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上课打盹的时候,她的长发轻轻拂过我的鼻尖,清新的香味刺激我的嗅觉。
懒懒的撑开眼皮,看见熟悉的同位,正漫不经心的用那只漂亮的手,托着她那张很平凡的脸,另一只手,散漫的记着笔记。
发现我在看她,温柔的回以一笑,继续她的笔记。
她就是这么平凡的一个学生,板直的长发,与其面貌相比极其吸引人的漂亮的手指。
和她同桌太久了,知道她的一切,知道她一直很用功,却成绩不好;知道她很温柔,性格却不好;知道她沉默寡言,却喜欢在我面前说别人的坏话。
课间休息的时间,我会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听她细声唠叨哪个女孩子很骚包啦,哪个男孩子有狐臭,却偷偷喷了古龙香水……
她很少谈论自己的事情,因为她的户口在农村,虽然现在住在城市里了,但是户口一直迁不过来,这也许就是她自卑的地方吧。
我的性格很活泼,虽然下课的时候想出去和别人一起玩,但总是被她可怜的眼神留了下来,于是我的圈子也缩小了,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所以,我不得不注意她。
两年来,一直如此维持着不伦不类的关系,我早已经厌倦了。但碍于面子,我一直把感情隐藏的很好,对于无论何时何地都跟着我的她,依然像对其他人一样多少照顾着。慢慢的,她发展到喜欢向我撒娇,说话的时候喜欢玩弄我的手指,或者拉着我的衣角。我没有很在意这些细节,但会偶尔觉得烦躁,无意识的打掉她的手,或者冷言相向。开始的时候,她的表情会略略僵硬,但久而久之,就不是很在意了,继续她的小把戏。
事情有变,是填分科表格的那一天。
我的父母在这方面给了我很多自由,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科目。而我是个很现实的人,为了将来的饭碗,我觉得填理科比较实用。
这个时候,她的长发飘了过来,一双眼睛吊着看我,说:我们一起上文科好吗?我告诉她文科将来混不出来。她想了一会,咬着下嘴唇小声说:我成绩差,上理科一定跟不上。我笑着说:那你最好还是读文科。那你呢?她问我。
我啊,当然是读理科了。我很自然的回答。她似乎很激动:那我们岂不是不能在一个班上了?我听了挑挑眉毛:老大,什么年代了,我们又不是青梅竹马,干吗老是要在一起?她突然转过头来瞪着我,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也红了。我吓了一大跳,虽然不明白什么地方得罪她了,但是这次她好像真的生气了。我尴尬的解释道:其实我们分班以后,不还是在一个学校吗?想找我出来玩的话,随叫随到吗!
她不说话,缓缓的转过头去,长发盖住面朝我的半边脸,我只能从她微微抽搐的肩膀判断,她哭了。
有这么严重吗?我挠挠头发,哎,虽然自己是个女孩,但还是搞不懂,女孩子啊……
从那以后,她就不再和我说话,无论我说什么,她总是装做听不见的样子。一而再,再而三,我也放弃了,反正朋友多的是,不是吗?下课期间,我不再留在座位上,而是和其他同学们打得火热,说话声音很大,笑得也很夸张。
但我总觉得怪怪的,我干吗笑得这么大声,难道是为了引起某人的注意吗?不是这么孩子气吧?也许是习惯吧,当我总是用视线的余光偷瞄那个座位上安静的身影的时候,我就会对这么对自己说。
于是习惯这个借口,让我成了一个‘偷窥狂’。正视前方,视线的偏角却可以刚刚好落在某人身上,这是我上课时常用的‘绝招’。一段时间下来,我为自己视野扩大这一点,深信不疑。
升学第三年,也就是分班的时候,让我觉得有些事情,也总该告个段落了。虽然,可是,但是,这些转折用关联词总是在我脑海出现,最后被‘遗憾’这个墓碑轰隆一声砸下来,坦白承认了过去发生的一切。
于是我‘遗憾’的走在开学第一天的路上,‘遗憾’的进了校园,‘遗憾’的上楼,‘遗憾’的顺便上个厕所,最后‘遗憾’的推开新教室的门……
一张张新的或者旧的面孔齐刷刷的看向我,其中还有一张布满皱纹的。啊?我突然间清醒了,那张上了年纪的脸臭的像被抢了钱似的盯着我: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是,我知错了。认真反省之后,我根据以往的经验,向教室后面走去,寻找一个角落进行罚站仪式。‘谁让你到教室里的?给我到外面站着去!’老师的怒吼声从耳背穿刺进耳膜,威力奇大无比,看来他是对我的‘自觉态度’极度不满。全班哄堂而笑,我木然的看着那一群看猴戏似的开心面孔,然而却在这个时候,另一张木然的表情,闯进我的视野,视线碰触,就像两根蘸了502胶水的针头,奇怪的拔不开了。
我被老师轰了出去,站在教室门口,透过窗口,看见那一头光滑亮直的长发,无所谓的表情,和轻轻托着下巴的手指。她的存在,使我的胸口莫名的闷了起来。
她还是不理不睬,我也不好厚着脸皮找她,关系一如既往,唯一更改的,是我们不再是同桌。因为给班主任的第一印象极差,所以我的座位被安排的较前,属于重点‘看护’对象。她和我同组,和我相差3个座位。这下子,即使我的‘斜视’本领再高,也无法在上课时间看见她的一根毛发。
虽然如此,我却发现自己比从前更加在意她,难道一个人的‘习惯’真得这么可怕吗?我开始陷入恐惧与排斥状态,每天的每天,都强制性的让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