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梦中雨断云收(中一)
其实,那一年,属于她们的甜蜜很快就被苦涩所代替。
第二天天刚亮时,朱宏谨就来敲她们的门,那时的媚媚和林林经历了一夜的激情鏖战后刚刚进入黑甜乡里。
“快起来,我们回家去。”
“你自己先到外面去走走,我再睡会儿!”媚媚翻了个身,咕嚷道。
“媚媚,你再不起床我就踹门了啊!”朱宏谨在门外吆喝。
“要回你自己回去,我还没玩够哪!”媚媚忿懑地道。
“你必须跟我一起走!”朱宏谨在门外命令道。
林依韵也醒了,她睁眼愣愣地看着媚媚的表情,她是突然才意识到媚媚身边还存在个朱宏谨的,原来她在昨天已经把朱宏谨的存在给模糊了。
媚媚明白她的表情后愧疚地避开她的目光,过了片刻才又用手握住林依韵的手,然后,冲门外发怒的朱宏谨说“我不回去!”
“好!媚媚,我就站在门外等你睡醒,等你睡醒了我们一起回家。”朱宏谨有气无力地说。
再睡已经不可能了,两个人静静地对视了片刻。
“我该怎样对他说呢?”媚媚不敢正视林依韵,又怕门外的朱宏谨听到,便压低声音。
“那是你的事!”林依韵见媚媚犹豫不定的样子不悦地小声咕嘟。
媚媚看出了林依韵的不愉快,只好说:“我会和他分手的。”
“那是你的事!”林依韵转身背对着媚媚睡下,生硬地回答。
“你不高兴?”媚媚轻轻地从后面抱住林依韵问。
“没有!”
“你就是不高兴,我感觉得到!你那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不高兴就这神情,小脸绷得紧紧的!”媚媚说着爱怜地凝视着林依韵,“我没料到还能和你重修旧好,否则,我是不会和他交朋友的。”
“我没怪你。”林依韵简短地说。
“可我怪自己。我不该带他来这里。想想我当时的念头真是疯了。我只是想在你面前找回点自尊,知道吗?你抛弃我让我很没面子..........”
“我没有抛弃你!”
“可当时大家都那样认为,你可能不知道丽纱对我说的话和说话时那嘲弄的神情,”媚媚把脸枕在林依韵的胳膊上,说:“我一辈子都不能忘怀。我当时恨不能杀了她,也杀了你,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又投入了你的魔爪!”媚媚哽咽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她的眼圈湿润了,可她不想让林依韵看见她流泪。
林依韵反手搂住媚媚,“我已经对你做出解释了,你如果还不能释怀,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没什么。”媚媚说完立机起身穿衣开门出去。
朱宏谨在门外见她出来劈头盖脸地骂下来道:“干嘛去了,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卧室里,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而且,而且,吐得倒处都是.......你看,你看我的衣服,脏成什么样子了,你让我怎么见人。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那怕是一般朋友,你也不能把酒醉了的我一个人丢下呀,何况,我还是你的男朋友,是要和你生活一辈子的那个人!”
媚媚本来伤感着呢,听说他在地上睡了一宿,已经理屈词穷,只好反身回来问林依韵有没有朱宏谨可以穿的衣服。
林依韵听说朱宏谨吐了一身,忙起身找出爸爸的衣服,很朴素的汗衫给朱宏谨穿。
朱宏谨穿上爸爸的衣服照着镜子大笑,显出些活泼真诚来,他很快洗干净了自己的衣服。
林依韵去厨房热菜留媚媚和朱宏谨在客厅里。媚媚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即就是要分手也得慢慢找好了借口。所以林依韵热好了菜端出来看到朱宏谨在那里兴高彩烈地对媚媚高谈阔论着什么,而媚媚只是一脸凝重地听着时,她就知道媚媚什么都没有对朱宏谨说。林依韵不知道媚媚没说什么是因为怕朱宏谨闹起来大家不好收场,她以为媚媚根本就爱着朱宏谨,媚媚和自己也不是逢场做戏的,这她完全可以感觉得到,也许她需要时间来解决,也许自己根本就不该抱什么希望,她满怀心事地低头吃东西,即不看朱宏谨也不看媚媚。媚媚有几次在桌子底下用手抚摸她的大腿都被她毫不客气地拨拉开了,竟管她不住地让自己放松,就当是重温旧梦而已,可还是不能释然。大家正吃时林爸爸回来了,见了礼后重新落坐。
吃过早餐媚媚提议到爸爸的鱼塘去玩。
林爸爸笑呵呵地说:“要去就快点去吧,去早了能多玩一会儿,去晚了日上三杆就热得玩不成了。”
朱宏谨高兴地嚷道:“我可以下河游泳,是不是?”
“你如果想喂王八,就下河去游泳!”林依韵在边上嘲弄他。
“怎么,不能游泳吗?”朱宏谨认真地神情问。
“能,只是塘里太多的泥,怕你有的下,没得上。”林依韵接着说。
“那我可以钓鱼吗?”
“当然,自家的鱼塘,你想钓多少就钓多少。”林爸爸说。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单纯幼稚的男孩子了。
林依韵家的鱼塘离家很远,林爸爸平时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去的,今天人多,大家只好安步当车。早晨的太阳把自然景物分成阴阳两色,走在其中就觉得赏心悦目,心旷神怡。朱宏谨在水泥钢筋的城市长这么大几乎没有真正在接触过自然,他兴奋地一会儿掐花惹草,一会儿追蜂捕蝶,表现得比两个女孩子还颠狂。媚媚和林依韵手拉手边走边相视而笑,有时,她们会躲避开朱宏谨的视线藏在农作物丛中迫不急待地波儿一个,然后面红心跳地走出来。
“看,那就是咱家的鱼塘。”林依韵说,她故意把“我家的鱼塘”说成是“咱家的鱼塘”,然后,看媚媚的表情。“哇――荷花,这么多呀!”媚媚高兴地大叫,而没有因为她把“我家的鱼塘”说成是“咱家的鱼塘”而表现出特别的表情,这让她很失望。
“不就是荷花嘛,有什么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的!”林依韵不悦地回答。
“你不知道吧,她呀,被我们班的同学评为了荷花的。”朱宏谨指着媚媚说。
“干吗说成是荷花呢,她又没有出污泥而不染........”林依韵话说了一半,发现媚媚不悦地瞟了她一眼,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你没有表现这种品格的机会,不是吗?你一不做官,二不出入青楼,用得着‘出污泥而不染’吗?”
“你还不知道?她可高洁着哪!我们全校只怕就她一个处女罗!她就象那仙桃,谁都想吃那么一口,可谁都吃不上,你说她是不是该被评为荷花?”朱宏谨怜爱而颇为自豪的神情看了一眼媚媚说出了这翻话。林依韵吃惊地看了一眼正甜蜜地笑看着自己的媚媚一眼又转向朱宏谨调侃道:“这么说,你也没吃上?”
“我?时机未到!”朱宏谨说,胜券在握的神情。
“你就不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林依韵继续调侃朱宏谨。媚媚抓住她的手臂使劲掐她。
“你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朱宏谨说,风情万种地飞了一眼媚媚。
“你等着吃豆花吧!”林依韵说完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涕泗滂沱,她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
朱宏谨把手里的野花野草塞进媚媚怀里,好大的一捧哟!他喜形于色,说道:“你等着,我给你采一朵荷花去!”就象老电影《天仙配》里董永和七仙女回家路过一片芦苇地,董永采来芦苇要用它扎苕帚回家扫地过日子的表情。
媚媚捧抱着朱宏谨给她采的花,弯下腰去对林依韵没好气地说:“小心乐极生悲噢!”
“已经乐极生悲了!”林依韵两只手同时抹眼泪。媚媚才知道她真的哭了,她蹲在她的对面,柔声问:“怎么啦?不会是因为朱宏谨给了我一把野花伤心了吧?”
“媚媚,媚媚我爱你!”
