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上)
效瑰霖
一魅把头仰靠在椅背上,斜视车窗外,七月的田野望不尽的绿被纷纷的梅雨冲洗得一尘不染,赏心悦目啊!她把车窗开大些,湿润的风吹进来,清新无比,她索性把脸贴近窗口,迷人的田园风光哟!不急不徐的雨中走着不急不徐的身披蓑衣的人,还有那些小牧童吹着横笛骑在牛背上露着无忧无虑的笑脸.......久违了!我的家乡!爸爸!我终于有勇气回家来了!爸爸,我回来了!一魅的眼睛濡湿了!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古人的话说得多么的精辟,短短的一句话,八个字,外加两个标点符号就把一魅回到家乡的复杂的心境表达完整妥当了。寻着旧时的记忆,一魅找到了旧时的老屋,残亘断壁,爸爸真的搬走了,她站在老屋前,热泪盈眶。
“间壁依韵仔――耐阿回来了?只怕五六年勿见个哉,耐阿好?”一个老婆婆先是张大了眼审度她,而后,惊愕地叫起来。
一魅顿时热血沸腾,乡音啊!她喉头哽咽。
“你阿爸搬东区去了,东区五号!”老婆婆又说。
一魅眼含热泪点点头。
新家啊!东区五号!铁栅栏大门紧锁着,一魅下车来环视四周,大门两边的花坛里盛开着妖娆富丽各色月季,她用修长的手指采下一朵粉红色的花来,站在自己家门外,惊喜着!心中升腾起自豪感和亲切感另她感慨万千,“安得广厦千万间,大批天下寒士俱欢颜!”家――人没个安身之所是不行的啊!她住过斗室,也住过高级公寓,多年来,她随时都在搬家,真正拥有的也就两包衣服,一把吉它,一管洞箫,再都是租赁的,属于他人的,住过用过又毫不留恋地丢开。家啊!兔子都知道把远方的草叼回窝里,老鼠也知道往洞里贮存食物哩。天涯沦落人怎能不为家而幸喜落泪呢?
细雨如丝般的织过一魅的乡情。
爸爸从远处急匆匆地走来,几年不见了,爸爸的背已不再挺直,可他的脚步还是那样的匆匆,“爸爸――”一魅高叫一声向爸爸迎去。
爸爸呆在那里,蓑衣上的水小溪样的流下来,如同他的心酸,女儿啊!终于回来了,象一场梦!爸爸错愕后首先骂道:“孽障啊!耐阿知道回来?”老泪纵横,他用树皮一样粗糙的大手抹泪,越擦越多,索性裂开嘴哇哇地痛哭起来。一魅生平第一次见爸爸哭,为自己的薄情寡义追悔不己,扑嗵一下跪在爸爸的面前,把头往湿漉漉的水泥地面磕下去,“爸爸――”
“孽障啊!耐阿知道回来!”爸爸抓住她的后领把她提起来紧紧地攥着她的双肩说:“耐阿知道回来!五年哉!耐还有良心来哉!耐就不管爸爸的死活也不来个信啊!呜呜――”爸爸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把个一魅使劲地摇晃。
一魅走入了自己的家,一个装饰化丽却空署着的家,所有的家具上都蒙着厚厚一层尘土,大理石地板上到处是爸爸的泥脚印,有个赤脚的,五根脚趾耷散开粗糙得让人感动。“爸爸!”她在心底里呼唤着爸爸,一步步走上楼梯,这是自家的楼梯啊!心中怎能不升腾起自豪和亲切呢,这些年来,她踏过不计其数的楼梯,心中不曾留下一抹的痕迹,而现在,她是走在自家的楼梯上啊!
“爸爸――”
“韵儿,这是爸爸给你的家,喜欢吗?”爸爸含泪问她,多年以后,他终于有能力送一样值钱的东西给心爱的女儿了――一桩别墅,而不是茅草屋或者泥瓦房。
“爸爸,我喜欢!”一魅含着泪说。她细细地用眼睛抚摸着家里的每一寸,左右上下一共十二间外带一个大客厅,这要搁深圳不值几百万吗?“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家会有这么多房间。这么多的房间啊!我们怎么住得完呢?”她发出了一具满足的而又傻傻的问题。
“傻儿呀!只要方便好看,住不完就空着去,怕什么哩。”爸爸呵呵地笑道。
暮景萧萧雨霁,云淡天高风细。一魅伴爸爸垂钓鱼塘边了。五年的隔阂,父女两个处处设防,生怕说错了话和做错了事破坏了团聚后宁静温馨的氛围。爸爸把鱼杆放在一块青石上,用脚踩着手柄,取下肩膀上搭着的烟筒咕噜噜地抽起来,不时地,他侧目瞥一眼身边的女儿,额头上的皱纹蠕动一下。
一魅的思绪烦乱着,她对自己的出走和回归都没有很好的理由于以解释。
“那个――叫媚媚的阿好?”
