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美的雪覆盖在清晨的花园,点点的翠在晶莹中闪动,于是,眼睛也就明亮起来。空气中有
雪的气息,粉粉地,扑在你的脸颊、眼睛和嘴唇,呼一口气,清新的雪香便没由来地沁入心底
,最是不经意地轻拂,便在这心头留下一抹清零。唇边的雪化了,丝丝地,入了你的味觉,淡
淡的,那是雪的回味。
看久违的她漫天飞舞,不禁捧住了,轻问声:别来无恙否?
她在我的掌心化了,我想起梅。
梅的乡愁总是在落雪的时候生起。她叫梅,但她来自南方的小渔村,那里终年是白沙碧浪、
海岛椰风、天边的归帆、还有鱼船里在太阳下跳动的银色海鱼。
于是,梅的笔名叫做“渔家女”。
在这个有雪的城市,言语里没有了“家女”的温柔,“家女”是梅的亲人呼唤的梅。我叫她
家女,我是这个城市里唯一一个叫她家女的人,而且,也是唯一在落雪的时候想起她的人。家
女嫁了,嫁了一个从见过海的男人,那个男人爱梅,可是,他没有见过海,他的海是在家女的
叙述中,在家女的笔下形成的。他的海在天边,家女的海在心底。
家女说,我们回去吧。男人说,今年冬天一定。家女听了这话就给我打电话,电话里,我听
见她流泪的声音,家女说,那是眼睛里揉进了一粒灰尘。
于是,在雪落的第一时间,我给家女发了一条短信息:落雪了,你该回家了。家女没有回复
,昨天没有,今天也没有。雪停的时候,我给她电话,电话说: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
梢后再拨。
我不知道她的去向,但我期望此刻她已经沐在温暖的海风里,幸福而且满足。
我知道,家女会回来的,她叫梅,她和雪是有缘分的。
我知道,春天里,听见了雪融的滴答,就会听见家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