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薏薇致非冰)
非冰,
窗外的树开始落叶了。我路过学校旁边的书店,看见科斯第一版的《作别伯马里》,觉得你定然会非常喜欢。所以买了下来,寄去给你。
视力你检查过了吗?真的退得那么快?我想一定是你哭泣流泪太多了。冰,你不要苦苦折损你自己了。那些凄凉的意境,你总要自己亲手破了它们。你不可以永远在心里面无数次重复你的怆然。
前阵子你实在是寂寞是么?我接连好几天都收到你的信。心里有丝丝的疼痛。昨天迎着风,喝了一罐啤酒,想起我们一起喝酒的那个夜晚……实在想你。踢了罐子下来,就给你写信。
十一月了,心里开始无缘无故地非常害怕。我刚刚来这里,虽然陌生,然而因为决然,但不至于这样仓惶。现在,却有惶惶然的害怕感。有很多细致的细节: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句话,一个动作……在我心里面竟然渐渐清晰如昨。真是很恨自己。
昨天找导师交论文,我已经改了好多次,他终于满意。看来我年纪那么大再读书,毕竟吃了亏。交了论文,我一个人步行走回来。校道上,有风在树梢沙沙的响。这里的校区只有两三百的学生,实在非常的寂静和冷清。仿佛拍电影的大片大片的草地,树林,高山,绿水,长长的石板路。两旁的树,非常的美丽然而空阔寂寞,别有一种惆怅的别致。也许不如你时常回忆的江南美丽?
我知道你入了教,却没有当初那么高兴了。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也许担忧你又是躲进一个小小的逃避港吧。但是,你去红屋子,我却觉得很好,想必你已经离不开它了。想起齐豫翻唱的那首“who ever finds this, I love you”里面的意境,秋叶纷黄的墙里墙外,隔着拿着蜡笔和布娃娃的孤儿与老人……可笑,我前阵子放齐豫的歌听,同住的同学听见了,都说那是属于上一代人的声音了。
还记得吗?你曾说过,复原了你的心,你就写你的故事给我。因为你认为,在伤害里仍然能够保留那份美丽,那就是勇气。如今该实现你的承诺了。
好好放羊啊!你这神的小白羊……
薏薇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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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稿(非冰致薏薇)
一
接到小湄的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前戏得津津有味。铃声响得有些急促,吴青的手停了片刻。我于是哼了一声,脸别开,不知道又是她的哪个猪朋狗友嚷着要自杀。吴青尴尬一笑,跳下床去,拎起了电话,闷声闷气地对着话筒大声喂了一下。我一声不吭,对着墙壁磨牙。
不料却是小湄的电话。只得从被窝里起来。
我裸着上身,觉得夜里的凉意,渗肌入肤。于是双臂抱住自己,橘黄的灯光柔柔地洒在肩头,我歪头夹着电话。只听见那边小湄的声音说:“姐,我一会就去车站了,明天大概下午三点到广州。”我呆了一呆,心想这么快,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只说:“好,我去接。”小湄却静了半天,我正奇怪,她忽然说:“姐――我真想你。”我愣着,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轻声笑了一下,已经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转头看吴青。她已经穿好了睡衣,正坐在床上,将我掉在床上的头发一丝一丝捡起来,绕在指头上,头也不抬地说:“你妹妹?”
我点头。将台灯拧亮了一点,坐在书桌前面开始收拾。一堆的信和日记,是我在被吴青推上床狂吻之前没有收拾完的东西。――小湄来了后,会住我的房间,这些不能让小湄看见。
该说说我自己了。我,毕非冰,女,今年二十五岁。母亲死了,没有父亲,从小由外祖母带大。十八岁离开家乡,来了广州七年,用了四年读大学,一年失业,二年工作。我妹妹,毕非湄,二十岁,即将来广州读书。
吴青,我对象,二十六。――也是女的,一个坚持说两个女的做爱不是变态的T。我的同班同学,大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