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昭幕纷音 azure_apparition@163.com 曾经渴望在温暖里展开身躯的花朵,一瓣瓣撕掉自己的手臂。 粉身碎骨后,笑的甜美诡异。 那天岚看见自己心底淌出暗色的血液。寂静伸延,不再奔涌。绝决的选择放弃。 她把脸埋在手心里,潮湿一片。 什么你爱我我爱你,甜言密语。都知道那些烟火的美丽是因为它终要绽开,终要枯死老去。都懂得蒲公英的柔软是源于它即将远离。 相聚就会欢喜,永不分离的把戏。无非私欲。自欺而已。 可是薰,我们就是如此,守着那些毫无意义的东西过活。所谓的坚强,也只是为了掩饰脆弱。 【 绽艳 】 夏天,楼道里的灯又坏了。 薰穿一身纯白色内衣,在燥动的黑暗里显得格外苍白恍目。她手臂上那些污秽的血迹,在岚的眼前凄艳着绽开。 [ 岚。] 薰说:[ 让我进去。] 岚侧过身把门口让开,面无表情的看着薰摇摇晃晃走进房间。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深夜里薰衣冠不整的带着伤来敲门。 [ 她又打你了。] 岚看着楼道对面紧闭的房门,在门口怔怔的发呆自语。 几分钟前就听见对面薰的房间里一阵撕喊吼叫。偶而传来钝重的撞击闷响。 她知道那个女人又在打薰。 自从岚搬来这里,平静的夜晚就从来没有连续超过三次。薰那个平素里温柔可人的女友,总是会在半夜发出凄厉的叫声,以各种方式不断的伤害薰。 岚强忍住有些晕眩的身体,勉强靠在门口。自己房间里日光灯的光线倾斜着照在对面属于薰和那女子房间的防盗门上。 她觉的自己可能是还没有睡醒,也可能是太多次在半夜里被吵醒造成的习惯性体力不支。腿脚稍有发软。脑海里空白一片嗡鸣不断。 [ 把门关上!] 薰的声音突然在客厅里暴裂开:[ 我让你把门关上!] [ 她是知道你在我这儿的。关不关门都无所谓吧。] 岚转过脸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薰,淡淡的说着:[ 你们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有什么意思。] 岚把门关上走进客厅时,看到薰倒在沙发里,倾斜着的脸颊上挂着血丝。前次被抓伤的下鄂上,那块创口贴可能因为被再次侵略过脱落了一半。 岚回到卧室拿了件睡衣过来,扔到薰身上。 薰短短的黑发凌乱的散在沙发靠背上,合着眼睛一声不吭。 岚坐到她对面,几分钟后看到薰安静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的血迹。房间里的日光灯在两个人头顶突自耀眼,岚觉的有些冷,下意识的拉紧睡衣带子,把自己裹好。 静寂的空气里凝滞的沉默。 薰总是不说话的。 岚习惯了薰这样的沉寂,那些没有声音的伤口在隐忍里一点点的绽开,她看的到那里面的鲜血,倍感疼惜,却也觉欣慰。 能够在伤害里一直坚持,是需要力量的。一般人做不到,她知道那不仅仅是只要身体淌血就可以的。岚知道,那是心底的东西彻底倾倒的结果。 她从不劝慰薰任何。她觉的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纯粹是浪费时间。在她看来,薰需要的并不是其他人的安慰,她需要的,只是一种勇气。 面对现实的勇气。支撑那空洞躯体的勇气。 岚给不了她。岚所做的一切,仅止陪伴。 与薰房间相连的那堵墙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岚猜想那个女人又在房间里冲着墙壁扔东西。岚还猜想,如果薰在那房间里,那些东西肯定就会被悉数丢到薰身上。 有些人,总是要借由伤害别人达到使自己感受真实的目的。有些人总是要看到血迹才能以此证实自己尚在存活。 有些人靠自己的血迹来证实,有些人靠别人的血迹来证实。无论被称之为自虐还是虐待,并没有实质区别。 皆因软弱使然。 岚想着。纠紧眉心。 那两个人所谓幸福的感情,早就在那女子向薰挥下第一掌时就粉碎了。 岚想。 需要另一个人的存在才能坚强起来,那种扭曲畸形的关系,根本就是骗人的。 【 初遇 】 薰第一次见到岚,也是夏天的夜晚。 岚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看着黑暗里的她。薰其实也不确定那天岚是不是特意把门打开的。 薰从家里跑出去,半夜回来时,自己家隔壁的门突然敞开,日光灯倾斜着洒在阶梯上。她抬起头看见岚站在背光里的身影。 纤瘦。长发。漆黑一片。 薰走上前才发现岚是看着她的。 她对薰微笑,很自然的侧过身让开房门。薰便毫无防备的走进陌生房间。 没什么原因。她只是在内心深处感到,岚不会伤害她。女人的直觉是诡异的思维方式,不需要缘由,固执已见,一意孤行。引发任何结果亦不会有所动摇。 遂,薰借由无以解释的方式,信任岚。 房间可以陌生,女人可以不认识,气味可以混杂难以分辨,关系可以暧昧亦或冷淡。信任却总是突如奇来,与它的介质无关。 薰想,生命里本来就有太多无法确认来源的事物,没必要在上面浪费时间。 岚一个人住。 是简洁的房间布局。她的男朋友把房子买下来送给她,自己却长期外出,很少留宿。在她刚搬进来的几个星期里,薰从未见过有男人出入这个家。 [ 他很少回来。如果你不愿意回去,可以先住我这里。] 岚的目光只在她面容上简单扫过,然后便转身从卧室里取来睡衣递给薰:[ 和你住一起的,是你女友?] 薰担起眼看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岚轻轻扬起唇角:[ 没关系,我看的出来。] 随后把目光落在薰脸颊的血痕上:[ 她打你了?] 岚柔软的指尖轻轻抚摸那些小小划痕的边缘。薰感到那些伤口在长期的麻木过后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