“应该考上名牌大学了。”一魅第一次,出走后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媚媚,不由得心跳如鼓,她尽可能用淡漠的语气说。
爸爸噌地站起来,敏捷地扬起手中的杆子,一条色彩斑驳的鱼儿跌落在草地上,“是石斑鱼哩,它知道我这里有要用最好的东西慰劳我的宝贝女儿――呵呵,韵儿,还是你有口福。这石斑鱼很聪明,平时最不肯上钩子,今天竟然第一个钓上来的就是石斑鱼!”爸爸喋喋不休时,一魅的杆子也在颤动,林依韵赶紧收线,摔钩,一看又是一条石斑鱼。爸爸惊叹连连。一魅也跟着笑了几声。可她觉得自己的笑比哭好不到哪儿去。放弃考大学的机会,她总觉得欠爸爸的太多,所以她不敢回家,不敢面对失望的爸爸。她是在爸爸望女成凤的企盼中长大的,她知道在当时考上大学对爸爸意味着的不仅仅是个大学生,而是有着光宗耀祖的荣誉,可她竟然让他的希望落空了,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落空,没有理由!
吃过晚饭,爸爸说:“我得到塘边去守夜,怕有人来偷鱼,正是石班鱼出塘的季节,一网子下去就是几百斤的。”
“我也去吧?”一魅问。
“你不去,塘边的蚊子能吃人,你不要去。”爸爸爱惜地说。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呀!”一魅小声反驳。
“我点火绳,烟大,你受不了的。再说爸爸一个人够了,也不会真的就有人来偷鱼,不过是守着总比不守好而已。乖!你就在家呆着,爸爸明天早晨回来。”爸爸想象小时候那样来拍一魅的头,走到身边抬起手来才发现自己必须踮着脚才能拍到女儿的头,便放弃了那个动作,讪讪一笑道:“怎么长得比爸爸还高?”
“爸爸!”一魅猛地抱住爸爸,哽咽道:“爸爸!你为什么不骂我不打我?”
“爸爸这些年只求你能平平安安地回来!”爸爸唏嘘,“我盼啊盼的,只巴巴地盼着你还活着!你不知道有多少次我跪在你妈妈的坟前,我对她说:我不本来不信这世间会有鬼神的,可为了咱韵儿,我只求你保佑她,让她平平安安地活着。”
“爸爸!对不起!你怪我吧!都是我不好。”一魅长跪于地。
“只要你能回来,考不考大学无所谓!林依韵也还是我唯一的女儿!”爸爸捧起一魅。
“爸爸――”
爸爸笑笑,开心的。
林依韵也笑笑,舒畅地,她终于可以回归成几年前的她了。
“我的心
孤舟似的
穿过了起伏不定的
时间的海”
林依韵和媚媚由好朋友变成为同班同学之后的日子,课间十分钟,媚媚便会到后一排坐在林依韵的腿上和她说话。每一次与媚媚肌肤碰触,林依韵都按奈不住想亲吻她的欲望。可是众目睽睽,她不敢冒险,所以,很多的时候她们就象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一样打打闹闹一翻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媚媚跑开。这样又吸引了其他的女生来加入。又一次,丽莎抢在媚媚之前坐在了林依韵的腿上。媚媚站在旁边冷冷地盯着丽莎看。林依韵推丽莎想让她让开,丽莎快人快语地说:“她能坐,我也能坐,干嘛只让她坐不让我坐?”林依韵不敢再推,满是歉意地看了一眼媚媚。媚媚瞪了一眼林林,噌地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林依韵粗暴地推开丽莎快步来到媚媚座位旁边。媚媚理也不理只拿手里的书在桌子上摔来摔去。林依韵 小声说道:“别生气,她是闹着玩了。”媚媚啪地一声把手里的书扔了出去,砸在对面的墙壁上再掉落在地上。教室里几乎所有的眼睛都转向了那本书。林依韵看看那本书,再看看媚媚。她向那本书走去。
“不给她捡!”丽莎叫喊道:“干嘛呀,给谁当小姐呀!摆什么谱嘛!”
林依韵弯腰捡了那本书,她羞红了脸不敢看仍何人的脸,默默地把书放在媚媚桌子边上。
媚媚也是疯了,她一把夺过书刷地又扔了出去。
大家的目光再次集中到那本书上。
丽莎冲过来两手叉在腰上,脸冲着媚媚吼叫起来,“摆什么谱!啊!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动不动给人脸色看。谁希罕看她这张汪自尊大的臭脸呀!”
“不要你管!我们的事不许你管!明白吗?”媚媚也噌地站了起来,和丽莎脸对脸地怒视着,象两只斗架的公鸡。林依韵手足无措地呆立在她俩旁边。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要你欺负她,我就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个三好学生吗!”丽莎不依不饶地回骂。
“你让她走开!”媚媚嘴唇儿哆嗦着转脸冲林依韵喊,“我不想和她说话!”
林依韵才想到要把丽莎拉开。她去拉丽莎,而丽莎又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任凭林林怎么拉都不肯离开。丽莎挣脱林依韵扑来指着媚媚的鼻尖骂道:“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别看她老实好欺负!”
“我没有欺负她――”媚媚话音没落就从喉咙里暴发出一声长嚎,她跌坐在椅子上头埋进臂弯里痛哭不已。同学们停下了刚才的喧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闹剧,没有楔子,也没有序幕,只有时间地点和简单的人物关系,所以过后很快就忘记了。永远铭记在心的只有林依韵,因为这次闹剧就是她们之间爱情剧的序幕,每一次回忆都让她感受到甜蜜。
当然,第一幕剧是在次后很长一阵子后才上演的。序幕刚结束后,两人一直不说话。媚媚再不到后排找林依韵 聊天,一下课就爬在桌子上假寐,林依韵既不找媚媚说话,也不找丽莎她们说话,她也是一下课就爬在桌子上假寐。
直到有一天媚媚决定和林依韵说些什么,下课铃声一响,更多的同学想活动活动束缚了一天的筋骨,急切切地冲出去了。林林沉郁着脸慢腾腾在往外挪,在她走过媚媚身边时,媚媚盼望她能低下头来看一眼自巳。她没有低头,空洞洞的眼睛望着别处。媚媚在她就要离开教室时终天鼓起勇气叫出了她的名字,竟管声音低得象蚊子的嗡嗡声,林林还是听到了,她回过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媚媚。媚媚说:“我有话对你说。”
林依韵便停下来,站在教室门口等着媚媚。媚媚没动,她突然很怕和林林说什么啦!
