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志是我的弟弟。象亲弟弟一样的。（没有任何出格事的那种）。
　　小志天生的率真，有时候他的性格梗直的，让我们这些老江湖觉得他有“神经病”。
　　记得平时，我和小志玩闹时，他总是说一些什么“人之初，性本善”之类的话。而我却
坚持我的荀子曰“人只性恶，其善者伪也”。只有一次这使我们俩个争吵起来了。那年少无
名的倔强，让我发誓，我要一辈子不理他了。至于我们又怎么好的，现在细节已经忘记了。好
象还是他先冲着我展示他那动人的笑容吧！因为我们每次的争吵，几乎都是在他那天真无邪的
笑容里冰释的呀！
　　他妈的！志的笑容真是很好看，很动人的。
　　一直以来我在玩笑里总是问他，为什么喜欢和我玩呀？（当时我们兄弟有六个的）。而
他总是展示他的迷人的笑容，然后：“不说”。但是，我却对他很有办法的，因为他最怕痒
的。志终于在我用“呵胳肢窝”的淫威下，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我彻底的坦白了。
　　“因为你好聪明吗！我觉得你是个极有办法的人，你好象从来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呀！你
---好吗！”
　　
　　是吗？我是个极有办法的人吗？
　　不，不！我不是的，现在的小志我一点也帮不了他，而我唯一可以为他做的，就是那常
常去看他，对他说那些无力而苍白的客气话了。我不是一个极有办法的人！现在的我连我自
己都没有办法。何况是他和他人呀……！


　　　　　　　　　　　　　　　　 一

　　小志和我是邻居的。我们是生活在中国的一个普通的小城市里，他的家境在当时是中上
等的。记得小的时候，当时的冰棍才买三分钱一根的。他每天总是可以轻易吃到二至三根的
，而且，经常是零嘴不断。这使我们全员的伙伴们着实的妒忌了好几年呀。
　　小志从小就聪明伶俐，人长的也特漂亮，而且好可爱的。因此，他是我们街区大院里的
所以人的宠爱，这又是我们特妒忌他了。

　　童年总是在嬉戏和打闹里，不知不觉的从我那天生就合不严的手指缝里溜走了。听我妈
说，手指有缝隙的人，天生是不能攒钱的家伙----败家子。我妈总是正确的。我就是她说的
那种人。
　　高中毕业后，我就因为学习的缘故，“被迫”提前进入了工作岗位。为了使我有口安稳
饭吃，妈真是把心都操碎了呀！
　　而那一年，小志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放弃了去上大学的机会。鬼迷心窍般的一定要去
念什么烂‘师范’。记得当时，他和他的家人为了这事闹的好凶的呀！为了使小志‘回头是
岸’，他的母亲甚至叫我去劝一劝他。他母亲嘴上说是因为我们两个比较要好的。实际上是她
已经把能劝小志的人都找遍了的缘故呀。

　　我和小志谈了一宿的，当我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上师范的原因时，我惊呆了。不是吧…
…
　　“不是吧！为了他，因为阿全在师范？”
　　我不敢相信，因为在我们那个时候，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男男关系是个什么性质的东西的
。听都没有听说过呀。更别说见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事的呀！我当
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爱他，他也喜欢我。我只想和他在一起的！”平时对我很腼腆的他，当时竟然是一
反常态的坚定。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什么也不明白的。小志的话使我不知所措，无从说起。当时我唯一
明白的就是--我爱他，这三个字的。因为当时我觉得这三个字铁定是对女同志说的话。而且
是那些‘不要脸’的大人们才会说的呀。
　　小志说的那个男孩我认识的。就是经常来找小志来玩的他的同学。因为经常在一起玩，
我们也算是朋友吧。他叫阿东。但是，不管现在我怎么样去回忆阿东，他留给我的除了很平
常，别的什么也没有了。似乎好象他的个子比我和小志都高一点吧……，忘了！
　　
　　当小志的母亲问起了那一夜我劝解的结果时，我支吾了过去了。他母亲似乎本来就对我
没有报什么太大的希望。望着他母亲离去的背影，我心里真的是挺难受的。但是，我答应过
小志的，决不把这件事说给任何人听的。哎-----，谁叫我们是‘拜把子’的弟兄呀！
　　我们那个时候，当时的社会上流行这个的，我们当然直追潮流了。在大院里结拜的一共
有六个人，我们按年龄的大小结义的。我是老三，而小志是老五。
　　那场‘大学’和‘师范’的斗争，小志以宝贝、独子的优势，理所当然的胜利了。他母
亲为此到我家哭了好几次，而我妈总是很得体的安慰她。当然也少不了问我原因了。我从来
没有说的。
　　虽然师范就在本市，但是小志必须要住校的。这是学校的制度。只有过星期的时候，他
才可以回家，但是老是匆匆的回来，又匆匆的离去。只有我去看他了。在电话和我的频繁的
看他中，我也经常见到阿全的。看到他俩很愉快的样子，我才开始了解这个以前不为我知道的
社会现象。但是，当时象我们那个小城市里，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资料的。好久我也没有能弄
懂，它到底是什么！记得的只是当时的小志是整天神采奕奕、无忧无虑的一派‘阳光男孩‘的
样子时，我实在的妒忌他的。他使我似乎变的很老似的。而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把‘
幸福’明明白白的挂在他的脸上。记得我妒忌‘非常’的时候我曾经故意的说：哪个家伙（阿
全在我的嘴里的带称）有什么好呀？”

