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的灾难
1
爱到深处便是痛,这句话谁说的,你吗?我记不得了,不过我真切的感到了痛,被一种钝刀划破的感觉,没有血,只有痛。
可是你却说,不是心痛,是心碎。不想争论,争论毫无意义,我们之间的争论太多了,布满每一粒尘埃。我累了,不想再比较,因为心痛和心碎的感觉,是不能比较的,心碎了就是碎了,碎成几片和碎成几万片,都是碎掉了。
死亡也是一样,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不管是跳楼还是服毒,人总是不会再回来了。就像张国荣,一个绝代的独一无二的杰出艺人,一个融男人的阳刚和女人的阴柔为一体的我们心中的偶像,就那么一个飞翔的姿势,便完成生命的飞翔。
我坐在十四楼的平台上,这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地方,也是这座城市唯一引以为荣的建筑,虽然它从来也没有盈利的奇迹, 可是依然车水马龙、笙歌夜舞。政府的公有产业在众多性质的产业里,像一个财主家的大老婆一样,无论家里是如何的亏空,她的腰里,还是挂着明晃晃的金钥匙。所以这些亏损的公有企业里的老板们还是谈笑风声、挥金如土、潇洒自如。
在这个平台上,我忘记了很多尘世间的东西,我在想,国荣当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什么样的姿势,完成他生命里最美的飞翔的?面对浩瀚夜空,还有多少人在这里感受那种飞翔呢?也许每个人都有这种时刻,这种幻化为蝶的时刻,却只有他做到了,权势名利一场空,惟有情感,越来越被现实所冷漠的情感,在泪水里越来越清晰的再现。
关于同性恋,我相信那是一种很美好的情感,两个男人或是两个女人,只不过是选择了一种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并没有危害到社会的治安或是他人的情感,便要受到世俗的打击与舆论的谴责。能像国荣与唐生那样十六年相亲相爱的正常夫妻又有多少呢?如果仅仅是谈感情,不谈其他的责任与道义,相信没有多少夫妻能够过完十年才会分手。
我们没有不道德(我尚未再婚),没有疾病,没有危害和影响这个社会以及人们的生活,我们只是以自己喜爱的方式生活着。我们同样有丝毫不比异性恋逊色的爱,那种心心相印,感情专一和以身相许。我、我交往过的同类,全都是形象正派,风度仪表堂堂正正,气质不凡,且待人接物、工作学习上以能创造力等诸方面出类拔萃的。
在网上,我看到这样一段话,我决定要去认识他,还要写一部这样的小说。
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我最好的一位朋友时,她非常强烈地反对,在电话里,她说:
你以为你是谁,别说在我们这个封闭的小城,就是在开放的城市,这个话题也是有忌讳的。毛宁的事就是一个先例,你别没事找事,到时小说没写成,反而闹出笑话来。
无所谓,反正我又不是没有笑话,多一个又何妨?
这是一个情人泛滥的时代,同睡一个枕头的最亲的人彼此成为最远的人的事例比比皆是。人人都渴望着背叛,婚外情正逐渐成为一种时尚。
我的笑话就是我还没有一个情人,我的身体除了自己的老婆还没有第二个女人来开垦。无聊的时候,一群男男女女躲在颓废的酒吧里,神采飞扬的交流着自己的秘密,我却没有这样的秘密可供交流,于是我只有抽烟,在烟雾缭绕里打量同样烟雾缭绕的世界。
2
有时我会想:他真的解脱了吗?从此不再有痛苦烦恼压力,不再受爱的煎熬,病痛的折磨? 那样也好。可是,还有大多数人不能像他那样去解脱,他们还有很多的理由让生命存在。
窗外下起了小雨,滴滴答嗒,光线很暗,像我凄清的心情,其实写作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种自闭的倾向,我知道我也有。有时,面对现实的无奈,我会软弱的逃避到我的小说里,躲在小说里做文字的英雄,颓废而懦弱的过日子。大概是我受佛家思想的影响太深了,面对劣境,从来都不去做主动的努力,还以为自己看淡了一切。在国荣的歌声里,一种男人失败的沮丧深深弥漫在屋子里,有一瞬间,我也有了那种飞翔的冲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命定的轨迹,一个男人在一生中,不会只相遇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也不会只相遇一个男人,不是谁都坚定执着经得起诱惑的。我每一次在这样摇摆不定的时候,也是多么清楚的知道,我这样的委屈自己而去坚持一种所谓的信仰是多么的可笑与荒唐啊。
爱情就像是喝茶,每一种茶都有极品与庸品之分,当一个喜欢品茶的人在与极品相遇时,又怎能抵挡住那种诱人的醇香呢。
用茶来比喻爱情,似乎清淡了些,可是我找不出更恰当的比喻来,这种比喻比较客观,任何美学到最后都会化为哲学,爱情也是如此。
坐在本市最高的茶楼上,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变轻,似乎有点肋下生风的感觉。一对男女在河边的草坪上亲昵交谈,在伞下偶尔飞快的接个短吻,或者相互捏捏最敏感的身体部位,肉体的欲望在他们的神情里渐渐变浓。一对偷情的男女――我的老婆和我最好的朋友,绝对的情深意浓婚外情缘的状态。
极品的茶总有喝淡的时候,没有茶香的茶喝起来很是寡味,败坏味觉。
可是生活于声色之中、情感泛滥之中的那个人,为什么十六年来会执着于同样的一杯茶,他比常人有更多的理由和机会放弃自己的这杯茶,然而他没有,他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没有放弃他的茶。
所谓正常的男女们,当背弃与被背弃成为一种时尚时,有什么理由可以看轻这杯茶、有什么理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