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梦中雨断云收(中二)
效瑰霖
林依韵的思绪飞舞着。
我多象这风中茫然不知所措的树叶,留恋着生活中更多的美没能在短暂的生命中展显。然而,在有限的生命能够包隔这无限美吗?美是什么?象花朵、蝴蝶一样形象直观吗?若如陶然之所说:“美好常常象矿石一样蕴藏在地底深外,只有耐心和毅力的挖掘,才能通向它的隐身之处。”那么,我得有怎样的而心和毅力?文人舞文弄墨如政客一样搞着骗人的把戏,把梦想混同于现实,靠偶然巧合来美化生活还粉饰太平地教导年青人如何如何不懈地努力拼搏耐心地等待,等待命运的转折!所有上当受骗的人最终努力着不知不觉地耗费掉自己的生命却未曾留下一句豪言壮语或者警世名言。也许因为他是无名小辈,没有人听他的话,也许因为骗子的十二分的理由把他的失败归咎于不够努力,缺乏而心和毅力。我接触过很多骗子,他们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后又能轻而易举地推卸责任而无愧疚之色,还能用更完美的谎言把自己裹成透明体,而年轻的女诗人伊蕾的诗却在于敢把自己的内心世界不加丝毫掩饰地坦然相告。我于极其偶然的机会读了她的诗作《独身女人的卧室》就欣赏了她,竟管有人指责她的《独身女人的卧室》带“色”,但我坚持我对她的欣赏,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私底下却猪狗不如的所谓的正人君子们,她纯洁得似一只雪野中孤独的火狐。白雪皑皑,她孤独,她寂寞,她渴求燃烧的自由的流浪的永恒的爱。摒除道德的桎梏,归复人性,人性!人性――
“你真漂亮!这个发型象是专门发你设计的,让你看上去精神焕发,整个象换了一个人似的。”美容小姐看着镜子里的一魅热切地说。
“我的精神状态很差吗?”一魅问。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你真漂亮!”她很会见机行事。
“是啊!上帝曾忧待遇过我,赋于我娇好的容颜,可惜啊,却未能给我以高贵的出身,叫我仰人鼻息以求生存又不俱备奴颜媚骨。妈的,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我寻求命运的诠释,而心的,努力的,挣扎后疲软的我真正地相信自己不过是一株狗尾巴草。
包里的手机一直响,一魅克制想接听的欲望,最后,终于关掉了。她不能原谅媚媚和朱宏谨当着她的面的那个吻,不能,她不管过去媚媚和朱宏谨是否有过什么,可从前天晚上开始,媚媚就不该再和朱宏谨接吻了,她不该再和朱宏谨接吻!
狗尾巴草,做为一个在天空下流浪的人,
我遇见了你,你生长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
周围没有馨香四溢的各种装饰,
也没有带着欣赏与赞叹的微笑的脸孔,
只有野地的风粗鲁地抚摸着你的秀发。
狗尾巴草,做为一个内心孤独的人,
我理解了你,
你好象在风中任意跳着自由的舞蹈,
然而,你这不是为了快乐而是为了生存,
你最想说的话却从未说出口,
你也不能随意摆出你最喜欢的姿态,
没有人相到在一个什么样的场合才为他所需要
也没有人想到要在收获的季节收割你。
狗尾巴草,当我得到了被世人称为
桂冠的东西的时候,我才懂得了,
做为草,你被一千次一成次地歌颂过,
为什么你在心底仍然一千次一万次地呼喊――
我原是所有生灵中最贫最贱的一种!
在辽阔无垠的宇宙的朦胧有衬托下我才看清
你的颜色是土地的那种幽暗的颜色,
你单薄、你弱小,弱小得象一条小小的尾巴,
没有一只哪怕是最朴素的花瓶收留你,
只有荒凉的火在等着掳去你的不安的灵魂。
小时候居住在山沟沟里的我,所能看到的没有奇花异葩,也不知道狗尾巴草是花非花。当地人叫它“莠子”,常常生长在庄稼地里因而会被无情的锄头除掉,有幸长在野草滩上的也难免被牲畜啃噬掉的命运。我玩过它,捏住那纤细的深绿色的茎杆儿一抽,就帛出来了鹅黄色崭新清亮的下半截,用舌尖舔时,竟有一星星儿的甜。等到莠子老了时茸毛染了一点点儿红色,倒也美丽,然而,在伊蕾的笔下,它的生命却是如此的卑微,充满凄凉........”
“为什么回来就不高兴?”胡姐问。
“因为一同兴,所以不高兴!”一魅淡漠地问答。
“那部电视剧里的台词呀?这么差劲!”胡姐讥笑。
一魅白了胡姐一眼,无语。
“怎么一趟家回出这么大的毛病,是因为你爸爸?”胡姐真的很担心她。
“我爸爸很好,你那张乌鸦嘴不许诌咒他。”一魅没好气地抢白道。
“我是关心你呀!回来就不大理人,还没精打彩的,跟丢了魂儿似的,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放说出来姐给你分担一点。”
“我从来就这样,你大惊小怪!”