　　最可气的是小志，他总是对我流露出他对阿全非常满足，而令我非常讨厌的美丽的笑容
。气死我了！就是他逼着我让我请客时，他也没有这样的对我笑过的呀！


　　由于我的工作勤奋的缘故，我在单位里渐渐的越来越忙了。官到是没有升，但是事却好
多呀！整天忙的我是晕头转向的。而我见小志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直到那一天，小志突然
的跑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当时的小志，实实的把我给吓了一跳的。
　　记得当时的小志好憔悴的。好象有几年没有吃饭、睡觉似的。而且他一定哭过，还哭的
好厉害的。他的头发、衣着和那眼睛，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所有人了。

　　我拉着小志去了我们单位附近的一个冰屋，那是一个酷热的夏季呀！
　　
　　小志从见到我就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在他慢慢的吃着“冰激凌”的时候。吃着吃着，
他又突然哭了起来。当时我记得清清楚楚。他使劲低下头，用一种我二十多年从未听到过的，

压抑的声音----哭着。那使我觉得有一种被摧残了心灵的感受。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好象
我是‘罪魁祸首’似的。不是吧……。从见到小志那一刻起，我满打满算，就说了三句话呀！
　　“小志----，你怎么来了？”
　　“哥----，你忙吗？我有点事！”。自从我们结拜后，小志一直是这样叫我的，他总是
把我给叫的晕忽忽的，我挺喜欢他这样叫我的。因为，在家我是老小。
　　“好呀！还去那家冰屋吧。”
　　我几乎是用‘宇宙速度’交代了一下呀！
　　在冰屋时候上帝作证，我就说了一句话的。“小志呀！快毕业了吧？学习还好吧！”
　　这是一句很正常的客套话呀！全世界的人们不都是这样说的吗！怎么，只有我才说错了
吗……
　　
　　小志哭了好久的，当时他传染给我的痛苦。使我至今铭记在心。我当时就象泥塑似的，
只会呆呆的看着他伤心。
　　
　　“哥，今天晚上我想住在你哪儿！”
　　“好的，好的。可以，可以的……”。看到小志终于停止了哭泣。我就象被人‘大赦’
似的，一叠连声的答应着。“我打个电话，咱就回去啊！”


　　我在单位里分了两间房的，因为我老加班，家又离的远。所以那里什么都有的。就是好
好的房子，被我住进去后，就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垃圾堆”了。小志以前也来过的。他
总是一来就帮我整理这、整理那儿的。而且临走的时候总是千篇一律的一句告别话。
　　“下次别这么窝囊了，经常整理一下吗！干净点会死人呀？”

　　当我们回到我“家”时，在我关上门。刚刚转过身时。小志突然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
，死死的抱住了我。
　　就在我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的时候，我又听到了那种哭声。但是，压抑在我的怀里似乎
在减退着。
　　小志的哭声越来越大。而且在他那哭声里。我还听到了一个含糊的声音。那是他在叫我
------哥……。
　　“哥……”
　　他一个劲的叫着我，我被他那真情、真性，深深的打动了。慢慢的，我在不知不觉里抱
拥着小志。而他的痛苦也在我越来越紧的抱拥中，终于全部倾泻而出。
　　“哥……呜呜…………”。
　　
　　虽然我清楚的知道，他的痛苦和感情并非是为我而来的。但是，我还是会一辈子记得小
志叫我的那一声的。我并不是一个有太多奢望的人的。
　　一句就够了！！！！！


　　记得小的时候，我们也经常玩那种几乎是任何人小的时候都玩过的游戏-----‘过家家’
。小志因为长的特别的漂亮，被院子里的伙伴们理所应当的让他扮演‘新媳妇’的角色。当
时的伙伴们都想“娶”他的，而小志谁也不“嫁”。总是摆出一种宁死不屈的样子。但是，在
伙伴们‘文斗’和‘武力’的“淫威”之下。他最终还是屈服了。记得当时他哭了，他哭着说
只做我的‘女人’。于是，我在小时候“过家家”的游戏里，是铁定的“男主角”的。而且，
我也非常的‘专一’的。我也是只和小志“结婚”。别的谁也‘不娶’。因此我经常“娶”他
过门。
　　那个时候，在做游戏时。我们也会有‘拥抱’呀什么的。但是大了以后，我和小志就再
也没有过任何的，象今天那样的亲密的接触过了的。

　　 现在想起当时的胡闹，我觉得，感觉还是挺棒的。

　　小志在我那里住了好几天，我偷偷的替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顺便打电话告诉了他的母
亲。他的母亲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说了点什么，要我督促他好好学习呀什么的！我当然答
应的很爽快了。

　　他那几天情绪很不稳定，低落的让我感到很恐怖，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差的人的精神
的。
　　我发誓：那几天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除了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的变着法儿的给他
做他最喜欢吃的东西。使劲的想用那些东西好塞满他的肚子和脑子以外。就是硬拉着他去我
们附近的，也是全市唯一的‘破公园’去散步。并且我尽量的让我的破嘴从早上就喋喋不休的
一直陪着他说到入睡。那两天我把我胡言乱语的本领发挥的淋漓尽致。弄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
到底在说些什么。到底我想说什么了。
　　而小志一点配合的意思也没有。只有当我胡言乱语的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时候，他才
会好奇的瞟了我一眼，勉强算是笑一下。
　　
　　对了，我们最亲密的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
　　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小志会枕着我的胳膊，把手放在我的胸膛上。紧紧的贴着我，沉沉
的睡了。他说只有这样他才会睡的着。我知道的，我只是那家伙的暂时的替代品罢了。管它
哪！小志高兴就行了。

