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关于”倒贴”
“女人上了男人的当,该死!;女人给男人当上,是愚贱;女人给男人当上,失败了反而上了男人的当,便是双料的淫恶!”
------张爱玲<<倾城之恋>>
由于都是星爷迷的缘故,我和G一度见面打招呼的方式,便是像<<东爱>>里完治与莉香一样,远远看到了对方,G向我摆摆手,笑着大声喊到:
-----妞儿!你妈贵姓?
-----大爷!给个理由先! 我也边笑边回答然后一路走到了一块儿!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江湖切口发生了质与量的变化
------G,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倒贴的!”回答斩钉截铁
起初,我很是为她这个回答耿耿于怀,因为不管听起来,还是想起来都极其令人闹心!我曾一本正经地针对这三字给她办过严重交涉: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G就是那样一种人,你问她一件事必须得像挤牙膏一样,做一下有用功就出来一点,她永远不会自觉地把你想问的东西一口气表达清楚.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说,你真的喜欢倒帖的?”
“嘻嘻,废话!谁不喜欢”
“那你喜欢谁”
“你!”
“这么说我是倒贴你?????”我真的开始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行
“事实就是这样啊”她还一脸地无辜
“你太伤我的心了,你最好赶快收回这句话,我告诉你,我的理解”倒贴”就是贱!”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你有没有学过中文呢?不是因为要尊重事实,我才不会这样讲,你仔细想想当一个旁人对一个血气方刚但暂时因为某种原因身陷困境的知识青年说”你真是没用,找个女友还要赔本给你”那该是怎么样一件伤自尊的事情”
我一脸谔然!
“再说,上次回家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上大学后,家里对我的经济制裁是多么的严重!我爸爸有着不折不扣的军人作风,再加上他效仿美国人教育子女的态度,对儿女从小就开始锻炼自力更生的能力.坚决要我边打工边上大学.我不是不想去找兼职,我只是想利用在校上学的机会好好全身心地把书读好,以为我们将来有更好的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
我虽然不明白她到底要讲什么,但脸色明显开始缓和!
“我说这么多的意思就是,事实在某些方面,你的确是倒帖给我!我觉得我真的也没有为你做些什么,到是你,为我做得不少,比如take your own life;比如去我们家接受爸爸妈妈严厉的考试!比如明知这条路不好走,还要哭着喊着和我走下去,,比如我每学期的补考费都是你帮我交,,比如每次去”必胜客”吃披萨都是二八开,,我2你8,,比如,,,,太多了!最后我还要补充一句,在感情方面我们谁也没倒帖谁!”她见我脸色开始好起来, 趁热打铁动情地说着
G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诡辩,逻辑思维非常严密.虽然她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重不计较,但对于辩论推理却很是有一套,一般的人稍不注意便会不自觉地按她的观点想下去!当然我也未能”幸免”.尽管我学的是理科,并且主攻最讲究逻辑学的微电子
被她声情并茂的上了这么一课,久而久之,我也对她的”倒帖”一说慢慢释怀了,并开始习以为常!
但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我们又闹开了这个话题.
大三下学期,刚开学不久,正值阳春三月,天气很好,我的心情也随着很好.好的我在宿舍楼前的哪条小径上轻快地哼起了小曲儿;好的我突然觉得邓则士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大帅哥!为了不浪费这样的天气, 不辜负这样的心情.我破天荒地请了半天假,主动去找刘导师借了那辆黑马,准备和G一起去承德踏青!
自从去年G自作主张代我向刘导师承诺毕业工作时送她一辆”重庆奥拓”后,她对我更是照顾有加!每逢有我们班的课,总是在上课前对我嘘寒问暖,下课后对我会心一笑! 她教我们班”集成电路工艺原理”,在偶尔涉及到马达,方向阀,比例控制器,油封,电磁接触器等油路主要配件的时候,她总是会这样说,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制造商便是日本的tokimec,yuken,nok,法国的bosse.造价昂贵,工艺精良!国内许多汽车机械厂家都没有实力轻易引进来用,当然除了重庆长安集团是个例外!她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
清扬,奥拓,奥拓,清扬,记得毕业过后送我奥拓!”
