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They are both convinced that a sudden passion joined them.
Such certainly is beautiful ,but uncertainly is more beautiful still.
当初决定把它写出来,是因为它的过程.
但是,当我坐在电脑前面,双手在键盘上跳动的时候,
我竟然没有办法随心所欲,每key一个字,我就沦陷一次!最后决定亲手写出来.
是不是所有的感情真心付出就会有回报?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建立在一定目的之上?
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除了亲情,友情就是爱情?可不可以有别的感情?
也许这只是我的想法吧!
曾经的安静
嘉蕾从没有想过要如此静静地看一个人,就好象在闭眼的瞬间楚帆就会飞走一样.在这个不大但很空的教室里,楚帆的音域犹如一片空旷的竹林,嘉蕾身在其中贪婪的吮吸着这竹带给她的清新.
一.
嘉蕾一脸漠然的看着这所大学,"原来这就是自暴自弃的结果"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一阵疼痛.
"嘉蕾",远处传来父亲的声音,"我这就走了,你有什么事情的话给家里打电话.爸爸很忙,你照顾好自己".
"好的"一声淡淡的回答.
进到寝室一一和室友打过招呼,嘉蕾再次陷入自己的沉默中!
"难道生命真的没有办法修改,真的只能固定在一个又一个错误的格式里了吗?"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带着和父母刚刚告别的不舍心情还有新生活开始的激动,每一个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看着这么多的人,嘉蕾突然很想出去走走,很想出去喘口气,把深藏了很久的痛苦全部释放出去!
十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可是在这个海滨城市,仍然散发着一种让嘉蕾难以接受的炙热."一直以为自己是肮脏的,所以害怕阳光的照射,害怕天气的炙热,深恐自己就在这样的照射和炙热中突然消失了"她曾经这样在日记中写道.
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她心里一阵颤抖,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二.
踏进教室的一刹,嘉蕾没有想到从此将会面对的一切竟然让她痛的更加彻底,痛的那么不可自拔!
随着上课铃的响起,整个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哗"暂时的安静转为了轰动.是什么令这帮孩子如此激动?嘉蕾抬起了一直很沉重的头,一袭绿进入她的眼帘.一张唯美的脸,眼神深邃,在单薄嘴唇的一张一翕中,流出一连串如轻风拂过般淡雅的辞藻,让人不觉为之一震.那声音,遥远如天际,却叫人不禁追随;又好似平静的湖面落入的一滴清水,涟漪泛开,整个湖面无一漏网,全部颤动于这清澈的甘露.
"Hello,everyone!My name is Chufan.I will be your English teacher!"
嘉蕾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就那样没有任何掩饰的看着面前这个让她为之颤抖的女子.
这种颤抖曾几何在哪里呈现过?好象都乱了,所有的身影都折射成了一个,就是眼前这个被称作"楚帆"的女子!楚帆,楚帆,楚帆......
时间原来可以过的飞快!
她第一次感觉到:在同一个屋子里相处,却反而有好长的距离!
三年前,嘉蕾带着重生走到了高中.在此前,面对家庭的破裂,父母的厌恶,朋友的背叛,中考的失利,她失去了生活的勇气,走向了那个为人所向往的天堂.也许是上帝被她的哭泣给惊醒了,所以给了她重生,她被救了过来.可是自此以后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就永远消失了,好象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那样安静的消失,没有任何的预兆!
进入高中的嘉蕾,沉默,冷淡,自傲,她不晓得什么是生活!她只知道所有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她只知道她要活着,活给每一个人看,要让他们知道一个女孩子也能够做到一个男孩子所能做到的一切!
她时刻都可以感觉到空气中父亲埋怨自己时那一声声刺人肋骨的言语,纠缠着她的每一个呼吸。很想摆脱这一切,可是,这是生活!她继承了父亲骨子里的那种叛逆!O型血的女子应该是怎样的?当她三年后见到了楚帆才明白O型血的女子应该阳光的让人无法脱离!
三.