同学们差不多走完了时,林林悄悄地走近媚媚,她的心房在簌簌在抖颤着,“有,有话就说吧――”她说。
“我,我――是有话说,可.........”媚媚把头埋进臂弯里嗫嚅,她胆怯了,想临征脱逃。
林依韵不知道让媚媚这样难以出口的话是什么内容,怔怔地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媚媚终于开口了,她开口就说道:“我知道你一直从后面偷看我――”
林依韵便觉得心房一下子搐紧了,她面红耳赤地尴尬着,不知做何解释。而她自己确实每时每刻都不由自主地要望着媚媚的项背发呆的。
媚媚猛地跳起来扑抱住林林,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了林林的嘴唇上。林依韵的心房又象点燃药捻的烟火在纸做的壳子里剧烈地彭胀后砰然一响在空中炸开成的绚丽夺目的花。
“这就是爱的感觉,是我爱你的感觉,我要让你永远都记住我爱你的感觉.........”媚媚放开林依韵羞怯着避开林林和眼睛绯红着脸自语般地呢喃着。
林依韵见她不胜娇羞的样子早已按奈不住欲望之火,长臂一伸又把她拉回了自己的怀抱疯狂地吻起来,吻完后,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对望了两分钟后,都笑,林林边笑边说:“这是我爱你的感觉,我要让你永远都记住我爱你的感觉.........”
“这是我们相爱的感觉,我们相爱,林林,我们相爱了!”媚媚认真地说着,无限柔情地依偎在林林怀里。
那是个秋日的黄昏,细雨绵绵,教室里还有别的同学,媚媚走到林依韵旁边坐下,她感到椅子很冷,就打了个寒噤。林林把腿从桌子下挪出来示意她坐在自己腿上。媚媚坐上去后下意识地往四下里看了看,这时候,大部分同学都晚餐去了,见没有人注意,媚媚拧头在林林唇上蜻蜓点水似的碰触了一下,撩拔得林林心猿意马起来,她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所行动,便按奈不住用手抚摸媚媚的腿。当她的手游弋到媚媚大腿内侧时,媚媚快意地颤动了一下。林林不能自禁地把手又往深处游走,隔着裤子停在那里可以感受到她濡湿了。媚媚猛地夹住腿把林林的手夹在了里面,林林的手一动,她便快活地一阵震颤,“不要离开........”她呻吟似的道,迷醉地微眯着眼暧昧地看着林林。林林心荡神摇地把脸埋进媚媚的胸前,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象面强劲有力的鼓。
终于盼到最后一个人离开。媚媚飞快地掀起自己的裙子把林依韵的手盖了进去。林林的手象只呆呆的呆头鹅乖乖地停在原处。媚媚是那样的渴望,渴望林林进入自己........她扭动了下身体。林林不动,她再扭动身体,终于忍不住说:“死人啊!你就不能动一动啊!”
“动什么呀?”林林手足无措地问。
“动.....真傻啊!.”媚媚说完,猛地跳了起来,红着脸跑走了。留下林依韵傻呆在原地。
想到这里,林依韵忍着笑看看自己的手指,她那时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那时的她们都单纯地象一张张白纸,好象有好多人这样形容幼稚单纯的人,可她们那时真的很单纯,一切的发生都出自欲望的本能,从来不含预谋啊阴谋诡计之类的东西在内的。那时候网络还不是这么普及,正规刊物也没有这一类的作品发表,一切全凭自己的体会与生理本能。我本能着对她的渴望――林依韵再次陷入回忆........