“虽说,你平时就这样,可今天看着就是不大对头,神色中更多了些一股人说不出的味儿――象什么――”胡姐沉吟片刻,顿悟地说道:“有种失恋了的味儿,那种――那种――”原谅胡姐吧,一个初中毕业生的语言表达能力是有限的,“反正我也说不好,待会李小姐来一定会给你说的。”胡姐站起来欲走,又弯腰府在一魅耳边诡秘地笑着道:“她这几天一直打探你的消息,真的急了,你这家伙,嘻嘻.........魅力无穷啊!男人喜欢,女人爱煞,呵呵呵........”
“走开啦!”一魅烦躁地推开胡姐,继续凝视手里的酒杯。
一魅猛然忆起昨晚创作的歌曲,她顺手拿来立在沙发旁边的吉它,轻轻地拔弹起来,合着曲调唱道:
爱你是个错误,
明知道有始无终,
你总是把欢乐带走,
孤独的我深夜漫步街头,
回忆你的温柔,咀嚼我的苦痛。
爱你是个错误,
明知道有始无终,
你总是把轻松带走,
寂寞的我困守在小屋,
回忆你的甜蜜,张扬我的苦闷。
清冷的暗夜,
我的世界满是凄凉,
饥饿摧残着我,
孤独侵蚀着我,
为了一个美丽的错误,
我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一魅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个走出来唱歌的人,她今天一直无法集中精力。她刚出台就响起一片掌声。对于更大场面下的掌声,一魅希望了很几年,就如同当年毛阿敏唱我那首歌里一句歌词:“掌声响起来,我心更明白。”一魅明白自己的目标是争取和某公司签约,出自己的唱片。而另她一直郁郁不得志的是她一个小小的流浪歌手根本就没有机会。一魅先唱了几首客人点的歌子后又唱了自己下午作词作曲的那首歌,刚唱完第一段就听到有人鼓掌,唱完后她坐在台子上有点呆,觉得自己的心象是给那首歌掏去了一样空洞地难受。
有个服务生过来伏在一魅的耳边说:“六号桌子的李小姐请你过去喝一杯。”
一魅站起来,耳朵里嗡嗡一阵响,下午以来一直在喝酒,又没吃饭,她已经很虚弱了,但她还是硬撑着走向李小姐。李小姐冷冷地睨她一眼,等她坐下后,把一杯酒推了过来。一魅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用嘶哑的声音说:“谢谢!”
李小姐不语,用手指玩弄着杯子。一魅注意到了她的手指,修长,皮肤柔嫩........指甲修得很短很整洁........一魅捕捉到这组信息时,心蓦地一颤,双手也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喜欢拿别人的手指和自己的相比较,这是一个很老旧的嗜好了,一个让她常常回忆起伤痛的嗜好。
“你不舒服?”李小姐问。关切的眼神射过来,一魅的心房又一抖,所有的血都往头上涌,她面红耳赤,为了掩饰自己的窟态,她只好四顾而言它,“你今天真漂亮!”
“只今天才漂亮吗?”李小姐已经在用很温存的语调和她说话了。一魅下意识地回头一瞥,竟然,她也面红耳赤一脸的娇艳。一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今天的思维很迟钝。“也就是说,你过去从没注意到我,还是从没注意到我的漂亮?”一魅被问得更加口笨言拙起来,索性,瞅着她发愣。“我没吓着你吧?看你诚惶诚恐的神色。”李小姐伸手过来拍拍她的手,嘻地一笑道:“你其实挺胆小的呀,平时看你那幅天下唯我独尊的神态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还是个胆小鬼。”李小姐亲昵地用手拧拧她的耳朵,这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她们之间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保持着客人与歌手的距离的啊!一魅漠然地感受着眼前的变化。在误乐界混了这几年,追求一魅的男男女女走一拔又来一拔,好象永远没有停止过,对于男人,一魅从来都是保持三千米以上的距离,对于女人也仅停留在打情骂俏,在往下就以自己无法接受同性之间的爱而告终。尤其同性之间,越是相互吸引,最初阶段就越冷漠,一旦超越冷漠的界线,进入相爱时期离崩溃也就不远了。一魅在情场上从不给自己机会,她吃够了媚媚带给伤害的苦,早已修炼得刀枪不入了。
“李小姐耀眼如明星,走到那里都会吸引住我的眼,那里会不识得你的漂亮呢,只是以前一直没有胆量说出来而已。”
“现在为什么有胆量说呢?”李小姐毫不掩饰地兴奋着。
“因为,我喝了酒,酒能壮胆。”
“以前每次见面也是喝酒的啊!”
“那是我没喝醉,我一喝醉就胆大。我今天从下午一下飞机就开始喝酒的,喝到现在,起码喝过了这个数――”一魅竖三根手指,“而且还没吃东西,你说我醉没醉!”
