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相距不到三米,用成人的脚步量也就十步远,横在我们之间的台阶缩短了两人视觉上距离,也有了上、下,高低之分别。但是我始终没有勇气迈上第一阶台阶!最终,我为我的懦弱付出痛苦一生的代价!!
那天神使鬼差似的挤上公共汽车,又神使鬼差似的把手伸进我面前那个胖女人的包里,(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谁能猜出算他神,当然要免除强加于我身的想当然就是)谁让她上车时瞟了我一眼呢?那眼神就好象我的青春美貌和她这种半老徐娘有不解之仇似的。又一双铁钎般的双手抓住了我的小手,并加上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嗨!早就瞄上你了”!哎!该着我让他得意!
派出所的房间不大不小,正中两张长桌,散乱放着几张椅子,几位警察大人正坐板凳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我先斗胆瞄了一眼是球赛),为什么大多数无论男人或男孩都喜欢看球呢?就象所有女人都爱美一样吗?
就在电视机边上的旮旯那里横七竖八的或坐或蹲几个年青人,(一看就不象好人,所谓相由心生吗!)有的脱了鞋子伸长腿躺在水泥地上,(看来他们来很久了吧?)他们不怀好意或者兴灾乐祸的眼神和鞋臭味老远就向我扑来,不由分说的。
“坐!”(当然免了请字)一把不大不小,不硬不软的声音,却是标准的命令式。坐哪呢?我正暗自嘀咕,见另外张长桌上冒出几个小脑袋,我一看:好家伙!还有几个女子“藏”在桌下呢,难道要本小姐和她们一起或是和那些小年青的一起吗?我站在那不动,一副宁死不屈的劲头!
这会他来了!一米七几适中的身材,一脸阳光,一身毕挺的警服使他显得英气逼人!另我难忘的是那张帅气的脸上,眼睛是清澈透明的,嘴角不藏一丝厌恶!那是种纯真不带一丝做作,最最真诚的笑!我的心安定下来:有着这样一抹笑意的人谁能找出不相信他的理由呢?!
我拖把身后的椅子坐在他对面。中间横着桌子。
“姓名”?他问,
看得出他尽力板着脸做出严肃的样子。
“天娜”我说,
必竟是头次坐在这种地方被这种形式盘问,我有些不自然的说,最初的那点轻松感不觉中被紧张代替。
“年龄”?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也许他看出我的心情而不易察觉的体贴的问。
“18周岁”,
这是哪跟哪呀,我怎么会闲到没事把自己往这种处境上推?
“职业”?他问,
所有的问话都是按程序上来的。不知道他成天重复这种话会不会累?换作是我呢?如果每天有新内容发生应该不会吧?那么对他来说我就是新内容发生的现在时吗?不觉中有些分心。
“无业游民”我说。
他抬起头,当然他一直在抬着头看着我的,我是说是我们的眼睛首次在桌子以上的位置相遇;面对面的碰撞到一起,(如果你留意的话你会相信有火花在那一刻瞬间即逝吗?)他笑了,(迷死了迷死人了:记得一位上海的朋友说我的笑容迷死人了,)我还他一微笑,因我自知那会很迷人的!
“说说吧”,他说,“为什么、、那样做”?他没说偷的原因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那也算偷。其实满可以说我无意间把手伸进她包里更附和事实。
“看你也不象是干这行的”!他打量着我:一身质地讲究、做工精量的休闲装,无名指上的砖戒,巴黎双肩背包,小巧的彩信手机(当然我不会说一年我换掉的有多少只),钱包里有三千多元钱。他的眼神有些怀疑了。是呀!我不象小偷但我的一身行头、、最后他盯住我的眼睛说:“说说吧,你父母做什么的?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到这来?”
我说我多想说多想有个人听我说呀,可是我应说些什么呢?
“一定要说吗?”我傻傻的问。
他肯定的点点头,虽然没说出那句“要从实招来”也差不多吧!也许是他的真诚感染了我,增加了我倾诉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