自那个秋雨黄昏后,媚媚和林依韵都生出了一份新的欲念。大约过了四五天的一个中午,媚媚拿了一本席慕蓉的诗集和林林同读,那时正流行她呢。她们读着,读着教室里就没人了。林依韵把腿从桌子底下挪出来,媚媚很自然在坐了上去。然后,两个人嘴里念着诗,念来念去就那么一句话,细心的人一定能听出来。林林的手很快就从媚媚的裙子下伸了进去,媚媚嘴唇儿哆嗦着,发不出声了。林林的手让她全身的汗毛都快活地竖了起来。当林林的手指插入她时她痛疼地叫喊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抓住席慕蓉的诗集,把书都揉皱了,那可是一本装配精美的书啊!林林不知道她那样叫是因为痛,而且,她的手指所触摸到的那个湿润的密道让她全身的血液沸腾了,她已经不能思考,也顾不得思考了,她太需要那种快乐了。然后,她感觉到媚媚的身体放松了。媚媚努力地向后仰来探寻着林林的脸,用自己的脸磨擦林林的脸,用自己的唇吻林林的唇。林林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林依韵发现自己越来越迷恋媚媚,只要一进教室就想看见她,如果她不在教室里,她就感到失落,变得心急如焚。竟管媚媚会找各种借口和林依韵的同桌换坐位,还是无法满足她们想时时刻刻纠缠在一起的念头,最后,媚媚索性晚上不回家了,她对父母谎称学习紧张。父母也没有怀疑。媚媚在宿舍里没有床位,她很自然地和林依韵挤一张床铺。那时候的女生都很单纯,可以说都很傻,她们都认为媚媚是班里的学习尖子,时间抓紧是无可厚非的,而且她还肯帮助学习成绩一般的林依韵,大家都称赞她呢。班主任老师还把她们当做好人好事在班上表扬了,于是,班上掀起了向媚媚学习的热潮。大家都开夜车,比着晚睡早起。林依韵和媚媚只能在别人睡着后相爱,而强烈的欲望又使她们不能放弃相爱,所以媚媚的眼圈因为睡眠不足一直是黑的,所以一个月下来,媚媚就累垮了,她跌倒在床上一连睡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林依韵 也睡倒了。老师说这样下去会脑神经衰弱的,就请同学们把媚媚送回家去休养。
林依韵睁开眼第一句话问媚媚哪?同学说老师让送回家休息去了。林依韵噢了一声又倒头睡着了。林依韵再次醒来后,望着天花愣了五分钟后,一骨碌爬起来,问道:“媚媚哪?”
“送回家了。”同学说。
“我去找她。”她说着起身时感到头晕目眩,伏在床栏杆上休息了一会儿。
丽莎说:“你脸色很差,还是别去吧,她在家里有爸爸妈妈照顾 ,你只有你一个,谁来照顾你呢。”
“我没事。”林依韵说,身体虚弱得很。
等宿舍里没人时,丽莎顿了顿,说:“我说你俩是不是.........”略为迟疑了片刻,她又说:“是不是那种关系呀?”
“什么关系?”林依韵惊跳起来。
“我也不大懂,可我觉得你两个的关系不大正常。”
“你不要造谣,我告诫你!”林依韵语气生硬地低吼道,心底里却慌乱极了。那个时候人们对早恋是讳莫如深的,更何况是那种关系,林依韵觉得自己周围荆棘丛生。
“不光我有这想法,大家对你俩都有看法了,她们私下里说,说你们是那种关系........”
“捕风捉影!”林依韵有气无力地说。
“媚媚自以为学习好便处处高人一等,其实多少人巴不得她出个丑,弄个满城风雨呢!我是因为和你关系好才跟你说这些的,你可别和人家闹什么事时说出是我说的,我可不想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林依韵不说话了,她重新上床躺下,疲惫不堪地说:“丽莎,让我再睡会儿吧,我还想睡。”
“你要是想吃什么就跟我说一声。”丽莎说完就走了。
“大家都说你们是那种关系!”丽莎的话象一记重锤敲醒了梦中人。
媚媚在家里休息时觉得度日如年,到第四天时她实在奈不住对林林的思念,就嚷着要上学。爸爸只好亲自送她到学校里。她还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准备长住呢。
林依韵不在教室里,媚媚便直奔宿舍。
林依韵还在睡觉。
媚媚坐在她的床边,痴痴地看着她,眼里写满柔情蜜意,同学们便偷偷相互示了眼色相继出去了。媚媚不知道,她从来不爱和大家交往的,也不去注意别人的行踪,而且,她跟本就不知道别人对她俩所有的看法。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她的林林。
等到同学们都出去后,她就伏身下去亲吻她的宝贝。
林依韵从梦中惊醒过来,她睡眼朦胧还以为是做梦呢,等她明白眼前是真实的媚媚时猛地推开了她。
媚媚对于突如其来的拒绝还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惊异地瞅着林林。林林慌忙四下里看看,见没人,又问,“她们呢?”
“刚出去了。”媚媚说。
“噢――”林依韵答应了一声便翻身准备下床。
媚媚又扑过来想续回自己的吻。又被林林逃避似的躲开了。
“你不想我吗?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媚媚问林林。
“我也想你,可我不能,我不想这样。”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也喜欢这样吗?”
“别糊说了,你快到教室去吧。”
“媚媚本来也是骄傲的,她从没被人拒绝得象林依韵拒绝地这样干脆,这伤了她的自尊心,所以,她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跑走了。”
林依韵在媚媚远去后,又呆在床上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干些什么?当她看到媚媚伤心而去时她感到心痛,可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她不伤心。
媚媚跑回教室后,以为林依韵一会儿就会来向自己道歉的,她那时还不太生她的气,她只是无法理解,不知道几天没见林依韵竟然会拒绝她。但她相信林林不会永远拒绝她的。所以她等着。一直到下了自习,同学们陆陆续续地都离开了,她还以为林林会来找她的。她就一直等着,等着.........等到夜深人静之后,她已经无处可去了,所以只好在教室里等到天亮。天亮以后,媚媚就回家了,她知道街上有回家的车,她太虚弱了,坐了一夜的她太需要休息了。其实,林依韵根本就没想到生气了的媚媚还会在教室里一直等她到天亮。她也就根本不知道媚媚是怎样的痛哭流涕着把她骂了几千遍几万遍了。
林依韵开始上课后,媚媚还没来上课。林依韵抬头看不到前边的媚媚就会坐立不安,她根本就无法聚精会神地听课,也无心做作业,百无聊赖中翻弄自己的书,突然从数学书里掉出了一张纸,那是媚媚那晚在教室里写好夹在她的书里的。
我以为你会来找我的,可你为什么没来,你说你舍不得让我伤心的,可你知道你今天伤我有多深吗?我在教室里等你,从刚刚离开你就开始盼望你来找我回去,可你没有,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生我的气,你不知道我也舍不得你生气吗?
