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近这些天,我刚躺下就要做噩梦。我梦见耶丝突然出现在我的床上,她把我压在豪华旅馆的床上,用那双邪魅的眼睛看着我,突然之间我和她都未着寸缕,裸裎相对了。
我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我去睡沙发好了!”
“我不会强暴你,更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她和我靠得不能再近了,热气和香气都喷在我的脸上,脖子里,胸前。
“你想干什么?”
“唤起你的记忆。”她噬血的红唇向我逼近,又半似恐吓半似捉弄地说:“可不准咬人哦!”
我刚要说话她的唇就盖了下来,我可以咬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浑身乏力,连眼皮都无比沉重,我什么也不做,一动也不能动,但她吻我的官爵却无比真实,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老实说,她的吻比我男朋友的要柔,她的唇也比我男朋友的更软,她的舌尖带着一缕神秘的香气探入我的口中,在我唇齿间来回游走,并且不时挑动我的舌尖。以前与男朋友接吻的感觉正一点一滴苍白地褪去,耶丝正用她高超的吻技给我的大脑进行格式化。
她的手不再压迫着我,而是向下伸去。
这时候她突然抬起头看我的反应,“哈哈”大笑起来。
魔法好象解除了,我又有了力气,我生气地瞪着她,边推搡她。
“很好,你对我还保留着基本的感觉。”
我对她怒目而视,“滚开!”
“这样就想算了,你答应过一切听我安排的,别那么瞪着我,来,现在才刚开始呢,我已经对你起反应了,来!”
“反应?什么反应?我对你可没反应!”
她的手向我下身掏过来,“已经起反应了呢!来,摸摸我这儿!”她抓住我的左手,用力之大出乎意料,我跟本没有力气反抗。她牵引着我的手伸向她的下身,我突然感到手中握住的是男人的那玩意儿,我以前连男朋友的那里都还没摸过,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感觉脑子里“嗡”地一声响。
这样我就惊醒了,全身都是冷汗,我看见我对面有很大的穿衣镜,镜子里的我除了脸比大便更臭外,全身安好,穿了一件白色睡衣,旅馆的毛毯直盖到我的胸口。
他妈的,怎么做梦被一个女人压着,还……
我继续从镜子里观察房间里的动静,这时候耶丝坐了起来,――她就睡在我的背后,穿一件米白色的吊带睡衣,很性感。呸!我看她有什么“性感”可言,我又不是男人,我也不是同性恋!
这时候耶丝侧身跪坐着看我,脸上浮现出她那种特有的邪邪的笑意,她好象知道我正想什么似的,突然站起身,掀起了裙子,使我看到了她两腿间耷拉的那个东西。
我倒抽一口凉气,掉头去看她。
耶丝还好好地躺在那里睡。我再回头看看镜子,这才嘘出一口气。
简直神经了,她耶丝是如假包换的女人,即使我没摸过她档里,我也敢肯定她是100%,纯天然的女人。
这时候她翻了个身仰天躺着睡了,毯子从她身上滑向我这边,她贴身的睡衣下隐隐浮现出女人娇美的曲线,我的目光集中在她两腿间,并且支起身子自己地观察着那个部位――没有!
可也不能这么说,好象又有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我简直觉得毛骨悚然。
她右边半个身体还卷在毯子里,我轻轻拉了拉毯子,可是没成功,就在我准备再次拉动毯子时,背后突然响起耶丝略略沙哑的嗓音,“好奇的话就掀起来看哪,我没穿内裤。”
我吓了一大跳,惹得她“咯咯”大笑,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跳到地板上,动作显得无比轻盈。
“你为什么想看我那里?你是个同性恋,或者你想比比我们的毛谁更多更粗更硬更长更黑更亮……啊哈哈……”她大笑起来,这个口无遮拦,生性淫荡的变态!
