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就看见那个浑蛋的脸。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我自信有资格说。
可是那个浑蛋一脸错愕,好象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摇摇头,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我不是在看你,是,是看你还要压我的手多久,它已经从五点麻到现在了。”
我这才想起我头下的不是枕头。
起床,她开始找袜子。
无论我怎样收拾,屋子都不会有多整齐的原因就在于:那个浑蛋找起东西来的形式,简直就是农民扬谷时用的那种――鞋子,裤子,刀子,笔,纸。。。。。。一阵一阵的飞扬。到最后,往往东西没找到,鞋子已经塞在窗棂里,裤子扒在冰箱边。这一切,她都会在我洗漱的短短几分钟内完成。等我提着她的臭袜子走出浴室的时候,我差点没以为自己在巴格达。
“浑蛋!!!你又在找什么?!眼镜还是袜子?!你就不会让我找?!!!你――你――你――啊~~~~~~”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晕过去。琼瑶里最难伺候的少爷都比她强三乘十的八次方倍。
“我。。。我妈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所以我,我不好意思麻烦你。”那个浑蛋又来了,又来给我装纯情无邪了。
你骂她的时候,她最能干的就是一下一下的眨眼睛,然后说出一些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来噎我。比如,我让她熄掉手里的半根烟,那个浑蛋竟拿四川老农伯伯的腔调对我说:“贪污和浪费是最大的犯罪。”我快要疯掉。
折腾了半天,好容易能出门了,那个浑蛋又不知把车钥匙扔哪儿了;上了车,我说去超市她又说她饿了;等那个浑蛋的大胃在服务生受惊的目光里被填满了,她又让我自己去逛,等到出口时再打电话给她。
苦命的我提着东西到付款处时,那个浑蛋居然站在那里给我阳光灿烂的笑!
“哗!人真多。”她感叹一句,然后跟我咬耳朵:“看我发挥特异功能把他们变走。”说完她乖乖站到长队的最后。
只见她掏出一张纸捂住嘴,开始咳嗽――那种剧烈,那种痛苦,那种难以控制的表情在她脸上焕发出小学课本里董存瑞炸碉堡时的光辉,终于咳停,那个浑蛋转过脸来问我:“昨晚上量体温的时候是几度?39度是吧?今天估计比昨天高。”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是在她之前的几个顾客能听见。
两秒后,走掉一个,去了最靠边的柜台;五秒后,又走两个,去了相同的地方;八秒后,只剩一个在交钱。站在那个可怜的人背后,我看见他抽卡的时候手明显在抖。
原来关于非典的知识能这样用的。好嘛,我看我以后哪还有脸进这家超市!
回到家已经晚上六点了。那个浑蛋从进门开始不讲人话:“今天的燕窝别放太多糖,鲍鱼别煮太久,鱼翅别弄太咸。”
我!我!我,啊呸!
原来她指明要冬菇猪皮汤,西茄烧鲳鱼,菠菜炒粉丝是为了凑一桌燕翅鲍!浑蛋!
吃完饭,她照例开始打太极。绕着客厅,打一遍走一圈。
本来,打太极是很好的一件事啊,饭后打也没什么不对啊,问题就在――她一定要在电视机前打!且一定要在八点档打!
当我嚷着让她GET OUT FROM HERE时,那个浑蛋总是念念有词:“佛在我心中,于是我心中有佛;佛云,心中有仙乐。于是我听不见泼妇骂街声。”
这一刻她还能活着,都是拜父母给的我良好教育所赐。
想想,睡觉该让那个烂人没那么浑了吧?哪个T不是看见床就两眼发光的?她倒好!每个月就那几天会缠着我要,明知道有什么结果还无比坚定的说:“是你的,我都喜欢。”,那好吧,不给她就变成我欠她的,给她的话后果就是――等“血染长河五千里”,她爬起来,洗掉手上的血,伸长她的浑蛋脖子,瞪大她的浑蛋眼很客气的问:“能不能麻烦你起来换一下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