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一章
(上部)
昨日秋昨日忧
愁着眉头一句不说
幽幽而过是寂寞的影扰
此时彼时
揪忧而自息
麻麻衅无全我
谁走过了
谁留下了
终是藐藐泡影
夕阳下天使漫舞
心却飘向了哪里
――叶飘《忧》
在白纸上随意的涂抹写下的却是如此字眼,揉成一团,扔入垃圾桶,像似要扔出整个忧愁的心思。终只留下寥寥几字:我走了。保重!
提上行李袋,再度回顾了这小小的居室,我生活了四年的寝室。目光爬过四张小小的床铺,留恋于四张被单,本本课本,四张高背椅,还有那个盛着生活洗涮水的小阳台,衣架上还有滴着水的衣服,衣角还在微微摆动。
昨夜想了一宿,还是决定选择她们不在的时候离去,不知算是狠心还是心太软。给朱晓留了一包小熊猫,给夏鸣留下一条她一直都没能舍得买的裙子,我不知道还能为她们留下什么。空铺又多了一张,可在即将不久后又会被占领,然后再度奏响生活的乐章,是否相同了?不可得知。走了一些人,来了一些人,一批一批替换,直至木床年老摆晃发出嘎吱声道告别。
我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再不会了。
用了多少时间才走到了大学校门,那是不可计量的,或许只有十分钟或许是爬满累累痕迹四年的时间……数算间心里滋生出一个黑糊糊的空洞,一个没有出口没有入口纯粹的空洞,消散不了。心酸得不敢追问为何会是一个空洞……
屏住呼吸间看见了二十步开外的一张笑脸,笑容是夏日突然飘忽而来的一丝凉风,朝着空洞撞了进去,原来空洞里也是有氧气的。我吸吸鼻子大步迎了上去,因为忽然发现这张笑脸的主人牙齿是那样的洁白而动人。
我说,方白你用的什么牙膏啊,这样有效。
方白说,用的是大学情谊牌特效牙膏。
我笑了,像春天里刚萌发的幼芽。他也笑了,却像一棵长着茂密枝叶的大树。
校外的人流和汽笛声催使着我的依依不舍。我说我得走了,开往秋天的火车不等人的。方白想说点什么却又欲言而止。我转身,严肃得像一个正规军人那样转身大踏步向前。
我听见不远处的他向我吼道:「叶飘!你笑全世界的人都在笑,你哭全世界只有你一人在哭!」
方白,我记住了。我不会哭的……我始终没有回头,背对着方白以及我的大学挥了挥手,直至汽车载我驶向另一方。
当我真正停下来站定在另一方时,回首却再难找到任何。满目是拥挤的陌生人流,是陌生的建筑,是陌生的所有……我试图换种方式呼吸这异样的空气,呼吸在鼻嘴间的却是潮潮的湿润,心里某种声音在连连踢打我的胸腔,蹦不出憋不回,始终找不到相通的那一条声线或那一股气流。顿间,从身边拥挤而过的人变得像剪接时的单色慢动作片,没有声音,只有脚步……火车又开走了,载着怀着各种目的的人儿驶向另一方,留下一条很长很长的轨道,逐渐变窄变短,却始终望不到最末的那一点。
如果说 痛快的哭一场
是不是 就能够变坚强
我一个人 在悲伤的秋千上来回的摇晃
你知道 我为你受的伤
到头来 还是要自己尝
没有流泪 不代表不会悲伤
不被爱的人只好流浪
我知道我也可以忘 我也可以放
自己要为自己着想
受了伤 从不对别人讲
我知道谁都可以忘谁都可以放
当脆弱变成一面墙 我拿什么来抵挡
如果说 这是一次逃亡
目的是 没有人的地方
面对自己 我只好选择投降 少受一点伤
我只是 想要一个肩膀
得到的 是你的铁心肠
有时想想 没有你我也一样
大不了多红一次眼眶
我知道 我也可以忘 我也可以放
自己要对自己原谅
离开你是暂时的绝望
我知道 谁都可以放 谁都可以忘
失去得到的是感想
其实都一样平常 其实没什么两样
--------------金海心《悲伤的秋千》
(中部)
是的,其实都一样平常,其实没什么两样,生活就像一首歌,说白了你没法不在音乐奏响时迈动脚步与身旁的人起舞,即便陌生。
白日里一一与陌生的人儿握手,即便对方笑容可掬却掂量不出真的成份有多少,就如自己客套式的面孔,我又真正记住了谁的名字了。所有的场面和四年前大学报到情景大致相同,只是那会儿是怀带着期盼和憧憬,而如今经过颠沛痴狂的四年――手掌里的纹路已经能在摩擦间割人了。
夜晚来临时我站在新居室里仰望天空,这片即将陪伴我度过三年或许更多年的天空。天空其实很美,触目神往的晚霞有高大的白杨树做陪衬,我却吝啬起赞美,夸张的遗憾这吹的风不够凉爽,街道上的行人太少,阳台没有洗衣槽……当我红了眼眶却没人问我一声你怎么了。
「叶飘!你笑全世界的人都在笑,你哭全世界只有你一人在哭!」是啊,我不能再哭,我笑世界才会变得没有遗憾。
我决定出门,出门去看看这全新的环境,在这也许成为过客或永久居民的城市。
听说就在附近有条河,叫什么名字来着,着实想不起来。在报亭买烟时顺便打听了下路线,原来还真不远,说是顺着直走十分钟便能到。那的风应该足够凉爽了吧。
夕阳的彤红已逐渐转为暗红色,飘着几朵染色的云朵,像谁家阳台上悬挂的红色丝巾飘到了天空,悠悠晃晃直至飘落在山间里,再寻不着踪影。
饭后散步的行人并不多,三三两两,二三十岁的青年却像五十的老大爷(老大娘)慢悠悠的漫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