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在夜空里若有若无,窗外是点点星光,今夜夜凉如水。
像瘾君子对海烙因的痴迷一样,我害怕在这样的夜里被想念和孤独一点点啃噬,却又上瘾般地在每个这样的夜里深深陷入,心甘情愿地陷入一片痛的恍惚里。
白日的浮躁过后,世界的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平静。记忆像一个没有结痂的伤口,开始疼痛起来。那些平日里被客意遗忘的片断如同暗红的血珠,不经意从开裂的伤口中渗出来,雪白的纱布上出现了一个红点,接着又一个红点,渐渐地连成一片,连成一片触目惊心的图案,我知道,那是昨天。
你离开在一个深秋的清晨。以后是否会重逢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阻隔我们的不仅仅是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谁说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所以我告诫自己,必须忘掉过去,必须在记忆中抹掉所有能让我流泪的痕迹,可惜这只是我的一相情愿,真实的情境往往适得其反。过去的痕迹像玻璃窗上的裂纹,越擦越清晰,但我,已经不会流泪了。除了生活常识告诉我眼泪和汗水具有相同的化学成份外,我想不起来眼泪是什么滋味。
现在还没有到秋天,空气里更多的是燥热,还有令人抑郁的烦闷。只有在这样凉爽的夜,人们才会有沉思的心情。王小波说过,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我想也许是对的,诗意并不难寻,只要你愿意去想像,愿意沉浸在这样的想像里。
我常常怀疑自己是否还有爱一个人亦或被爱的能力。力不从心,好像不该是我这个年龄拥有的心境,可是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曾经竭尽全力去爱的已经逝去,甚至让人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过,当一切已成往昔,才发现自己已心力交瘁,平淡的现实结局,把所有曾经挣扎过的叛逆和激情,整个地淹没了,而且丝毫不露痕迹。
很多时候,我们执著的只是自己,感动的也只是自己,就像有时候我们爱某个人,是因为我们舍不得已经对她付出的爱;我们等待某个人,是因为我们舍不得已经为她付出的等待。这些爱,这些等待,无论是针对什么人,其实最终还是我们自己的。可是内心深处的你最终不肯离去,每每轮回在午夜的梦境里。
记不清有多少次在梦里哭泣,畅快淋漓的哭泣。醒来却发现枕畔没有一滴泪水,眼里心里却满是哭泣过后的涩痛与酸楚。没有你的日子,捱得无比艰辛。
儿童是快乐的,因为他没有过多的心事,也没有不必要的忧虑。可我已经不再是孩子,甚至已经不再年轻。生命中有太多的积压物和太多想像出来的复杂以及一些扩大化了的悲痛,但我早已学会不再把这些喜怒哀乐挂在脸上招摇过市,至少在人前,我可以做到心如止水的平静。
究竟是伤痕累累的心灵容易感到人世间的美丽温馨,还是没有受过伤害的心灵更容易感受到这样的美丽温馨?我说不清,清扫心灵是一种挣扎与奋斗的过程,也许无论是否受过伤害,一颗善良的灵魂都会敏锐地感受到阳光与温暖。
难怪巴尔蒙特会说,为了看看阳光,我来到世上。
最后想把普希金的一首诗送给你,也同样送给我自己。
我曾经爱过你;爱情,也许
在我的心灵里还没有完全消亡;
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会像我爱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