走在校园里,每一个角落里都有充满活力的孩子们.嘉蕾喜欢这样称呼他们,她喜欢无忧无虑的孩子,虽然她和这帮所谓的孩子们年龄是一样的,或许还小,可是她心疼他们每一个人的不开心,就好象安静下来会心疼自己一样!她曾经想要做一个救世主,可以排除所有人的烦恼和困惑,可是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活没有别的.
当班级里的干部来嘉蕾的寝室选科代表的时候,令出人意料的是一直话语很少的她竟然要求自己出任!也许在很多人眼里,这个安静的女子是一个刻苦努力的好学生,是一个极其羞怯的孩子,是一个一眼就可以看透的女子,可是,往往欺骗人的就是自己的眼睛!
从来没有如此期盼过上课,周一的到来竟会令嘉蕾兴奋不已.她渴望这天的到来,但是她在渴望什么?是那个身影还是那个声音?她从来不敢想,她害怕,因为从她记事起,只要是她想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无一例外的都发生了,父母曾因此说她的出生给家庭带来极大的不幸!她再次颤抖就是因为害怕,这个楚帆会给她带来什么?
又是这个身影,一身淡淡的紫色,似乎泛着一身淡淡的忧伤;又是这个声音,仿佛踏进一片竹林的悠远和寂静.这所有的一切让嘉蕾听的入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感觉到的是愉悦是阳光,但当接触到那幽深的眼神时却又感觉孤单!
"嘉蕾"好遥远的声音,"please answer this question".
"哦,一定是楚帆看到自己走神了!"嘉蕾如此想着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是紧张还是害怕,脸颊突然间变的绯红!
课程结束后,嘉蕾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今天的楚帆看起来是如此的憔悴,尽管她努力掩饰自己的劳累,可是仍能从那疲倦的表情中看出她的辛酸.我想要和她共同承担!"
看着窗外的景色,嘉蕾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黑.
四.
"今天见到你,你是如此的清新,寒冷的教室里仿佛只有你是温暖的."嘉蕾在日记中这么写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楚帆已经是她生活中一部分了,每天除了休息,吃饭,活动就是盼望上课,上英语课!"每天只要你在身边,我都尽量平静的做着往常该做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看出我的喜悦,不让任何人看出我的不知所措...."
她就这样趴在床上,耳机里响着纪如憬的"寂寞的自由",一直到天亮!
今天的英语语音课上,楚帆心情好的就象是一个小孩子获得了一件自己喜欢事物时的欢跃,那不断跳跃的语言中无一不透漏着她的快乐.
要来了盼之已久的电话号码!仅有的几个数字竟然把嘉蕾压的如此沉重.那份沉甸甸的喜悦使她不晓得该和谁去分享.
原本应该很快乐的自己突然间又冷淡了下来.也许自己原本就是冷调的人,只会退缩,只会沉默!
嘉蕾知道了关于楚帆的很多事情,她很渴望去了解楚帆,去了解这个表面很坚强而其实很脆弱很孤独的女子.但是她从心里不想对楚帆造成任何伤害.可是事情往往是越小心越糟糕!
每晚睡觉前的晚安就这样成了嘉蕾的必修课.入睡之前嘉蕾总在想,那双跳动着说话的眼睛不晓得进入梦乡了没有,希望她可以没有负担的入睡,可以安稳的象个孩子.
今天,她等了好久都没有等来楚帆的回应,她等不及了,或许更正确的说是疯了,她居然打出了一连串让人不可思议的话:楚帆,你太残忍了,为什么你不肯回话?至少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给我一个回答!我想和你谈谈,可不可以?明天我请你吃饭吧!给我一点时间!拜托!
一晚上的失眠终于等来了天明,等来了短信:今天中午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饭!
"My God!楚帆请我吃饭?是真的吗?是吗?"
"我们对很多事物都有恐惧心理.因为它新鲜得让我们陌生,因为你不知道结局是好是坏,也或许是因为你太珍视它而令你紧张的无从把握.看着你我的心会怦然震跳,你的眼神好象有股力量,使我无法抗拒,无法掩饰,我像被催眠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可是现在要真正接近了,我竟有些胆怯,怕不可预知的结果..."
嘉蕾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想象着即将来临的相处,竟然有些怅然若失.
五.
