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忘了吧......
那些斑驳着裂痕的曾经.....




一丝微弱阳光透过厚实窗帘落在六翼的侧脸上....
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尽,她却毫不知情的沉思着.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为什么这些早就应该忘掉的东西还清晰的残留在自己脑海中.....
为什么......?
KIKI默默的欣赏着阔别多年的景象...仍然记得今晨激情时从六翼身上滴落的汗水,不象那个男人只会流出酸臭的体液....
这让她觉得自己都变干净了..即使,那是种美丽的错觉.
可悲的是,她曾无情的放弃了这一切..
她知道,既然放弃了就不能后悔,因为后悔要承担的后果就不只是痛苦了!
原来,对她残忍的一直都是自己.....
目光停在六翼的黑色T恤上.
她没有变,做爱的时候还是喜欢穿着衣服..这说明没有人目睹过她的身体..
想到这,KIKI脸上有笑.
用单薄的被单遮挡在胸前,她坐起身,从后面环抱住六翼.把脸紧紧的贴在她背上.
好温暖.........
她的动作让沉思中的六翼微微颤抖.却没有躲开.
"别动...."
有谁知道?
有谁会知道,在那个陌生城市过着非人生活的她,在无数个夜晚只能用泪湿透枕巾,就算哭到喉咙沙哑也没人知道.
是的...她什么都忘了.除了曾与六翼拥抱过.....
怀念着怀念...
泪无声划过....
她承认....
她是贪暮虚荣,她是为了钱可以放弃一切.
她爱钱,难道有错吗?!她不要过父母那种贫苦的生活,也不要终日为了钱忙碌.她想让自己过舒服的日子.所以,即使挂念六翼她还是跟那中年男人走了.
下贱的她.
爸爸骂得果然没错.出卖肉体换取金钱,就算此时衣食无忧,高床暖枕.但,除了这些.她还拥有什么呢.....?
一具邋遢的身体,一颗破碎的心?
或许,她连破碎都没有资格了.

六翼能感觉自己的后背侵湿了一片.
哭代表什么?
后悔吗?
难道她不懂,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吗?
做了,就勇敢的承担吧!
曾经,KIKI的成熟,美丽深深吸引着她.
她做事总是那么的当机立断,个性鲜明.16岁的自己总象对母亲的敬仰般依赖着她.
只是,万万没想到,最后KIKI让她懂得的只有毁灭!
难奈的深吸口烟.
是啊,她怎么忘了.自那以后烟和酒充斥了她的生活.有段日子,她只能靠这些精神粮食麻醉自己.
"知道吗?"心口堵得慌,她盯着手上的烟头"那时,我有多恨你...."
听到她的话,KIKI抱着她的手一紧.
多么可笑,她恨她这种话平常得不能在平常了.为什么还会慌张?
"对于.....因为家里的事受伤的我,对我说着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的你....."
六翼有明显的激动.KIKI难受的咬着嘴唇.静静的听着
"就是这样的你.......却...."
"别说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嘴唇破了,口里满是血腥味...KIKI大叫出来.
对于她的反应,六翼只是侧头一笑."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呵呵"
原来她知道.....
她知道她是怎样拿感情的利刃在自己未愈的伤口割下....
她知道自己经过那样沉痛的打击仍然可以活下来.在经历绝望又穿越孤独后....活下来....
KIKI可以猜到六翼的想法,心疼的把她抱得更紧.
"小翼!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原谅我!?"
几乎乞求的话语刺痛了六翼.她转过身,用T恤帮KIKI擦去满脸泪水.
什么时候开始....?
KIKI竟变得如此委曲求全?她从前是那么高傲,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样...不可一世!
"我很想你,真的.小翼!"
见她为自己擦泪,KIKI马上破啼为笑.
但六翼还是面无表情.
"你不相信吗?"她急了,使劲的抓住六翼的手腕
"...痛!"
又弄到她打架的伤口了.六翼疼得缩回双手.
"...对不起!!很疼吗?"惊觉自己的不小心,KIKI内疚的捧起六翼的手仔细端详."今早....我没疼你的手吧?"
"还好...."六翼笑道"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比以前争气得多."
"呵呵.."KIKI丢开她的手,"知道了,你对那种事最来劲!"
记得以前的六翼,每每受伤回来.做爱的时候总是痛得叫个半死,每次都不了了之.
她喜欢被六翼紧紧拥抱着,不管是什么形式,哪怕只是单纯的拥抱,她也陶醉.现在,她开始觉得自己曾经被那些肥硕的男人压着而羞耻.
已经肮脏的身体难道六翼不嫌弃吗?还是,今早那段激情只是她的发泄而已?
发泄!
她早已经沦落为男人的发泄工具.这些她不在乎.
可是,她始终不愿意知道六翼也是这么对她.这会让她崩溃....
"起来吧."六翼看看手机."已经下午两点了.我们出去吃饭"
KIKI这才发现完全岔开话题了,她扯住六翼的衣角"等等...."
"怎么?"
"你....你这算原谅我了吗?!"
六翼不知如何回答.她停顿一下"那重要吗?"
不想在说过去那些记忆了...
在以经没了悸动的今天.
当然,她爱过她,也恨过她!她的出现也让自己动摇过,可是,已经没了悸动......
KIKI再次渗出的泪又令她心一阵抽痛.
如果这种来自内心的抽痛还可以算是爱的话.她宁愿无视....
"当然重要.....我依然...."
"别说那个字!"
打断KIKI的话,她别过头.
别说爱....如果她的爱是那种会割破人心的爱....
就不要再说爱......
KIKI望着她的眼睛空洞洞的...
"六翼...我们以后是不是行同陌路了..."
好傻,她居然以为刚才稍微轻松的气氛代表了什么!
KIKI的语气里全是绝望,还有那从未直呼的全名.
所有话都梗在喉咙说不出来了.
是怎样的伤痛令她难以启齿....?
仿佛几个世纪的沉默后,六翼蹲了下来"忘了吧......"
紧握着KIKI不停抖动的手,她难过的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从KIKI手中传来的只有冰冷.....
一种似曾相识的冷......
好象那些日子如影相随的寒心....
对了!也是现在这样的盛夏.她还清楚的记得,在炎热的天气中她是怎么颤动的...
怎么也停不了的颤抖,因为由心脏传送到全身的寒冷..
那时她才发现,感情的撕裂远比家庭的破裂来的可怕!
她发誓!
这辈子也不要重蹈覆辙了....
她发誓了....
因为没人能保证下次她还能活过来....
是的...没错!
"所以..."她默默低沉的声音就这么刻进了KIKI心上.


忘了吧....
那些斑驳着裂痕的曾经.....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