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鹿都市是一个晚熟的城市，说她晚熟是因为她已经有千年的文化历史，却一直到近年来才被正式经济开发。好在鹿都的人民都有一股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气势，年轻的一代求学回来，都为家乡的繁荣尽心尽力着。严之斌应该就是这样的人，他48岁，硬朗的身材，没有一点衰老的迹象，反而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西装革领，精神抖擞的神采，让人感觉他是个富有活力的中年男子。他刚从深圳回来，带着他成功的创业资本，半年前在鹿都投资了一家大型房地产业，这家房地产设立在城北新开发区，前景相当可观。

然而，严之斌却不是一个真正成功的人，在他的内心里，他有个难解的结，死死扣着他。这个结来自于他的女儿金宁。

没人知道，在金宁11岁那年，他对这个小可人做了什么事情――是的，他强奸了她！他仿佛一个十恶不赦的虐待儿童的变态佬，他占有了她！但是，这些年来，尽管他无时无刻都在异乡忙碌奔波的日子里，用尽各种方法麻醉自己，试着让自己从那个回忆里挣脱出来，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他依然在深夜里，对着漆黑的空间会想起那个裸露的小身体；当他怀抱着一个又一个丰满的女人时，他脑际里充沛的还是那一对清涩的未完全发育好的乳房，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那双求饶的双眼，透着一股子让他发狂的略带孩子气的灵光，那小嘴一抿一抿地，喘吁着在他耳边痛苦地呻吟着，“爸爸，求你不要这样，求你……”那甜甜细细的声音依然如昨日发生的一样，在严之斌耳朵里响彻。

时光如梭，上天却是个糊涂虫，他有意安排了这一切，安排了十年后的今天，他回到鹿都，他碰到了大学毕业后为求职到处奔波犯难的金宁！

他是有老婆的，他也是有情人的。他的老婆在鹿都精神病医院里，他懒得管她。他的情人在他身边，充当着他对外的俪人。可是金宁！这具让他永远都无法抗拒的芳香肉体！在十年后的今天，他以自己的公司名义招聘人才，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到了她！对方已经长成了一个诱人的成熟的青春女性。他几乎是环视着她，贪婪地在空气里用鼻子吮吸着她的气息。终于，他一把抱住对方，轻轻唤道：“亲爱的，我想死你了。”

金宁想推开他，但是对方高大，她在他怀里犹如一头小鹿。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严之斌紧紧抱着她，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妈妈，但是，你放心，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你们母女俩有苦日子过了。”

“苦日子？”金宁突然袭来一股无名的力量，把严之斌愤然推开，“你还知道我们过的是苦日子？！我要向法院起诉你！”

“起诉我？起诉我什么？起诉我强奸你？还是对你妈妈不照顾？”严之斌脸色涨红了起来，他对她倒是没有商场上那种充满城府的心计，“当初可能我是走得匆忙了一点，但我有现在，还不是为了让你们有好日子过？你……你不知道我爱你吗？”

“流氓！”金宁恼羞成怒，想夺门而去，却被严之斌拦腰一把抱住。

“求求你，金宁，求你站在另外一个角度来想我，好吗？求你不要把我再想成是你的后父，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你！”

小鹿在那个火烫岩浆上慌张地跳跃着，她无寸铁之力，她希望有一双援手来拉她一把，只要拉上一把，她就可以从那个迅速蔓延到她全身的岩浆里爬上来了。但是，岩浆像有魔力一样，它不让小鹿逃脱，它要淹没她！！

一阵晕旋，金宁倒进严之斌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当她再次苏醒过来时，发现躺在自己家的房间里，她爬了起来，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

“你不要害怕，我没对你干什么。”严之斌正坐在床前，微笑着看着金宁。

“把衣服还给我，你这个神经病！”

“别这样，金宁，我希望你冷静地考虑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把衣服还给我！我要起来！”

“金宁，你不要这样，你想想，我对你的爱并不是父爱，而是情侣的爱……”

“你给我滚！”金宁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起来。

“金宁……”

“啪！”对方被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刹间，两人都愣了一下。突然，严之斌疯狂地扑到金宁身上，狂热地亲吻起金宁来。

“不要啊……”金宁在哭，小鹿挣扎着，却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没有一点实质的力气。

“金宁，我告诉你，我非常非常爱你，只要你接受我们的爱，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工作，我会给你找到好的工作，我也知道你喜欢画画，我要给你专门开一个画展！不然，这一切，对我对你对你母亲都没有什么好处。你想想。”

泪水滴到枕边，浸湿了一切，小鹿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似乎可以委曲求全的声音。没有援手，只有那个声音。

此时，是傍晚六点，深秋的天空，黑夜来袭得比较早。严之斌放下窗帘，躺进金宁的怀里……

远处，鹿都最高的华夏大厦，夜灯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