嘉蕾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楚帆走来,眼里除了迷惑,还有一份欣赏--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的美清新温婉,不张扬,是一种很舒服的美.
或许这样的见面会让嘉蕾储存一辈子,或许多年后嘉蕾才会明白,保持那种感觉才会让双方都轻松!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的,只有和谐是最重要的.
也许,距离是真的存在!她们之间的谈话竟有那么多的无言更多是尴尬!
记得席慕容有过这样一段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继续做的;有很多人,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见到面的;于是,在你暂时放下手,或者暂时转过身的时候,你心中所有的,只是明日又将重聚的希望,有时候甚至连这点希望也不会感觉到.因为,你以为日子既然这样一天一天地过来,当然也应该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昨天,今天,和明天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同的.但是,就会有那么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转身的那一刹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太阳落下去,而在它重新升起来之前,有些人,就从此和你永别了!
或许嘉蕾就有着同样的想法!
也许是嘉蕾以为有了一次吃饭就表示两个人是朋友了,也许她以为吃了一次饭就表示两个人的关系比以前进了一步!这么多也许,都是不应该有的!
总之,楚帆开始逃避了.
逃避什么,嘉蕾也不知道,也许是她把这个生活西方化但其实很传统的女子给吓到了吧!
后来,嘉蕾在日记中写道:
" 在见不到你的日子里,发呆与静默成了我大部分存在的形式.我喜欢走路,不过只有当静默到身体疼痛时,我才会移动身体准备下楼走走.我总是向前走着,不看风景,没有目的,只是为了走动.
你不存在的空间很奇特,就好象时间多了一点,但四周依然一样大小,我简直无处可去.
我多希望你知道我真的好喜欢你,但我不会表达,非常嘴笨,每次给你的语言关心都是无关紧要的.所以当我看到你和别人有说有笑的时候,我只感到深深的悲哀.我也许说错了什么,也许我会不知所措的浮夸,也许我因为太欢喜而谄媚,也许我总是做不好,但我的心其实诚恳而卑微,我多想讨你欢喜且自自然然,但我连自然都要学习,只是因为我不善表达我心里最底层的感情,因此我总是错过了所有的人,于是也错过了你.而你不但永远不会知道,甚至会厌恶我!"
六.
日子就这样继续着,可是原本应该和谐的事物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嘉蕾继续生活着:由沉默到活泼,再由活泼回到沉默.这段时间里她的骨头在返潮,浑身有一股霉腐的味道,就好象在地窖里埋得快发酵的酸白菜。 她拒绝和一切事物接触,封锁在那个属于自己的角落.但她不知道她把那个无辜的女子伤的有多深,只是看到那双充满了疲惫的眼神,她就会充满自责,是她让这双眼睛变的更加疲惫.
为什么会这么心痛?当初父母的唾骂也只是心死,当初家庭的离异也只是冷漠,当初朋友的背叛也只是冷眼旁观,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痛过!可是这是怎么了?而且再痛也心疼楚帆的难处--自己是不是打扰了她安静的生活?自己是不是把她吓的连课都不敢来?自己是不是很残忍,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却非要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也拉进来?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只想什么都没有发生,只要恢复楚梵的开心,那仅有的一点点快乐!
七.
很快寒假来临了.
尽管嘉蕾很不想回去,可是最终还是回去了!带着遗憾,带着楚帆对自己的逃避,离开了.
"我对楚梵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在我的心里早已不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在和她相处的日子里,她占用了我大部分的脑细胞在想她在牵挂她.我对她没有任何遐想,是她教会了我什么是生活!尽管她什么都没和我说过!也许彼此的那种默契已经足够!"
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嘉蕾满脑子都是楚梵的身影.
翻开日记才发现,原来从开学的第一天,这个本子已经被她给完全占据了.没有任何内容,全部是楚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注意她的?第一眼?好象是!那袭绿留下的清新竟能持续这么久,或许是一辈子!
八.
也许没有了语言的交流是最和谐的.
在那种重复着没有任何改变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在关心自己的事情,嘉蕾也进入到这种平静.暂时忘记了一切.
"突然不想让你知道,在我心中你多重要.我会对自己说你发生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恳求上帝眷顾我,可以把我在你心里的印象恢复到开始就好."