“我也爱你,林林!”媚媚抓紧林依韵的手抚摸着,柔媚地凝视着她。
“天哪!”朱宏谨尖锐的叫声打破了爱的结晶体,媚媚和林依韵同时向朱宏谨那边跑去。“我被蛇缠住啦!”朱宏谨恐怖的叫嚷着,他僵直地站在池塘边。
“快摔开它!”林依韵叫道。
朱宏谨依她所说抬起脚乱摔,啪的一声,把条带状的小东西摔进了池塘里。朱宏谨跌坐在地。
“咬着你了吗?”媚媚关切地问,跑过去掀起他的裤管看,“你感觉到疼不疼呀?”
林依韵见媚媚那样紧张朱宏谨,心里很不高兴,冷然道:“不过是条黄蟮而已!他怎么会疼,一定没受伤,黄蟮不咬人。”
“怎么会是黄蟮,明明是条蛇嘛!是水蛇!”朱宏谨辩解说,他其实根本就没见过黄蟮,只是他不肯相住那条让他在女生面前丢尽了脸面的是黄蟮而不是蛇,“我要钩那朵荷花时踩着的,它就在池塘边上。”
“真的是黄蟮?你当年用来打泥鳅的那种?”媚媚联想起往事,喜问,“噢,泥鳅现在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呀?”
“他好得很,早就妻妾成群了。”林依韵说。
“伤没伤心啊?”媚媚调侃起林依韵来。
“他与我无关的,你别以为我会生气!”林依韵不屑地回答。
“我一想起你当年打他的时候就好感动,其实他那个人并不是很坏,是吗?你倒是扮演了一回英雄,玩了一把英雄救美的游戏。”媚媚认真地说。也许就是因为那一回,她的爱才偏离了航向,“他现在是不是大老板?”
“是啊,叫什么乡镇企业家,这两年吹捧得特历害的那种人,据说,下属的有大学生和研究生呢!你们两个要不要在他那里谋职呀?也许能胜任个秘书、总经理助理什么的!”
“不行,我们专业不对口,再说了,谁放着好好的城市不待跑乡下来。”朱宏谨说。
“这里山清水秀的,我倒想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来。”媚媚认真地看着林依韵问。她是想来到这里就可以和林依韵朝夕相处了。
“我可真的给你说去了,到时不准你反悔!”林依韵热切地盯着媚媚的眼睛问。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朱宏谨叫喊。
“我的事不用你管!”媚媚不满地瞪一眼朱宏谨。
“我是说着玩的,留在这里的大学生都是大西北的,家乡经济落后,毕业分配回老家又不想回去。而象你们这样好的专业放在乡下叫谁也于心不忍啊,何况是我。”林依韵意味深长地握握媚媚的手,“乡镇企业都是朝不保夕的,你已经联系好了单位,又不是没工作,跑这儿干嘛呀,小心因小失大哟!”
媚媚无语,她明白林依韵处处为她着想的心啊!
“我们划船去采荷花,好不好?”林依韵提议。
朱宏谨第一个跳起来赞成,也是第一个跳上船去的,结果船在水里晃啊晃的,差点把他掉落水中,他叫着嚷嚷着好不容易才保持住身体的平衡,接着哈哈大笑,象个小男孩。林依韵让媚媚先上。媚媚扶着船帮,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林依韵沉稳地说:“坐好了,我要开船了。”朱宏谨很快地走到船头坐下,媚媚坐在中间,面向着林依韵。林依韵从后面用船浆推着船离开岸边后轻捷地跃上船尾,象有轻功似的,船竟然不摇不晃的。朱宏谨连连咋舌道:“你有武艺呀?”
“你整天看梁羽生和古龙的武打小说,还不知道真正的武林高手就在身边吧?四五个男生都打不过她的。”媚媚颇为自豪的语气说,象小媳妇在夸自家的丈夫似的甜滋滋的表情,当然,背对着她们坐在船头的朱宏谨没有看见,否则,不生疑才怪呢。不过林依韵有功夫却是真的,林爸爸从她两岁的时候就教她练武了,可想而知,她的武艺的确是超群的。
“哇――好清新的荷花呀!我们采些到城里去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媚媚张开手臂做出拥抱所有的姿势,夸张地叫道,“我们把船开过去,我要采那一朵雪白的,那一朵!”
船上只有两支浆,朱宏谨和林依韵各持一把。朱宏谨没用过浆掌握不住前后,总是该进的时候退,该退的时候进,该左的时候右,该右的时候左,气得媚媚不住的埋怨。朱宏谨今天特别好的脾气,不焦不燥,努力地划呀划。为了分散别人和注意力,朱宏谨吟咏道:“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这是谁的词呀?”媚媚问。
“好象是李清照的吧!”朱宏谨说。
“李清照的词我也读过的,好象没这句呀?”林依韵问。
“那就是别人的啦,是谁说的也不算太重要,是不是啊?”朱宏谨嘻嘻一笑说。
好多的残花漂荡在水面,媚媚怜惜地叹道:“这么多的花都调残了,林林啊!多象我们的青春,稍纵即失.......”
“还是你自己抓紧吧!”朱宏谨抢过媚媚的话题接着说。
“谢谢你,我会抓紧的。”媚媚冲林依韵眨眨眼。
他们在万花丛中兜着圈儿。媚媚采了好多的荷花和莲蓬。林依韵说那个里面的莲子很好吃。林依韵向她要去了一支,用手剥开取出其中白色如玉的一粒莲子递给媚媚。媚媚身子向前倾在她手里吃了,味道很好。这时候只有朱宏谨一个人在前边划,“有鱼,我看到鱼啦!”朱宏谨嚷嚷,他转过身来给媚媚她们比划道:“有这么大,我看到的,就在船头,那边,看,好多噢――红色的,是鲤鱼吧?”他又转向林依韵。
“可能是石斑鱼,你们要不要垂钓啊?”
“钓,钓,我要钓鱼,过去总想钓鱼,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可逮着了。媚媚,你钓不钓鱼?”朱宏谨说。
“没有鱼杆!”
“我上岸去找找看,爸爸的小屋里可能有。”林依韵说,“朱宏谨,我们把船往那边靠一靠。”林依韵说。
他们把船依照林依韵说的靠到岸边去,林依韵跳上岸去找鱼杆。朱宏谨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说:“你这个同学其实挺好的。”
“那当然!”
“就是冷了点,不够活泼,我从昨天见她到现在就没见她笑过,你说她条件可比我们都好多了,住着别墅,又有青春美貌干嘛还那样闷闷不乐的呢?”
“她就那性格,从小就不爱说笑。”媚媚说着看到林依韵闪入了芦苇丛中,不见了。
“我发现她今天倒有些变了哎,眼珠子还会动了。昨天,她那眼神都不对,好象――是空洞洞的,象个石膏像的那种........象是什么都激不起她的生活热情的那种!”朱宏谨继续说。
“你什么时候学会观察人了!”媚媚剥着手里的莲蓬回忆着林依韵昨天的眼神,真的是空洞无神的好象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那种。
“你说她为什么会对生活失望呢?是失恋吗?你没问她是不是失恋了?”
“失恋的人应该是痛不欲生的痛苦的表情啊!”
“她可能是那种旧情难忘的那种人,长期沉闷在失恋的痛苦之中,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那种性格和表情。就象好多的民间传说,说对爱情忠贞不愈的妻子站在山峰上等出门在外的丈夫归来,等啊等――一年又一年,最终化成了石头像。当然,民间传说只能是传说,不可能让一个人真的变成石头,但她的心可以变成石头。也就是说,等到以后啊,白发苍苍了,自己已经明白丈夫根本就不可能回来了,满腔的热情换来的只有失望,你说,她的心会不会变得象石头一样冷、一样硬?”
.......