　　但是我可是从我记事儿以来，第一次和人睡一张床的呀。就是我哥（亲生哥哥）我们从
小也各自有床的。就是我哥也没有和我睡过一起的。他是睡着了，但是我却越来越清醒了。
别扭，睡不着呀！
我‘躺尸’般的直挺挺的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他。根本没法睡的。但是，
当我看着小志那孩子般的睡相，我心理就会挺舒服的。“朋友”这两个字。就是应该这样
的吗？不然的话----要朋友做什么？这些是我妈教我的。我妈总是对的！

　　小志那几天就是在梦里也还是经常会哭的，而我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在他的睡梦里，紧
紧的揽他入怀。希望这样能够让他在梦境里不再哀伤。而且这个办法和动作在当时也是很有
效果的。
　　小志会在我那紧紧的臂弯里，慢慢的停止了哭泣。这就够了，这让我觉得就是我几十天
、几百天。甚至一生不再睡着，那也是值得的。因为，我喜欢！

　　志从我这里走的时候。好象开朗了不少。他告诉我，他已经想通了的：他和阿全的分手
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而全决定去爱他的女朋友，那也更是天经地义的。他非常感谢我这
几天对他的爱和呵护。他说他愿意，今生和来世都做我的亲弟弟的。他说的好真诚的。当时我
真的好感动好感动的。并且第一次叫了他一声---弟弟。（以前我一直叫他小志）。


　　我望着小志那纤细（他的身材象个舞蹈演员）的背影。我非常的担心他，我不知道他那
削窄的双肩，瘦弱的身材，是否可以撑起他那沉重的负担？而作为他最要好的朋友----我又
该怎么样可以帮助他呀？

　　　　　　　　　　　　　　　　　　二

　　自从那次以后,小志到我单位比较频繁了.他似乎真的想开了。而且，我们也重新恢复了
儿时那种胡闹、嬉戏的岁月中了。但是，有好几次。当我得意忘形而无意识（天知道是不是
有意识的）的做的过分的时候。小志却清醒的避开。经过几次这样的事以后，我终于明白了。
小志从哪次事件以后，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阿志了。在我明白这种情况的时候，我们之间那以前
毫无保留的友谊，也开始让那层隔膜使我们越来越遥远了。好在我这个人十分的‘大马杆’（
马虎）。我尽量仍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凭者“我喜欢”的信念和格言，我总是很容易的忘记
和忽略那层什么狗屁隔膜的。这也让小志那一直忧郁的眼神，被我的嬉笑感染的发光的次数越
来越频繁了。------这就是了吗！我就是在尽量点燃小志那对生活的重新的热爱之火。我私下
里对自己好得意的：靠！没有哥哥收拾不了的摊子！我一直对自己处理重大事件的方法和能力
，充满了自信。而小志的事件只是我手段高明、高度智慧的又一个例证罢了。
　　在小志考试的那几天里，我也几乎天天去他的学校。一是他当时的功课拉了好多。二是
他的父母由于出差，没有办法照顾他。他们只好拜托我喽！我把我的工作全部‘下放’给了
我的徒子徒孙们。美其名曰让他们锻炼锻炼。妒忌吗？没有办法。混出来了吗！资格老呀……
！
　　小志真的不再和阿全来往了，那一段时间里，他一头扎进书本、功课里。没日没夜的拼
命的学习。以前老是他求我请他去校外就餐，现在反过来要我去哀求他，希望他赏光和我一
起去校外吃一顿好的。什么世道呀！
　　小志终于不负众望的顺利毕业了。
　　我决定为他庆祝一下。当然我也要放松一下了。说实在的，我不比他轻松多少的。
　　在那天的晚宴上，阿志给我到了一大杯子的白酒。双手举到我的面前。
　　“不是吧！小志呀，这么多的长辈在这里的，那论到我喝第一杯酒呀！”我装腔作势的
环顾着四周。做出十分窘迫的样子。“我靠，这么大杯呀！大哥耶！你想吓死人呀！这么凶
狠！是不是朋友呀？”
　　大家对我的胡言乱语早已经习以为常了，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哥。我不知道怎么样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喝了它吧！哥！我敬你！”小志似乎有点
慌乱的瞟了一眼四周的人们。“哥-----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谢这一段时间你对我的…………
”
　　我从小志的眼神里已经彻底明白了他到底想说什么了。我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一把接过
了那杯酒。
　　“什么吗！这么严肃啊，兄弟，你是知道的，我最怕这样呀！为了打圆场（别人当时根
本就没有在意的，是我‘做贼心虚’）我想笑两声的，但是当时我实在是笑不出来的呀……
好在这个时候小志的母亲及时的出现了。
　　“阿远呀！（我的名字）这段时间，我和小志他爸出差，小志能考的这么好。那可是全
亏了你的呀！这酒应该喝。喝了！”
　　我一口气和下了那一大杯子的白酒。喝完了还没有忘记偷偷的冲着小志挤了挤左眼。小
志清楚的看到了。这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他开心的笑起来了。这是我几个月来，第一次
看到他那真正的笑容。就是以前那种很美、很动人的笑。我知道，小志是从哪个时候起，才真
正又恢复了。他又变成了我以前的弟弟---小志了。
　　
　　在往后的一个月里，小志几乎天天跟我在一起。当时国家刚刚开始正式开发网络信息科
技。小志和我立刻就迷上了它的。在我激动万分。情不自禁的冲动下，我终于咬紧牙关，用
几乎是我两年零四个月的薪水。悲壮的抱回了一台在现在很烂的电脑。但是，当时我把我深重
的痛苦也一起抱了回来了。
　　小志居然理直气壮，堂而皇之的把我的它霸占了，并一天十几个小时的摧残着我的“心
爱”。喝者我的茶、吃着我的饭。（每次还的是我端到他的面前）还玩弄我最亲爱的电脑。
而当我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时候。他总是用他那种‘可怜兮兮’、‘我见尤怜’的楚楚动人
的哀怨相来博取我的同情。骗我的爱心。而我刹那间的心软刚刚泛起时，他就会立刻翻脸，一
然如旧不在鸟我。我在他的教导下。从‘百炼刚’终于化为‘绕指柔’了。当然，我们有空的
时候，经常跑着玩的。去地摊喝啤酒、去河边偷看人家谈恋爱（我的嗜好）。在夜里没有人的
时候裸泳。在街边扯着破嗓子猛吼卡拉OK，兄弟六个打牌、喝酒。去包间。小志从不去包间的
。
他老是也不让我去。而且还不真不假的用我和他小时候的玩笑话骂我----小瘪三。在去我们
离婚，不要你了。而我总是硬拉着他，几乎算是连哄带骗的把他抱去了歌舞厅的。
　　他母亲很有门路的在小志没有拿到毕业证，就给他找到了工作的。