“我们去吃点东西。”李小姐拉住一魅的手,生怕一不小心丢了,她的眼角有泪光在闪耀 。她流泪了,一魅对流泪的女孩子向来没有抗拒力的,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被她牵着手随她走出了“梦之林”吧。今天还不算太晚,街道好多的行人。一魅跌跌撞撞地走在李小姐身旁,“你的手指好有劲儿――,不会是个‘拉子’吧?”她用拇指磨蹭李小姐手背促狭地问。李小姐回头“你说什么?”
“看,看,我猜对了,我一看你的手就知道你是。”一魅高叫。
李小姐知道她耍酒疯,索性沉默不语。
“你摸摸我的手,我也是,我从十四岁就开始爱一个人了,你摸摸我的手指,是不是很长很有劲儿?嘻嘻,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手指了,呵呵........我要吐!”一魅叫喊着摔开李小姐的手直往前跑,跑到实在无处可去时只好弯腰吐在街边的草坪上。李小姐过来拍她的肩背。“离我远一点,这儿难闻!”一魅嘴里咕囔。李小姐没理她,继续拍她的背。胃里没什么可吐时,她就拼命地吐口水。“给,用水漱口。”李小姐从后边递给她一瓶水,微微有点喘。她一定是跑去旁边的店里买来的水。女人照顾起别人来总是很细心。一魅用水漱了口后才觉得舒服了些,她直起身感激地对李小姐点点头,不安地问道:“我弄脏了草坪?”
“就当是小狗狗的巴巴!总有人打扫的,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李小姐坏坏地开玩笑说,就象她们已经很熟悉一样。
“我们要到那里去呀?我把包和手机都放在‘梦之林’里了。”
“你今晚不回去可以吗?”
一魅借着路灯光很认真地凝视李小姐,“你不会害我?”
李小姐娇柔地瞟一眼一魅,温存地反问道:“你说呢?”
“我可不提供那种服务?”一魅一本正经地说。
“坏死啦?”李小姐掐她,笑。
一魅也笑,软软地依靠在她肩上,“你能背得动我吗?”她问,故意用嘴唇吻她的耳垂。李小姐心头一颤,小声问道:“你今晚不回去可以吗?”
一魅点点头。
“你打电话让她们把你的包和手机收起来,行不行?”李小姐把手机递给她。
一魅心房猛地一阵震荡,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手机今晚将会有很多次震铃,旋机心一横,她有意要放纵自己,她还是点点头。
“哪――”李小姐把她扶直了,问道:“我们先去吃霄夜,你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你?”一魅调皮地回答,并把手放肆放在她袒露在外面的背上。
李小姐装做不经意的样子移开自己的背,“我们去吃什么?”她继续问,声带沙沙地加带些杂质,一定是经受不了一魅的骚扰吧!
“我想喝粥,糯米粥。哪里有啊?这儿没有吧,我好象就没喝到过,你知道哪儿有?”一魅问,罗罗嗦嗦的,她还是醉意浓浓。
“**路有一家,我们现在去。”李小姐说。
一魅喝了两碗粥,吃一两碟酸酸甜甜的维扬小菜外加一块小油饼。李小姐就坐在她的对面,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狼吞虎咽。
“你不喝一碗?”一魅推开碗筷后,没话找话地说,“味道真的不错。”
李小姐摇摇头,噗嗤一笑道:“吃得那么霸道,象个男孩子。”
“我只在今天有点那个――返朴归真。”
“返朴归真,挺会褒奖自己。”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吃象粗鲁没教养之类的吧?”
“是特别!”李小姐说,“你给人的映象总是很特别,而且,我觉得今天的你跟平时不一样。”
一魅微笑道:“你对我观察很仔细嘛!”
“懒得理你!”李小姐轻叱。
“你应该给我个比较文雅的称呼,总不能李小姐,李小姐地叫,哪怕是个假名儿也被李小姐好听!”
“你给我起个名儿。”
“我就叫你李冰吧,从我见你开始,你一直都是冷若冰霜的,叫冰冰很好。”
“哪你就叫我冰冰,冰冰只为你叫――”李冰垂下眼声若游丝。
“应该可以回家了吧,总不能坐在这里聊一晚上,你如果后悔约了我,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一魅站起来,脚底下一个趔趄,李冰忙伸手扶住也不多说话,紧紧地偎依着她。
李冰扬臂拦车。两人上了一辆的士。
一魅看车窗外的风景,平时她很少有机会在零点之前上街的,在“梦之林”里,她下班都在深夜两点之后,那时的街道已经趋于沉寂,路灯也浑浑欲睡,她眯着惺忪睡眼,趔趔趄趄赶回去.........今天才意识到醒着的城市真的充满活力啊!
“一魅。”
“嗯?”
