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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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惠端来一杯水,温柔的说:“喝点葡萄糖水吧。”
她把我扶起来,要帮我喂。我接过水杯,朝她笑了笑。
“你的身体不好,又没有吃早饭是吗?”惠坐在我的身边说。
我脸一阵燥热,我当然知道她所说的身体不好是什么意思。
“好了,没有事情了。各位老师也不用担心了。马上就要上课了。”惠对其他的老师说,又回过头来,“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等觉得恢复了,再来上课或者早点回家。”她顿了以下,“有几个同学帮你买吃的去了,你可要好好的谢谢大家。”她一边笑,一边收拾准备上课。
“哦,知道了。谢谢惠老师。”我小声地说。
“那我就先走了。你一个人没有问题吧?”
“是,我可以的。”我捧着那杯温热的水。
我一一的感谢了有给我帮忙的人,因此,我知道了一些名字和一些人是如何配搭的。同时,我打听一个人,那个用膝盖微微地推了一下我的人。
我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不好意思。我那天倒在你的身上了。不知道有没有撞伤了你?”这就是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回答很简短。
“是吗?那,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就整个道地上了。”
“哦--没什么。”看到她脸红了,我心里在笑。是啊,要是她的膝盖再大力一点,我就真的整个倒地上了。幸好没有,所以,我要谢谢她。
两个陌生的人要认识对方,有很多的方式。我和她就是因为那次晕倒,那微微用膝盖的一撞,认识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莫名其妙的。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但是,缘分,也有良缘和孽缘之分的。
认识了之后,我们的关系马马乎乎的。但有一段时间关系却极度的恶劣。初一下半学期报名的时候,我就象往常一样的给她打招呼。“夕,订书机。”因为全班就只有她一个经常都把订书机带在身边,所以要问她借的时候,都这样叫她。结果--“神经病!”她冷冷的说出这几个字,就好象我真是神经病一样,弄得我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后来才知道,是之前误交的一个损友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但在当时,我全然不知所谓,只觉得是她脑壳不对劲。在我看来,自己没有过错,也就不必向任何人说软话道歉。我们僵持着。
最终,是她先开口和我说话。于是,又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变成了好朋友。
是的,好朋友。我可以和我的好朋友形影不离,打打闹闹,但是我内心的东西绝对不会让对方知道。严格定义“好朋友”,是自我保护的方式。如果有人试图了解什么,不管他是谁,我回立刻拒之于千里之外。夕也不会例外。
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已经习惯于顺其自然。
在别人的眼里,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
“今天,我们做一个简单的作文练习。是一种文字的‘人物写生’。就是各位同学自己选择一个你比较熟悉的作为描写的对象,把他或她用三百字左右的文章描写出来。注意,由表及里,刻画人物的个性。好,给大家二十分钟的时间,写完后会叫人念的。不要偷懒!”惠很满意她所想到的这个题目。
对我而言,是难了点。我很少仔细的观察某人(除了玫,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但是为了完成任务,免得到时发糗,只好胡乱应付。所写的人是一本我喜欢的漫画里的主人公。我暗自得意,因为我发现很多人似乎都是一副难以落字的模样。
惠先叫了几个人起来念他们的文章。但都不是很满意。她大概终于可以认识到太高估我们的事实了。
“夕,你来。”惠似乎马上就要按耐不住了。
夕站起来的时候朝我看了一眼,我捕捉到了那道目光。
念完后,半晌没有人开腔说话,很安静。
完了吧,惠说不定又要抓狂了。我暗想。
“大家知道夕写的是谁么?”惠在沉默了好久之后,突然面带微笑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知道,是京!”全班几乎是异口同声。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惊慌失措地抬起头,不明所以。却看到了无数满含笑意的眼睛看者我。更是让我一片茫然。
下课后,夕来向我道歉,说是把我当作了描写的对象。我说没有什么,写得似乎还不错,没有破坏我的形象。
“你没有听我念吗?”夕皱着眉头问。
“听拉!只是没有听出来你写的是谁而已。”我笑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夕没有说话,但神情有点落寞。
到初二后半学期,我和夕成了同桌。
之前和我同桌的男生,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一直觉得他和我的弟弟差不多。但是,他有一个亲梅竹马的女朋友,是个醋坛子。叫人受不了的是,居然有人传说我和那个男生在耍朋友,他的女人于是很冒包,而我也是觉得受到深深的捆扰。于是,找了个机会和那男生大吵一架,迫使他搬了位置。
我和夕。就好象是镜子,玻璃和反光膜,少了一样,都没有办法映出图象来似的粘在一起。
我一面欣喜有她这样的朋友,一面,又让自己的内心和她刻意保持距离。如果不是这样,我,很容易失控。
即使如此,仍然不可避免的会招来闲言碎语,说京和夕是同性恋。
我不去理会那些无事生非的人的言论,我只是希望不会让她觉得有压力。我不希望失去她这样的“朋友”。
还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