天已经很晚了,整个教学楼上就只有我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恐惧,可你为什么不来接我回去,你应该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可你为什么不来接我回去?为什么?你怎么了?是不想要我了吗?
可我不生你的气,我知道我不该为那点小事就离开你,可你难道不明白,我只是为了撒娇啊!我本意不想那样做的。我是那么的思念着你!渴望着你,你知道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古诗吗?我有四天没见你呢,你能明白我是多么的渴望见到你吗?我想着你,即使在你这样的对待我时,只要我还能够想起你,我就不生你的气,我等着你找我回去,不管有多么迟,我都不会生气了。
就一张纸上这一段话,没有称呼,没有署名没有年月日什么都没有。
林依韵握着信,心潮澎湃,她再也抑制不住强烈的思念之情,毅然决然地来到媚媚家。
开门的是媚媚,其实,隔着门,媚媚就感觉到来者是谁了,不用从猫眼儿往外看,她自信自己的感觉,所以当她拉开门的瞬间,泪水便象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地掉落了,“我等你三天了!”她劈头就说。
“我.......今天才看到那张纸条.”林依韵嗫嚅道。
媚媚一把把她拉进屋,砰地一声关上门,逼上去贴着林依韵不容她分说地吻了个滴水不漏。在她的挑逗下,林依韵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激情过后,林依韵 说:“我想我们以后还是要分开的好。”
“为什么?”媚媚不解的,惶恐地问。
“我怕我们的关系被同学们议论。”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不是谈恋爱.........我们这算不算早恋呢?”媚媚一脸天真地问。
“好象不是,应该不是吧!我们只是关系好的同学而已。”
“哪――你还怕什么?”
“可我总觉得不对头。”
“老师找你谈过话嘛?”
“没有!”
“对呀,老师都没说什么,你怕什么呢?”
“我们的关系是不是不正常啊?”
“怎么不正常啊?”
“为什么我对你充满着那种欲望。”
“我对你也充满着那种欲望,人非圣贤,谁都有欲望 ,大家都不说出去,谁知道谁对谁有欲望呢,你只要不说出去,有谁会知道你对我的欲望呢?”
“也对噢――这么简单的事让我日思夜想,坐卧不宁了五六天,还是你聪明,难怪你那么优秀,而我又这么拙劣。唉!人比人,活不成。喏,书上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与你这个聪明人朝夕相处会不会也变得聪明起来呢?”林依韵嘻笑着。
“这得看我愿不愿意让你这个小笨蛋接近罗――”媚媚怜爱地用手指点了点林林的额头。林依韵笑着扑过去抱住媚媚把她压倒在沙发上坏嚷着说:“你让我近我也近,不让我近,我也要近,看你把我怎么样!”
“进我房间里来吧!”等林依韵闹得差不多了,媚媚牵住她的手带她走入自己的房间。
“这就是你的席梦思?”林依韵一脸好奇地抚摸媚媚的床,环视媚媚宫殿一样的小房间。
“你知道吗?我在很久之前就有了带你回家的念头了,我想让你和我一起住在我的小屋里,你不是喜欢我这张‘席梦思’吗?记得在竹柳河你家和你挤在你家的那张小木板床上,你问我睡什么样的床,我说睡‘席梦思’,你当时羡慕不已。我那时就想带你回我家,让你睡我的‘席梦思’。”媚媚说完时看林依韵的脸色不太好,才意识到有可能伤了林依韵的自尊心,便不能自住地红了脸,“林林,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我是想拿我最好给你,因为我爱你,我想让你幸福如意。”
林依韵双臂环抱住媚媚的腰,把脸埋在她的小腹上,柔声说道:“我已经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因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给了我她的全部,你说,我还会小气到为一张床和你争吗?”
“我怕自己不够好,不能令你完全满意。”媚媚双手箍紧林依韵的头,象要把它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用力。
“媚媚,只要能爱你,我不在乎自己会吃多少苦。你是我这一生都愿意献出爱甚至生命我人,你是我的最爱。”
林依韵和媚媚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说出了爱的誓言。
媚媚被林依韵带回了学校,两人又开始一有空就在一起,媚媚还是爱坐在林林的腿上和她暧昧在相视而笑。
这几天的媚媚思绪一直不能平静,拿到大学毕业证书并未能使她快活起来,虽然表面上看,她很快活,可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是孤独的,这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夜深人静时她终于控制不住拿出了自己四年前写的日记。
*月*日
远远地看竹柳河,就是那一带绵延几十里的青竹翠柳和芳草萋萋是很难得有幽静雅致之所。墨绿的河水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流淌,每每有鸭鹅戏水,才使得这里多些生趣,大概过于寂静幽暗,当地的少年人都不爱到竹柳河边玩,我们却是常常去的。这里泥土湿润,水草丰美。我最爱赤脚在上面走上几走,软绵绵的凉滋滋的,说不出的舒服.......我们与自然是那样的容易交融,我们沉溺在抓蝈蝈,捕蟋蟀,捉蚂蚱的乐趣中总是忘了时间。直到月儿上了林梢时骑着水牛背上,她吹着箫,而我则会手里攒着一束野花,在那空灵幽远的曲调中迷迷登登地瞌上眼睡着.........