弄得我真是有压力极了,一度为这个事儿没给G好脸色看.
综上所述,所以当我今天一开口提”借车”,她二话没说就把车钥匙塞给我,并热心地说
“清扬,你寒假刚拿到驾照要小心啊,出门让阿G开,这破车你不嫌弃随时借给你,你有空就在操场上多练练”
“谢谢老师!”
当拿到车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了,我喜滋滋地给G打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断掉了!我猜可能是在上课,便跑到她们宿舍去等.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她们宿舍才陆陆续续回来些人
“清扬?你怎么在这儿”LILY热情地打着招呼.
“哦,我等G,咦,这是些什么书?”我已经和G的室友很熟了, 边应着边去翻LILY手中捧的一大叠书.
“玛格丽.杜拉,博尔赫斯,夏洛蒂的,还有张欣,刚从图书馆请回来的,嘻嘻!”
“呵,受不了你们学文的,真是博爱!”
“呵呵,是吗?你们家阿G也是哦?对了,她不是找你去了吗?”
“找我?没有呀,我后二节没课,一直在宿舍,她也没打电话给我啊”
“哪怎么可能?她今天没上课.昨天和前天的最后一节也没上,我们还在笑她呢,干脆搬到31栋去算了”
“她去哪儿了?出什么事了?”我心里嘀咕着, 好心情开始小打折扣
“唉呀? 清扬你在这儿啊?”G的死党陈佳也抱着一螺书回来了
“嗯,你知道G去哪儿了吗?”
“哦,我刚去你们宿舍找你呢,G让我转告你,别等她吃饭了,她有个理工大的高中同学今天早晨出了车祸,她去医院看望照料去了” 陈佳,放下书,喝了口水,不紧不慢地说着.
“哦,还有,她本想打电话给你说的,但想到你可能在上课,所以让我代劳!”
“哪家医院呢?要紧么?”我开始为G的同学担心起来
“那就不情楚了,G走得急匆匆的”
看来伤的不轻,我着实也跟着焦急起来.连忙又给G打电话.希望能帮上些忙!但是阿G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怎么回事呢,手机没电了吗?”
“就是没电,医院也有电话吧,不管怎么样也要给我讲一声儿啊”
“也可能是她同学伤得太重,G急坏了,什么都忘了”
“可你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急呀,既然我是你的女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应该和我一起承担吧”
“唉,可能是看我功课忙,不想打扰到我”
我在造了半个小时类似于上述”因为….所以,,,,,”关联词的句式后.便彻底放弃了对G今天异乎平常举动的纠缠不清.
因为那天天气实在挺好,我先前的好心情在春光融融,黄莺乱飞的挑逗下开始回升!再者假也请了,车子也借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放弃出游”这种”违背天理”的事情!一个人去承德我是不想去了,我坐在车上想了一会儿,便直接把车开往了中华民族园! 也算偿了一桩长久积下来的心愿!我跟G在一起快一年了,因为G的原因,一起出去玩的日子非常少,所以”去年冬天的哪第一场雪”对我来说真是弥足珍贵.我们有空的时候,通常都是窝在宿舍聊天,淘谍,看书,偶尔也会去打打球,做做运动.G曾在一次听了法学家(我更认为是诗人)苏力教授的讲座后,神情忧郁地对我说她心里一直有一个深蓝深蓝的角落.我到至今不知道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幸而上次考试叔叔阿姨手下留情,作文没有以此命题,否则我真的会”二进宫”了!但我从没停止去思索有什么东西让她一直沉寂着,不肯出来行走,不肯开怀?
