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从我手中挣脱,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红色粘稠的液体从她的头部开始蔓延,浸透了我的视线,麻木了我的神经。
“爱只有付出,没有了他,我失去了生活下去了渴望,除了死,没有别的方法能让我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这是林非对我和全世界说的最后一句话,尽管我在我的小说里挽救她,可是我却无力在现实中解救这个脆弱的女人。
我叫李然,一个喜欢摆弄文字却不靠卖文字为生活的女人。我很简单。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朋友不多,我的感情世界象平静的冻结的湖水,没有波澜。我不是那种依偎在男人怀抱里的小女人,我很独立,很洒脱,林非和秦文这样说我。我一个人住着简约朴素的房子,穿T恤牛仔,唯一值钱的是辆平治出厂的名贵脚踏车,我骑着它穿梭在这个喧嚣的都市。
林非是我大学同学,后来因为爱情,我们成了永世隔绝的知己。大学毕业后,我认识了秦文,她是个温柔的女人。
林 非
林非和我住的是上下铺,寝室里有四个女生,她和我一样沉默。我无事的时候喜欢看书,懒懒地躺在床上,最好还点支More香烟;她无事的时候喜欢上网,痴痴地坐在电脑前,最好好泡一杯浓浓咖啡。还有两位女生整日叽里呱啦和我们不搭调。
时间不停步,我不记得我和林非是怎么说上第一句话的,怎么变得熟悉的,但是我们成了朋友,那种无须用太多言语就可以理解对方的好朋友。
李然,你相信爱情吗?林非笑得很甜。
爱情?随时随地都可以爆发,你还来不及相信,它就已经充满了你的思维。我没有放下手里书,但是回答却是认真的。
我和他终于要见面了!她很兴奋。
恩,时候到了,一切都会很自然地发生!
那个傍晚,林非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地洗刷了一遍,打扮得很精致。她不是很漂亮,但是很有味道,那种地道的女人味。
见面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月光如水,洒落在这座充满诱惑的城市。冷风过境,林非打了个冷颤,然后一只温暖的手牵住了林非,他们在夜色里散步,直到月亮累了……
第一次见面无疑是成功的,林非和他认识了一年有余了,双方都很期待这次见面。林非说她自己是属于黑暗的,所以她会选择在黑夜与他见面。她很寂寞。第二次见面很快来临,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
一个寂寞的女人,如果有个人向她伸出手来,而那只手又是温暖的,那么这只手的主人是谁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这个夜晚没有月光,旅馆的房间除了一张双人床,简单地摆上沙发和茶几。
林非娇弱的身体被男人完整地占有,还有一颗心!
我们会有未来吗?林非依偎在男人的怀里。
不知道吧?也许!男人的回答是诚实的,他的确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你要离开我,请不要说再见,这样会让我痛彻心扉。林非的眼泪无法控制。
男人用他温热的唇拭去林非的泪水,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很久,没有看见林非笑容,男人也没有再找她。
你有心事?我看见林非的咖啡有涟漪。
我是不是很蠢?我真的陷得很深了,无法自拔!她紧紧地握住杯子。
爱情里没有理智可言!我伸出手抚摩着她的脸。
我真的很爱他,可是……
可是他无法给你未来?
她点点头。
那么你该接受这个现实!你得坚强!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男人的肩膀,我试图让她也这样想,至少她会坚强些。
有个女人为他自杀,他很惶恐,女人的爱让他窒息,但是他无法离开那个女人,他必须负责,因为女人为他自杀而流产,小孩是他的。那天林非在商场遇见了他,行同陌路。女人幸福地依偎在他的臂弯,林非转身就走,象个逃兵,他看见林非突起的肚子,想追却无奈……
手术台上,林非挣扎着,可是,上天连一个希望也不留给林非,孩子难产死了,这是她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她就这样从我手中挣脱,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用最极端最干脆了方法结束了爱情。
林非的墓碑没有字,孤独地立在风中,我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离开,风中的百合随即凋残……
秦 文
我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颤抖,满头大汗。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林非的影子却一直在我脑海沉浮。我将林非写进了我的小说。
我开始用酒精和尼古汀麻痹我的神经,我不愿意多说一句话。我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文字里,除了文字还是文字。我竟成了作家!
作家是什么?秦文用她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注视着我。
不知道。
你写的是悲剧还是喜剧?
抱歉,我的眼里只看得到悲剧色彩。
那么更加悲伤?
写尽悲伤,也许是我的福气。
喝什么?
恩,咖啡吧,不要糖。我不自觉地继续着林非的习惯。
很苦的。
不怕,没有心苦。
秦文泡了一杯咖啡递到我的手里。秦文是我的老板,她开一家咖啡屋,我是伙计。她泡的咖啡很香,我这么认为,因为她很少泡给别人喝,这是我的荣幸。
我又做梦了,醒来点支烟,一年了,仍然依旧。我喝了酒,醉了吧?不知道。当空酒瓶倒地的瞬间,我也跪在了大地上,吐了一地的辛酸、苦楚……
秦文来了,将我拥入怀里。两个女人的世界,我沉睡。
我醒来,在秦文的怀里。第一次感觉有了依靠和安慰。望着秦文性感的唇,我有吻它的欲望,然而我最终吻了秦文的额。她醒来笑。
为什么不敢吻我的唇?
我保持缄默,脸红了。
我感觉到她唇的温度,然后放肆地回应她。她是个好女人,美丽智慧,温柔贤惠,我们都知道爱情来了,谁都没有想过回避。这个年代,谁都没有空闲来说别人的事情,我们各自独立地生活,遵循着自己的原则。
有时间,我们会一起去看林非,其实生活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