我气得直翻白眼,耶丝却没玩够似的,双手拎起裙摆的两边,慢慢,慢慢地往上提,“如果我们是男人,能比的就更多了!嘻嘻……呵呵……哈哈哈……看好啦!喂,我只让你看这一回,可别错过了!呵呵哈……”
她嘻嘻哈哈地拎高裙子,当下摆已到达膝盖以上时,她停止了调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惹得我忍不住要去看。我的眼睛紧盯着她越来越露的大腿,就在快要齐大腿根部的时候,她非常可恶地停顿下来。
“舒鸿,你的眼睛像色狼!”如果我是男人,大概一听大她那惹火撩人的磁性嗓音时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上去了。
她妩媚一笑,继续拉高。
结果,下摆继续升高,裙身却从里面露了出来,显出白得稍暗的反面部分。
“看到了吗?”
我×!这个家伙早就算计好的。有长裙的女孩子都不妨在恋人面前表演这一手,在合适的长度捏住两边的裙子,拉高,等到对方气血翻涌,以为就要一览春光时,嘿嘿……让人家看看你裙子的里子是什么质地什么颜色,真的,你还可以装可爱地问是正面鲜艳还是反面好看。当然,有时间先回家好好练习一番,用质地薄而软的裙子更理想。
我气得七窍生烟,耶丝却笑得在地上直打滚。
这骚娘们儿没穿内裤,大概是毛又硬又粗才撑得那个地方*&^%$#@#$$……
“我说你玩够了吗?现在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吧?”
耶丝捂着笑疼了的肚子,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她靠床脚坐在地板上,一边还在那里笑个不停。
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我们刚才没什么的,而且我有男朋友,我不是同性恋,不用担心,没什么好尴尬的!
“你为什么要缠上我,你知道什么?”
“其实呢,你是一个外国间谍,被人暗杀不成失去了记忆,现在好多人想从你脑子里撬出那一部分珍贵的记忆。”
“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
“是真的!”她一脸认真地说道,然后煞有介事地告诉我,“你原本身手很好,是个真正的超级间谍。”
正当我就要跟着一起进入状况时,耶丝爆笑起来。
“你很无聊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为什么连我父母都成了……那个样子!你快说啊!说话啊!”
“不奇怪啊!”她笑够了,又装出很无辜的样子。
“什么不奇怪?!那几个人,我男朋友,我同事,我上司,是不是都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你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还有我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
耶丝打了个哈欠,“没错,那几个人都是我杀的!”
看她那么干脆地承认,我“嘘”了一口气,“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事情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你还不明白?”她从地板上站起来,爬上床来到我身后,“是你让我杀了他们的。”
“我哪儿有?”
耶丝捋起我的一缕长发拿到唇边作了一个夸张的吸气动作,“好香!”
我甩开她的手,生气地大叫:“回答我!”
“你没有‘叫’我去杀,可你却‘让’我去杀,他们那么对你,死有余辜!我当然要把他们……”她的手指在脖子上漂亮地划了一道,还无所谓地挑挑眉毛。
“你疯了!”
她又嬉笑起来,使得我难以肯定她的话有几成是真心的。
“那我父母是怎么回事?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简单,你到底是谁?”
“对!这件事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她从床上跳起来,在我跟前的地板上踱来踱去,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坏,像只困兽似的喘着粗气,高声说着话,把裙子弄得“刷刷”地响。简直莫名其妙!确切地说,她像一个患了狂躁型的精神分裂症的疯子。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呢?你却不知感激!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女人!我要帮助你,我要拯救你,我不能让你再活在这种生活中,我要你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可是你呢!你!你!你!对!就是你自己!你竟以为这一切是我造成的!你不明白吗?没有了我你才没希望回到以前了!告诉你!如果告诉你你这笨脑瓜子就能理解那真是谢天谢地佛祖保佑了!不不……不!我不能告诉你,时机还没有成熟!”
“耶丝!”
她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我说过我会帮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请你不要再多问了。”
“那……至少给我一点提示!你别不说话啊!”
“提示?……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父母不是的你父母,而是我的,你明白了吗?”