*月*日
她能自己做箫,她家的墙壁上装饰品似的挂了几十个,随便哪一管都有能吹出悦耳动听的曲子来。但她最珍爱的还是她爹送她的那支,栗色的,用陈旧的黄缎子包着装在同样古旧的花纹雅致的盒子里。她说,那是她爸爸上学时去县城里参加器乐比赛时得的奖品,的确是管上乘的好箫,不用时,就晾干细心地包裹起来放回盒子里,令我终生遗憾的是因为我缘故,那管箫永远的丢了。
我那天不该任性地一直坐在牛背上的,大水牛吃了草又去喝水,我没有经验,没料到它会扑通一下跳进河里去。我被水包围着,轻如草芥地漂起来,再沉下去,身不由己的,接近死亡的恐惧使我拼命大喊大叫,一口一口的水呛进我的嘴里。就在我失望的几乎放弃求生的欲望时,她抓住了我,把我从死神的手里抢了回来。她把我托上岸,放我伏在她的腿上控水。我很怕很痛但还没有失去知觉,虽然喝了很多水,但还没有到必须伏在她腿上忍受压迫的痛苦,所以我挣扎着躺回草地上,眼睛因为进了水而疼痛,视力也变的模模糊糊,于是,我哽咽着说:“我以为我要死了。”
“有我在,你不会死的........”她非常非常温柔地看着我的眼睛说。
那一刻,我觉得,她就是我的一切。
后来我发现,她的那管箫没了。我问她她的箫呢,她故做轻松的语气说:“家里还有好多呢!”,可我还是明了她失落的心情,看到了眼底升起的泪水。原来她为了救我情急之中竟忘了插在衣领里的箫而直接跳进了水里,结果,她救了我却丢了箫。我当时热泪横流,发誓一定要还她一管值得她珍藏一生的箫,可惜我至今都无法实现我的愿望。
*月*日 星期五 晴
那一天,我们在河边玩时,泥鳅和他的团伙来了,他们跳到水里去抓鱼。经过了最初的好奇后,泥鳅总是用各种方式对我恶做剧。我不习惯被男生当小孩子耍,总是生气地走开,而我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要玩我,这让我很气恼。林依韵每次都说:“他只是在和你玩,乡人笨,不会和你这样的城里女生玩。”
“可他每次都吓坏我,你看见过的,他往我手里放毛毛虫,还拎条蛇追我,害我几天做恶梦........”
“他其实是喜欢你的,只好恶做剧,以引起你的注意。”
“你告诉他以后别玩那种让人恐怖的破游戏,我不喜欢。”
“我说过几次了,他不听。”
“你可以打他呀,我知道你能打过他的。”我那时真的很怕很恶心泥鳅,竟然不顾一切地鼓动林林去打他,因为在暑假里,我想又没老师和家长在边上,打一打大概无所谓的,更何况,那个泥鳅实在太可恨了。
“我爸爸不让我打人的。”
“你只是轻轻地教训几下他,又不打坏他。”
“我不敢,我怕他爹整我爸。”
泥鳅的爸爸是乡干部,而林林的爸爸只是个社请教师,因为不是正式教职人员,林林的爸爸的命运就掌握在乡干部手里,所以,林林不敢得罪泥鳅。我终于理解了林依韵的隐忍。
然而,那天,泥鳅竟把一条蛇扔向我,而那条蛇恰好象一条围巾一样缠在我的脖子上。我惊叫一声从牛背上摔了下来。泥鳅他们还不知轻重地在旁边手舞足蹈呢。我本来只想忍着痛爬起来的,没想到你会扑过来,从我的脖子上抓下那条蛇,然后双手攥住它猛地一拧,殷红的血浆喷溅到你的脸上,你不擦,只是冷冷地盯着泥鳅。泥鳅不跳也不笑了,骇怕地瞅着你。蛇痛楚的身体裹缠住你的手臂,你把它举到泥鳅嘴边无情地说:“喝吧,活血养人。”
泥鳅没动。
你刷地捋直蛇象摔鞭子一样摔起来抽在泥鳅的身上。
我那时还不知道你和泥鳅是有婚约的,哪天再遇到泥鳅,我想问问他被你教训的滋味。
*月*日 星期一
老天有的时候真的是长眼睛的,当我在报名册上看到林依韵三个字时,我就知道老天是长眼睛的,下午最迟明天就能看到林依韵了,那个傻哥哥。
*月*日 星期二
你就站在我的面前,冲我腼腆地笑。虽然分手不到五天,可我还是觉得你瘦了,怎么五天的时间会让你瘦了呢?
*月*日 星期三
大家选举我当班长,我谢绝了。你说我自私。可我那里自私了,我不当自然会有别人去当,何况在人材济济的市一中,比我组织能力管理才能强的人多着呢!我不当班长,可以让更适合做班长的人做不是更好吗?今天是我和你之间第一次争吵,因为世界观的不同。以后还会有吗?你知道吵完架后我是多么的心身俱疲吗?
*月*日 星期四
你对我嫣然一笑,只是一笑,我便心花努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成了我的晴雨表的?
