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2-04-10 00:00:00 编辑:属夜 字体: 大|中|小】
恢冷类
从我爱上他的那一秒钟起,他所有的亲和力在我眼中都不复存在。
喜欢他。却拒绝被他正视。
恐惧他。却愿意一直为他等待下去。他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就不会闭上眼睛。
他。是我每一个器官鲜活的理由。
“每次只要一想到你在等我,我就想笑。”他真的在笑。这笑容令我眩惑。令我联想到冰冷的水晶曝晒在炽烈的日光下。
“好笑吗?”我回报他浅浅的笑、低柔而简短的话语。“嘲笑。”
“真的不是。”他飞快地回答,自然而然地覆上我的唇。“是感到快乐……”
一个你虽然不爱、也不讨厌的人,深深地爱着你,完整地爱着你。
当然……应该快乐。
“悱扈。我……喜欢你。”我感到我的心脏痛楚地流落着一种液体,不绝。顷刻之间浸痛了我的全身。是血。还是红色的眼泪。
悱扈总是带着愉快的笑容,仿若幸福地承接着我的喜欢。
他的眼睛总是不厌其烦地告诉我:我知道。谢谢。
为什么。
每一个答案。
都是一样的。
每一次,都是心底令我窒息的痛楚向我宣布:我爱上了这个人。
真的爱。
“告诉我。推理小说和恐怖小说的区别是……?”
“你在讽刺我吗?!”悱扈双眸中的笑意,甚至闪烁着些许纯白的天真。“没办法啊。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改不了。”
我笑了。一贯的包容。
悱扈是奇异的。
颓败或阴郁,或者说他的文字里充斥着的任何气息,都与他本身无关。
所以我迷恋。
迷恋到让自己的灵魂也悲伤地逃逸。
终有一天。
连生命,都会因为他而消逝。
我预感。
我预知。
我预言。
“悱扈。悱扈。悱扈。”我用手指轻触他额前的发丝。有些孩子气。
孩子气。有些自我出生起就丧失的特质,因他而生。
我要温柔地对待他。也要像一个男人一样有担当地守护他。
“不要一直重复……”他对我笑。他眼中流动着的光彩,我可以理解为“宠溺”吗?“喜欢这个名字?……我有时会想,你喜欢的,仅仅是‘悱扈’而已。”
“你觉得……这是混合着崇拜的爱恋?”
“或者,只是在崇拜中掺着丝丝爱恋……”
笨蛋。我也希望。可是。一直。我无法这样做。
我闻到眼泪的气息。虽然遥远。我要忍耐。
“对。我不会骗你。我喜欢‘悱扈’。你的文字,曾是我梦寐以求的模式。是我对自己订下的目标。……那种感觉,那种我由衷渴望,并经过不断努力一点点靠近的风格,你却已经做到了。……在我不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做到了。”
“没有办法啊……”他微蹙了蹙眉,单纯,随即抱歉似地淡淡一笑,“你做你自己就好了。如果你追求的那种感觉……你认为我真是那样的话,我可以代替你完成……”
“代替……我……”我惊恐。是的。他什么都不了解。可是,就算如此,那样的话语,怎么可能没有让我感觉到耻辱!……
我,做到的一切,不是我自己喜欢的。我,想要做到的一切,那个人宿命般地做到了。现实是……他真的可以……做到……代替我的梦想……
“类!……”他疑惑地望着我,甚至让我看到他眼底的关切之情,“你怎么了?”
“不要叫我类!……”我冷冷地打断他。如果说,我也会无情地冲撞他,那一定是这唯一的一点。“我的名字是:恢冷类。”
“抱歉……”
我有些不忍。转过脸不看他。“不喜欢听到,笔名被拆分了读……那是一种毁坏。”
“是的。”他说,“就算是你,也有自己的忌讳。……我会记住的!但愿以后不要再伤害到你了……”他认认真真地望着我。
我仍然望着别处。“好的。不要再……伤害我……”
别处。别处的空气,一样将我束缚在悱扈的眼底,永远不能遁形。
“恢”,因为感到心灰了……
“冷”,因为户外的空气都比我的灵魂温暖……
“类”,看过女孩子喜欢的《流星花园》后,觉得这个字的读音很好听……
“……这个城市真的很寂寞吗?”我侧过脸。柔软的枕头,与我的面颊相互摩擦。我的目光落到窗前。可是,窗紧闭着,窗帘也顺从地笔直。我希冀,窗外的夜色。
“寂寞?”悱扈叹道,“我以为你会说危险呢……”
“杀人。也可以是因为寂寞。或者浮躁……”
“喂……恢冷类,是不是因为连续死的都是女人,所以你没有所谓啊?”悱扈轻轻碰了碰我的肩,嘴角勾起明亮的笑容。“……想一想共同点。死去的,都是年轻而正派的女人,其它各方面都毫不相干……这算哪一种的诅咒?……”
“悱扈!你这样讲话很失水准,知不知道?!”我忍不住笑着打断他,我知道他在开玩笑。“这案子还没有破,拜托……什么死者的共同点交给警察去想,好不好!?……不过你可以从中幻想一下,有多少匪夷所思的杀人动机?……”
“幻想……呵呵,倒楣的杀人者,他会被我编派得比他本身邪恶10倍……”悱扈的声音开始透出职业的自信,以及轻笑。
我转过身凝视他。
他的眼睛。是否闪烁着冷彻的锐意、几近病态的执迷……依然,都没有。我有些失望。他的眼底,只透出正常的兴味与信心。
我继续凝视。反正我的目光无法移开。
他的目光依然澄澈而清醒。
悱扈……我的心崩裂出一丝颤音。
蓦然间不寒而栗。
凌晨2点5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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