　　　　　　　　　　　　　　　　　 三

　　在我和小志“同居”的那一个月里，我几乎受够了他对我的折磨。今天晚上他不的不走
了，他妈来电话催了他好几次了。上天待我真的不薄呀！我终于可以完全拥有我的电脑了，
我终于不再象一个‘童养媳’似地被他欺负了（夸张，实际上我们玩的好开心呀！但是电脑是
真的）我幸福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在我和小志一起出门的时候，我突然转身，一把紧紧的握住小志的手，痛苦流涕的
说了一句话。
　　　　“大哥－－－－－你终于走了！！”
　　　　小志回答我的还是他那迷人的笑容。但是，我在他的笑容里清楚的看到里面还夹杂
着一种我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还有就是现今流行的一句话‘你咬我’的那种无赖相
。当时我恨他恨的牙根痒痒的，真的想咬他一口。但是，一定不能太重。太重了，我是舍不得
的。

　　　　我开车送他回家，因为我们的家离我的单位好远。天好黑的。我们那里没有象大城
市那样，有好多的路灯，因此我开的很慢。小志就做在我的后面，揽着我的腰。但是我觉得
今天他似乎揽的特别的紧。并且他是第一次把他的头，紧紧的靠在我的背上。他越贴越紧。我
可以清楚的感到他的体温个热度。那年夏天真是它妈的好热　小志的身体明显的在颤抖。他把他的脸在我的背上轻轻的摩动着。当时我几乎开始有点痴迷了。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我是怎么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掠过了我的心头。我
把持不住自己了。我当时真的受不了了。
　　　　“喂――，大哥你想让我晕倒呀！”我用尽全力，终于从我那可怕的欲望里挣扎出
来。我耸了耸背冲着他大声说道：“我在开车呀！你想让我们俩玩完吗？坐好了。”但是，
小志他根本不理睬我的叫喊，他依然紧紧的揽着我，没办法了，随他了。而我只好尽力的不去
想他。

　　　　“到了，还没有坐过瘾吗？亲爱的－－下车呀！”
　　　　我的车早已经稳稳的停住了。但是小志似乎根本就没有下车的意思。我提醒自己。
我不可以的。
　　　　在我一叠连声的催促下，他终于松开了我。
　　　“哥--”阿志说道。
　　　“恩？“
　　　阿志是背冲着我的，当时天很黑，我一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样子。
　　“哥……，你----你……”
　　“什么呀！说呀！”我隐约感到了什么，但是我不敢往下想。我觉得我不能往下想。
　　“你喜欢我吗……”阿志这句话说的很隐约，声音很小。但是，我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
　　“当然喜欢你了，不喜欢你的话，我早就把你从我的电脑前一脚把你踹一边去了。你还
能呆到如今现在呀！靠。”我故做不知，尽量用我那种语无伦次的话。我想叉开这个话题。
　　阿志没有让我再讲，突然转国身。看着我，很坚定的。一字一句的说：“你爱我吗？不
许用这种语气说话。我要你说实话。你爱我吗？”
　　我被他的话弄的不知所措。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
想说什么。看着小志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我。那么近，太近了。我沉默了，慢慢的低下了头。
　　阿志似乎从我的沉默中和我那迷乱的眼光中读出了什么似的，我听到他那幽幽的声音。
　　“哥，我们在一起有二十多年了。你为什么一直都是这么的语无伦次的！哥我直到今天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你和我在这二十多年里所说的所有的话。到底你那一句是真的，那一句
是在骗我那？”