媚媚听完撑宏谨的话,愣愣地…….石像?朱宏谨用了一个多么生动而形象的形容词,她完全可以想象林依韵这几年所受的情感的折磨与煎熬,自己这几年又何尚不是在痛苦中煎熬过来的呢,只是自己还有同学、有家人陪在身边,而林林只身在外只能把痛苦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林依韵在爸爸住的小屋内找到了两根鱼杆。她走回岸边。媚媚远远向她招手,“快点嘛――”
林依韵也向媚媚招了招手,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今天的心情特好,常常发现自己的嘴角不自觉地溢出笑意,“媚媚,你不要乱动,小心掉水里去。”她发现媚媚见她过来就起身使得船剧烈地晃动起来时忙喊。
“有你在,我不怕!”媚媚回答。
“我可一次救不了你们两个啊!”林依韵说着笑了笑。
“嘿!她笑了!”朱宏谨小声在媚媚耳边说。
林依韵蹲在岸边,用一只手在泥里挖,一边说:“我挖几条蚯蚓做鱼饵。”
“蚯蚓能做鱼饵?”媚媚问。
“当然!我家邻居就是用蚯蚓做鱼饵的,他用一个玻璃瓶子装好多的小蚯蚓去钓鱼。”朱宏谨说。
“我可不敢用蚯蚓去钓鱼。”媚媚诚惶诚恐。
“我敢,我来钓,你专心坐在这里等着回家喝鱼汤。”朱宏谨开玩笑,他对媚媚亲热的语气使林依韵不悦。喜悦之情从她的脸上消失了,当然,不细心的人是看不出的,只有媚媚能体会得到。林依韵挖到了蚯蚓跳上船递给朱宏谨一根鱼杆,朱宏谨拿去鱼杆高兴地走去船头钓鱼了。林依韵把另一根递给媚媚。媚媚接过来,摇罢着站起来却怎么也摔不出去鱼线,又怕被鱼钩上的小蚯蚓碰在身上,如此,左躲右闪,船如遇惊涛骇浪颠簸得历害。朱宏谨头晕目眩,吓得紧紧抓住船弦,又怕被女生笑话,强忍着恐惧感没有叫起来。林依韵风雨不动安如山,紧紧地抓媚媚搂在怀里,轻声对媚媚说:“我要你!”然后又大声说:“再闹就把鱼都吓跑了。”
朱宏谨也忙说:“别叫,别闹,我看到了一条大鱼。”
“我头晕!”媚媚偎在林依韵怀里情思昏昏地说。
“那就坐下去,我教你如何钓鱼,你是不是从没钓过鱼啊?”林依韵说着在媚媚脸颊上吻了一下,“你先坐下去,等我把钩摔出去。”
媚媚偷偷地瞅了一眼朱宏谨,见他正在船头聚精会神的钓鱼,回头冲林依韵暧昧在一笑,乖乖地坐在林依韵脚边,“我头晕啊,需要在甲板上躺一会........”她把采来的荷花全拿起来叠放在中间的横木上,形成了一垛花的墙,把朱宏谨挡在了墙外。林依韵明白她玩的小技俩,她坐在船尾的横木上,偷着乐。
媚媚挪过去蹲在她面前伸手去解她的裤带。
林依韵穿的是白色纯棉半裤,裤腰上拴着一条细带子,结着死结,媚媚用过份紧张而颤抖不已的手去解那个带子总也解不开。林依韵的手却象一条温情四溢的蛇悄然伸进了媚媚的裙子里去,“你已经湿了。”她说,那条蛇在媚媚的外面稍事停留就钻入了她的内裤直入她的体内了。媚媚的耳畔嗡嗡的一阵响,她想挣脱林依韵,嘴里说:“不要、不要........”随后就变成呻吟道:“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她娇柔地爬在林依韵的膝盖上,象是在看林依韵钓鱼,其实早已成了林依韵手指下一条美丽的石斑鱼。林依韵的手形非常漂亮,手指修长,很适合弹奏钢琴,也最适宜弹奏媚媚的爱的“琴弦”,它总是能触及媚媚最深处的爱的中枢神经,让媚媚不能自己。“你的鱼儿好大的张力哟!”林依韵悄悄地说:“它节律地蠕动着象一条饥饿多年的小鱼以无比强大的能量吸纳着我的手指......”。媚媚脸色绯红,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爱穴有多大的张力。
“上钩啦!你们看,鱼上钩啦!”朱宏谨在船头突然喊叫起来,他双臂一扬把一条大鲤鱼摔过来砸在了林依韵怀里,那条鱼一跃,又跌落在脚下,带着线,拼命地跳跃。媚媚吃了一吓,脸都白了。林依韵忙抽出手去抓住那条鱼扔在船中间的甲板上。朱宏谨跌跌撞撞地起身过去抓鱼,抓了好几次才抓到。
“不就一条鱼么,瞧你那大惊小怪的样儿,吓死我了!”媚媚埋怨。
朱宏谨嘻笑,说:“可不能小看了这条鱼,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钓到的鱼,意义非凡啊!它可以证明我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人。一定要吃了它。”
“那你就吃了它!”林依韵说。
“这个自然,它是我的劳动所得,我一定要吃了它。”
“你最好现在就吃!”媚媚说,她疲倦地依靠着林依韵的腿。
“等会儿,等中午时份我做给你们吃。”
“说好了,中午你做饭。”媚媚抢着截住他的话。
正说话时林依韵的杆子上也有了一条上钩的鱼,是条红色的石斑鱼。
“好漂亮的石斑鱼,是不是值很多钱呀?”朱宏谨问。
“可能吧!”林依韵回答,
“我看它们很可怜噢――”媚媚指着鱼说。
“那就是它们的命运!”林依韵说。
“鱼啊!你要是同情它们就别吃,我还想多钓几条。”朱宏谨说。
“那你赶紧去钓吧!”媚媚说,她希望他早点回到船头他原来的地儿去别站在这里防碍她们。
林依韵把鱼从钩子上摘下来,又用钩子穿了另一条小蚯蚓然后,摔杆出去。两条贪吃而又落入歧途的鱼儿在船甲板上做最后的挣扎。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媚媚靠着林依韵的腿慵懒地斜躺在船甲板上看着眼前的美景,此情此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媚媚的容颜也如水中芙蓉一般红艳。
林依韵看她满脸通红,就采了一片大荷叶遮在她脸的上方,怜惜地问道:“你热不热?”
“坐在你身边,想不热也不行啊!”媚媚小声嘀咕道。
朱宏谨没有听清媚媚的嘀咕,大声叫到,“心静自然凉,媚媚,你象我这样一心渴望着鱼儿上钩的话,一点都感受不到燠热之苦了。”
“别太大声说话,小心吓跑你的鱼。”林依韵说。
“鱼还能听见我说话。”朱宏谨惊奇地问。
“能啊!不信你试试。”林依韵肯定地说。
朱宏谨好奇心大做,果然把身体前倾去看,边看边有意地大声说话,竟见那鱼儿真的真的一轰而散了,“哎呀,我的天,那鱼儿真能听懂人说的话!”朱宏谨大惊。
“所以,我说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坐着不要乱动,不要乱嚷嚷,否则,钓不到鱼。”林依韵温和地说。
“鱼真的能听到人说放话的声音?”媚媚也好奇地问。其实,学生从书本上学到的知识真的有限,就象媚媚或者朱宏谨,从书上能知道某种鱼儿的生活习性和大小,形态,决不会看到鱼儿会不会听到人和说话声。林依韵府首冲媚媚挤了一下眼,意思是说在骗朱宏谨呢。但朱宏谨确实不敢再乱动乱嚷了,他真的认为鱼儿能听到他的说话呢。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
我就是 那一只
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
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
射入我早已碎裂的胸怀
你若是这世间唯一
唯一能伤我的射手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
所有不能忘的欢乐和悲愁
就好像是最后的一朵云彩
隐没在那无限澄蓝的天空
那么 让我死在你的手下
就好象是 终于能
死在你的怀中”――林依韵默默地回忆着曾经不止一次诵读过的席慕蓉的诗《白鸟之死》,泪悄悄地从面颊滑下,突然间拥有的太多的幸福让她感动也让她惶恐,越希望天长地久,她就越怕失去这来得太容易的幸福。
媚媚听着风过外沙沙的荷叶声响和浪花儿拍打鱼船儿轻柔细腻的声响昏昏欲睡。
“我们回去吧?”朱宏谨问林依韵道。
“不想玩啦?”