一魅答应后李冰又不语。
一魅便又看窗外的风景。今晚可能有电话,她可能会打电话过来的,可是她真的怕她不打电话过来呀!她不能再失望了,那样她又会一夜无眠。一夜无眠确实是她无法再承受的酷刑了,她已经为她承受了太多,她觉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脆弱得如同鸡蛋的壳一样,再敲就破得无法修复了。
“一魅,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李冰问。
“庆该能的,不过要等到明天分别有时候再说。”
下车之前,一魅抢先付了车费。李冰无语地扶她下车扶她往前走。上了公寓楼,“我是去年大学毕业来这里打工的,他们都说深圳遍地是黄金,我就来了,刚开始很难,到处碰壁,后来,应聘到一家外企做文职,在学校时以为自己具萧何之材,来了才知道这里遍地是人材跟本就没你发挥的余地。”
“我刚来那几年这里人材还比较缺少,才几年的功夫就贬值成这样啦?”
“因为找不到工作,我和男朋友吵得很凶,为了掏金,我们放弃了去内地某大城市工作的机会。那时候,我们很惨,从物质到精神都极度匮乏。”李冰打开一扇公寓的门,“这就是我的家,你是不是大失所望!”
“再胡说我就不要理你!”一魅亲昵地捏捏李冰的脸,“我刚来时住的是简易民房,比这差一千倍。”
“其实,我这人在物质条件上没有过高的奢求,所以在你来之前,我从来不在意的。”
“少费话,站在门外说个没完,快点进去吧,要不,是想赶我走人?”一魅嚷道,她觉得与李冰因为共同经历的贫困而变得亲密无间啦!
虽然如是说,两人在关上房门我瞬间还是感到了相互间我陌生,因而拘谨不安。“要不要喝口水?”李冰问,她搓着手站在一魅旁边,很紧迫的神情。
“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是先洗个澡吧,因为吐过,我总怕身上的味儿不正。”
李冰便笑道:“你今天真的很随和哎!不过我这里只能淋浴,而且,条件也不好,你只要不嫌弃――”
洗手间里没法放衣服,一魅脱衣服时,李冰就站在旁边等着给她拿出去。一魅不知道李冰的意思,等她脱到内衣时,局促地背过身去,“你还没看够?”她故做轻松地调侃。李冰坦然的表情道:“怕什么吗?都一样的身体,谁不知道谁呀?”猝然,面色变得绯红,“什么意思嘛――”她娇嗲,握紧拳头使劲地砸下来,轻轻地落在一魅背上,然后,由拳变掌,用手指轻柔地抚摸一魅赤裸的背。
一魅猛地拧开阀门,让水线儿一丝丝一缕缕的落下来,浇灭她炽热起来的欲望。李冰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柔情化成水摊开成一幕水帘从后面紧紧地包裹住一魅,“告诉我,两个女人能不能爱?”
“不能?”
“可我为什么对你充满爱情?”
“我不知道。”
“你能抱抱我吗?我是如此地渴望被你拥抱.........”李冰虚弱的声音说,她把脸贴在一魅湿淋淋的背上,她感觉自己将要被欲望之火焚毁。
“我湿了,会弄湿你的............”
“我已经湿了,你看,我的衣服全都湿了。”
一魅全身都拘挛了,她转过身来用僵硬的胳膊笨拙地搂住李冰。李冰在她的怀里索索地颤动着,更紧地偎依着她。有两分钟,一魅神志茫昧,仿佛又回到了莫干山的那个晚上,她与心爱的人儿同浴........“冰冰,我不能爱你!”她用手捋着她的湿漉漉的长发呢喃。“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有过别人,我只要你爱我,现在就爱我!”李冰温顺地看着一魅说。
“噢――李冰,原谅我,我对她负有责任。”一魅短促地说完。
“我等了你七个月,就不能从她那里分得那怕是十分之一的爱吗?”李冰猛地推开一魅强调自己的不悦。
“不能,最少是现在不能!”一魅转身双手撑着墙壁,低下头说。
李冰怅然若失地转身离开洗手间,这就是她用幻想描绘的海市蜃楼般的爱吗?
一魅洗完澡发现自己的衣服不在,她把洗手间门打开一道缝,看到李冰已换了一件宽大的纯棉质地的T恤,她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地。“李冰,”一魅细微地叫了一声。李冰抬起眼睑,茫然地盯了她一会才露出恢复意识的神色。“请把我的衣服递给我。”一魅说。李冰起身从身边我沙发上拿起她给一魅准备好的衣服轻轻地走过来,无声地递给一魅。一魅看到了她两眼里写满的失落。她穿衣服的时候想只是给她点温柔也许没有错。
一魅沐浴而出,头发湿湿地粘在额上,清新而帅气。她坐在李冰的旁边,身体挨着李冰时感到她的身体在她们肌肤相接触的瞬间颤栗了一下。李冰从沙发扶手上取来一条新的干毛巾,她变成跪坐的姿势给一魅擦拭湿发。幽雅而陌生的体香一波一波地袭向一魅,可她没有一点欲望。李冰给她擦干了头发,又起身走了。一魅坐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或者可以说些什么话,但她知道爱与被爱都没错。从她出来坐在李冰的身边起,李冰就没说一句话,她明显是不高兴了,可她不知怎么去安慰她,如果她从来不介入李冰的生活,她可以不去管她的悲欢喜忧,她每周总有三个夜晚可以看到李冰坐在“梦之林”的某个角落,默默地喝着酒,冷冷地凝视她,等她唱完出台时的第一首歌后会让服务生来叫她,她过去,接过她递给自己的一杯酒,两个人都是冷傲的,谁也不主动说第一句话,就那样坐上五分钟或者十分钟,也有二十分钟的时候,这要看那一晚的一魅是不是很红,如果红,她也许刚刚坐下去就会被别的客人叫走,她从不挽留她,她也从来不说对不起,她从来只以为她是个有钱的闲妇.........李冰走出来端着一套茶具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紫沙的,小小巧巧的很精致。放下后也不看一魅又返回厨房提出一壹热水。
“你如果需要,我也许可以为你做!”一魅突然开口说话。
“做什么?”李冰正专注地用热水浇注着茶具。
“做爱!”一魅果断地说。
石破天惊啊!李冰惊大着眼问道:“你说什么?做爱?怎么做?两个女人可以做爱?”