　　“志--”。当小志已经走到门里面的时候。我的大脑才恢复了一点。这是我所想到的唯
一的话了。“小志，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哥，晚了，回去吧！”志的这句话，说的极其平静。而且也可以用冰冷来形容它的。

　　志上班了。是在郊区的一所重点中学。他在那里担任的是历史课的老师。听说他很用功
。很勤奋。从那一天起，我们两个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躲避着对方。除了偶尔在院子里碰到
彼此客套几句。那两三年来。我们彼此似乎根本没有在一起过。而我私下里，特别是寂寞时。
总会想起阿志来，我怎么也忘不了哪天的所有情景。忘不了他揽着我的那种异样的感觉。我很
恐惧的。因为我发现它似乎已经深深的渗入了我的心灵最深处。我开始失眠了。以前是和阿志
在一起我睡不着。而现在却是没有他在我睡不着了。这是我好久以后才明白过来的。那部电脑
似乎也成为了我的恐惧。他使我一看见它就会想起他。为了睡觉。我逼着自己使劲的数着我那
脑子里的那一大堆绵羊。但是，我却越数越清醒，于是我开始疯狂了。我拼命的开始屠宰那些
在我的脑子里的无辜而可怜的绵羊。每当我疯狂的杀死了最后一只绵羊时，天早就亮了……
　　我拼命的工作。我几乎把我们局里的所有文秘工作，全部揽了下来。本来我已经是秘书
长了。只用动动嘴就可以了。但是，我就是想每天把自己累的象一条狗一样，使我没有空闲
的时间去胡思乱想。由于那段时间我工作的极其出色。我连续三年都被评为“三八红旗手”、
“劳动模范”的。我妈看着这些荣誉高兴的逢人便说，一看到我总是乐呵呵的。

　　那一年，我结婚了。我单独给小志发了一封请柬。我希望他来。
　　在我结婚的那一天，小志没有来。他母亲来了，她说小志学校有事。脱不开身。但是，
在去婚宴的途中，我却清楚的看到了志。他站的好远好远。但是，我肯定是他。而且，他也
看到了我。我没有去叫他。我一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当时我为什么没有跑过去呀！
　　婚后的甜蜜，搞的我整天晕晕忽忽的。它使我曾经一度彻底的把小志给忘却了。不久，
我又开始挂念他了。
　　
　　我在院子里和朋友们闲聊的时候，我总是自觉不自觉的对小志的动向特别的留意。在人
们的零打碎敲的话语里，我知道了他这两年混的也非常的好。他也是年年的“先进工作者”。
学校师生们普遍反映说他的课讲的最好。他是那个学校里最受学校师生们爱戴的好老师。小
志就是有这种广受欢迎的“素质”。听说，校长对他也十分的器重。正打算保送他去北京进修。
只要进修一回来，就是想当然的付校长了。而且听街坊们说，他是由学校的全体师生们一致
推荐和选举出来的。------靠！这家伙的人缘似乎出奇的‘酷’。这让我觉得，他是命中注定
一生会得到上天的眷顾。他注定会得到全世界的宠爱。我真是替我的朋友高兴！朋友，永远好运
…………


但是，上帝似乎十分的妒忌。而且他似乎上帝有一种嗜好：他总是把最美好的东西创造
出来以后。在使用他那无上的权柄，将它彻底的打随。似乎只有如此，才可以显示他那在上
的无上威严以及他那无上的权利似的…………

四

小志出事了。而且听说很严重的！
好象是一个他的学校里，一个初三学生的母亲把他给告了。并且她还告到了教育局的。
好象是说小志他利用教师的身份作掩护----耍流氓。说小志玩弄她的儿子。当时教育局好象
十分重视这件事。并且已经转交到了法院了……
“怎么会这样啊！小志……！”

小志已经被拘留了，我听说以后立刻赶去想看看他。但是，拘留所的人说，他的探视名
单上根本就没有我的名字的。
“志！你在搞什么鬼呀！”

我四处托人打听他的消息，还让他的母亲给他捎去了好几封信。但是，他一点回音也没
有给我。他似乎根本就不想再见到我了……。
事件总算让我打听清楚了。

听我的朋友说：他学校的一个小男孩非常的喜欢小志。听学校的知情人说，小志当时并
没有接受那个男孩子。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


尽管那个男孩子在法庭上勇敢的承认，是他喜欢小志的，是他勾引了志。并说是在和小
志发生‘超友谊’的关系时是他主动的，并且是心甘情愿的，决无勉强。但是法院还是判了
小志。

‘入狱半年，劳动改造。’出狱后。小志被教育局以一个十分优雅的文件名称---他被发
配去了一个十分偏远的山区，去帮助那里的人民发展神圣的教育事业去了。并且对外宣传那
是个最最光荣的事……


在小志拘留期间，在我反复的申请和要求下。我终于见到了他。他瘦了，颧骨也显了。
他的这次所受到的打击，远比他三年前的那一次厉害和沉重。他似乎完全的麻木了，对我的
到来，他居然看也不看一眼。似乎我很遥远，很陌生。我似乎又一次有了我在结婚那一天在远
远的看他的感觉。但是，当时我们两个的中间只是隔着一张桌子呀！

