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火车停止了,我拿着背包和随身听,把书装进书包里,从书包的侧兜掏出了一条口香糖,撕开包装纸,从中抽取了一只递给他,另一只被放进我的嘴里,开始咀嚼,我没有乱扔垃圾的习惯,把垃圾扔到了一个离我2米的垃圾箱里,带上了太阳眼镜离开了,这个开起来很破落的火车站,开了一下站牌,是一个什么乡,我突然很惊奇自己买票的时候,有没有看清楚要买什么票,或者一直在梦游的状态,我看了一下表,正好是凌晨1点24分到达了这个陌生的乡村,很厚重的尘土味道,地是黄土做的,我开始准备离开,他依旧在身边,没有语言,只有他脚步发出的声音,踏着厚重尘土所发出的闷闷的声音,坐了几天几夜的车很疲倦,候车厅里没有什么人,只有背着厚重背包的男人,从这里等下一班火车离开这里,到属于他们的地方去赚钱,去为了他们自己生活,为了他们的后代的生活去拼搏,而我,只是在做我喜欢的事情。
走出车站,没有计程车,身边黑糊糊的一片,我转头,旁边有一辆黑色的跑车,我很诧异,于是开始笑了,没有加油站的地方如何会有汽车呢?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有这样一种想法,他走到车子前,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他坐到了车的驾驶位置上,把他的电脑和书包都放进了车子里,车子开动,开到了我面前,车窗降下,他探出头来,“上车吧!”我没有犹豫,就上了他的车,车子内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和他身上的气味一样,他车开的很熟练,他把脸转过来看着我,“奇怪为什么这里还有车么?”我点点头,没有用语言去回复她,他笑了,用手抚摩我的脸颊,“是因为我想要它来,它就应该来!”我看着他,笑了笑,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头靠着玻璃看着窗外的景色,日出,是的,是我第一次看日出,在我17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日出,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个乡村的公路上看着那狰狞的日出,那是悲惨的,又是唯美的,悲惨的是因为云层被冲破了,唯美的是人们对美唯一的一点残留的记忆就是日出。我冲着玻璃里自己的影子微笑,玻璃上有我呼吸的哈气,我用手指在玻璃上写下了“日出”2个字,过了几秒,他们消失了,但是我确定他们是存在的,只是融合在了空气了,融合在了生命里,融合在了血液里。。。。
车子停下了,他很有礼貌的为我打开车门,接过我手中的书包,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想到了我的父亲,那个我这一生中唯一爱着的男人,他在离我很远的一座城市里为了以后的生活努力的拼搏,而我注定要远离那些喧闹的城市,那些地方和我的心境不符合,他很自然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的手很温暖,虽然我曾经是多么厌恶男人这样对我,只是感觉和他再一起的时候,只是有一种淡淡的安全感,我抬头,眼前出现了一个大房子,房子四周很宽旷,只有一两座房子围着这里,他开门,带我进去,迎接我们的是一个中年的妇女,她有和蔼的笑容,较好的皮肤,以及一口黄色的牙齿,和不标准的普通话,她叫他少爷,于是我知道了,他是一个世家出身的人,妇女看着我,那种鄙视的眼神,我身上没有高贵的衣服,也没有美丽的容貌,带着一副墨镜,对她视而不见,也许她家少爷曾经带回来的女孩都是千金小姐,而这次的我除外,我即不是什么千金,也不是什么小姐,我是一个喜欢流浪的游民,只有一个随身听,一个背包和一颗冰冷的心。
他对她说了一些什么,具体内容我没有记住,只是我被她带到了一间房间的门前,她告诉我,我下一秒钟一直到离开这里的时候都要在这个房间里睡觉,都要在这座房子里吃饭,都要和这个陌生的男人呼吸同一间房子里的空气。
她把门打开,示意我进去,我把背包放在了椅子上,房间很大,布置也很好,暖色的壁纸,有着很多枝奶黄色的糠乃馨,一个梳妆台,上面摆满了香水和化妆品,有阳台,阳台后面是一片大海,她告诉我要我先进去洗一个早,衣柜里有新的衣服, 然后她又说,等我洗完之后要下去一样,他在等我,我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我摘下墨镜,在梳妆台前照了着自己的脸,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拿着毛巾进了浴室。1个小时之后我打开浴室的门,站在衣柜前,准备打开,把头发擦干之后,打开了衣柜,里面很多的衣服,只是没有一件适合我,或者让我喜欢的,在最后面,有一件灰色的棉布衣服,我取了下来,穿上之后才知道是男士的,没有脱,继续的穿着,找了一条单裤,打开门,下了楼。
他早已经在楼下等我了,看到我来了,他起身走了过来,“很累吧?”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我饿了”他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餐厅,桌子上的饭菜很多,只是没有我喜欢的,那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给我杯子里倒了一点威士忌,“我要冰块”她听到我的话之后没有移动身体,继续忙着她自己的事情,我看了他一眼,“王妈您拿一些冰块来”他紧张的说,脸上出现了一些红晕,我知道了那个妇女的名字,他叫她“王妈”她把盛满冰块的冰桶提了过来,放在了我面前,我没有动,他走过来,拿着取冰的夹子为我杯子中的酒夹了几颗冰块,又回到他的座位上,我把酒喝完,有吃了一些番茄,准备离开,他看着我要离开,示意我不要走,“多吃点吧”我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