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过去都是回忆。 “现在”延续,“过去”便延续。怎么知道何时才是“结束”?
“嘿,我和你跑吧!”我轻蔑一笑,接受了陌生小女生的“挑战”。我是个好胜的人。跑完1500米,我大汗淋漓地靠着墙根,不禁瞧瞧那个小女生。她长得挺高,脸圆圆的,齐耳的短发,一双结实、苗条的长腿。
“裴,一起去倒水!”有人叫她。过了一会,她回来,向我递来一杯水,拿出一包Tempo。
我的左脸颊被厚实的纸巾轻轻拂拭……
拿着一杯水和一张纸巾,我呆呆地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心在僵硬地跳动。
那年,我初三,裴初二。
我和其他人一样担心着能否挤进本校的高中部。不知道是不是逞强,那段时间里我极少在别人面前愁眉苦脸,“真好啊,琰,每回见你都是很轻松的样子……”我哑笑地听着这样的话。
已经习惯把悲观失意藏在背后的泪水了。
有人跟我传授经验:在苦学的时候一定要找到精神寄托。我也真的傻傻地思考这个问题,下了课不知不觉就走到走廊里。我们在二楼上课,可以清楚地看见楼下的花圃,远处的雕塑和小凉亭。
裴从一楼角落里的教室出来,通常是和同学上洗手间或是去小卖部,偶然几次被我在楼上碰见,她很热情地向我招手。我的心总会热一下。
此后下了课我就一定会冲到走廊,站在那个固定的位置呆呆地看着远方。其实我十分注意眼底下的情况,尤其是有三两个女生一起经过时。不是裴,我就很失望;是裴,我就会暗地里欣喜。这样的举动有点像“变态”的偷窥。无论如何吧,这就是我的精神寄托,存在于灰暗的教室外面,一颗狂热的心里面。
那天的课间操休息,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挨在走廊的栏杆边。果然,裴来了,我老远就注意到她的身影,心情突然激动,我丢掉自己酷酷的形象,在楼上大声喊:“裴!”。裴连忙走到楼下。我得和她说什么吗?僵了一会儿,“今天我5点下课,一起回家吧?!”所谓的一起回家,只是一起去坐车而已。
裴扭过头。不管我?那……楼上的我真是不知所措。
“好啊!那我在课室等你。记住哦!”裴不吝啬地回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
Yes! 我转过身轻盈地跳回教室里。
下午自习课我和一个朋友去书屋拿复印的资料,回来时恰好在一楼大堂遇到裴。
我美美地说:“裴,再等我一会儿,很快放学了。”
“不,琰,是这样的,我要陪S做些事情,放学我就不能……”
“好吧,那你去!”我干脆地答应,心却像一下子掉进了峡谷。
“嗯。” 裴模糊地应着。
“走吧……”我向朋友挥了挥那叠资料。不想接触裴的眼神,不愿承认自己竟被如此拒绝……
后来我和那个朋友回家,心情真的给搅得很浑,走在林荫道里,我狠命地又踢又踩掉到地上的小果子。抱着早上那份未了结的激情,我说:“不行,这样走掉给她太便宜了,我得回去骂一骂她。”“好啊,赶快去吧!”殊不知身边的家伙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鼓动我去幼稚。
我像是有点醉了地往回走,走到那间昏暗的课室,看见裴和几男几女正悠闲地坐在里面聊天。
“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放我飞机了,为什么次次都是这样?”我酸酸地说,在这样空洞的地方却显得竭斯底里。里面的S认识我,连忙说:“琰,让裴陪你吧……”
“不要!”我坚决地扭头就走了。
回到林荫道,我像狂风席卷般地踢飞路上的所有果子。朋友好像也受了什么刺激,我们两个就这样踢了好久。直到累了,朋友才问我刚才都说了什么。“没什么,我就是不爽她的态度。”我喘着气在石边坐下。
现在的林荫道又恢复了平静,除了我们,没有人走来。
“她不出来哩,走不走啊?”朋友笑笑说,我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走了走了,我猛地站起来,心里生起了一种不屑。我难以接受拒绝,尤其是原本美好的设想却被打破了。
寂寞也挥发着余香
原来情动正是这样
曾忘掉这种遐想 这么超乎我想象
但愿我可以没成长
完全凭直觉觅对象 模糊地迷恋你一场
就当风雨下潮涨
如果真的太好 如错看了都好
不想证实有没有过倾慕
是无力 或有心
像谜 像戏
谁又会似我演得更好
从眉梢中感觉到 从眼角看不到
仿佛已是最直接的裸露 ――《有心人》
等我把初三熬过去,就轮到裴了。我“侥幸”得到了好成绩,她在学习方面可以依赖我。这样不但满足了我的虚荣,还持续了对她的狂热。
和她在学校吃早餐经常会碰到她的同学,于是那些人渐渐觉得我眼熟,甚至会猜疑我们的关系。那时,我却先对她有猜疑。
应杰――裴的同班同学,总是飘游在她身边。他的什么痴情我早有听闻。裴冷淡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心思,或许这样的模糊会是一种引诱。
“裴,你喜欢应杰吗?”我问得很直接。
她迟疑了。那一刻,我像已经得到了答案。心里却不难受,我还觉得裴所认为的喜欢是很单纯的。
自那以后,我喜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