我喋喋不休的开解着我的“兄弟”，他的麻木和颓废让我恐惧。我知道，小志表面上似
乎很柔弱的。实际上，他非常的倔强。我一直担心他会……。

他对我不理不睬的冷漠让我担心。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看见我。我清楚的明白…………

来的次数多了，小志渐渐的开始看我了，但是他还是不和我说话。

我在谈话中，特别恶心哪个旁边的狱警。他妈的，他老是用一种十分鄙视和淫亵的目光
看我和小志的。我知道象他那种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靠---什么玩意儿呀！我脏？他们的
脑子里比我更肮脏的……

在我看来，我去看小志是一件很正常很正常的事件的。但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素来以
高素质的单位的同事、领导竟然会表现的如此卑劣。这也再次验证了
我的理论是正确的。大多数人们的“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居然达到有如此的程度。真是领教了呀！


先是我从此和我的“三八红旗手”呀、劳模呀什么的彻底的“离婚”了。什么工资的升
级名额，也无情的‘抛弃’了我。然后局里把唯一的一个‘光荣的任务’悲壮的交到了我的
名下----下乡扶贫。而当我‘劳动改造’期满回归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秘书长的宝座，居然是
那个刚刚才来的什么局长的侄子。靠！那个家伙只会用屁股去思考问题的。而且具我所知，他
的高中毕业证还是那个什么局长托着教育局的一个什么老战友，从后门搞来的。

“小远呀！别心里不平衡吗！”局长用一种似春天般的和风细雨感慨的对我说。“都是
同样的为人民服务吗！我们社会主义社会，只有工作能力的高低，没有什么职务的贵贱（他
妈的，这是我老写的官话。居然被他‘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完全是一个姑苏慕容氏的
看家本领---斗转星移吗！）你应该正确的对待这个问题吗！同事们的建议和意见还是要谦虚的
接受的有则改之，无则…………你应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满脸诚意的，痛苦的一副被冤枉被教育的表情。但是他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我又想起了小志。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没有我的表演才能。他的纯真和率直能够承受象我这
样但是一定比我还要恶毒几十倍、几百倍的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吗…………
小志，哥该怎么样才可以帮助你哪？


我非常谦虚的接受着两位领导的呵护。乖巧的告辞了。而就在我关上房门的时候。我清
楚的听到了他们对我的评价和议论。

“他就是那个背判了刑的人的男朋友呀？”

“是呀！”是那种很兴奋的声音。“听说他们在一起好久的！”
“怎么我们以前就没有注意哪！……”

“这个同志平时工作可以的，我以前还觉得他很有前途的，哎……可惜了！”


我气极了。但是，我却笑了。人啊……真他妈的…………！


哪个时候，我在单位里突然变的孤立了。以往的我总是可以为大伙带来欢笑的。但是，
现在人们都象躲避瘟疫一样的躲避着我。好象我的身上长满了毒瘤、脓疮。似乎我是个极其
危险的带菌者。比那还要可怕！以前挺象人样的，此时却把人类的“劣根性”完完全全的展示
在光天化日之下。人人似乎为了展示他们的‘纯正’以及‘高尚’，一个个争相挺立潮头。为
了尽力标榜自己，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在工作里全力封杀和屏蔽我这个令人突然厌恶的家伙。
而且，那些曾经在我的工作中，有意无意的得罪过的人。更是充分的发挥他们那拙劣的表演才
能，在生活的舞台上，极尽全力的展示着他们的演技。从此，在办公室里，只要有我的存在，
就会纪律‘严明’。我的权力则突然的似乎象上帝一样的伟大----因为我发现我似乎在掌握着
象“遥控器”上的静音按键似的。我可以随心的控制任何科室的音响效果。

当时，纪律最为严明的，自然而然的要数我们秘书科了。因为我的存在，我们科室的气
氛空前的‘庄严肃穆’！

那时那些‘三八’同事们的话题也是空前绝后的集中。男主角当然是我了。而且，我从
卑鄙无耻的‘嫌疑犯’，在他们的嘴里，已经逐渐的更新、升级到了一定是的地步了！


我还是我行我素，每星期都会去看看小志两次的。而小志已经似乎比刚刚到来的时候好
了很多了。他不在彻底的回避我了。在我语无伦次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静静的看着我了。但
是，始终还是一言不发。

在我向监狱长了解小志的时候，狱长说小志已经好了很多了的。他已经没有刚刚来改造
时的那种可怕的抵触情绪了。这使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领导们经常热心的挽救着我。当然这也少不了那些自以为君子的同事对我的耐心教导。
他们在那段时间里已经完全把我当成一个道地的失足青年和急需挽救的对象了。但是，当他
们觉得我似乎已经无可就要，堕落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时。人们开始懒得理我了。
哇----这个世界，清净了。大家知道我为什么…………

在这些人民的爱护和关切之下，我的忍耐心性得到了突飞猛进的高速发展。我已经达到
了“宠辱不惊”的高层次的境界。我所向无敌----我完全的到达了一个超然的境地。我就是
“独孤求败”。或者叫我“东方不败”也凑合的。


