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很久,我不知道该不该写下这些文字。
一个月以前你在信里告诉我,有个叫峰的男孩是你现在的男朋友。我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样毫无征兆。攥着信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履水难收。还好,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死一般地寂静。
回信。除了像往日一样的嘱咐与叮咛之外,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着祝你幸福。在我心里,永远都支持你的决定。现在,有了属于你的幸福,我不该祝福么?只是在这个初夏的夜,我第一次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心的碎片如同撒阂坏氐牟AВ在灯下折射出过去十几年里的点点滴滴。同桌的你,是我心底封存已久的记忆。童年,孩子们的心里没有任何的芥蒂,我们两小无猜形影不离。还记得么,我们曾经品学兼优,相约将来考同一所大学,还坐同桌。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转眼间我们都是中学生了。表面上我开朗活泼,你内向恬静,其实只有我了解,天蝎座的你有着火一般的热情。我说,假如我是男孩一定非你不娶,你也笑着说要非我不嫁。因为年少,所以我们无所顾忌地开着青春的玩笑。学业的压力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到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都意识到了彼此之间这份超出寻常友谊的感情,这个发现让我们恐慌和忧虑,又一次,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逃避。你逃避在繁重的学业里,而我则在无休止地挥霍青春中选择逃避。我们刻意地保持距离,天知道,我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注意着你。在你跟别人有说有笑的时候,我才懂得了什么叫内伤,原来就是外表的一无异样和内心持久的剧痛。
结局是显而易见的,你的成绩突飞猛进,而我则每况愈下。当高考无情地逼近时,我也明白了一件事,这次,我们真的要分离。大学还要坐同桌,这个童年时代许下的誓言,也永远只能是一句誓言了。离别的场景在心中早已上演了千遍,残存的勇气却最终没能令我举起挥别的手。我上了本地一所高校,从此我们天各一方,结束了12载的同窗。
以为一切都已结束,也或许从来就未曾开始,我想我们会有各自的生活。然而千山万水也难以阻隔我对你的思念与牵挂。我答应过,无论离得多远,我都会写信给你。也是因为这句诺言,四年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在写信中度过。述不尽的关怀与思念,在鸿雁传书中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从前。我们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这份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一再地告诉自己,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然而爱如蒿草在疯长,我骗不了自己。
是的,我爱你,一直深深地爱着你。
但我更尊重你的选择,面对无法逾越的世俗屏障,我给不了你一个幸福的家。心中不停地问自己,我的爱人,我该拿什么来爱你,心中纵有爱你的百倍勇气,却没有一分爱你的能力。
所以,仅管柏拉图式的爱情在5月的阳光里美好而灿烂,而我,注定只能在血色的哀痛里看着它挣扎,看着它哭泣,最后,慢慢消散在指尖里。李宗盛的歌在小屋的角落里飘荡,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我知道,我会继续做你的朋友,我会像你所有的朋友那样和你谈工作,谈奋斗,谈SARS,谈家庭,只是不谈爱情。我要你幸福,也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我的狼狈退出。
我的感情世界装了太多的你,如今有着大多的空虚。
也许有一天,我的心会再次装满其他的东西,但毕竟碎过,你是最绝色的伤口,或许。
DD写下此文,为了忘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