“什么?什么……你的父母……我的父母,我越听越糊涂……”
“所以我说,不是我的话糊涂,我的话已经够明白了,是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那么……那么好!那是你的父母,他们生下的女儿是你,那么我呢?我从哪里来,我的那些记忆,从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那些记忆都是假的吗?都是被人洗脑了吗?是谁对我做了这些?我该怎么办?”
“问完了吗?”耶丝无奈地笑了笑,“哎,这么多问题,该怎么解决呢?我想,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你,虽然不能寄希望于他,但人家毕竟是专家啊!这个时候,也许能救你的人也只有他了。”
“他?谁?”
“柏千寒,一个心理医生,他曾经……给你做过为期三年的治疗。”
“什么?我找过心理医生,还治了三年?我怎么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呢?”
“你记不起来的事可多了呢!连我……你都忘了,你还有什么指望?”
“我认识你么?”
耶丝走过来,一手搭在我肩上,我一时觉得她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真难得,在那张总是笑得肆无忌惮、得意忘形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失落,“当然认识,而且非常得熟!”顿了一顿,她凑到我耳边,热气喷到我脖子里,“熟得……连你身上有几根毛都知道。”
我还以为这家伙能有救,显然,每当这种认真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时,就意味着是恶作剧的先兆。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这个医生。”
耶丝呈大字型倒在床上,狠狠地伸了个懒腰,“现在是大白天,等晚上再说吧。”
“为什么要等晚上?”
“因为我是吸血鬼啊!吸血鬼都怕阳光,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大白天跑出来?”
◆◆◆◆
不管怎么样,我和耶丝还是一直呆到晚上才退房,驱车向着那个心理医生所居住的地方赶去。现在,我所有的希望全押在这个人身上了。假如他也不能帮到我,那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耶丝说此行的目的虽是为了寻回我失去的记忆,但我们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搞不好,那个叫柏千寒的心理医生会报警,到时候等待我们的是团团将我们包围起来的警察,以及冰冷的手铐。不管田原宏是不是我杀的,耶丝手上至少有两条人命,虽然警察可能还没有怀疑到她头上。
在旅馆房中所做的那个关于耶丝的梦使我对她的感觉起了微妙的变化,不知为什么,那个梦那么真实,她的气息,她的嘴唇的触感,至今仍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明白何以一个简单的,梦中的,而且还是女人的吻会带给我那么多的困扰。看看耶丝的表情,似乎一番了然于心的样子,好象连我做什么梦她都知道。
她说:“别试图逃跑!你答应了一切听我的安排。再说了,只有我知道怎么帮你。退一步讲,假如你离开我,你会更没有安全感,我一定会像个幽灵一样缠住你,扰乱你的生活,让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非常痛苦地得到他们应有或者不应有的下场。”
“我可以理解为吸血鬼的诅咒吗?”
她听了非常高兴地拍着方向盘,“啊!非常贴切的形容!”
我白了她一眼。但是,不可否认,与其让这个吸血鬼躲在暗处时不时地跳出来吓我,还不如就这样:肩并肩,脸对脸地在一起,这样你会发现鬼也没什么可怕的。
开了一夜的车,黎明以前我们终于到达了一所乡村别墅。耶丝把车直接开进了人家敞开的大铁门,最后在车库停好了车。
“舒鸿,你非常恨我吗?”
“不是非常恨你。”
我看见她唇边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是咬牙切齿地恨你!”
她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原来这个家伙对于我恨她这个事实相当满意呢!真是更加令人生恨!
耶丝似乎对此地非常熟悉,她从车库的一个工具箱夹层里找了一串钥匙,然后俨然这间房子的主人登堂入室,到厨房找吃的,到酒柜拿酒,烫了两个鸡蛋,甚至还不忘记给客厅的金鱼喂食!