小志的父母突然不声不响的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那里。…………


我的家庭也出现着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危机。除了我妈相信我以外。家人们没有任何
一个看我一眼了。他们完全是单方面的终止了‘合同’。他们以我为耻。一个个争先恐后的
指责我。然后就掐断了和我的所有的联系。


人们始终找不到我的任何证据。但是他们也始终不愿意承认我是无辜的。秀美（我爱人
）终于抵受不住社会和舆论的压力，带着儿子回娘家去了。他说让我自己反省一下。以便可
以彻底的了解自己的错误。以免得我在低级趣味的臭水沟里深陷，而不能自拔……。

我明白她的感受，了解她的痛苦。她这样做是对的。我无可指责她的。因为我自己低受
不了，有时我发现我似乎极其容易的进入那疯狂的境地。如果不是我的倔强。我恐怕早就被
社会的舆论打倒在地了。我早已经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前面的路还好长的。我该怎么样走
下去呀……？


五


我的结义兄弟们就是在我变的疯狂的那个时期，被我打散的。那是在一次我们之间的一
次聚会的时候。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


朋友不需要很多，有的时候一个就足够一生珍惜的，六子就是一个……


那次我们都喝了好多的酒，而我喝的是最多的。酒的确会使人迷失本性的。更何况我是
在哪个非常的时期……

“三儿----！你真的有毛病呀！听说你现在还经常的去看他。”二哥借着酒兴。调侃着
我的耐性和痛楚。自从小志出事以后，他就是我们中最不象话的一个了。二哥以前是我们几
个人当中最没有出息的。后来他有一个什么‘傍边子’是什么舅舅，从外地调回本市。他以那
不可告人的方法，现在也混的出人头地了。什么吗？

自从小志出事以后，那个家伙就用有色眼光看待我和志的。而今天趁着酒兴就更加的肆
无忌惮了。“喂！说说，你和他什么时候有的？连我们也瞒着的吗？”

我一口气喝尽了我面前的那杯酒。也借着酒劲，眯着眼不屑的侧视着他那个令我厌烦的
脏脸，一字一句的警告他。”二哥！我们是一起张大的，兄弟为人怎么样。您应该一清二楚的。

小志你应该更加的了解他。以前你不是经常在弟兄们跟前夸他的吗？而现在，你着算什么……？记得两年前的
事吗！你落魄的时候，好象一直是小志在养着你的。而你去嫖妓被人抓。如果不是小志出钱出
力。你是…………”

“操--你是什么东西！少来这套。你们不要脸还有脸说我。我是召妓，比你那体面。你
们少在我面前摆谱。告诉你，这次如果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才把你们俩当人看。怎么…
…老五的那玩意比秀美的东西怎么样啊……哈哈哈哈~~~~~~~~是不是更爽啊……”
“我操你妈的王八蛋……”

当我第二天情醒的时候，我居然是在我的‘陋室’的床上。是老六把我给背回来的。而
且照顾了我一夜。他说我昨晚上拎着两条板凳疯了似的追了老二和老四两条街。（老四非常
的势利的，他那时在巴结老二办事哪！）把他俩打的特惨。是大哥把他们俩送进医院了的。而
且直到现在，他们两个还在医院里躺着那！


其实我也没有好过多少。我的脸颊上缝了三针。医生说可能我会破相的。那一次，我在
床上躺了近一个星期才恢复了过来。多亏了老六了呀……

大哥是在第三天来的。


我真是不明白，在一起玩了二十多年的朋友，竟然会这样说！


“大哥，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可以不客气的说。彼此身上有几根毛都是一清二楚的。
老五是有那嗜好，这一直是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的不是秘密的秘密。没有事的时候。我们不是
也挺开心、挺不错的吗！你们不是都说，老五是最可爱、最讲义气的朋友吗？他的嗜好犯者你、
我和他们什么了？又碍这谁的事了呀？你们这样做，算什么？什么意思呀！”
“……………………”

“道德，狗屁！老五怎么了？他那点事是他的私生活，是他自己的事。他把你们当亲人
，你们把他当什么？你还有脸说道德着两个字。现在社会上有几个人是在脚踏实地的在做哪
？他妈的都是在说的。用道德在说别人的。你看看你自己把！你有什么可以陪提道德这两个字？
你少来。兄弟我好人、坏人见的多了。王八蛋也接触的海了去了。我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一
回事。他妈的，现在的人没有几个是人的，全是他妈的动物。‘食肉动物’，你们除了自私自
利以外，剩下的还是自利自私。你看看你自己，你的自私就在你的骨子里呀！”


“告诉你。小志的父母抛弃了他。现在我就是他的亲人了。如果小志有什么三长两短，
你们他妈的就是凶手…………”


小志要出狱了。因为他的表现良好。狱长说他可能会提前出狱的。我一听说这事，马上
就以第一时间跑去告诉了小志。


等到出狱哪天，我和我妈早早的就来到了大门口去接他。但是，我却没有接到他的。一
打听我们才知道,原来小志早已经提前出狱了。他的单位还派了车，把他给接走了。

我立刻赶去了他以前的那所学校，但是，似乎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的。我直接去了校
长办公室，校长接是接待了我。但是，当我问起了小志的去向时，他却用一种暧昧不清的话
语劝解了我一番，就打发我走了。那几天，我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我也不知道我这是
中的那门子的邪。我对我自己的表现茫然不堪…………


