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的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事情,那样的突然,来得太快。无论爱情或友人的离去。
我真的能做到不再掉眼泪?不能,我还未变得真正的坚强。
杨木的电话已经拨通,我却吐不出一个字。
「飘,怎么了?」
「杨木,陈晨……走了,走了……」
「还未找到她?」
「再也找不到了……她……」
「不用说了,我懂了。飘飘,你要坚强点。」
「坚强?呵,每个人都在说坚强,谁又真正做到了?没人能!」
「……」
「她曾向我求助,可我却没理会……木,她曾是想要生的,而不是死……可我却活生生的推她到悬崖边上,没拉住她,杨木……」
「飘,别哭。真希望能在身边,闭上眼,你还有我,还有朋友的。」
假期过得很快,那喜闹的节日气氛早已荡然无存。我没有去庙宇参拜,那里给不了我诺言,它保佑不了我的朋友,一切都是假的。
我哪也不想去,只想待在家里,家里至少还有亲人的陪伴,房间至少不是空的。
只是,开学的日子渐渐迫近。
夏鸣和朱晓约我在开学前去陈晨的墓地看望她,开学后就没时间了。
那是一个没有阳光的日子,阴暗的天空只有朵朵飘不动的云层。那是一条没有鲜花生长的小路,只有杂草丛生的狭窄的泥路。
放眼望去,只有冰凉冰凉的白色墓碑,一丛一丛,孤寂没有人烟,一派萧条。
原,人死后,更为孤独。
三人站在墓碑前,手里都有一把白色的百合花。
幽幽的风吹乱我们的发丝,衣服角在风里呼啦着响,鼻息间满是百合的味。
你在给我们说话吗?
说了点什么了?
噢,你喜欢这百合花的味道,是吗?
我们想你!
「陈晨!」我们站在高坡上向遥远的天边呼唤,可是没有回音。不会再有了。
朱晓把三人的花束为一束,轻轻放在她的碑前。
夏鸣趴在我肩头颤颤而泣。在这个时候,我不想安慰她说坚强,我们都还没资格。
安息吧。
无论怎样,生活还得继续。伤悲总会被时间洗刷而尽,离去的人终已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活在这世的人还得继续向前走。
或许,死去有死去的解脱;活着有活着的乐趣与苦痛。
这是在后来的后来,才深刻体会这滋味,因为我活着。在后来的后来,才得知陈晨的选择,未必是傻,而是一种完全的心灰意冷,只求着当下的解脱。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完全活着解脱。
是的,死去的人给活着的人留下了不可弥补的空白。
再度回到小屋时,物是人非,扫不去的空幽。夏鸣、朱晓和我三人是事先约好时间一起回宿舍,我们谁也不能独自一人面对那一屋的尘埃,沾留着她笑语的空影子。打开那扇木门时,不约而同望向那张空空的床,床头上还有她的书籍,她的布娃娃,她曾枕过的淡蓝色的枕头,那上面是否还余留着她的味道,是否还会在某一个时分再度流恋于此了。
我们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再一起打扫了卫生,惟独没有动陈晨的东西,大家也很少说话。待一切整理好后我们都累了,把椅子拖到正中围坐着休息。
这已经是接近三月的天气了,阳光庸懒的穿投到狭小的室内绽放着绚丽的花朵,地面上是它点点花影,洒落在我们的发尖上,肩头上,却投影在我们眼里。
趴在高背椅上,偏着头。想找点什么来说,或思考下什么问题,无聊的都好,可脑子却缺氧,什么也没有。
不自觉的抽出荷包里的烟,还是新的没开过。在我和杨木认识的第一百四十二天我抽了第一口,那是在春心荡漾的时刻寻求更眩晕的飘摇感,而今天只想再次昏厥让自己完全放松。「夏鸣,希望你不要介意。」夏鸣最讨厌别人抽烟,受不了熏人的味道。
「你抽烟了?什么时候学会的?」果然,夏鸣皱上了眉头。
「烦的时候,需要这东西。叶飘,给我也来一支。」朱晓自个掏了一只,很熟练的点上。
「咦?你会抽?」我有些疑惑。
「跟着酷哥搞音乐那会学会的,说是找感觉。去他妈的感觉,纯粹是敲着一堆烂铁的破烂声,居然还嫌我没音乐细胞。笑死人了。」朱晓说着情绪来了,夹着烟的手在抖。
我拍了拍朱晓的手安慰她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那些干嘛,对不起……没有好好的关心过你……」总以为朱晓是个没多少主观感情的人,以为本就洒脱,强行的冠了一冕快乐的桂冠。背后苦与乐都被遮盖了。
点上烟,深吸了一口。烈烟如洪水直奔喉道,呵,或许抽烟真是慢性自杀。
夏鸣摆摆手没有要烟,她在烟雾里看着我们俩。我想,她这时的理智未必让她比我们好过。
「晓晓,飘飘以后这屋就只有我们三个了……我们以后得相互间关心,不要再吵架了,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或不开心,我们都要说出来一起商量或解决,好吗?」
「是的,只剩我们三个了。」
「晓晓,不要说剩,陈晨的东西还在,气味还在……」
「飘飘,别再骗自己了。这是学校公寓,学校不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