我一边吃一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叫柏千寒的心理医生看起来相当富有,偌大一个房子似乎只是他一个人在住,但是整间屋子却收拾得十分整洁,简直到了纤尘不染的地步。这家伙如果不是请钟点工打扫,必定有着相当严重的洁癖。
坐了一夜的车,我已经极度疲乏,一看到客厅有长沙发我便一屁股坐了上去,然而当我躺倒时,脖子里突然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动了动。我吓得一蹦三尺高,那玩意儿不是蜥蜴便是蛇一类的爬行动物。
耶丝从厨房端来切好的水果,她看见沙发上的动物显得异常高兴,立刻飞奔过来,嘴里叫道:“啊!是游吟诗人!”
“什么?”
耶丝转过身来,我看见她手上托着一只足足有胡柚那么大的乌龟,她笑着说道:“这是我的龟儿子!游吟诗人是他的名字!”
哈,这个时代乌龟也成了诗人。
“吃也吃过了,喝也喝过了,连儿子都认了,怎么不见那个心理医生啊?”
“噢,说的也是,天快亮了,我也该躲进我的棺材去睡觉了。”说着她拉我奔到屋外,我正纳闷她要干什么,只见她从地上捡了一块鹅卵石,照准二楼的一个窗户就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那房间的窗户被鹅卵石击了个稀烂。不一会儿房间的灯亮了。
“你不是有人家的钥匙吗?”
“我总得顾及到单身汉的个人隐私啊!”
耶丝这个人不光是人来风,简直根本绝对是不可理喻。
“太阳快出来了,我得去睡了,他认识你的,和他聊聊吧,拜托啊!”
“哎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我没能拖住耶丝,她一阵风似的溜回屋里了。我看看那扇被砸坏的窗子,又看看东方渐露的鱼肚白,心里不光忐忑不安,而且还不知所措。
“是耶丝吗?”窗口有人探出头来。
我耸耸肩膀,“对不起,她砸了你的窗。我是方舒鸿,耶丝说你曾为我做过三年的心理治疗。这个……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那个人似乎在仔细辨认我,但是天还没大亮,我们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等会儿,我马上下来。”
我按原路返回客厅,不知道这个时候耶丝跑哪一个房间睡她的大头觉去了,她好象完全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几分种后,柏千寒收拾停当下楼来了。此人的样貌相当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穿白衬衫,银灰色长裤,黑皮鞋,整个人看上去相当地干净,就好象放在消毒柜里高温消毒过一样,这个时候甚至还不忘系一条深灰色斜纹领带。他的脸很白净,简直像一个女孩儿,而头发又特别黑,额前垂下几缕,显得过分秀气。
他的吃惊并不在我之下,他细细打量着我却迟迟不敢开口。
我也忍不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怎么,我和以前有很大差别吗?你不记得我了?我叫方舒鸿,耶丝带我来的。这会儿她大概去睡了。”
他回头望了望楼上,有点儿抱歉地说:“噢,……是的,这儿是有她的房间,方舒鸿是么?是的,我记起来了,好久不见。”
柏千寒的话让我暂时放心了,看起来这个人还算正常,而且他还认识我,也许耶丝说得没错,我真的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们寒暄了一阵,他看出我脸上的疲态,于是建议我去客房睡一觉再说。
我确实十分疲惫,也就不再推辞,跟着他去了指定的房间睡。
◆◆◆◆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多,我觉得有点儿饿,可是已经错过了午餐时间,不知道他们两个吃过了没有。
我刚拉开门准备下楼去找点吃的,耶丝端着盘子笑盈盈地站在房间门口。
“我知道你差不多要饿了,我正好也饿了,我们一起吃吧。”
我不好推辞,只能放她进来了。
“睡得好吗?”
“还行,没做噩梦。”
“我倒是梦见柏千寒和你……嘻嘻……”
耶丝把毯子卷到一边,像野餐似的将食物铺了一床,有煎蛋、水果、牛肉炒饭,红酒,还有下午茶的茶包放在两个空茶杯里。
“来吧,上床。”
我觉得这话好象一个相当饥渴的女人在床上脱个精光时对她的恋人说出来的。
耶丝似乎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她“扑哧”一笑,“这话好肉麻呢!来吧,上床!啊哈哈……来吧,来吧!”