“你――”一魅又气又急,“道底什么意思嘛?好象什么都懂,又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她满脸通红地说。
李冰也红了脸,“我只知道男女之间用‘做爱’这个词,不知道女人和女人之间也能用这个词,听起来怪别扭。”
“你这么保守,怎么会想到去‘梦之林’里泡我?”
“我那里是去泡你――”李冰怯怯地笑。
“看你总是去泡吧,又出手阔绰,我还以为你是大款或者正傍大款呢?”
李冰沉默了片刻后,不悦地道:“后悔跟我来吗?”
“我后悔什么啊?”
“因为我没钱!”
“糊说什么呀――我又不是找老公,我要你有钱干啥,我只是不明白,一个工薪阶层的人干嘛去泡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生活奢靡啦!”
“怎么跟你越说越拧阿!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跟你说嘛――总知我觉得你不象个应该泡吧的人嘛!”
“我每天去哪里只是为了一个人,我想每天见到她,而每天能够见她的唯一途径便是泡吧!在吧里我可以无所顾及地注视她、爱着她.......”李冰抬眼看着一魅,亮晶晶的眸子闪动着愉快的光泽。李冰姿态忧美地做了个请品尝的手势。“这是我专门为你学的,有一次和几个朋友去蹦迪,刚开始蹦得很疯狂,然后有个朋友在我耳边问我,那个鼓手是男的还是女的,我扭过头去看那个鼓手,原来是你。你当时发型很酷,后面很短,前额长长的一撮染成了桔红色,穿衣也是很中性的,黑T恤和黑色的大腿小腿上都有口袋的袋袋裤,那是我第二次见你。我就象中了魔似的呆呆地看着你,跟不上音乐的节拍,你那时全神贯注地打鼓,跟本就不知道有个女子为你跟不上你打击出来的节拍...........从晚八点到十二点,你一直在敲打那面鼓,开始我觉得那鼓都被我幸福,可以无间隙地接近你。我离你很近,为了看清你,我从看见你之后就停止蹦迪,我走近你,就站在你旁边,象是舞池里长出的一棵古怪的植物,无声无息的。那天的舞会上,除了你,我可能就是被关注得最多的一个焦点,她们关注你是因为你潇洒风流;关注我是因为我古怪。然而,等到过了两个小时,看到你敲完一首曲子的最后一个音符后双臂象一对突然被折断的鹤翅一样跌落下去,头也那样落下去,垂掉在胸前,我想哭,想抱着你让你在我的怀里好好的睡一觉,可我没敢越雷池一步,只是噙着泪看你调整好自己的姿态后拼命似的灌下一瓶矿泉水。我们卫生课上学的常识里有一条就是剧烈运动后不能喝冷水。而在那么大运动量后汗流浃背的你竟那样快速地喝下一瓶矿泉水!于是,我又想给你端一杯热茶。真的从那次以后,我就幻想着等你唱完一首歌或敲过一通鼓以后能喝一口我为你泡的绿茶!所以我就去学了茶道。”
“谢谢你!”一魅含泪听李冰说完。她的生活中遇到过很多让她感动的男男女女,他们让她感动在于他们爱她,而李冰让她感动是因为李冰爱她更心痛她、体谅她!和着泪水,她咽下了李冰为她冲的茶,淡雅的茶香在口里久久不散,“好茶!”她哽咽道。两人之间的隔膜似乎因为茶而淡化了,李冰绕过茶几坐在一魅身边,她把另一杯茶递给一魅,噙着泪的眼媚笑,泪便滚落了,道:“今晚多喝几杯,补回我那些不能亲自送茶水给你的你疲惫的日子。”一魅点点头,泪水不可遏制地汹涌而出,是啊!她有过太多疲惫不堪的日子,而真正关心到这一点的竟不是她爱的人而是爱她的人,“谢谢!”她如骨梗于喉发不出声,便只有不住地点头。“感动啦!”李冰含泪故做轻松地摩挲她的发,“才说了这么一点就把你感动成这样!据我观察,你不是这样容易被感动的人哎!”她说完嚎啕大哭,一个卸了妆的演员原来是这样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样子呀!一魅转过她的脸要给她揩泪,她又为她拭泪,越擦越多,便有点抱头痛哭欲望。
“爱你好累!”李冰叹道。
“也许你只是好奇,并不是真的爱我!”一魅努力做出笑容。
“我是真的爱你!在你之前我谈过两次恋爱,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正常,而且我也确实很正常,我以前有过两任男友,并且和其中之一同居过,就在去过‘梦之林’之后的两个月后才分的手,原因在我,因为,我从在‘梦之林’里见到你之后,就变得不能接受他了。”
“你根本就不该爱上我!”一魅说。
“我不会死缠烂打的,你放心,我还是个有自尊的人。”
“我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爱我终究是有始无终的。”
“就象你今晚唱的那首歌一样?”
