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12年九月日记片段
“在我的生命中,总有一个又一个的人悄然离去,毫无声息,全无预兆,像是噩梦,却是现实,这一次也会如此吗?”
棠一直在忙于案子的调查取证,调动大量人力物力,经过十几天的奔波劳累,案子总算有了一点眉目。本着两案必然关联的原则,她找到一个有价值的线索,男死者和女死者的交际圈子很少重合,但有一个女人,曾经为男死者公司的新闻发布会和女死者的服装公司担任过摄影师。
我在思南路淮海路口警局附近等棠,路口的灰色大厦据说是张爱玲的故居,还保留着老式电梯,入了秋的城市,满地法国梧桐的落叶,有点凋落的繁华的感觉,就像张爱玲的小说。
“宛,线索断了”我们雁荡路的露天茶坊里坐着,秋风时不时扫过来,一点点的凉。“两起案件的案发时间分别是今年一月一日晚和八月二日晚,死亡推测时间都是在夜里12点以后。可是在一月一日的当晚和八月二日当晚,女摄影师都在香格里拉的BAT酒吧出现,那是她常去的地方,一月一号是嘉年华会,她被目击的时间是夜里12点40分左右,八月二号是12点50分左右,嘉年华会那天至少有50个以上认识她的人给她做证,服务生不算,八月二号少一点,也在10个人以上。从西区的樱花别墅及南城的莲花山公寓驾车用最快的速度也要四十分钟到四十五分钟才能到东边的香格里拉酒店。她根本就没有做案时间,除非…”
“除非什么?”“除非她有妖术”我心里一惊“她有一双翅膀,在午夜的城市御风飞行,沾满被害人的血迹,一滴滴往下坠,黑暗的城市上空下起血雨…”
“呵呵,不过这个案子真是疑点众多”
“是的,简直邪门”
“你说那个女摄影师会不会有什么孪生姐妹,又或者…”
“什么可能都有,总之我不会就此放弃。”
“宛,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约你出来?”棠的神情之前似乎有些游移,“今天我翻了一些旧案例,发现你与两起失踪案有关,一宗是五年前,2007年,SARS猖獗期间,你的同事兼男友在感染病毒后失踪,另一宗是两年前,2010年,你的朋友神秘失踪,两起案件的报案人都是你。”
一阵天旋地转,像被一种钝器狠狠地击中了心脏。她用那么冷酷的语气质问我,挑的还是我的伤心事?莫名其妙加上心如刀绞,我竟然吐不出一个字,只是脸色瞬间惨白。
棠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英姿飒爽的女警官,以卑微而柔情的姿势蹲下身子,她的手放在我的腿上,再用不容挣扎的强硬紧紧握住我冰凉的手。
“宛,我不是怀疑你,相信我,绝对不是”她忽然正色地看着我“但是我是一个警察,破案是我的职责,我不会忽略任何一个线索,即使看起来如此荒诞不经。她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缓缓放在我手心里,继续回到她的座位。热切却冷静地看着我。
依旧是一张血腥的照片,男死者和女死者喉部伤口的放大照片,我把它摊在桌上,看这种东西渐渐让我有了一种强烈的抵触。
棠把照片翻转了180度,“你看,把这伤口横过来,再稍稍展开,是不是很像一个“心”型?”
我默然。
“我想,你早已发现,对不起” 她看着我,毫不放松,热切却冷静地看着我。
我抚着胸口,如此残忍的相像。揭开一个疤痕是不是可以避免另一个疤痕?为什么我有种强烈的痛感?我想,绝不是因为旧伤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