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又在艾子家住 下了。艾子家的冰箱又被我填得满满的。但是每个星期过去，冰箱 里剩下的东西变少了，或几乎没有了。因为我几乎整天都呆在屋子里，除了补仓之外，就哪儿也不去了。这样 的生活几乎过了一个月。期间艾子回来过几次，每次回来都会给我留下生活费或带 几本书给我解闷。艾子告诉我，这段时间她在一个主顾家住 。那个主顾挺好人的。所以她就和她住在一起了。“那挺好的么。”我听了笑着说。“谁说不是呢？”艾子也笑了。笑得有点凄凄惨惨的。

　　不久，我又开始了四处走动了。
　　露娜见到我就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我一下，说：“我还以为你小子从良了呢！那么久死哪去啦？”我嘿嘿地笑着给她打着马虎眼：“从良还是没边没际的事呢。要从还不是望着露娜姐给小弟一点机会。”
　　露娜斜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叫你放长线找个长期饭票定下来，你偏偏捞一把就走，一走还走得无影无踪。让人把地球翻个个都找不到你。那天还有人向我问你呢。我说我没有超能力。何处寻你去？你这死家伙一天到晚换手机号，换了也不通知一声。你就饿死了也不亏。”露娜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口都干了，停了下来喝口水。“露娜姐，我没再换号，是我的手机丢了。那次上街不知被哪个死人偷去了。”我说。其实我的手机并没有丢，只是没钱换号，又不想接别人电话，所以关机了。露娜放下茶杯挑了眉毛，没说话，半天才说：“我刚换了手机，旧的那个你拿着用吧！有空自己到我那取。”“喔！谢谢露娜姐！”平白无故得了部手机，我高兴地答应着。
　　之后，露娜姐就给我介绍了一个新主顾。一个三十岁的白领。名字叫Athena.她很照顾我，对我很好。但我并没有和她住在一起，我还是住在艾子的那间小屋子里。只是有时Athena会让我到她家过夜。自己有了主顾，就用不着艾子给我钱吃饭了。于是这阵子都没见到艾子。艾子从不回来，也许她从露娜那知道我现在不缺钱花了吧。
　　晚上，我正躺在床上发呆。忽然有人敲门，我爬起来去开门，是Athena。如果我不去她家过夜，她总是会给我送宵夜过来。
　　“今天过的好吗？”Athena.放下宵夜。问我。我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又躺回床上。“今天过得好吗？”她在床边坐下。见我不答应，以为我没听见，就又问了我一次。“还好啦~~躺了一整天，”我嘀咕着，翻了个身，伸手拧开放在床边的电视机。我把声音开得很大，原本沉闷的气氛被电视的声音打破了。“你整天这样呆在屋里也不是个办法啊。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干什么啊？”Aitna把宵夜从塑料袋里掏出来递给我。我爬起身接过宵夜，并不答理她。
　　　她打开泡沫饭盒的盖子，一股热气冒了上来，是皮蛋肉粥 。“其实你不必整天来给我送宵夜。我这有东西吃。我的冰箱里都被我填得满满的。”我边喝粥边对Athena说。


　　　“你的心里到底被谁填满了呢？”她忽然扭过身，有点忧怨地望着我说。“嗯？”我挑起眉毛，忽然想起这个是你的经典动作，又马上把眉头放下来了，我咽下一口粥。清清喉咙说：“什么？”Athena想调整一下姿势，但这样坐也不是那样坐也不是。每次看到她穿着职业装的样子就好笑。我看着她“呵呵呵”地笑了。“把鞋脱了，上床上躺着呗。”我说。她愣了愣，还是脱了鞋爬到了床上来，还边埋怨说：“你也不买张椅子，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她不躺着，而是跪在我面前看着我吃宵夜。看她这个样子，我就把粥让了一让，说：“你吃吧！”她摇摇头。我收回粥，继续喝，她还是那样盯着我，我也盯着她三下两下把粥解决掉了。把碗扔到一旁，爬起来学着她那样子和她面对面的危襟而坐。我擦擦嘴，又清了清喉咙，才说：“请问阁下刚刚说得是啥米意思？”她没有笑，而是伸过手来抚着 我的脸，忧怨地说：“Sam，你的心里到底是被什么填满了呢？我怎么进也进不去啊。”她总是那么一本正经的让我有点受不了。她见我不吭声，又说：“每次见到你，你总是对什么都很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我总觉得你的表情里透露着悲怆，就像体内正在被什么东西充满，就快要承受不住快要崩溃的感觉。有几次看到你的微笑，我觉得当时你就快要哭出来一样。这使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深深地吸引。但我也知道，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预留给我的位置。”说完，她用着渴望的眼神看着我。她就那么想知道她的对手么？

　　“是天使。”我说。
　　“什么？”她听得一头露水。
　　“是天使。”我又重复了一遍。“天使？”她又重复道。“是的。”我说完就倒到床上拉开被子睡了。我闭着眼听着她叹了一口气。“我走了，你明天过来吧。”她说。走之前还不忘记带走装夜宵的泡沫饭盒和我积下的一堆垃圾。
　　听着她越走越远的脚步声。我睁开了眼。

　　到底是什么把你的心填满了？

　　我回忆着她说的话。原来我连笑的时候都像哭么？Angel，你说呢？你觉得是什么东西把我的心给填满了呢？你的心呢？你的心又是给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Athena，也许有一天我会喜欢上她。睡着前脑子里飘过这样一个想法。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已经是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