“我头晕,象是中暑了。”朱宏谨说。
“不会吧?我们都还好好的呢!”媚媚惊诧地问。
“你有好心人专门给你撑着荷叶伞,我这样没人爱没人疼的不被太阳晒成鱼干就已经不错了。”朱宏谨悻悻地回答。
“那她也没人打着荷叶伞呀!还不是你自己身估素质差,回去好好锻炼身体吧,小豆芽儿。”媚媚笑道。
“快走吧!我真的不行了!”朱宏谨苦着脸说。
“那我们把船划到岸边。”林依韵说。
她们把船划到岸边。林依韵先跳上岸去。朱宏谨从船尾往前边走时脚下用了太大的劲,船便剧烈地摇摆。“你来抱我――我脚软站不起来。”媚媚冲岸上的林依韵娇嗲。
朱宏谨捡起船板上的鱼往岸上扔,闷声说道,“我抱你。”他不喜欢媚媚变得娇柔造作的样子。
“你抱不动我,她力气大,我要她抱。”媚媚我行我素,她真的不敢让朱宏谨抱她。林依韵笑了笑一脚踩着岸,另一脚踩着船弦挟住媚媚后很轻松地把她抱上岸。媚媚享受着眩晕的感觉懒在她怀里不肯下来,“这样我就想起小时候被爸爸抱着的情景了,你就多抱我一阵子,好不好?”媚媚撒娇。
“媚媚,你这样多不好?人家也是女孩子,帮助你上岸,你还得寸进尺不成?”朱宏谨看着不舒服,他觉得今天的媚媚不象是原来的媚媚,平常的媚媚总是姿态绰约,冷漠优雅的,而今天的媚媚变得风情万种,小资小调女人味十足。
“不用你管我!”媚媚愤恨地骂他。
林依韵也不多说话,把媚媚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媚媚头朝下垂吊在林依韵肩膀上,头晕脑胀的,眼睛差点要凸暴出来了,“林依韵――我饶不了你!”她高声尖叫。朱宏谨手忙脚乱地拾起地上的鱼,一共五条还是六条啊,他也来不及数清楚,就那样挟在双臂间,一会儿功夫就会有一条鱼掉落了,他弯腰去捡,捡上这条又有那条挣脱出去了,弄得他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两个女士则已经远远地走了。
林爸爸骑自行车迎面过来,老远见林依韵肩上扛个人以为出什么事了,吓得魂飞魄散,高叫道:“耐啊,出啥事了?”飞快地骑过来。林依韵看见她爸爸,才把媚媚放下来。媚媚脚一着地就反拧林依韵的胳膊,她还没看见林爸爸。林依韵笑着让她拧,一边低声说“爸爸!”媚媚才发现林爸爸过来,急忙松开手,两个人笑盈盈地走向爸爸。爸爸见林依韵肩上的人双脚落地后站在那里,才知道没出什么事,松了口气到林依韵她们身边下车问道:“玩累了吧?要不,你们骑车回去。”
“你骑吧,林叔叔,我们走着回去。”媚媚忙拒绝说道。
林爸爸不由分说地把车子掉过头,交给林依韵,“我平时走惯路的,腿脚利索,不象你们,经常足不出户的,走两步路就腿痛。哎,那个――谁呢?”
林依韵知道他问的是朱宏谨,就说,“在后边哪。”她接过车子,又问爸爸道:“你中午回家吃吗?”
“不了,你带朋友出去吃吧!我这儿得看着点,石斑鱼快起网了。媚媚和韵儿好好玩几天,我没时间陪你们,可不许多心噢!”
“叔叔,你放心,我玩地高兴着呢!”媚媚愉快地答道。
和林爸爸告别后,林依韵骑车,媚媚跳上车后架时,车子摇摇摆摆象个醉汉,差点摔倒,两人咯咯地笑。“好久不骑车了,把握不好!”林依韵说。
媚媚用双手环住林依韵的腰,头抵住她的背情深款款地说:“就象回到了我们初恋时一样,你带着我满街跑,胸中装满甜蜜,想对所有人宣告我们的幸福。离开我后,你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些个日子吗?你想起过吗?”
“我只要闲下来就会被回忆包围,被你包围!整个心绪都是颓废的,因为爱的没有一点希望啊!”林依韵说,心酸欲泪,随机,她用调侃的语气说。“这样伤感的抒情的话应该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氛围下说吧!”
“林林――忧伤和烦恼将从此不再了,我一定,一定陪伴着你,直到永远!”媚媚抚弄着林依韵平滑的小腹温情地说。
林依韵用一只手过来盖在媚媚的手上,“不变最好了,媚媚,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不想再有变化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林林,我知道的!”
“嘿!嘿――那不是林依韵吗?林依韵――”
听到喊声,林依韵停下来,用脚撑着地,媚媚跳下来,她们同时回头,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男表年正从一辆银白色的小轿里钻出来。“是泥鳅!”林依韵在媚媚耳边说。“泥鳅――当年那个小泥猴子吗?”媚媚张大了眼,惊叹着!
能够遇到泥鳅是两人始料不及的。
“林依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个照面啊!”泥鳅走过来,微笑着,很有分寸的矜持。
“我前天才回来。”林依韵用腰支撑着车子伸手回握泥鳅伸来的手,一脸的冷傲。
“几年不见,变化很大啊!”
“你也是!”
“你是――”泥鳅又转头向着媚媚发问,手握着林依韵的手还不肯放开。媚媚懊然地看着那两只交握地一起的手。
“是媚媚,你一点也认不出来啦?”林依韵从泥鳅的掌握之中挣脱后说。
泥鳅略一发愣后,堆着笑道:“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长这么个大美女了呀?靓得一塌糊涂啊!”然后手举在空中不知该不该伸向媚媚,尴尬又求救似的回头去看林依韵,突然说:“你们还在一起啊?”
媚媚和林依韵同时心里一惊,历史的阴影还在作用啊,两个人都象惊弓之鸟,而后,媚媚勉强地牵动嘴角露出笑容问道:“怎么,不可以吗?”
“你们可真是友谊天长地久――都七八年了吧,在一起?”
“差不多吧?”媚媚回眸看一眼林依韵,“我们是那一年认识的?九二年还是九三年?”
林依韵逃开媚媚的灼热地可以点燃烈日下的她的目光,说道:“九二年七月二十七。”
“你记得这么清楚啊?”媚媚频为感动地低语。
“你还记得当年用一条黄蟮狠狠抽我的事吗?”泥鳅开玩笑的神情问林依韵。
“我打过你?不记得了?”林依韵诧异地问。
“真的忘啦?”
“你真打过他的,因为,他把一条黄蟮扔在了我的脖子上.......”媚媚解释道.
“噢!那次你就该打,谁叫你欺负小姑娘。”
“我可是终身难忘啊!我长那么大还真没被人打过,你打我是第一次,你信不?”
“你不会记仇吧?”媚媚担心地问。
“记仇?”泥鳅笑容可掬地说:“我是记情的.......”后面那句音量很低,但媚媚还是听到了。林依韵和泥鳅是订过婚约的,虽然不是法律认可的那种,她下意识在搜捕林依韵的表情,想找到她听完泥鳅的话后的反映,自从得知,林依韵和泥鳅自幼定过婚约后,泥鳅一直是媚媚的暗伤。林依韵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
“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我听到你回来特地赶回来看你的。”泥鳅征求林依韵的意见。
“谢了,我们要回去。”林依韵说。
“别介,就算是老同学在一起聚一聚吧,真的很想和你聊一聊,还有你,媚媚小姐。难得有机会坐在一起回忆回忆少年时光,走吧!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哪?怕你们大学生和我这个大老粗没有共同话题?”
“我没有考上大学!”林依韵生气地纠正。
“考没考上都一样比我强,行了吧?说实话,从小到大,我最服你。给点面子啊,我把桌子都有订好了,说要招待同学,你要是不去,我多没面子啊!媚媚――”泥鳅最终想到要媚媚做说客。
出于礼貌,媚媚只好向林依韵道:“那就去吧!”
“下午吧,我现在有点累。”林依韵果断地说。
“只不过吃顿午餐......”泥鳅还起说什么看了看林的脸色,忙改口说:“下午就下午吧!我来接你们。”
“再见!”林依韵说完再见转身上车。
媚媚给了泥鳅一个微笑后跳上车后架,等到把泥鳅抛在远徙时,她问道:“你怎么对他那么冷啊?”她问。
“习惯了!我对男人都这样。”林依韵说的是实情,多少年来,她以冷酷无情著称,没有人能博得她的欢心,那怕是嫣然一笑也很难得。可就有人愿意喜欢她宠爱她捧着她,所以她的人气还不错。
“你是有了心理阴影了吧!有谁伤害过你?”
