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算是个不祥之人,我刚出生,奶奶就自杀死了,叔叔被栽赃坐牢,稍大了一点,又知道我曾经有个姐姐,后来> > 也死了,妈妈说,如果她不死,是不会有我的,再大了点,爷爷也自杀了。我从小就不敢住在老屋里,总觉得透不过气,晚上也睡不安稳,一直开着灯睡觉。高中毕业那年,我收到了复旦的录取通知书,我父母也离婚了,深深的屈辱感。其实那时我20岁了,足够大了,可还是没法接受发生在我身边的事。只是觉得我被玩弄了,被谁我也不知道。我本不愿去复旦,我喜欢北方,想去哈工大的,只是父亲想我去复旦,我也就填了复旦,家里太多争吵了,我只想为家里带来点高兴,却还是弄成这样。
那时心里很烦很乱,觉得眼前都是黑暗,也觉得自己很无能。那会儿,我有个女朋友,晨,等了我两年了,我答应她高中毕业去找她的,她很信任我,总说“好的,我等你”,有时也会很忧虑“我真的很不起眼,我怕你会失望”之类的,我总笑着说“糟糠之妻不能弃”,然后她就骂我“好啊你,这么贬低我,你没良心呐你”,我真的很没良心,我只给她寄了封信,没其他的,只写了“我们分手吧,我爱上别人了”。她性情很烈,我知道她肯定会恨我,呵~~~~~~~`恨我总好过忘了我。
我带上自己卡里的存钱,一个人去了黄河以北的一些地方,在甘肃,河南,陕西呆了一个月左右。我总觉得自己属于北方,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那我前世肯定是北方人,来世我还是做北方人。北方沉郁的气息让我心里很平静。差不多一个月后,回了家,和父母说了几句,就到了上海读书,只是,我还是没有放下晨。
学校里其实活动很多,表现自己的机会也很丰富。只是我除了满校园跑,看那些建筑,就是听课,有空了就泡在图书馆里,还认了个师父学法语,晨很喜欢法国,总说要去法国种地,我还曾许诺答应带她去的,她很懒,那时就很认真地对我说“你一定得学法语啊,不然我们两个会被卖掉的”。我曾经那样信誓旦旦,现在,我却毁了所有的一切,除了我随身带着的她以前写给我的信和我写给她却未曾寄出的信。从我们在一起开始,我就习惯随身带她的信,再加上钥匙和钱包,所以我的衣服上总有不少的口袋。
读完硕士,谢绝了导师的挽留,就离开了熟悉的校园。我读硕士是她要求的,她曾对我说过“读书那么累的事,当然留给你啦”,“硕士听起来最儒雅了,我特喜欢”之类的,我什么也不能为她做,这个我还是能行,我也只能为她做这些了。
那段时间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我有能力了,我能工作养她了。我想去找她,可又很犹豫:她现在会不会嫁人了?会不会有孩子了?会不会不原谅我?被搞得很烦。高中时她就对我说过“你呀,只能够想到什么就去做,不然,迟了,你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那晚,也不记得几号了,我破例喝了点酒壮胆,从入了大学校门那会儿起,我就从不碰酒,无论朋友怎么劝,也不碰烟,那是她明令禁止的。因为我很少与圈中人来往,所以我不抽烟也不喝酒倒也没给一向强硬的TT形象抹黑。倒记得几点,是晚上零时,她一向晚睡,基本上都是在零点以后才睡。我想:这是新的一天的开始,希望也能给我带来好运,让我们重新开始。还很豪情壮志地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得到你。
接电话的是她的父亲,因为他讲方言,我都半懂不懂的,却听明白了一个意思:她死了。呆在那儿,江风吹散了所有的酒意,只觉得寒冷,在江边的长椅边缩了几个钟头,后来,在长椅上躺着直到天亮,也不知道脑中在想些什么,其实那晚我的记忆很模糊。天快亮时,我清醒了许多,望着青黑色的天空,忍不住哭了,没有声息,从我有意识以来我就很少哭,而控制不住哭时,就肯定是没有声息的那种,不明白为什么我总被这些阴黑所包围,不知道为什么我身边的人到头来都这样,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来这个世上,不知道我继续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想跳江,可又担心浮上来时会吓到别人,又担心妈妈会伤心,外婆会难过。
我还是没跳江,她说的真的很对。
我没有再打电话过去询问她死时的神态是否安详,也没问明白她何时走的,又为什么这么匆匆离开人世,离开我,她从未和我提过她有什么病痛。我没去她的家乡,也没去她的墓前,也再无力带她去法国了。
找到了工作,工资福利之类都不错,又和专业对口,表面化学,做起来不错。我无牵无挂一个人,工作比较投入,也不和同事计较什么,也许是本性,对女同事又尤其好,人缘也还行。下了班,除了偶尔去买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