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 牌
“你就不能多吃点?这么瘦,真让人担心。”
她拨拉着碗里的菜,“吃不下啦。你好烦呶。这样子不好吗,你以前还说惹人怜爱。”
“快吃吧。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就去吧。”
“不行,你得把这碗饭吃完喽。”她这么弱,风大些就会把她吹跑喽。我想法儿把她养得壮壮的,可惜无论怎么努力,她依然瘦不啦叽,实在让我这种喝凉水也会长肉的家伙又恨又妒。
“林晏如,你是个暴君”她嘴里虽然咕哝,但还是乖乖吃完。
给她带好安全帽,随手解下外套,替她围着,她像个小孩子般地任我摆弄。
“想什么呢,这么安静。”
她垂下眼“没呐。”
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寻常,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用力摔摔头,试图摔掉心中突如其来的不安感。跨上电单车,载着她风云电挚地向城市的东边驶去。随着城市不断向西发展,这里渐渐没落起来。这会儿路上的行人也没几个。我在一块建筑工地上停下。
我笑道“没认出来吗?”
她四周转了圈,“眼熟”
突然一声巨响,天空中盛开朵朵礼花。
“哗,你这是干嘛。”她跑过我跟前,看我从车上搬下一箱烟火。
“记念我们相识10周年。”
你的记忆力真有问题,我们才认识3年多嘛”
“再想想,像我这样的美女怎么会没印象。”
她拿脚踢我“少臭美了你。”
我向她招招手“过来一块儿放呐,我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
“好喔。”她笑着奔向我。
想不起来吗?火光中注视着她清秀的侧脸。她用头发掩盖的很好,可是风吹起长发还是隐约可见额角至耳边有一条数公分长的疤痕,呈浅粉红色。虽不至于狰狞,但对于漂亮的女孩子来说,实足败笔。她甚至都不敢大笑,一笑嘴角就会斜得厉害。
“还痛不痛?”沿着伤痕边缘轻抚
“早不痛了。”她满不在乎在回答。
我脸上挂着笑容,心扯痛。仿佛又看见那一瞬间,她倒在地上,血如泉涌。
“喂,晏如,都快烧到手指头啦。”
已经来不及了,火苗滋的一声舔上手指,还没感觉痛,空气中已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啊喔,见鬼”急忙把烟花棒摔掉。
“你呀,反应怎么这么钝呢。”她拉过我的手,将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轻舔。突如其来的亲呢让我不知所措,红着脸转过头不去看她。可是她唇上的柔软令我想……。
我把手一夺,站起来“好了,已经不痛了。”而这家伙却饶有兴致地研究我脸上的表情“原来你也会脸红啊。”
“上火而矣。”
“知道什么叫死鸭子嘴硬?”
“HOHOHO,我是文盲。”
“是吗?有一个短句,第一个词是我,第三个词是你,那中间那个词是什么?”
“好肉麻,不说。”我笑弯腰。
她抿着嘴笑静静地说 “我喜欢你。”
我微笑“我也是”
“我们分手吧。”
笑容僵在嘴角,烟火恰时熄灭。原来围绕着我们那层淡淡的光芒瞬间消失,只有风刮过工棚的呜咽声还不断在环绕在耳边。
“分手?”我无意识地重复,怀疑是不是听错。此时她脸上的笑容甜蜜而满足,好像最后一句也是是什么体已的情话。
我有些勉强地笑道“愚人节还早,你睡昏头啦。”
“我像是开玩笑吗?”她马上打断我,轻扬着嘴角,给我一个最甜美的微笑。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像。”
她不作声,缓缓地靠着我。手滑进我的衣裳,不安份地四处游走。刹那间有些失神,似乎看到她眼中闪烁着火焰,但很快就熄灭了,快到几乎不曾存在。她的手滑到我心脏部位,用力一握。我略皱眉。
她笑问“痛不痛?”不等我作答。她缠上我,吸住我的唇,身体慢慢地像蛇一般地扭动。她的吻狂野放肆。我张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瞪着一反常态的她。她的眼神蛊惑而神秘。来不及怀疑,无力去思索,我已经一头陷下去,这刻天地澄明地只有我和她。
“啊”我猛地推开她,反手一抹嘴角,都是血。她用舌尖舔掉沾在嘴唇上的血迹,嘻嘻笑着,一向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地红晕。
“阿清,你?”
她自顾自抚摸着额角的伤痕,“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愣住。她步步逼近,我步步后退。
“说呀,为什么?你带我过来不就是为了唤醒某些被封尘的回忆?”
“原来你……”
“吃惊了吗?”她笑意更浓“如果说我从来就没有失忆,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你会不会惊讶到昏过去。”
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十年来的种种闪电般在脑海中交织闪过。各种情绪蜂涌而来,震惊也好,内疚也好所有的情绪都被一个巨大的事实击溃。她从没有忘记过这件事,在我面前演得一出好戏,而我却像傻瓜一样蒙在鼓里。好容易忍住胃部的阵阵痉挛。她让这个事实一点点显形,毫不留情“你不是一直都想补偿我?可是你对我越好,我却越记得你曾做过什么。”
这话,如一拳重击,砸得我头昏眼花。此时她的脸上是猎人的自得,看我如同看着捕鼠器夹着的鼠,陷井里困着的兽。她是操纵生死大权的上帝。那个娴静害羞的阿清飘渺的好像前世记忆,我一下子想不起带她到这里的原因。一切从这里开始,只是一切从这里结束。
我慢慢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得抱着肚了蹲在地上,笑出了眼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