“我的心理阴影也是你造成的,那叫‘拉子情结’!”
“拉子,什么意思?”
“大学生啊,你的知识面也太窄了,连你自己属于那一类人也不知道?”
“我就是我,属于什么样的人啊?”
“你是‘拉子’!‘拉子’知道吗?就是同性恋!”林依韵咯咯地笑,当她终于当着媚媚的面说出这三个字时象敲破了一重包裹着自己多年的壳一样感到轻松自如。
“同性恋”三个字在媚媚耳畔响彻后,眼前划过一道闪照,媚媚明白林依韵终于肯认可自己的身份了,从心理上,而不仅仅是出于情感的需求。自从和林依韵为词典上那个错误的解释分手后,她一直从心理上拒绝这三个字,那怕是听一听都会让她心痛欲碎,“林林!你终于肯承认了。”媚媚心想,喜极欲泣。
远远看见朱宏谨弯腰曲背地努力地挟着那几条鱼蹒跚而走的样子,媚媚大笑指给林依韵看,两人开怀大笑。林依韵故意骑快了车子,她要把朱宏谨远远地摔在后面。
媚媚先进门倒在沙发上,“真的很累了啊!”她嚷道。
林依韵进门跌坐在她旁边,“不过也挺好玩,是不是?那傻小子这会怕还远着呢。”
“他才不傻,只是不明真相而已。”
“你说,他要是知道我们俩个合起来捉弄他,会不会生气呀?”
“随便他啦!来,让我看看你的裤带,怎么老也解不开。”媚媚说着骑坐在一魅腿上。一魅推她,她跌倒又爬起来,继续和一魅和裤带做战。看她努力的样子,一魅笑岔了气,软软地倒下去。
“哈!原来是松紧口的,不用解这个带子,这个带子根本就是假的!”媚媚大叫着,手从林依韵的裤腰处伸了进去。
“哈哈........”林依韵笑得更没有力气啦!
泥鳅的车就停在楼下,林依韵伸了个懒腰,她觉得浑身酸疼,爱爱也很累人噢!她甜甜地笑笑,推了推媚媚。媚媚翻个身不悦地嘟嚷:“叫你别答应他的嘛――我不去,你要去自己去好了,我很累,想睡觉。”
“可他已经来了啊!你听,他已经在客厅和朱宏谨说话呢。听朱宏谨是怎么自我介绍的――‘我是媚媚的男朋友!’好酸哟!”林依韵坏笑着两手摸自己的腮帮。媚媚起来打她,两人一闹就又精神了,林依韵把媚媚压在床了亲了五百下才放手。媚媚嗲道:“你看,嘴唇都让你给咬肿了!”
“我这下面也让你给咬肿了,这会儿还不舒服呢,要不要我还回去呀?”林依韵诡笑着右手已伸入了媚媚的睡衣里。
媚媚隔着衣服双手牢牢抓住林依韵的手笑,“再闹就真的去不了了?”她喘咭。
泥鳅整个象个名牌大拼盘,名牌领带名牌衬衣名牌裤子名牌手提包名牌墨镜名牌香烟名牌打火机..........还有就是名牌气势,就是那种虚张声势的大老板派头...........朱宏谨对他这样的人有几分羡慕又有几分瞧不起,也是,当代大学生有几个崇拜别人而贬低自己的呢,所以他俩就话不投机半句多,其实,泥鳅也觉得朱宏谨过于青涩,还不过是个毛头小伙子。泥鳅想起自己,穿一身皱皱巴巴的西装,用发胶把头发高高地固定着,再配一副墨镜便打造出一个青春年少。
等林依韵和媚媚两个笑闹着出现在楼梯上里,泥鳅先就站起来陪笑说:“这次可不要拒绝我,我请镇长和书记来做陪的,他们在城里的‘兴隆酒家’等着呢!”
“要到城里去呀?”媚媚惊奇地问。
“只有城里的酒家档次才够高嘛!”泥鳅自豪又有点讨好卖乖地说道。
“这里去城里得两个多小时吧?”朱宏谨问道。他不想让媚媚去参加泥鳅这种人的幂会。
“用不了两个小时。我的车况好,而且,我的技术也不错,赶到城里去只要一个多小时就行了。”泥鳅很有把握地说。
林依韵不说话,她只看着媚媚,等媚媚来决定去与不去。
媚媚不想扫泥鳅的兴致,虽然,她知道林依韵曾经和泥鳅 有过婚约,可那毕竟是五六年前的事了,时过境迁,相信双方早已学会了处理,况且,她深信林依韵不会爱上泥鳅的。“那我们就去吧!”朱宏谨听到她的话,不悦地瞟了她一眼。
因为去外地读书,媚媚坐车的次数也不少了,可每次都是寂廖而落寞的,象今天这样斜靠着爱人的肩膀,媚媚的心都飞起来了,她不停地说话住口地笑:“林林,你看,我们在那儿掏过鸟蛋,你上那棵书去抓小鸟还抓了一条蛇,你尖叫着顺手扔下来,就扔在我脚边,吓得我差点点背过气去。”
“这事,我知道。”泥鳅说,“听说她是从那里跳下来的,你们说怪不怪,足有十几米高吧!你咋就敢往下跳呢?再说了吧,跳下来咋就没伤着呢?”
“她有轻功的,你不知道?”媚媚歪头笑看泥鳅,“别说她,你那回还把一条黄蟮扔我脖子上,害我差点吓死。”
“这事,我没忘,依韵为这事还打过我。”泥鳅大笑,说,并打了个酒嗝,“我中午喝多了。”
朱宏谨坐在副司机位上一直似笑非笑的听着媚媚她们叙旧。没想到媚媚童年最美好的回忆留在这里。
“说说,你和林林之间的旧事吧?让我听听。”媚媚突然对泥鳅说,她不知道林依韵和泥鳅之间倒底发生过什么,所以她要当着林依韵的面,问问清楚。
“我和她,好象没什么故事,她比我低两级,我们也没机会成为好朋友。因为她是老师的女儿,又生得漂亮,大家都注意她。可她呀,心比天高,把我们这些傻小子都不放在眼里。”
“你胡说八道!我的眼睛可没有长在头顶上,我只是不想和男生玩儿,你们男生都太粗鲁,你不是还把一条黄蟮扔在媚媚的脖子上吗?也不怕把人家给吓坏了,你说你粗不粗暴?”林依韵开口说,一副老同学的熟悉语调。
“我那不是想引起你俩的注意嘛――毛头小子再没招了,就想出了那么个怪招,结果还挨了你一顿饱打。”泥鳅回头来看了一眼林依韵,有点那个的眼神。媚媚便有点上心了。
“我找你那次是不是给了你太大的压力才促使你离开学校的?”泥鳅忽然问林依韵,他一直想知道她的逃学是否与自己有关,为此事,他一直内疚着呢。
“也有点这方面的原因在内。”林依韵轻描淡写地说。
“你什么时候看过她?”媚媚诧异地问道。
“就当时读高二还是高三?”泥鳅转而问林依韵。
“高三第一学期。”林依韵简捷地说。
“你在学校见的他?”媚媚愕然地看着林依韵问道。高三上学期正是她们闹得最凶的时候。林依韵就是在那段时期一始拒绝她的,她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她皱着眉头用问询的眼神看着林依韵,“你那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林依韵摇头表示否认。
“我那时呀,轻薄地很,做生意赚了第一笔钱,好象也就一千块钱吧,就想给她送去,去就去呗,偏偏为了让她‘欣赏’我,现在用‘欣赏’我说白了也就是想让她看得起我,其实从考高中落榜后,我就一直很自卑。当时,我在离学样不远处上了‘的士’,想让她知道我是坐出租去的,也就是想表示我有钱了,结果去早了,她还没下课,我就在外面等,那时没下课时,你学校不让进。等到你们响下课铃大约半小时吧,我让车司机把车开进校园里,我才发现,你们的学校好大,我根本就找不到林依韵,后来只好满校园的打听,还没打听出个眉目呢,你们又上课了,我就又让司机等下一节课间十分钟,结果,等到我找到林依韵和她一起去打发那位司傅时,他张口问我要五百,说我耽误他两小时,我化五百买两小时,你说我冤不冤?而且,五百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当时就急了,和他吵了起来,那几年谁横谁就是爷,我在镇里算是爷了,没想到那个出租车司机比我还横,我们两个就你一拳我一拳地找起来。引来好多的人围观。很狼狈啊!林依韵,你一定是从那个时候瞧不起我的。”泥鳅叹口气说,“事后,我后悔极了,可没办法!不该发生的他已经发生了。”
“你和那司机打驾时林依韵帮没帮手?她,那司机一定不是她的对手,我知道!”媚媚高度兴奋地嚷嚷。
朱宏谨不解地瞥了她一眼,她从来都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肯大呼小中大惊小怪的女中豪杰,今天是怎么啦!这样的情绪激昂未免太造作了些。
“你不要瞎乐乐!”林依韵用手指点着媚媚的额角。
“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出手嘛?”媚媚继续撒野。
“她呀,转身就走了!等我打完架就再也没找到她,一直到现在――”泥鳅说着回头看着林依韵问道:“知错必改就是好同志,你也应该给我一个知错改错的机会呀!”
