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满堂满堂的血液，不停在面前流淌着，那样的鲜红，那样的刺目，那样的疼痛，就如在放我自己的血……我不停的哭喊着，不知疲倦的呐喊着，那样的悲痛，凄凉……

看不清与我对立而站的人的模样，可她却离我那样的近，我却抓不到她，又是那样的远……让我看清楚你，让我看清楚你……

惟独只有哭，只有任由眼泪不停的挥洒……清晰的泪水和浑浊的血液混合再混合……血液变了色彩……暗红的凝固。

昨夜噩梦再度袭扰我，从冷汗泪水中惊醒。除了抽烟来驱除心里的疼痛外再找不到任何排解的方式了。清晨不再是只抽一支烟。

只是这个梦有所改变，似乎逐渐清晰起来，那个面前的人有着一头短发，黑色卡克上衣，黑色的长裤，只是看不清楚他的面目，但能肯定的是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

“王悦然，请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王悦然！”

啊。叫我啊？“悦然，老师叫你回答问题。”

幸好小茄在旁偷偷指点才能勉强过关，不过老师的严厉的眼神让我有些惭愧。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才松了一口气，拉着小茄直逃出教室，那里面让我透不过气。

“悦然，自从你下乡回来后上课总是走神，感觉怪怪的，不会是身体还没有康复吧。”

“没有啦，早好了。你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了吗！只是……”

“怎么了，说说看啊，有什么好烦的。”

“不是啦。只是……小茄，期末考试完后我就要回去上班了，我得走了……”

“什么？离期末考试也就只剩一个多星期了耶，考完就走？”小茄的意外如我预料中，本打算走的时候才告诉她，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其实，有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

“是的，考完就走！”

“怎么那样快啊？

“这一段时间已经是延期的培训时间了，哎……总是要离别的，只是提前了而已，再说了学校离我那也只不过一两个小时的车程啊，我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你啊。”

“所以我可没有烦哦，你以为是你啊，接受了大伟后感觉如何啊。”

“拜托老大，怎么又扯到我的身上了啊，那个死大伟别提了，你看今天上课居然没来，肯定是昨夜打通宵游戏去了。”

“你这个女朋友很失职哦，居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请假，不要乱批评人家哦，万一是身体不舒服怎么办啊。”

“哎呀，不说她了。还是说说你吧，你呀，总是把自己的心事藏起来，你是不是不当我是你好朋友啊？！”小茄嘟着嘴埋怨着。

“小茄，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的，不然我不会第一个告诉你我要走的事情啊。”

“恩，悦然……你来这也有这样长段时间了，可是我……”说话吞吞吐吐可不像活泼的小茄所为。

“小茄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啦。”

“我是说……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有关你感情方面的事，虽然有时候感觉你特冷，但是感情应该不会是空白的才对啊……悦然，你有喜欢的人吗？有过去吗？”

小茄的话让我愣怔了，我有喜欢的人吗？我有过去吗？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难回答，对我而言回答起来却有些心痛。我找不到自己，甚至不知道过去……如果过去会让我头痛，那么现在了？

“我暗恋一个人。”

“啊？！悦然……你暗恋谁，是哪个这样幸运，快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提过，我要知道，快说啊，悦然。”

“哈哈哈哈，不是吧，小茄你还真相信啊，瞧你认真劲，我骗你的啦。”我在笑我自己。

“真的假的，你不是又在耍我吧？！”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笨蛋。”

“可是，悦然，你刚刚的眼神好动人，说那句话时是那样的专注……怎么可能是骗人的了，我才不信，你快说啦！”

“我真骗你的啦，你看我平时除了和你们几个小丫头骗子在一起玩根本就没有再接触其它人啊，在单位我也是这样的哦，哪里有可能去喜欢哪个啊。”

“晕，悦然你的演技真还不错耶，都让我信以为真呢。”

演技好？演员？是啊，自己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演员，不是吗？此时在小茄的面前是，在孜苓的面前也是。

“不过话说回来，像你这样漂亮又纯真善良的女孩，谁要是能得到你的芳心真的很幸运耶，要是我是男人，我特定追你。”

“哈哈哈哈，少来了，我哪有这样好，谁遇到我谁倒霉。”

哈哈哈哈，我纯真？我善良？是啊，我在每一个人面前扮着纯真，好似真是无暇的宝玉，却是见不得光的影子，一个大骗子。‘善良’到玩弄着每一个人，让孜苓痛苦的在两个自己间徘徊。卑微的活着，不，卑鄙的活着。

“什么？怎么突然那样沮丧。”

“因为……因为，我这人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啊，我怕谁遇到我谁就冻成一块冰雕啊，哈哈哈哈。”

“哈哈，笑死我了，悦然……不过那些个男人也没个是好东西，活该。嘿嘿。”

一路上我们都是如此的笑着，轻松而不累。

我刻意扩大了笑因，抓着这样的救命稻草努力想从海底浮游上岸，这样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