“女人爱上女人都这样,没有结果――”一魅深谙此道忧伤地说,“不会有结果的,在传统的婚姻观真正落实下来后,再好的都会做鸟兽散开,独自面对累累的伤痕........”
“我根本就没奢望能和你终老一生,我只希望,你能够让我常常看到你,有机会关心你,照顾你!”
一魅不说话,她紧紧地握住李冰的手。李冰的手汗津津的,又被她握出了更多的汗。夜已经很深了,一魅听出窗外少了很多的喧哗。
“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害我失魂落魄。”
“回了一趟老家。”一魅轻描淡写地说。
“是约会去了吧!看你今天的情绪很不好,是不是失恋?”李冰说,声音涩涩。
一魅的心沉沉的一坠,象要毁掉般的痛,“也许是吧!”
“真的失恋?”李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不觉抬高了声音问道,竟有此愉快调调呢。
“我不知道。”一魅痛楚地说,“她白天还和我做爱,夜里竟和别人接吻!”
“她竟敢不尊重你!”李冰愤慨道,她不能原谅让一魅痛苦的人。
“也许是我误会了,也许她跟本就脚踩两只船.......”一魅把头埋在双手之间,她额角的血管又在突突地跳了。
“如果是误会,早晚会弄清,如果是她脚踩两只船,那么她就根本不值得你爱。”李冰用手抚她的发道。
下雨了,沙沙的雨声充斥在周围。
“睡吧,夜很深了。”李冰说。一魅点点头。
李冰手脚麻利地取出一套毛巾被和床上那套铺在一起,做完后,她说,“你自己上床睡,我去冲个凉。”
一魅爬上床,脱掉外衣又穿上,穿上又脱下来,蓦地,她明白这意味着自己还陷落在做与不做的两难境地。最后,她还是脱下了外衣,被单拉到脖子底下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李冰洗过澡出来,短发贴在额上,一魅想自己应当起来给她擦擦头发,她动了一下又认为就这样把自己裸裎在李冰的面前太有诱导之心,就没动。李冰过来,府身看她,说:“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吧?”有一滴水掉在一魅脸上,凉凉的,有点痒,一魅伸出手来擦。“没睡着,我还奇怪,刚喝过那些茶就没能使你大脑兴奋兴奋?”她继续絮叨。
“快睡吧!我可真的困了。”一魅故意大声说,这样被“异性”近距离的看让她不舒服。
“你包得紧紧的怕我强暴你?”李冰拉她的被角,想扯开一点。
“那你上来试试,看谁做谁?”一魅说着还是抓紧被子不放。
李冰不跟她抢被角了,她爬上来把脚从下边伸进一魅的被单里,当碰触到一魅的腿时,胸中荡起一泓春潮,“一魅,两个女人真的可以做爱吗?”她问,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形,象卡住了的磁带沙沙的。
“嗯!”一魅用被子包住头,她羞惭地回答她,也象卡住了的磁带沙沙的。
“告诉我怎么做?”李冰用手剥一魅包在头上我被子,象剥莲蓬急切地等着吃到雪白的莲子一样努力。
一魅的手指猛地伸进李冰的内裤里。
“啊!”李冰尖叫着,给电触到了样全身酥麻。
一魅并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她只在她的花园墙外兜了两个圈,便偃旗息鼓地退了出来。
李冰伏在一魅身上半天才恢复神智,“一魅,女人跟女人做是不是也象男人和女人做一样要进去?”
“我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是怎么做的?”