“小心驾驶!”林依韵冷然道。
媚媚觉悟到林依韵和泥鳅真的没有故事,她满足地笑着暗暗摸了林依韵一把。
林依韵恨地掐她的手。
泥鳅还请了镇长和书记以及生意场上的几个朋友。他们也早早就等在‘兴隆酒家’了。见媚媚她们进门,都齐刷刷地把眼光投过来。
媚媚紧张地抓紧林依韵的手。
“我也是林老师的学生,我上学时你还在呀呀学语呢,等你上学时,我也上五年级了。”等大家落座后镇长说,“转眼间,那个小布点都长成婷婷玉立的大小姐了。”
大家迎合着镇长的话。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地与林依韵和媚媚寒暄。
泥鳅对林依韵暗恋很久了,大概从读小学时就开始了,那时林依韵一直是班上的学习尖子,而且,还是老师的女儿。那时的林依韵就是个美人坯子,还煞有介事地常握一管洞箫依着学校后面小树林的某棵树下吹箫,泥鳅和伙伴们开始想捉弄她的,总是藏在不远处窃笑,然后,有一次,是一个雨后的早晨,树林因为雨后阳光初升而变得薄雾缭绕,泥鳅在树林里捡蝉蜕,捡到二十只时,就见林依韵款款而来,泥鳅想吓唬她,就躲藏在一棵大树后。林依韵依着一棵大树的树杆把箫举到嘴边,开始呜呜咽咽地吹――那是一首对悲愁哀怨的诠释:如同广袤无垠的天穹上嵌一轮皓月,再无半点瑕玷,清寒的.........然后,有一块灰白的云从远处飘荡而来,遮住一半的月儿就不动了.........月儿想摆脱云儿的遮掩,可,它走,云也走,它再也摆不掉它了,再后来又有云儿飘过来,毫不留怀情地遮住了另一半的月亮,仅有一缕儿光线从云缝间逃走,一缕儿光线啊!那是林依韵的希望之光,然而,希望之光也很快被接着飘浮过来的云彩无情地遮蔽住了,眼前黑暗一片,林依韵的世界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泥鳅不由地伤感,他是被它凄凉的调子所感动,他也是被林依韵悲惨的身世所感动的。他知道林依韵从小就没有妈妈,林依韵是个没妈妈的孩子,他在以后看过风靡大陆的台湾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时已经不是感动,而是深有体会了,因为,他早在几年前说从林依韵那里体会到失去母爱的凄凉之情了。多年来他最喜欢也不分场合地唱的歌子就是那首《妈妈再爱我一次》,他是为林依韵唱的,当然,那时的林依韵远在天边,现在,当林依韵确确实实就在眼前时他决定真正地对人对境地唱一遍那道歌.........“依韵,我们唱歌好不好?”他问林依韵,再看一眼媚媚,“媚媚也要唱,我们大家都唱,好不好?”
这个建议显然可以缓解酒足饭饱后最先出现的尴尬场面,媚媚和朱宏谨都不适应这种你来我往相互赞颂和互抛媚眼的社交场面,所以场合中最先的尴尬都是从她俩开始的,他们不能恰如其缝地迎合大家的品味。朱宏谨和媚媚都想赶快离开这种场合。当然,这只是内心的活动,没有人知道他俩的想法。
唱歌是林依韵的强项,所以她略微点一点头,毫不列外,她想在自己我恋人面前展示自己的优点。
“我先唱,然后――还是林依韵先唱吧!来,我们欢迎林小姐为我们唱歌........”泥鳅突然转变方向,他的几个随从也马上附合在大鼓其掌。
林依韵点点头,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媚媚的手,起身走上台子,落落大方地环顾四周,她的魅力就华光四射了,还没张口哪已经有人急不可耐地鼓掌。媚媚被她吸引着,她还是第一次在公众场合看到林依韵的针定自如,“下面这首歌,是首比较旧的歌子,《特别我爱给特别的你》我要献给我最亲爱的人,我的好朋反媚媚小姐!”林依韵突然说,她取下麦克风,情深款款地看了一眼媚媚,“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我将越来越不相信自己.........”林依韵唱歌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很有磁质和豆沙喉,媚媚开始欣赏她的声音,然后就被她的歌所含的深意所打动,媚媚读中学时也曾听过这首歌,那是潘美辰唱给自己我爱人的,那时的媚媚还没有爱上林依韵,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把特别我爱给一具特别的人,现在重听这首歌,尤其是由心爱的人唱给心爱的自己而且是在公众场合..........媚媚被流泪的欲望折磨着,她不时地低头去抹脸,她怕脸上会滚落不由自主跑单的泪珠!
泥鳅仍旧被林依韵深深地吸引着,自从林依韵上台后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在深深地吸引着他,他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对她的眷恋。最初以为林依韵的第一首歌一定会唱给他的,当听到林依韵说要把歌唱给媚媚时,他的内心升腾起几分失落,转念又想媚媚是林依韵的同性朋友,而且,还是远道而来的,第一首歌唱给她也合情合理,就满怀喜悦地等待着下一首。果然,等林依韵一首歌唱完后,他又鼓励她再唱一首,林依韵很有韵味地一笑后说:“我唱一首《祝你平安》送给在座的各位。”泥鳅被失望了,他落漠地听完林依韵唱的第二首歌。林依韵吐出最后一个词后,飞快地跳下台子,她想快点回到媚媚身边,因为她看见自己走开后,媚媚就没和仍何人说过一句话,她怕她狐单寂寞。
“下面,由媚媚小姐为我们唱一个吧?”有人建议。
媚媚忙摇手拒绝,她缅甸地说:“我真的不会唱歌。”然后,求援似的看着林依韵,林依韵说指着泥鳅说:“还是你为我们大家唱一首吧!你一定唱得很好!”
泥鳅受到林依韵的关注,浑身的细胞都欢乐起来,他噌地跳来三步并做两步地窜上台子,其实那样小的场地根本一用那样着急的,大家便善意地笑。泥鳅向小学生做了坏事被老师逮着了那样吐吐舌头,这是个林依韵很熟悉的动作,林依韵没想到看似成熟的泥鳅还会在紧张时吐舌头,“明明是自己迫不急待地扑上去的,怎么还会紧张地吐舌头呢?”林依韵冲泥鳅摆摆手,引起泥鳅的注意后,又用手刮自己的脸,是在调侃他的失态。林依韵的亲昵的举动又使得泥鳅进一步地大胆妄想了。他很情真意切地唱了一首郑均的《我的爱,赤裸裸》,接着又唱了几首,都是些表达感情的歌子,林依韵唱多了这些歌,耳朵不由自住地拒绝着,她只喜欢和媚媚窃窃私语。泥鳅的歌喉很一般,可他还是坚持唱歌,最后唱的便是《妈妈再爱我一次》。林依韵怔了片刻,看了泥鳅 一眼,然后又握住媚媚的手说话去了。
泥鳅在大家稀稀落落的掌声里走下台子,虽然,失落,可他毕竟是商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不快的表情并不 写在脸上,所以大家看到的还是个谈笑风生的泥鳅。他要把按排的节目进行到底,跳舞也在之列,他想有些话必须在今晚说清楚,否则,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何况他邀请的伴舞小姐也都来了。再他提议跳舞时最先邀请的是媚媚,他想等下一个再邀请林依韵,而且,他还指望从媚媚这里透露一些关于林依韵的消息。
一听到跳舞,媚媚首先想到的是林依韵,她要和她跳第一只舞,所以,当泥鳅伸手来邀她跳舞时,她竭力拒绝。但泥鳅既然已经伸出了手,就不好意思再缩回去,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泥鳅微笑,媚媚也微笑,谁都不肯妥协。林依韵挡开泥鳅的手说,“她不会跳,你先带她跳吧!”她指了指泥鳅带来的公司女职员,那个今晚一直看着林依韵却很少说话的漂亮姑娘。泥鳅返问道:“我带你跳行不行?”