*月*日 星期一 晴
在我们打闹的时候你总是埋怨我象生了三头六臂似的,使你的突然袭击大部分以失败而告终,你曾经问过我什么时候我能全身放松,我说:“你载我回家时,当我用手搂住你的腰,把脸贴在你的后背上,闭着眼体验一种近似于飞的感觉时我的神经是最松懈的时候。”所以,每次周末下午放学回家,我都要坚持和你一起骑车回家。为了躲避警察,你带着我一直钻小胡同,为此我们几乎要绕过半的市区。
我喜欢你载我,也喜欢载你。等你蹬车累的时候,换我来蹬。你是否体会出那种载着心爱的人时的幸福与满足。
你从来不会象我那样侧身坐在车子后撑子上,你总是正着骑在后撑子上的,象个男生,你不知道你那种坐法有多么酷,只要一想起我的车子后面坐着个酷酷的小女生时,我的脸上就不由自主地洋溢着甜蜜的笑。还有你的不老实,你知不知道我换你是想让你休息的,可你总是袭击我,你明知道我双手在拼命地扶着车把手,根本就对你无可奈何。你明知道你那样会让我全身无力再也蹬不动车子了,可你还是不老实。每一次被你袭击后等你把早已酸软得一溻糊涂的我从前边抱到后边时我都能看到你坏坏的笑。其实,我知道,你是怕我累着,可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多载你一段路。
*月*日 星期日 雨
“你说什么?”我的第一反映就是这样敏感地惊跳起来。你不会怪我动作有点夸张吧!
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会如此之大啊!才几个月?三个月零几天?我的乳已经由两只小菡萏长成两朵盛开着的丰韵的莲了吗?
我,我是不是该要妈妈给我买纹胸呢?我怎样好意思开口让妈妈给我买纹胸呢?几个月前和她一块洗澡时她说我的太小,要问问医生该不该吃补药。如果我让她给我买纹胸,她会不会因此注意到我的变化,问:怎么突然间就需要买纹胸呢?
*月*日
这件粉红色的蕾丝裹边的纹胸是你送我的。你是要用它的华美来遮挡我已经成熟的少女的羞涩的吗?它是我有生之年第一件纹胸,我要让你亲自穿在我的身上。
*月*日 星期四 晴
我向来不喜欢打篮球这样剧烈的运动,今天,有你参加,我还是来观战了。没有一片云彩一缕缕的风,燠热的空气凝固在坦荡荡无遮无掩的操场上。你喘着粗气一次次从我面前掠过,眼睛专注地追寻着球,不看我一眼。比分一直咬得很紧,夺魁之战竟如此艰难。与老队员相比,你明显经验不足,常常把到手的球给老奸巨滑心狠手辣的对手抢云,落得对友们抱怨。所以你很紧张,象蹦紧的弦,随时准备着奔跑与跳跃。“林依韵,截住!”“林林,快给我!”她们接二连三地指令你,汗水浸透了你的球衣,看得出,你很累。
休息时,你们在我对面,丽莎跑过去给你扇扇子。我给挡在了人群之中出不去。你没有向我这边看一眼,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在这里,竟然没有看我一眼。
下半场刚开始,你的鼻子就让对方球员一胳膊肘捣破了。你们教练叫了暂停,他用手拍拍你的肓头,对你说了什么,队友们把一杯杯冰水倒在你的头上,你擦拭着脸憨憨地笑着。等到你们再上场时队友之间配合默契了,落后的比分又赶上来了,丽莎不断地叫喊:“林依韵加油!”
我没喊。
*月*日
你看见我了吗?为什么不过来和我说说话,那怕一句也行啊!你为什么不?我明明就站在跑道的边上,你每一次从我身边跑过都要把头拧象另一边,为什么?你突然间变得如此冷漠!
*月*日 星期六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林林,你不是最爱我的吗?你不是说你永远都不会让我伤心的吗?怎么才半年不到你就变了呢?是你不爱我了吗?可我明明能感觉到你在远处投向我的目光是那么的炽热。可你又为什么不肯理我,为什么?
*月*日
我终于明白一句话,那就是“爱人的人总是很贱!”不是吗?明知道你已经不再爱我,可我还是不肯死心。想尽一切办法及时地出现在你出现的任何场所。
她们都说:现在的媚媚只为林依韵活着。
是啊,现在的媚媚把自己给弄丢了,她只知道为林依韵活着了。
*月*日
大楠老师找我谈心,他是有修养的,说话一直绕着走,倒底也没说出那三个字。我不管,只要他不明说,只要他不出面制止,我还要我行我素!我爱林依韵,我爱她!我仅仅是爱了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人而已!这有错吗?我伤害到谁了吗?我放弃学习了吗?没有,我没有伤害任何人,同时也没有放弃学业。
*月*日
林林,和我说句话吧?说你不再爱我,我就会就此收手的,只要你说你已经不再爱我了,我想我能够支撑下去,可你除了躲避,什么也不说。
你知道我是个很有毅志力的人,是个不肯轻以言败的人,为什么你不肯让我真正死心,为什么你总是给我一线希望?你让我欲罢不能啊!
。。。。。。
妈妈说:这下好了,毕业了,我们媚媚就要有工作了。也可以结婚了,妈等着抱外孙呢,妈常常想起你小时候的模样,粉突突的圆圆嫩嫩的那么小的一个小家伙坐在妈妈腿上,多么好哟――咿咿呀呀的稚嫩的声音,听着叫人心酥,多么好哟!
