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使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冰冷幽蓝的眼睛看着我……
1
细想起来。
我平静的生活是被一个奇怪的邮包打破的。
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地去上班,唯一特别的是那天我突发奇想在“永和”喝了一碗咸豆浆,老实说那色泽搞得我有点儿反胃。
然后我走进我工作的大厦,我刚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负责收发信件的大叔就给了我一张包裹单签收。
寄件人是“耶丝”。一个很奇怪的名字,我想“耶”应该不是他(她)的姓。通常人们寄发邮件有可能只要姓不写名,而只写名不加姓的倒不多,更何况我不记得我认识叫“耶丝”的网友或笔友。
拆开包裹,在层层叠叠的废报纸里,我发现了几块碎玻璃。这些玻璃装在一个较为结实的塑料袋里,大部分玻璃上或多或少都明显沾有黄褐色的污渍。
一个叫“耶丝”的陌生人给我寄了几片碎玻璃,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气氛变得有点儿诡异。我当然不会头脑发昏地以为是某个暗恋我的人寄给我的,因为这是碎玻璃而不是玫瑰。
“呤呤……”
电话猛地震响,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我一跳,我立刻放下包裹接起电话。
“这让你想起什么吗?”
一个声音妩媚的女人。我很奇怪有人可以用这样一种语调说话,阴柔地,磁性地,缓慢地,优雅地,魅惑地,同时又是充满邪恶的。
“你是耶丝?”我一边打开塑料袋一边问。
电话里传来轻轻的笑声,她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仔细看看,你真的想不起玻璃上的血迹了么?”
我手上正把玩着一片玻璃,听她说到“血迹”二字,我慌忙扔掉了,“你说什么,这……这是血迹?”
“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知道这血迹是谁的吗?”
“谁的?”
“用用你的脑子,小傻瓜!”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我看看装着几片碎玻璃的塑料袋,突然发现它很像电影电视里那种装凶器、证物的袋子。气氛已经由诡异里透出一丝丝凌厉的杀气,我停下胡思乱想,把塑料袋、碎玻璃连同那些废报纸、包裹盒子、签收单据统统扔进了字纸篓。
我没想到,几天以后,我遇到了耶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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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遇到耶丝的那一晚开始,我的生活全毁了。
本来,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英俊、事业有成的男朋友,生活已经向我展开了甜美的微笑。然而就因为耶丝,我整个儿的生活,我的事业,我的爱情,我的幸福,乃至我的家庭全毁了,变成了泡影,变成了噩梦!
记得高中时代,我们班有一个热情奔放,浓眉大眼的女生,她那不羁的性格,爽朗的笑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匹西部草原上奔腾的野马。那个时候我们的语文课本上有一段对野马的描绘――
那长长的鬃鬣在黎明淡青的天光下,就像许多飘曳的缎幅。
在日出的草原上,还可以看见野马的长鬃鬣,那鬃鬣一直披垂到膝下,闪着美丽的光泽。
我已不清楚这匹野马现在正在哪一个国度的哪一片草原上奔腾。当我第一眼看到耶丝的时候,我的思绪曾有瞬间的飘忽,我因为……或者是我希望耶丝也是那样一匹野马,夜晚混入游牧民族放养的马群嬉戏,吃草,交配,清晨与人类电光石火般遥遥对望以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让人记得它们那美丽的鬃鬣,性感的身姿。
然而我错了。
耶丝不是一匹野马,她是一头野兽,不仅难驯,而且嗜血。
那天晚上我和田原宏在迪吧跳舞,我跳累了,坐到吧台边喝饮料,这时候耶丝穿戴得像一个职业妓女向我靠过来。
“你男朋友是个狗杂种。”她咬着我的耳朵说了这句话,然后退后几步,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观察着我的反应,穿了网纹丝袜的两条长腿交叠着,随音乐的节拍得意地一颠一颠。因为这只是她靠近我所说的耳语,加上周围嘈杂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我并没有认出来这是耶丝的声音,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认定了她就是耶丝,尽管这个女人还没有告诉我她是谁。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和现在展现在我面前的这个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我一下子觉得她很讨厌,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小太妹一样的女人,我以前从未见过她,以后也不想再见到她。我包裹在微微汗湿的衣服里的身体突然很不舒服。谢天谢地,田原宏这个时候走上来了,我说我有些胸闷恶心,让他扶我去洗手间,这样我和男友就能离开那个讨厌的女人了。
我小心地观察着男朋友的脸色,打消了一些不好的念头,比如田原宏背着我和别的女人胡搞,现在这个女人找上门来了。
我在洗手间泼了点冷水到脸上,感觉稍微好点了,正当我准备拿出纸巾擦手时,田原宏竟然走了进来。
我背靠着洗手台有点儿嘲讽地看着他,幸好这时候没别人,否则他肯定被骂成色狼。
田原宏走上前一把抓起我的手往里间推,我发现他的手劲特别大,甚至弄疼了我。他脸上的表情像一头发情期红了眼的野牛,更像吃了春药欲火焚身的德国法西斯。我突然害怕起来。
我很快被他按在小间的墙上。这里卫生条件不是很好,抽水马桶打开着,那一圈本来该压屁股的地方印满了黑脚印,整个厕所隐隐散发着清香剂与恶臭混合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