林依韵笑容可掬地说:“你还是和她先跳吧,她的眼光今晚都快要杀死我了。”她努力想引开泥鳅 的主意力。泥鳅只好转身去邀请他带来的那个姑娘了,林依韵和媚媚都听到了那个姑娘欢喜的笑。
等泥鳅走开后,朱宏谨看看林依韵又看看媚媚,当他看到泥鳅要跳舞第一个邀请的竟是媚媚时有点气恼,媚媚没有随泥鳅去跳舞给他些许我安慰,他自认为,媚媚还是比较尊重他的。他有几次示眼色给媚媚想和她跳舞。媚媚都很快地别过脸去,无动于衷的。
“我们跳舞去。”媚媚拍拍林依韵的大腿说。
林依韵噗地一笑,“那你为什么不和泥鳅跳?”
“今天的第一只舞,我要和你跳。”媚媚贴近林依韵的耳畔说。
林依韵笑逐颜开地起身向媚媚弯腰做了个邀的姿势。媚媚便欢快地跳来,几乎是扑进了林依韵的怀里。
当时放的舞曲是慢四,幽雅舒情的乐曲象潺媛的溪水轻轻地流过两人的心田,媚媚陶醉了,她扬着脸情醉神迷地偎在林依韵胸前。
朱宏谨又一次被她遗忘了,他愤愤的。他今天一直在懊恼中,在林依韵家里,她们两个把他一个人扔在楼下看电视。到了下午她们又答应和泥鳅一起吃饭,而吃饭时他觉得自己象个蹭饭的,一直被大家冷落着,他也希望媚媚能分担点主意力给自己,可她的眼里好象再也没有他了,他觉得今天媚媚很特别,总是小鸟依人般地偎依着林依韵,就好象她才是她恋人而他不是!
“这是我今生第一次和你跳舞啊!”媚媚说。
“是不是很特别?”林依韵问。
“是特别!特别幸福!你呢?”媚媚说完后双手环搂在林依韵的脖子上,“我们来跳个情人步,好吗?”
林依韵点点头,双手紧紧地环在媚媚的腰上。直到舞曲结束。而那舞曲结束得也似乎太快了点,林依韵和媚媚意尤未尽地相视而笑着退回座位上。
“你不是说你不会跳舞,怎么你们两个倒跳上了?”泥鳅弯腰过来小声问,他因为媚媚的拒绝还的点耿耿于怀。
“我没说我不会跳舞啊?”媚媚反诘。
“是我说的,我以为她真的不会跳。”林依韵笑着说。
“那就罚你下一曲陪我跳。”泥鳅呵呵一乐,又一脸严肃地强调道:“不许推辞!我可不希望被女孩子拒绝两次以上” 。林依韵只好点点头。
下一曲开始时,林依韵向媚媚眨眨眼后随泥鳅 滑入了舞池。
看到林依韵被泥鳅搂在怀中时,媚媚觉得自己的珍宝被人强占了似的难受,她双手攥着杯子,那杯里的饮料便索索地抖,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这样颤抖,并波及全身........
“我可以邀请你跳个舞吗?”朱宏谨凑过来看着她问。
媚媚默默无语地随朱宏谨跌入了舞池,说跌是因为,她一直在抖索。
“你打酒颤吗?怎么抖得这么历害。”朱宏谨关切地问她。
媚媚没有说话,她的嘴唇抖索地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控制不住地搜寻着林依韵的身形,见林依韵神态自然地被泥鳅那样搂着时,她更加的愤忿........
“你的舞姿棒极了,我没想到你能跳得这样好!”泥鳅对林依韵说。
林依韵回他一个淡淡的笑容,因为她看到了媚媚和朱宏谨。她还看到媚媚整个重心都给了朱宏谨,他们也跳那种“情人步”........这让她心烦意乱,如果媚媚和朱宏谨没有过那层关系,她也许不会在意,可她明明有过那层关系;如果在昨天之前,她无权干涉,可现在,她无法容忍她还和他保持着那层关系!
“知道我在等你吗?”泥鳅借用一句歌词说。音乐太吵,林依韵没听清楚,可她还是点了点头,泥鳅 便更加兴奋。“初恋所留下的记忆总是最深刻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无法忘记你在树林边吹箫的情景,每当想起你依着树杆吹出那么忧伤的曲子,我就想哭,我发誓一定要找回你,好好的保护你..........爱你.........”泥鳅借着喧嚣的场所表达那种深埋在心底好多年了愿望,他是满怀深情说的,林依韵没有听到,她的脑子里只有媚媚,媚媚不该和朱宏谨跳“情人步”!
等舞曲结束时,泥鳅很有风度地弯腰答谢后顺手牵着林依韵去了包箱,他想背过众人和林依韵说几句话。
泥鳅用和商业对手谈判的语气说:“我先报一报我的家底,然后,你在决定点头还是摇头,好吗?”不等林依韵回答就又说:“我这几年跑过运输,做过养值,办过公厂,现在又在做公司,也赚过也赔过,赚得总比赔得多,所以我现在家底有五百万,而且,以后还会更多.......”