在每次上课前,教室里总可以看见一个身影在努力的擦着那块已经很干净的黑板;在每次结束课程后,总可以看见一个身影把那块其实并不脏的桌布拿走!
静静的等着一个人来,静静的看着一个人走!
时间过了多久,好象一个世纪!
越想忘记的越不容易放下.当看到楚帆第一次毫无掩饰的悲伤时,嘉蕾无法安静了.无法安静的看着她笑,无法安静的看着她讲课,无法安静的看她努力掩饰自己的劳累和心酸."楚帆,每一个你的朋友都心疼你的不开心,每一个你的朋友都心疼你的楚楚的笑.不要一个人承担什么,有话就讲出来,你会舒服很多.你也要学会心疼自己,好吗?"
就这样一个纸条递上去,没有人想到楚帆的反应,也许连嘉蕾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场面竟然深刻的让她歇斯底里!
当楚帆再度进到教室,随手拿起那张纸条的时候,教室里的混乱和她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清澈晶莹让人几乎窒息的眼泪就那样无法抑制的掉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让嘉蕾措手不及,就那样愣愣的呆着,没有呼吸,没有思想!一直到下课,她才发现她已经双手发麻,身体僵硬了.回到寝室一声大喊,然后就躺倒在床上,所有人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九.
在这之前,嘉蕾一直以为经过了冷淡,她不会再在意楚帆,虽然某些夜晚曾因放弃而流泪.但她一直以为哭完就会没事,她以为伤口结痂就是复原的开始,她想她没有这么深的挂念楚帆!
和楚帆之间曾经的冷淡,没有改变嘉蕾的生活,没有人发现嘉蕾情绪的波动,但她常忍不住停顿空白,像一个得了老年痴呆症的病人,说着说着就会忘了要说什么,做着做着就会发呆.楚梵并没有拿走什么,嘉蕾却流掉了生命中一部分的岁月,她失去记忆,不肯回朔!
原来一年的时间如此短暂,即使有再多的放不下,即使有再多的不舍,那也只能成为回忆.
楚帆马上就要结束对嘉蕾的课程了,所以嘉蕾在尽自己最大力去把这个曾经深入她心底的女子给忘记.就在她努力的时候,一个微笑又把她拉回到了原点,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不论那天的笑容是给谁,看到了楚梵再一次孩子气的笑,嘉蕾就知道这个女子在她的记忆中永远也不可能抹去了,这所有的记忆将陪伴她走完一生.
十.
回到故事的开始,嘉蕾多希望时间可以停住,可以让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楚帆!
可是,人生在不断的进行着,时间在不断的改变着,终究要曲终人散,那就以一个好的终点来结束吧.
楚帆:
这么久以来,你已经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我只能说这也许是注定吧!
很想当面告诉你,舍不得你走;很想当面告诉你,一直都心疼你的不开心;很想当面告诉你,一直 都不忍看你那么辛苦;很想当面告诉你,让我做你的朋友!可是直到你现在就要走,我仍然只想要安静的看着你就好象一年来课堂上安静的看你讲课,看你笑,看你努力掩饰自己的劳累和辛酸!
记忆里与你相识的片片段段,像大陆形成时的板块,漂浮漂浮着,终于渐渐凝聚堆积形成陆地.那片片板块有大有小,挪移在深蓝的海洋上,而海洋仿佛生命的底色,哗啦哗啦低沉地拍打流动,深不见底却又清晰可见.
从来不知道挂念一个人能这么深而无底,没有你在身边,我觉得连空气都变的稀薄.当我走在街上时,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游民,没有目标没有方向走个不停,一直到我疲惫得可以不想你!
我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在你看来会有多么荒唐,可是,我真的只是带着那么一点点心疼去走近你,没有任何一丝非分之想!若把你惊吓到了,我在这里向你郑重的说声"对不起"
请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学会心疼自己,所有的悲伤都是堆积而成的,所以有了不快乐可以写出来也可以讲出来,你会发现你的身边竟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
祝你幸福!
嘉蕾
后记
很多时候,在我们的生命里,可以有很多人路过.但是可以有交点的却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