。 她笑，邪邪的，唇齿间淡淡的香味，宝。 听到这，莫名一阵感动。 并非不留恋川，只是被一棵刺扎到了，即使刺被拔掉，过一段时间不疼了，可总是会留下疤的，或大或小，或明或暗，分不清，是别人给的伤害，还是自己给自己的痛。 雷霆，如果我说我现在很想念你，你会相信吗？ 4． 总是有个幻觉，每当走到十七层的拐角，就会看到一个女孩，穿着和我一样的睡衣，坐在地上，抱膝，低头，垂下长发，看不清她的脸。我想应该是个清瘦白皙绝望的女孩，在等待某个人出现，将她抱起，放到温暖的地方去。 我不确定，哪一天，我再看到她的时候，会俯下身问她，是否愿意到我那里和我喝杯咖啡，点燃一颗烟。我会好好爱她，就像爱我自己一样。 除了我，没有人会看到她。我伸出手去触摸她，冰冷的墙壁，还有，自己的身体。 面对雷霆，我没来由的流下眼泪，不肯说话，不肯抬眼看她，她捧起我的脸，吻掉我的泪水。她说，宝宝。不要哭。 窗外月光温柔，偶尔有风吹过。 我是如此的贫穷，一句宝宝让我感激涕泠。一句宝宝让我忘记忧伤。关于爱。 有时我在想，如果不遇到雷霆，生活会否是另外一翻模样？ 我想我是空气，可以飘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面，去和他对话，那样也许会比较自如。 有没有这样一种说法，英俊的王子会爱上呆呆笨笨没有地位的穷家女孩，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女孩从此拥有了温暖，有舒适的大床，吃不完的巧克力和王子无穷无尽的爱 。 是怎样一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即使是梦，也要到死的时候才可以醒来。 抑或，在爱中朦胧安静的死去。亦无悔。 5． 我终究是梦到了那个女孩。 她缓缓地对我说：有一段时间，我总觉得有人抱着我睡觉，心里面特别踏实温暖，现在觉得那可能就是我自己在别人放弃我时心疼自己的表现，我很痛恨冷漠和不关心。 我俯下身，撩开她的长发，白皙的面庞，哀怨的眼神。我从梦中惊醒，看到自己的脸。惊恐而无辜。 我想我是爱上那个女孩了。我已经猜不透任何事情了，只有坚信，她真实存在，就在我身边，忽左忽右，无处不在。 川没有再来找过我，我告诉他，我爱上了一个女孩。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