我人虽已上了床,被她那么一说顿时大倒胃口。
耶丝自顾自地倒上两杯红酒,然后非常幽雅地端起酒杯小呷一口,那神态活像一个尊贵的皇后似的。接着她举高酒杯,眯着眼睛从酒杯后面看我,“你不高兴吗?”
“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喔!天哪!舒鸿,我亲爱的甜心,你应该知足,我带你找到这个有安全感的地方,有床睡,有饭吃,有酒喝,还有柏千寒那样的世纪帅哥陪伴,你还想怎样?”
“我想知道真相,我想过回以前的生活。”
“哎,还记得我带你去找田原宏之前所说的话吗?你早就没有退路了,你可以知道真相,但是能否过回以前的生活,却要看你的造化了。”
“耶丝,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为什么要帮我?”
耶丝挑挑眉毛,“如果我告诉你,我将不久于人世,帮你是我活在这世上的最后心愿,你信不信呢?”
这个家伙像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吗?
“哎呀,这样说未免太凄凉!”
哈,就是因为少了点凄凉才不像。
“其实呢,”她又喝一口红酒,并端起盘子开始吃牛肉炒饭,“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不想看你不久于人世,良心不安,决定救你。”
“你这种杀人狂要有良心,那猪就会长翅膀飞!”
“猪死后一定会上天堂的,它们变成了天使当然会长翅膀飞啦,由此证明我这个人是很有良心的。”
简直强词夺理。
“饭都凉了,你不吃一点儿吗?”
“不想吃。”
“你既然跟我跑出来就得听我的话,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我让你向东你不可以往西,我让你脱裤子你不可以穿裙子,就算我让你和柏千寒睡觉你也得依!”
“耶丝!”
“喔,既然你这么说那太好了!”
“?”
“你不是说:‘Yes’?”
他妈的让她摆了一道,什么鬼名字,耶丝?我还莲蓉椰奶呢!我气得跳下床在房里踱来踱去,心情也顿时坏了起来,这鬼地方,鬼屋子,还有眼前这个鬼妖精!
我想起窗帘还没拉开,所以屋子里显得很暗,鬼气森森,我的心情也特郁闷。我走过去准备拉开窗帘,屋外正有一丝阳光漏进来,看来今天天气很好呢!
“喔,别!别拉窗帘!我怕光!”耶丝急忙喊道。
我回头看看她,果然见她大惊失色,正欲从床上跳下来阻止我。
“你为什么怕光?”
耶丝很好象又煞有介事地说:“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是个吸血鬼,我当然怕光!”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来!喝点酒,吃点东西!不然我喝光你的血!”她举起没有喝过的那杯酒示意我过去拿。
我真的很恼火,耶丝快把我逼疯了,她从头到尾和我说的话十句里有九句是假的,还有一句是鬼话。我接过她递来的红酒用力地摆到有一丝阳光直射到的茶几上。
“你是个吸血鬼吗?那么有胆量就喝了它!你要不敢,我就拉开窗帘让你好好晒一晒!”
耶丝叹了口气,脸上带了老妓女般风尘味十足的凄凉笑容,“你就恨不得我死吗?”
我气得背过脸去,双手紧抓窗帘准备“唰”一声拉开,让阳光一下子充满整个房间,连日来我担惊受怕,吃不饱,睡不香,脸色一定苍白得像鬼,我需要一点点阳光来给我的脸打点儿粉底。
“我如果喝了它你就不拉窗帘吗?”
我回过头说:“是的!”