青麦上长,柳树枝头,民族园的风景的确撩人!我把车停好,坐在佤寨的木屋上,看着一大片红色叫不出名儿的花,我想要是阿G在,她一定知道吧!一路玩过去,在朝鲜族我一个人玩着秋千,晃悠晃悠的,荡得并不高.真佩服朝鲜族的姑娘们能够把秋千一下子荡过水平线上去, 在空中仰面看天是什么感觉呢?多希望也能够”轻舞飞扬”起来!姑娘们不时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笑声,我完完全全被这人景一色的场面感动了,真是不枉此行!
但接下来的一幕,如果康熙要为太平盛世再活三百年!我便会为”不枉此行”这句感叹后悔一万年!
哪个上次和我在”X园”有着一面之缘的女孩,正挽着我的阿G的手,满面春风,兴高采烈地走过来!嘴里还不断地向我的阿G发出超强辐射!G的脸一直处于一种温和的状态,并不时侧过头笑着对女孩的辐射表示感应.
她们慢慢地离我近了,我荡着的秋千的幅度也渐渐的小了.当他们完完全全定在我面前的时候,秋千刚好主动配合的停了下来!我是一个好胜的女孩,为了避免”不战而败”,我使出全身力气,把抖动的双手固定在秋千的两侧.尽管如此,我感觉自身的重量正一点一点的消失,,,为了我的成人宣言:不再泪流满面,我拼命地咬着下嘴唇.似乎快破了, 隐隐约约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但全然感觉不到痛!痛的不是唇,是心!我艰难地安抚好”内乱”后,开始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对”金童玉女”
阿G在突然撞到我后,脸瞬间变得惨白,感觉得出呼吸开始困难!眼里有着哪天她满脸挂彩地躺在篱笆丛中,我抱着她时同样的恐惧. 哪个”前女友”仍然如上次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充满了得意挑衅的意味,并抓住这个绝无仅有的大好时机,使劲把本就卖命的挽着阿G的胳膊再加了十倍功力!似乎这样才能填补她的底气十足!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长时间地看清这个夺人所爱,不知廉耻的fox spirit symboliaing se-ductive woman,说得文明一点这应该是我的rival in love. 咖啡色宽松的鄂尔多斯羊毛衫, 昂贵的”女人味”(香水),借着春风,一定醉的旁边的阿G五迷三倒,柳叶眉,丹凤眼,经过高档离子烫的青丝发挥着”犹抱琵芭半遮面”的功效,很有一种朦胧美!她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以及面部表情反馈在我这边便是一个典型的鲁迅笔下的<<上海少女>>: “惯在上海生活了的女性,早已分明地自觉着这种自己所具的光荣,同时也明白着这种光荣中所含的危险.所以凡有时髦女于所表现的神气,是在招摇,也在固守,在罗致,也在抵御,像一切异性的亲人,也像一切异性的敌人,她在喜欢,也正在恼怒.” 她让我暂时忘掉了自己的角色现在的处境, 灵魂偷懒地想道”G总算还是个有眼光的人!”
空气在我们三人之间凝固了很久,灵魂重归岗位,我才大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自己的尴尬难堪,自取其辱,我一跃而起,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奔向了停车场.
“清扬…….你听我说…….”后面传来G悲怆的喊声
我做梦都不会想到阿G会背叛我,欺骗我!回到宿舍,我仍然无法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我一定是做试验做得眼花了,神智不清了!阿G是那样一个善良单纯的人,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伤害我的事情来,她一定是有难言的苦衷,她一定是被哪个狐狸精迷了心窍.她一定是被逼的!!!!!! 我为阿G找了千百个开脱的理由,到了最后却发现它们全都那么滑稽可笑,不堪一击!我们原来平静有趣的生活难道就好像顾城在<<眨眼>>中所写的,日子突然就像颠簸在浪尖上的船那样左右摇摆了么?我想空了脑子,仍然想不出我们的问题出在哪里!不是每天都一起过得好好的么!