“那感觉也许比男人和女人做还要好!”李冰露出无限神往的神情。
“你要疯了!”一魅推开李冰,转过身用背对着她,和一个不算很熟的人谈论性的问题很难为情啊!李冰在她的背后躺下去,怯怯地,不在活动,象只明知猫就在洞口的老鼠按捺住腹中的饥饿窥视着洞外的猫。
“一魅!”老鼠终于忍受不住了,她在叫猫,亲密无间的声音,好象洞外的猫是一只和老鼠友爱的猫。
“嗯!”一魅确实是只友爱的猫,她没有一点吞食这只鼠的欲望。
“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都怪你的茶。”
猫和老鼠终于又聊上了。
“一魅,告诉我你的故事,好吗?”老鼠哀求猫。
猫对老鼠生了怜惜之心,她转过身仰躺着,伸只胳膊把老鼠揽在怀里想了想说道:“我是在一次红领巾互助小组活动中认识她的,是我点中的她,她叫媚媚和我同姓,比我大一岁,我从小跟爸爸,五岁多一点就上学了。我点她是因为她的名字,‘媚媚’与‘妹妹’同音,我很想有个妹妹,因为我从小没有妈妈,又没有兄弟姐妹。我妈妈在我一岁不到时就去世了,也许是生病,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爸爸不告诉我,我也不敢问,也不想问.........我是爸爸带大的,他是个好爸爸,不但要养育我,还要教育我.........我爸爸是个民办小学教师,教会我很多东西,我从三岁就开始练毛笔字,五岁开始学横笛和洞箫,还背诵了好多的诗词歌赋...........他一直都希望我成材――栋梁之材,那时候在所有人的眼里成材的唯一通路就是考大学。然而,在那次初一暑假组织的‘红领巾互助’活动中,我点到了‘林媚媚’――她当时是市一中的学生。‘市一中’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好学校,每年的都升学率都在座98%之上,而且,她当时又是最好的学生。那天,我们三十多个参加活动的学生穿戴整齐早早地到校列队欢迎――就象红卫兵等待毛主席接见的那种心情.........”一魅呵呵笑,“你能否想象一个小县城的小学生对大城市的同龄人的那种仰慕之情吗?”李冰颔首。
“一辆在当时看上去非常豪华的大巴载着她们驰入我们学校。”一魅继续道:“当时,我们在阳光下已经规规矩矩地站了近三个小时,我已经头晕脑胀有些支持不住了。”两人相视而笑。
“她们从车上下来按顺序走着对列到两对排列整齐正好一对一,面对面站着,老师开始讲话,我们大家相互微笑,以示友好。我的目光越过十几个人看到她,她也正好在看我,四目相对时,蓦地,我被发自心灵深处的震撼击中了,只一眼,我就认定她就是我在等待的人。我就那样呆呆地瞅着她,她也瞅着我。老师说‘散队’时,我突然害怕我等的人不是她!大家都不认识,散队后挤到一起去相互介绍。我呆立在人群之外,紧张地两鬓的血管突突地直跳...........恍惚间,我看见她也站在人群之外,其他人都围拢在一起的,只我们两个站在圈子外面。我看她,她也看我。过了不知有多久,她径直向我走来。我心跳如鼓,几乎跌倒!‘你一定是林依韵!’她的声音是那样的动听,就如同天外之音。我那时的发音还是当地方言,而她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她站在我面前,离我那么近,我慌乱地点着头,她后来说我那时的脸红得艳丽如绸。
“‘我应该没见过你,可我觉得好象在那里见过你?’她说。我惊地牙差点没掉下来。我当时已经读过《红楼梦》,尤其是前四十回宝黛之间真心相爱又相互拭探的爱情故事,百读不厌。书里写黛玉初见宝玉时是这样描写的:黛玉一见,便吃了一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象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而宝玉呢,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她?’宝玉笑道:‘虽未曾见过她,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好象是旧相识的,今日只做远别重逢,未为不可。’我见她似曾相识而她见我也觉得面熟,你说我是不是该掉一颗牙呀?”一魅转转手里的杯子,“我从小就是个唯物主义者,不相信唯心的方面,可有些事平时真的未免太巧了。”
“我不敢说话,不敢看她的眼睛,甚至于不敢呼吸.......我也曾喜欢过一个很英俊的男同学,可,从没有过无法面对的时刻,然而,面对她,我脸红心跳到无法克制。
“她的脸也红了,象三月的桃花,还有很快就从汗毛孔渗出来的汗,只刹那间就积成的小小的水珠儿,她拿出一个新书包和两本新书递给我,礼物在她的手里颤动着,‘我送你的!’她说,语调带着清皙的颤音,她也紧张,当我知道她也紧张时我自己反倒放松了。我拿出我送给她的礼物,是自己画的一幅山水画,画上有我自己题的字,写些,献给亲爱的媚媚同学,祝媚媚同学学习进步万事如意........之类的话,好象边上还有我自己写的一首歪诗,所谓的附庸风雅吧!本来当媚媚的礼物拿到我面前时,我就后悔了,我送的礼物志在显示我的才学,而媚媚却在显示她的财富,没想到媚媚见到我的画后,惊喜不已,啧啧有声,这又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人人都是爱才的嘛!她送我一本《西游记》和一本《三国演义》,这两本书我都看过,当我边翻书边谈论书中情节时她却是口笨舌拙的,我立机明白,她并没读过这两本书,虽然,她是一中的好学生!我看她很有兴趣,就借机天南地北,古今中外地大谈阔论一翻,木瞪口呆她对我的神情便由喜欢变成崇拜啦!