使我诧异的是,就在一眨眼的功夫,耶丝已经把那杯酒拿在手里了,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她下床、拿酒、又回到床上坐好,不可能没有半点动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简直……变戏法一样,在我转身背向她的瞬间就做到了。
我看了看有一缕阳光照着的茶几,刚才那里还有一杯红酒放在阳光下,光线折射后在木板上闪闪发亮,犹如红宝石散发的光芒,而此刻,那里只有清漆反射的釉光。我吞咽了一下口水,看着耶丝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她半眯着眼睛,似乎还陶醉在红酒的醇香中,下一刻她突然睁开眼睛盯着我,我又在她眼光里找到一种野兽才有的冷酷,那似乎是久违了的目光。
她滑下床,一手举着空酒杯慢慢逼近我,“如果想我死的话,只要拉开窗帘就行了,我会被阳光炙烤成灰烬的!你想我死吗?恩?来呀!把窗帘拉开!”
我紧张万分,呼吸也变得急促凌乱,我害怕极了,双手紧紧地攥着窗帘,但怎么都没有勇气拉开它。
“来呀!来呀!你不是恨我吗?把窗帘拉开!让我死!让我烧成灰!来呀!我要你亲手杀了我!”她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未拿酒杯的手握住我的臂膀,手指几乎嵌进我的肉里。
“别逼我!别逼我……”
耶丝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她狠狠地压着我,一边高声叫道:“来!杀了我!让我死!别手软!来呀!来!”
“你的样子像什么啊?疯子!”
她愣住了,随即笑起来,但这次却不像她往常那样放声大笑,她只是“嘿嘿”了两声,“对,而且像正在实施强奸的疯子!”
说完,耶丝在我身上蹭起来,竟然还配合着浪叫,这个女人简直无药可救!我敢肯定她也是柏千寒的病人,看起来还病得不清!
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柏千寒关切地问:“没事吧,你们?……对不起……”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急地申辩。
该死的耶丝,她居然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依然忘我地呻吟,双手在我背后来回抚摩着。倘若我是个男人,碰上这种状况顶多让柏千寒大大地尴尬。可我是个女人!结果我和柏千寒都大大大地尴尬。我简直恨不能打个地洞钻下去。
“打扰了。”
柏千寒很有礼貌地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耶丝看来达到高潮了,她硬是等到尾声响起的时候才放开我。我没好气地说:“很爽吧?”
耶丝“咯咯”地笑起来,“我很高兴,你至始至终没拉开窗帘,你是爱我的,对吧?”
“少臭美了你!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耶丝轻轻掰开我握紧窗帘的手,然后拨弄着窗帘,她的手指很修长,而且真难得,十个指甲没有半个涂成吸血鬼那样的猩红色,也就是说,都是整个儿涂成猩红色的。
“口口声声对女人不感兴趣,可是刚才,你敢否认你不紧张吗?你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不仅变态,而且自作多情!”
耶丝微笑地看着我,她摇摇头,“你没拉窗帘,你不想我死,也许我该满意了。”
我使劲把她推远一点,至少让她不能伸手可及,然后我转身就走,准备离开这个阴暗郁闷的房间。
“唰!”
突然身后传来窗帘拉开的声音。
紧接着“哗啦”一声,耶丝手里的酒杯摔在地板上,伴随着她那凄厉恐怖的叫声,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我猛地回头,只见耶丝张开双臂面向太阳,她整个身体抽搐着,扭曲着,整幢房子回荡着她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
我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抱住了她,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这一回柏千寒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撞开了门。
结果他看到的情形是:耶丝突然停止尖叫,然后“哈哈”大笑,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双手不住地“啪!啪!啪!”拍打着地板。
柏千寒有点儿担心地走上前来,“你没事吧?”
耶丝想说什么,可刚一憋住又忍不住笑出来,整个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柏千寒半跪下来,“喂?需要帮助吗?”
耶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她抱住柏千寒转起圈子跳着舞,高声地唱道:“啊!啊!可怜的柏千寒小宝贝,我的小宝贝!啊!啊!……”
看到柏千寒无奈地跟着耶丝的舞步滑动,我突然对他万分同情起来,心理医生也忒难当了,这钱当然也歹难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