我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对待感情,对待爱人,深知该热情的时候绝不消极,该冷静的时候不可固执.或许这些都是从小受着妈妈的影响.在她和爸爸之间出现大问题的时候,她不会选择通常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会得理不铙人的找长辈,讨说法!更不会小家子气的搞冷战,回娘家!她会积极地制造机会和爸爸沟通,她会心平气和地给爸爸台阶下.所以当天晚上,当G让陈佳来找我,说她在相思湖等我,希望和我谈谈的时候,虽然还在为下午的事儿伤透了心,但还是丝毫没作考虑地就去了….
春夜的湖边是无尽的凄清和着冰凉.四围都静寂下来,路灯的灯光也似乎弱了许多,仿佛禁不住初春的凉意侵袭,打着盹似的.我跟着G默默地向着湖边的林子走去…..
“我知道你和她们不同,你一定会来”一个下午时间,G似乎憔悴的好多,看得我心里酸酸的
“…………………..”我注视着G的眼睛,等着她继续讲下去
“我跟前女友真的没什么,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本不打算骗你,但后来一想反正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没必要给你讲,或许讲了你会不开心”
“…………………..”
“我是完完全全和她分手过后才和你见面的,我们的分手是很平静的那种,对谁的伤害都不大,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我们分手过后并不像敌人一般.”
“她最近遇到了一些事,心情很不好,她希望和我聊聊,散散心,,约了N次,我都推脱了,但今天她让她朋友告诉我,说她出车祸了,我才赶去找她的”
“后来知道受骗后,我很生气,但看她样子的确挺不忍心的,想到反正都来了,不如陪陪她,了却她一桩心愿”
话外音:苍天在上!为什么要让大家都去中华民族园了却心愿呢?这不是存心添乱么?
“你给我打手机的时候,我们正在吃饭,我答应了她今天就专门陪她一天,反正就这么一天,谁的电话都不接,所以就摁掉关机了”
“阿G,你还爱她么?”在断断续续地听到G的这么多解释后, 我开始理性地去想一些事情.
“我不讨厌她!”我和G都是诚实的人, 重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善意的谎言
“爱吗?”
“不爱!我现在只喜欢你”
“那她爱你吗?”
“我想,,,应该现在突然又发现我的好,,又爱了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爱谁谁是她的事啊,不过我答应你,以后我再和她有什么来往,我会全部告诉给你的”
“她现在又开始喜欢你了,喜欢到什么程度?”
“我想还是有点强烈吧,从近段时间的表现来看”G又开始得意起来
“都有些什么表现呢?我看这个女孩子也挺不错的,外表,另外看上去似乎还非常的有钱”
“是的,她挺好的,就是除了思想简单点外,其它什么都挺好的,也没什么表现,就是常常约我,要我陪她!今天还说,什么事都愿意替我干!只要我继续理她!不过我才不会那样做,我现在只对你感兴趣”
“嘘!这么说又是一个倒帖的!”我突然想到我和G的开场白
“你还别说,我觉得她比你还倒帖的彻底,你看她什么都愿意替我做,而我还不领情!”G自嘲地笑着说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对G的说法感到好笑
“嘿,我也不知我有什么好,反正有那么些妞儿愿意自动投怀送抱,我哪应付的过来,只能有的欺的骗,有的半真半假,有的全心全意,,嘻嘻”
“好啊,你终于原形毕露了不是?老实交待,你背着我到底还有多少个妞儿,你对我也是半真半假么?”
“好了, 开玩笑的,你还真认真了,弄得我像个情圣似的,清扬你不生气了吧?”说着拉起了我的手
“G,你看过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么?”
“我不喜欢张爱玲,但看过哪篇小说”
“其中有这么一句话说:女人上了男人的当,该死!;女人给男人当上,是愚贱;女人给男人当上,失败了反而上了男人的当,便是双料的淫恶!”
“想起来了,关于白公馆的人说流苏和柳原的,是有这么一句,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听好!我的?该死! 你的前女友的? 双料的淫恶!”
“打你个坏清扬,叫丫的乱说”G气急败坏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