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早晨，随着第一丝阳光的出现，理智似乎也回来了。我第一次觉得如此恐慌。你早已不在身边，面对零乱的床铺，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无措。一阵紧张一下涌到胃部，让我觉得想吐。
    不知你怎么样了？会很生气吧？一定不会再理我了吧？我的确是个混蛋。我是混蛋。我是混蛋。一整个早晨我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叨念着。

    快到中午了，我“腾”的一下蹦起来。糊乱穿上衣服鞋子就往S大奔去。你说过你在S大的。我要见到你。向你赔罪。
    今天太阳很大，我站在S大的大门口，在人群中寻找着我的天使，被我伤害了和愤怒的天使。
　　没有，没有都没有。打你的手机，关机了， 这是当然的。 我根本就不对此抱一丝希望。我只希望能再见到你。太了奢侈了？不管，无论如何，我要见到你。
　　人群不间隔的密集稀疏，密集。稀疏。天黑了，很晚了。还是没有找到你。我忽然间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叽叽咕咕的叫。才记起今天都没吃饭。没钱了。来S 大时都是用跑的。钱昨晚都买酒去了。
　　
　　现在的我需要钱或是可以填肚子的东西。幸好手机还有电，我翻开电话簿，拔通了露娜的号码。“嗜，嗜-----”“喂？”接通了。
　　吁，我舒了口气，今晚注定我饿不死。
　　和露娜约定在S 大旁的一个饭店吃饭。我站在饭店门口等她。半个小时后，就看到她在对面街角处拐了过来。赤裸的脚踝高跟的凉拖鞋。叭哒叭哒的。很美的一个女人。
　　见面打了个招呼之后，我就旋风似地跑进店里让侍应给点菜。今天我实在是饿狠了。点完菜后我就在那坐立不安不停的回头死命往出菜的地方瞅，看看菜好了没。露娜也不说话，从小坤包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自己点了一根，抽上了，厨房里炒菜的香味飘了出来，引得我的肚子叽叽咕大的叫。露娜死死地挖了我一眼，说：“怎么又闹饥荒了？？”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低咕着：“你明知故问嘛！” “活该！让你去乱滚人家的女人！也不看看对象，幸亏没打死你 ！让我看看打得。”露娜说着拧过我的手撩开衣袖。见到我手一杠一杠的青紫印子，皱了皱眉头，放下我的手问：“有钱买药么？”“有。”我回答得如蚊喀喀。“我这儿还有一点，你先拿着用 吧。”露娜说着掏出五百块钱塞给了我，我接过钱，低声说：“谢谢露娜姐。下次一定还你。”“少说这话，我顶恨你这样。：”露娜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
　　菜正好上来了，我让侍应生拿了两碗饭，就狼吐虎咽起来。不知怎的，我一边扒着饭，泪珠子就一边拼命的往下掉。掉到碗里，扒进嘴里，又从眼皮底下冒出来。露娜看着我，不吃饭也不说话，叹了口气，又抽起烟来，一会儿又掏出手机，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露娜进来时我已经把桌上的饭菜都扫进肚子里了。她并不坐下，只是说：“走吧，给你介绍个新主顾。”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随即就站起来付了钱，跟着她走了。走出饭店，露娜招手叫了一辆的士，就拉着我的钻了进去。车子有点颠，我瘫坐在后座上也跟着 一颠一颠的打饱嗝。随即就觉得困了。眼皮子不住的打架。最终粘在了一起。
　　就刚合眼一那一瞬间，昨晚的律动突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跳到我眼前，我似乎还能听到你的呻呤。心一下子揪紧。我真的很想对露娜说今晚不去了。但是这是不被允许的。因为我需要钱。
　　
　　我的天使，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第二天清晨，我揣着昨晚新主顾付给我的工钱和露娜借我的钱又跑到的S 大的大门口等待 我的天使。
　　今天一大早就阳光灿烂，校门口的人群又开始密集了起来。那些莘莘学子们都推着自行车来上学了。
　　上学之类的事似乎已经离我很遥远了。自从家里来到这个城市到现在也只有大半年。但似乎就像过了一个世纪般。再想起家乡的父母老师同学之 类的人，他们就都象几个世纪前的人一样遥远了。
　　突然，在阳光下的那一丛丛的人头中闪出了一抹蓝色。深蓝色的披肩发泛着光。就像阳光照在了海面上泛起的光一样，光滑的，柔韧的。我终于等到你了。你没发现我。于是我就随着人群跟在你后面和你一起拐进了校园。
　　你径直的往校园深处走去。但阳光一直没离开你。你头发上的蓝光随着你的脚步起俯一闪一闪的。我在后面跟着，被晃得头昏目眩。四周没几个人了，我决定上前和你说话。我的心跳加快了。突突突的。跳到了嗓子眼，让我几乎发不出声音。
      “A ngel !”我还是叫出声来。你回过头来。阳光晃着你的眼睛。你眯着眼盯着我。微风吹，撩动你的蓝发和白裙。
      在阳光中，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的降临。没错，你的确是我的天使。在阳光中的你俯视着一切。那你是否能看到现在站在你的面前的罪人？你是否愿意给予我赎罪？还是要清点我的罪再把我裁判？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可以得到救赎或可以得地狱底层炼狱的煎熬了。
但是你什么都没说，你转过身，继续向前走。我愣在原地，看着你拐进一栋教学楼，才知道拨脚追上前。我在教学楼的一楼 大堂拉住了你，你还是那样盯着我。我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说：“请给我一个机会。”你转过头，半晌，才说：“我现在要去上课去了。”“我等你。”我说。
      你没说话，转身走了。我看着你拐进一楼的一间课堂，才回身走出教学楼。
      我坐在教学楼前的长椅上，百无 聊赖的晒着太阳，等着你。两天不见，你似乎憔悴了。是为了他么？我会心痛的。还是为了我？这我想都不敢想。
       两个小时之后，你出来了。我一声不吭的跟在你身后。忽然你站住了，回过头来，说：“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不用再提。我们还是朋友。”我愣住了，眼泪不争气的滴下来了。你走过来抱住我，说：“我们还是朋友，好么？”我吸着鼻涕，一个劲的点头。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
      我的天使啊，谢谢你给予我的救赎。

       于是， 我就真的和你变成了朋友。你常到我的 狗窝帮我收拾东西，送水送饭。我也常到S大等你放学陪你走到你家。这我才知道你家住在这个城市高尚的住宅区。下次再找不到你时，我就可以去你家找你了，我想。按理说来日子过得很开心，因为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感受到你笑容中的温暖。但是我也知道，我强压之下。Angel，难道你忘记我爱着你了么？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再这样下去，我又会忍不住伤害你的。
你所给予的，真的是救赎么？
我对会这样想的自己感到厌恶，我是个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的家伙。我几乎不配活在这世上。
       于是这段时间，我活在快乐和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