六


老六不知道是从那里得到了小志的地址的。他立刻就告诉了我。我当时非常的感激他。
而他却说：朋友啊朋友。要你就是做这种事儿的呀！靠，什么玩意呀！他说他是从我那里学
来的呀！这家伙现在突然变的狡猾狡猾的吆……

哪个地方我知道的，是太行山里的一个非常贫穷的地方。

那里离城市是最远的地方了。而且时至今日，还没有通公车呀！


这就是小志现在工作的地方呀！

我站在那个庙宇的大门前。这个庙宇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但是，大家都知道
它一定很古老了。巨大的匾额已经班驳的一个字也辨认不出了。这已经是那里最好的房屋建
筑了。他就是那里的学校。就是小志所‘充实教育’的地方。

听村里的人说，小志是那里的勤杂工。他以前可是一名最好的历史老师呀！


小志的房间非常的昏暗，阴冷阴冷的。老房子大都是这个样子的。屋里什么也没有的。
只有一张床、一个底锅（一种用泥垒建的厨灶，是烧柴的）、两条板凳、一个放衣物的破纸
箱、两个碗、一双筷子、一碟拌黄瓜………………


志下地去了。他要自己解决自己的生活资源的。他那几十大毛的工资，也并不是常常按
时不欠的发放的。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穷的了。穷的让人根本就不想有什么奢望。

这就是小志生活的全部，志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生活吗？看着我的兄弟那‘一览无余
’的房间，我再也忍不住了…………


志斜依在那个宽阔的门框上，一双浑浊的眼睛似有似无的看着我。
“你终于找来了呀！”

是你吗！我曾经的兄弟！小志如今的样子我几乎不认得他了。以前的那位英俊潇洒的青
春少年、那个帅气逼人、卓尔不群的志已经没有了。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头发凌乱的
就象是《孩子王》里的谢圆的发型。胡子拉碴的，那干巴而泥黑的脸上颧骨显得特别的显眼。
而在我记忆中的那双大大的神采奕奕的眼睛。现在没有了一丝的精神。小志现在就象一个衣服
的撑子一样。他好虚弱呀！他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显得赢弱不堪！


我的到来，几乎没有引起他的一丝的惊动。也许他早已经料到我的到来。但是，更多的
可能性是他那颗曾经火热而滚烫的心，现在已经彻底的麻木不知觉了。

志只是略微的停了一下，就低头从我的身边过去了。我看着他做完了他的晚饭。我们谁
都没有说话。


志顿在地上很有胃口的吃着他那碗什么也没有、只有面条的稀面条。偶尔他会象征性的
夹起一块黄瓜来。他似乎吃的好投入呀……


“志，你知道我一定会去接你的，为什么你不见我？”
“你的脸怎么了？”志随口问我。

“自己喝嘴了酒，撞的！”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脸颊上的伤疤。
“是吗？真的！”志头也没有抬。
沉默，焦急的沉默。
“老六还好不？”
“他好！他很挂念你的！”

“嫂子--------孩子都好吗？”志含糊不清的问着。因为自从我结婚以来，他从来没有
向秀美叫过一声‘嫂子’的。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我爱人的。
“我们离了。孩子归她！”
志停止了。象电影里的定格一样的。

“哥`~~”声音很轻。但是，我却清楚的听到了。他是在叫我的。我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
来。但是，我当时没有哭哇。

“哥，回吧！我的“流氓本性”根本是改不了了的呀！会连累你的……”


我冲了过去，一把打翻了他那该死的“面汤”，扯着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使劲的拽了
起来。死死的盯着他那青春而麻木的双眼。

“我的兄弟。再叫我一声---哥！”我把小志紧紧的抱在我的怀里。就象我们第一次那样
的。小志却拼命的想挣开我的怀抱。但是，他虚弱的象一只待宰的稚鸡。他如何可以逃脱人
类那强力的臂膀呀！他慢慢的不在无用的挣扎了。我更加死死的搂抱着他那纤细的身躯。我似
乎恨不的可以把他的身体完全拥入我的体内。
我们就这样的拥抱着一动也不动的…………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就在我的面前，而我却没有好好的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
一次机会的话，我会对那个人说三个字…………如果一定要规定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我
们可以这样，一直到永远--永远----------永远……………………


那天那里停电了。但是，月亮却特别的明亮。我和小志去了他发现的一个没有人知道的
池塘去裸泳。


山区的环境真是美极了！到处是青青的绿草。亭亭的绿树。在那里的月光下面远处隐约
的山峰，似是水墨淡青。一座小山，象一个温情的母亲一样，用她那温暖的双臂。半环着那
个池塘。


池塘沙石铺底，三丈见方。水仅及胸。一泓碧水轻缓的绕者小山流淌。可能是由于远离
城市的纷杂。那清请的河水没有受到任何的污染。它清澈而甘凉。缓缓的从你的身上流过…
………，就象是一只只的小手在轻柔的抚摩着人们那疲惫的心房。


山风飒飒。就象一个离俗的洁士。在那里浅吟低唱…………


　　　就是在这样的那个夜晚；在那样的月光之下；在天地之间；在哪个小池塘里…………
！我第一次吻了他、我是第一次吻了一个男孩子的、吻了我的小志、吻了我的爱…………

吻了我的“兄弟”小志！



小志又哭了……我也哭了！我在我们的哭声中，吻的更重、更狠、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