“没想到你这么能干!”林依韵轻轻地赞许,心里想着媚媚也许再找自己,但又不能一走了之。
泥鳅很坦诚的语气问道:“依韵,我们之间还有希望吗?”泥鳅问林依韵。林依韵摇了摇头。
泥鳅愣了两秒,在口袋里找烟,没找到就钻出包箱招手让服务小姐送过一盒香烟来。林依韵看着他取烟然后点烟吸烟,内心平静地象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和事。泥鳅默默地抽了一会儿烟,长出一口气说:“我之所以能做成事,全是因为心里有你,我的愿望就是让你看到没考上高中的我不是个一无事处的笨蛋,我有能力.........有能力养家糊口,让你明白跟我不会受苦。”泥鳅后面一句话声音弱地象给自己说的。
“泥鳅,有些事情,比如感情这种事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林依韵柔声道。
泥鳅有点醉意了,他开始喋喋不休,象大多数的商人一样,拥有着一张铁嘴,天南地北地乱聊一通,大事小事地评论一翻,林依韵听着,既不反对也不赞成,她只是个听众而已。她知道他是在发泻失落的情绪。
媚媚不明白林依韵为什么不回到座位上来,而且是和泥鳅双双不归。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四处寻找,没有,她的爱人就这样消失地无影无踪罗。相爱的人本来是要形影不离的嘛!泥鳅和林林之间一定有故事,要不他去看过她,为什么从没听林林提起过,而且,就因为他看过她,她就开始和自己闹分手,然后又玩失踪,一失踪就是五年杳无音信.........媚媚这样思前想后的,心乱如麻。
“我陪你跳舞,好吗?”朱宏谨问。
媚媚无语,把手递给朱宏谨,他带她轻轻地滑入池中,是快三舞曲。媚媚喝了点酒,她有点晕,又觉得自己身轻如燕,放得比较开,跳得比较狂,每个转身她的裙子都会飞起来,飘逸又潇洒。朱宏谨看她婀娜多姿又妩媚可爱的样儿,禁不住吻住了她的唇。媚媚有点糊涂,她知道在和朱宏谨跳舞,却认为那个吻是林林给她的,所以她接受了朱宏谨软软的唇。说来也怪,她坚守了五年的堡垒却在得到了所爱时轻而易据地被朱攻占了。在她还有点蒙头转向时,朱贴在她耳边关切地问她道,“你不高兴?我也不快乐,干嘛和这些个官人和商人混地一起呢?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没有共同话题。我们回家吧?”媚媚点点头,她也想回家,爱人不在身边时做什么事都没意思。她又用眼角搜寻林依韵,她看到林依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座位上了。媚媚想摔开朱宏谨扑过去揪住她问她到那里去了,但她没有,她坚持和朱宏谨跳完剩下的曲子,这期间,朱宏谨又吻了她一次,她没有拒绝,她想报复,想借此气气林依韵...........早在朱宏谨吻她第一个时林依韵已经毫不保留地尽收眼底了,她当时恨不得冲过去给媚媚一记耳光,但她没有,忍受着心如刀割般的疼痛,等待着下一个,又一轮的刺激,林依韵大大的愤怒了,她无法容忍她的水性扬花.........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原谅媚媚了。
舞曲结束时,媚媚依着朱宏谨,笑容可掬地走回来。朱宏谨已一扫下午以来的阴霉的脸色,露出春风得意的表情,殷情倍至地帮媚媚搬椅子,递饮料,一副尝到美食的馋猫样。林依韵看着她俩走过来,震颤、恍惚,想要抱以微笑,苦涩却奔腾而止。她急步走出舞厅,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过在心里唱着一首歌:
爱你是个错误,
明知道有始无终,
你总是把欢乐带走,
孤独的我深夜漫步街头,
回忆你的温柔,咀嚼我的苦痛。
爱你是个错误,
明知道有始无终,
你总是把轻松带走,
寂寞的我困守在小屋,
回忆你的甜蜜,张扬我的苦闷。
这首歌调子低迷凄惋,如蒙蒙细雨无边无际绵绵无绝期地包裹着愁绪浩淼在寒风中瑟索的人。林依韵在心里做着词和曲,独自怃然泪下。
媚媚近在咫尺又丢了林依韵使她觉得林依韵好象在故意躲避着她,因而很伤心,也很愤怒。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在回家的路上没有说话。
相反,这回媚媚和朱宏谨谈得比较多,他俩你一唱我一和的高谈阔论着,大有天下除我何谁之势。上了大学学了专业确实当寡目相看,一魅在心里审视着自己与媚媚之间的差别。
俩人之间的隔膜越发深了。媚媚本来因为找不能一魅心里不痛快,和朱宏谨胡闹也是想让林依韵嫉妒的,没想到林依韵却往相反的方向理解了。两人各自睡了。
媚媚有几次悄然来到林依韵的门前,听到里面无声无息的,她轻轻的拧了门锁,发现是锁着的,知道林林是故意的,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林林锁门只不过是个人的行为爱好而已,无可厚非,可两人之间明明…….明明有过琴瑟之合,而且又是在自己的家里,林林这样做明明是要拒绝她呀!媚媚痛苦地返回自己的房间,也赌气地顺手锁了门。林依韵本来并没有睡着,她只是用随身听插了耳塞在听歌,作为歌手,能极时地学会流行歌曲是看家的本领,她竟管厌烦却又不得不去学会!她学了一会歌子,心绪烦乱地不能自己,便悄然来到媚媚的房门口,结果,当然也吃了闭门根,强烈的自尊心给束缚住她的欲望,林依韵心灰意冷地退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正吃早餐时,林依韵突然说:“爸爸,我吃过早餐就走了,你带媚媚她们再玩几天。”
媚媚吃惊地瞪大眼睛问道:“你没说你今天要走啊?”
林依韵淡然一笑说:“我现在说也不迟啊!”
“可――可!”媚媚心慌意乱地瞅着林依韵,蓦地问道:“你是不是不放心我?”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林依韵回答,还是近似冷漠的表情。
“或者,你又要逃避?”
“说什么呀?叽哩咕噜的,那国语言,我都听不懂。要说,我会四种语言,也够用的了,怎么就听不懂你俩说的话呢。”朱宏谨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宏谨的话大大的刺激的林依韵的自尊心,她本来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媚媚所受文化教育的差异了,“我当然不能和你们比,你们是大学生,是天之骄子,而我不过是个高中肆业生。”她说完,去意已定,不等媚媚再反驳只对爸爸说了声保重,起身上楼去了。真的关于她与媚媚之间在文化差异她从昨晚就开始在意了,等朱宏谨再说时,她就肯定不再用一生来依附在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身上,她不知道能有几分成功的把握,所以,她决心逃跑。
“林林!”媚媚在敲门,焦急地敲着她的门,“林林,让我们再谈谈,我们之间有很多事还需要说清楚。”
“我给你时间让你想清楚你的事情,你也给我时间让我想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我需要重新考虑我们的未来。”林依韵在屋内坚决地说。
“林林,你不要旧调重弹,有些事情是需要我们俩人一起面对的,你不要再逃走,让我们一起来面对,好吗?”
“现在不是面对外人的问题,而是面对我们自己的问题,我得弄清楚我和你之间的差异,毕竟,我们所受的教育不同,我们分开后生活的环境也不同,我怕你后悔。”
“林林,我不会后悔!”
“你只是暂时的头脑发热,我不想事情闹大后,你又承受不起!”林依韵夺门而出,她挣脱媚媚后,径直去了。而这一切都来得那么迅速,让朱宏谨和林爸爸措手不及地愣在那里。
“林林――”媚媚追下楼正想继续下去时让林爸爸和朱宏谨的不解的眼神给挡了回来,她牵到脸上的肌肉,做出些笑容来,说:“她说公司里有业务,等她回去处理。”说完后,她才意识到竟然没问林依韵具体在干什么,她甚至于没留下电话,“林叔叔,你知道林林的电话吗?”她幸好还不是太笨,急忙问林爸爸。林爸爸告诉她电话号码,只一遍,媚媚就记下了,深深地印入脑海了,这几个数码,是她的命脉啊!
林爸爸因为林依韵的突然离去也很伤感,所以没多少话。媚媚早已经无心吃饭,从林依韵的匆促离去她可以认定林依韵还爱着她,这个想法让她心潮澎湃。她等林爸爸和朱宏谨吃完后匆匆地收起碗筷。林爸爸和朱宏谨在客厅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媚媚从厨房出来时已经做好了一个决定,她面带喜色地说:“叔叔,我们今天也要走了。”
“再多住几天,玩几天,韵儿说不定明天就会回来……”
“我们打搅您两天,不好意思啊!”朱宏谨听说要走象得了赦免似的飞快地站起来说。
“我们现在就走吧?”他又转向媚媚问。
媚媚淡漠地点点头。
“林依韵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哪有放着朋友自己跑了的道理,等我打电话教肓她。”林爸爸以为媚媚不高兴,忙说。
“她忙,您随她去吧!”媚媚说话时有点心酸欲泪。
媚媚坚持和朱宏谨在车站分的手,她等朱宏谨离开后上了去深圳的车。
喀嚓嚓........
喀噌噌..........
记得你秀发如云――多年后,谁会记得我秀发如云?秀发如云的是女人,可以撒娇做小鸟依人状,月光下披散开满头秀发黟然半遮半掩自己青春的幸福甜美略带羞涩的美靥让对方如坠五里雾中,如隔帘观花般爱你如痴如醉,而我已不能!愁人伤发,啊!
拥有“千斤流去还复来”这样潇洒豪迈的李太白也叹息“白发三千丈,缘愁是个长。”呢,何况我这样一个一名不文的人!去了一头黑发不至于“一滴秋霖白一茎”后无言对江东父老吧!妈的,“黄河捧土尚可塞,北风雨雪恨难裁。”唉――
一棵古怪的树
与崖壁形成一个角度
我站成一棵古怪的树
我的根系使劲地
钻入岩石的缝隙
拼命地抓紧
抓紧
稍有松懈
我就可能坠入深谷
粉身碎骨
春季
繁花似锦
夏季
果实累累
深秋
还会渲染一树的火红
与天空形成一个角度
我站成一棵古怪的树
努力地仰面向上
凝视蓝天白云
企望有一飞鸟驻足
祈祷着蝴蝶的顾盼
然而
我只是一棵树
一棵孤独的树
一棵寂寞的树
一棵不被了解心事的树
一棵古怪的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