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站在她的校门外。
电话里,向她的同事说是她的表姐,许久不见,要给她一个惊喜。于是对方,一个温婉的女声实言相告:下午有她的体育棵。
慢慢地自宾馆踱到这里。这里的街道,在两次的相逢里都是车窗外匆匆掠过的光影,不曾留下什么记忆。于是整个城市都幻化成记忆里模糊的背景。只有她,象一个鲜明的烙印,烙在记忆的深处。
一阵急促的铃声,一群孩子涌出教室的门。那后面跟着的,不是她,又是谁?一年了,她还是那么的瘦。
五百多天前的昨天,一年半的以前,第一次见她,就被她的瘦给吓住。那个时候,我们已经经历了网上和电话里两个月的神聊。直到她的电话已经成了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剂养分。在陌生的城市最初的寂寞中,她就这样慢慢在我心里住了下来。每天,她细碎轻浅的笑声和小女人一般的啜语,成了寂寞生活之外的一个牵系。
她有诸多名言,比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冒充文化人。”比如:“别看我胳膊细,见过真铁器,别看我瘦,骨头里面都是肉。”我笑言,有一天会象张爱玲给炎婴做的哪个语录一样给她作个语录,不过她得等我能够成为张也似的好朋友的话也可以出书的大家才行。漂泊的日子生活的苦就这样在她的“乐”氏调侃轻松了许多。
母亲动手术,我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相依为命的女儿,工作辞掉踏上归途,一个月里在家和医院之间奔波。夜深,母亲在与疼痛的斗争里疲乏睡去,站在病房大大的窗前,她细碎温柔的声音是我唯一的安慰。
再次出门,她的城市是沿线的一站。在买票的一瞬间,我报上她所在的城市的名字。见面之前,就没有期待过什么,重要的是彼此给予对方的温暖吧?
可是陌生的容颜,熟悉的声音,仍然好象一出糟糕的译制片,不仅没了原来的风貌,还破坏了许多。陪她去上课,走在她生活的城市,感受构成她生活的每一个点滴。可是身边的她,却遥远的象是彼岸花,那声音和思想是熟悉不过的,伸手却触到自己高傲的面具。你若不摘下面具,那么我也只能以同样的面具回应!我恨恨的想。
忘了是怎样开始的,我们赤裸地纠缠在一起。我们粗重的喘息在空气里荡漾。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这是让彼此熟悉起来最快的办法吗?心底里一个深深的嘲弄的笑。
我们曾因声音聚合,而今见面,却以两个人离得更远为结局。送她到宾馆外的十字路口,她说,我们就到这里吧,你往东,我往西,好吗?我笑。转身离开。
紧张的情绪因为放下反而有种没了负担的轻松,我在宾馆里沉沉睡去。见她的第一天,她居然就入梦了。梦里,她笑笑不说话。于是忽然醒来,她在梦里的笑清晰如真。心,溢出血来。
于是拨了她家的号码,立刻反应这时已是午夜。可那边也是迅速的接起,是她。
“呵呵”
“呵呵”
电话里,我们好象又回到了没有见过面的从前,而实际上,我们相距不到1000米。
“也好,就让我们成为这样彼此祝福的朋友,也好。”
“是啊”
.........
小时候,家里种了盆昙花。那是一种花期极短性情极为高傲的花。只肯在夜里开放,并且一朵花只开一夜。于是我固执地守在一朵花苞前。我几乎要等到它的开放了,却恍惚睡着了。醒来只看见它已经聚拢的花瓣。在我与她的静默里,我又一次看到那花心聚拢的景象。任我心痛还是叹息,我知道一场花事已经结束。
第二天,背着行囊再一次踏上征程。这里只是沿线的一站,我还要继续出发,也许有一天我还会在中途下车。
一切又从头开始,租房,找工作。有的时候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在这个有着千万人口的城市,唇边始终挂着一缕嘲弄的笑意的我空得象个影子般沉默的来来去去。
我不多的积蓄都给了医生那黑黑的手术刀。找工作也找的格外辛苦。烟和酒成了我生活中的最爱。这样的情形没有持续多久,我病倒了。要命的胃疼,一个人在异乡的无着落。每一次夜半疼醒后,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城市,我几乎以为自己要熬不住了。一个清晨,电话铃响,这个时候除了母亲不会有别人。但,不是母亲,是她。
我虚弱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我不管你需要不需要我,我现在就去看你,我做的决定没人可以改变。”于是挂了电话,留我目瞪口呆的楞在这边。
疯丫头真的坐个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疯”了过来。打开门,这丫头一张疲倦的素脸笑笑地就在门外。
眼一热,还捂着胃的手赶紧伸出来拥抱这份以外的礼物。怎能让她看见我的眼泪?
不知道师范专业也兼修特护。我象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般的被保护起来。躺在床上,看她瘦瘦的身影在屋里进进出出的忙碌。第一次,第一次没了内心深深的焦灼和陌生城市的失落感,我沉沉睡去,连梦都没有做。醒来时,屋子里飘了一室的香味,可以听见她在厨房轻轻忙碌的声音。轻声的起床,悄悄地站在她身后,看这个自己还没长大的孩子象个小女人似的忙碌。走过去,轻轻地从身后拥住她。她轻声问:“醒了?”象是回到母亲怀抱的孩子一样,我在她怀里撒赖的不肯起来。将几滴湿润的泪也顺势蹭到她温暖的胸前。
“看你睡得那么酣,那么甜,好几次想吻你,都怕把你弄醒而忍住了。”
“这是我到北京以后睡得最香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