等到下午该告别时,我已经变成了‘毛主席’,而她则成了‘红卫兵’。我们告别,她是最后一个上那辆豪华大巴的,她是那样目不转睛看着我用脚摸索着上的车。同学们都聚集在车下和车上的人道别,我站在原来我们道过别的地方没动,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可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会为一个刚刚相处了三个多小时的女孩子的离去而落泪,我很自尊也很怯懦。她上车后弯腰从车窗伸出头来看我,给我招手道别。我控制不住的泪水滑下脸颊,转开身去擦拭泪水,道别的时间太长了,我盼望着同学们废话少说,早点结束这种让人难过的煎熬。当我免力控制住泪水转过头来时,她已经跳下车,走过去和她的带队老师说了几句话,然后,向我走来,快步的。‘我不走啦!’她说,在离我还很远的地方就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跟老师说了,要留下来和你玩几天。’她补充道。
“我扑过去抱住她。
“我们形影不离地一起玩了十天。她是我有生以来充满爱心和责任心加倍呵护的第一人。”
李冰用手捏捏一魅的耳朵,“被你呵护的女人一定是天下最幸运的女人。”
“我们相爱是两年以后的事了,经过努力,我总算考上了市一中,也正好和她同班,也是天做之合,我本来只求和她在同一个学校里读书,没想到我也会给分到她所在的班――高一(一)班,是尖子班,我能考进去市一中已经不容易了,分数可能是最低的,做梦也没想到会分到高一(一)。我窃喜也许是分班老师在分我时打了一个盹。
“刚到班上时,我是最差的,思想压力大,她总是帮我,你知道,一般的好学生都比较自私,她也是,她从不关心班集体和别人,她说那是白浪费时间,但她关心我。我当时英语和物理比较差,她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给我补课,不过那时我们之间我关系还只是好朋友,我崇拜她学习成绩,她也仰慕我博学多才........所以我们在一起会很和偕,也很轻松愉快。我常常去她家玩,她一到暇期就去我家玩,两家大人虽没谋面,但都相互捎些礼物。
“我和她的感情凸显出来是在高二上学期的一次小小的冲突之后,在这之前她也从没说过爱我之类的话,只是下课有空就到后边来坐在我的腿上,我很喜欢她坐在我腿上那种温馨的感觉,有一天,有个同学在她之前抢先坐在我的腿上,她非常生气!在一般同学的角度来看不该生气的,她却表现得狂暴不已!摔书,不肯理我!我当时并不能清楚地知道这是为什么,可她一旦不理我,我就象个没头的苍蝇一样烦躁不安,她有三天没理我,我就三天没说一句话,没吃东西!吃不下,并不是有意识的绝食!我就呆呆地看着她,那种痛苦是我生平第一次体验到的,几乎不能承受!那就是爱,可惜我当时不能完全体会,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除那种魔咒般的痛苦。
“是她解除了我的魔咒,她吻了我,万分之一秒之间我从地狱升入天堂,这就是爱的力量。她在暴怒后明确地表达出了她对我的爱,而我这个自嘘无所不知的博学者直到被她吻了才明白我们是在相爱了。因为我根本就知道女人不能爱女人,可我们无法主宰我们的情感,无能为力啊!真的无能为力,竟管我逃避,一直逃了五年,可我还是不由自住地回去见她!”
“为什么要逃?”
“相互之间太爱了,爱到无法承受!”
“真的不能爱吗?真的很苦吗?”李冰抚摸一魅的秀发。
“相爱的人能做的我们都做了,一切都发生得那样自然,就象水到渠成一样!我们拥抱我们接吻然后做爱,无休无止地渴望着对方的身体,寻求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和空间,为此,我们付出惨重。因为不能按时休息,也因为没有节制的做爱,她的身体给累垮了。每过一个月就要请假在家里昏睡三五天,家长和老师还以为她学习太努力的缘故,只有我知道为什么,看她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疲倦,我心疼得要命,我曾经一次次暗下决心不爱她了,可她对我的反应太大,只要我在她旁边,她就遏制不住对我的欲望。我故意冷落她,责骂她,装做我不喜欢她不再爱她的样子,她都无法改变对我的爱,而且,她心里除了爱我已经容不下别的啦!她不管别人的眼光,不在乎家长及老师的反应,甚至于已经没有精力用在学习上了。家长和老师都找我,他们终于明白事情可能不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那时我太小,太懂事,太相信书上的尤其是辞典上的解释都是百分之百的正确,而她不信,她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只用自己大脑思考的人。”
“辞典上是怎么解释的?”
“变态!”
李冰不语,一魅也无语,她知道自己的话吓着她了。看来还是有很多人并不能接受啊!一个错误的解释要贻误几代人呢?她发现自己很在意李冰的反应。
“真该把那些辞典都烧掉!”李冰突然说。
“谢谢!”一魅叙口气,“可我还是懦弱地逃走了!放弃了考大学的机会,为了心爱者牺牲自我的勇气支撑着我,只身来到深圳,我当时根本就想消失在这个世界里的,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勇敢而无畏,吃了不少的苦,幸亏遇着胡姐,才在‘梦之林’站住脚,停下了流浪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