媚媚克制不住内心的慌乱,她用书挡着脸,悄悄地弹飞了睫毛上的泪珠儿。
“唠叨个没完,烦不烦!”爸爸不屑地冲妈妈说,“她才毕业,参加工作不认真干两年,就想着结婚,那女同志一结婚,整天围着家庭转,还会的什么出息,人的一生事业重要还是家庭重要!”
“当然是家庭重要罗――”
“事业重要,事业是家庭的经济基础,没有事业,没有稳定的经济收入,还谈什么家庭,贫贱夫妻百事哀啊!”爸爸啜口清茶,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两鬓的白发,叹息道:“真快啊!眨眼间女儿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岁月催人老,人不得不老啊!”
爸爸的话触动媚媚的情,她干咳了一声后,说:“我想去趟莫干山。”
“去找林依韵嘛?”妈妈敏锐地语气问。
“我想看看那里的竹子。我最爱的是竹子,那里的竹子挺拔秀丽中多了几分苍劲,我好喜欢!而且,我要和朱宏谨一起去,我们说好了的。”其实,在这之前,媚媚跟本就没向朱宏谨提起过莫干山,因为,那是她个人的隐痛,为了争取爸爸妈妈的同意,她只好临时拉上男朋友朱宏谨做了个垫背的。
朱宏谨是她大学同学,两人一个班的。最初的两年里,朱宏谨一直和别的班的女生谈情说爱,直到大三时的一天晚上,媚媚一个人在幽静的草地上呆坐。朱宏谨突然走来咭咭巴巴地说他爱她,一直都爱,一见钟情式的爱。媚媚哂,她从来对男生们的表白都这样不冷不热的,何况朱宏谨那天还喝了酒,酒气熏天的。朱宏谨是个英俊潇洒的白面小书生,也是个执着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小子。媚媚终于拗不过他,做了他的女朋友,而且是实质性的女朋友。在媚媚与朱宏谨相拥相抱肌肤相亲时,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完全脱离了过去的阴影了。就象这次带男朋友来到竹柳河边,她始终保持着悠闲的心态赏玩着车窗外的风景,甚至于还和朱宏谨提起了林依韵――她小学时代的朋友中学时代的同学,她们是开展红领巾互助活动时认识的,是林依韵选择的她,她接受了林依韵 的选择提着送给她的一个新书包和两本书坐车到去看竹柳河她,然后,她又随她一起到城里去念书,再后来,她缀学了,去了一个她也不知道的地方去了,到现在都五年了,“五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你说五年了,我竟然没想到过要见见她!”媚媚对朱宏谨说,其实更多的是象是自言自语。
“这就说明,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噢――”朱宏谨说,用手指在窗玻璃上画圈圈,画的是一个大圈圈套着一个小圈圈。媚媚的眼神随着他大圈圈套上那个小圈圈后就有些愣怔。
下车后,媚媚先带朱宏谨去了竹柳河畔,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来看竹赏柳的啊!直奔主题是最好的托词吧。这里景色依然如故。
“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地方啊,也没什么新意吗!”朱宏谨不屑一顾地说。
媚媚说“如果是初春来,这里桃红柳绿的,非常好看。”连她自己都用这样平淡无奇的语气。竟然激发不出一点点的感情来?“要没!要没――”她嗫嚅。
“要不,我们去找找你那个同学,说不定,她在家,这样好吗?”朱宏谨突然说。
他的话让媚媚心惊肉跳。原来,原来,她一直在盼望着这句话呢?“那就去看看吧!”她马上回应,生怕朱宏谨会反悔似的前边跑起来,嘴里却说道:“她不会在的,她不在家,她早就离家出走了,也许早就为人妻母了。”
“喂――你突然活过来了?跑这么快!”朱宏谨赶不上媚媚时喊起来。
“林依韵家原来不是很远呀,怎么现在走起来这么长的路呢?”媚媚欢乐的语气说。
林依韵家的老屋坍塌了,媚媚站在门外傻了。
朱宏谨冷漠地说:“不会是家破人亡了吧?”
“不许胡说!”媚媚嘶吼,她变了脸色早已变得苍黄了。
“干嘛呀?瞧你紧张得那样。”几分钟后,朱宏谨说:“也许搬新家了吧!这里的农民可富着呢,家家都有二层楼,你刚进村时就没看见,一排排的别墅,我们不如到那里去找找看。”
“她也许嫁给外地人了,把爸爸也接了过去啦!”媚媚随着朱宏谨走时忐忑不安地设想着发生在林依韵 身上的种种可能,“要不就是她发生了意外,爸爸得知后一病不起了。”各种可能都有可能发生,而且,每种可能都让媚媚提心吊胆。
“媚媚,你那个同学的名字?”走在前边的朱宏谨拦住了一个大姐,要问地址时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要打听的是谁只好回头来招乎媚媚。
“林依韵 !”媚媚脱口叫出来,紧张地看着那相大姐的嘴,怕它说出悲情故事来,看到那个大姐摇晃了一下脑袋时,她惊叫道:“你是不认识她,还是她不在爱,还是发生了意外。”
“耐阿问问别个哉,我不认得谁叫林依韵的。”大姐说。
“就是学校林老师的女儿啊,会吹萧的,这里差不多的人都认识她的!”
“耐阿豪燥问问别个哉。”大姐淡然说着走开了。
媚媚顿时心急如焚,在自我封闭时,她可以对那个人不闻不问,可一但破壳而出,她竟是那样无可抗拒地渴望了解她的近况。
“那么林老师在不在?”她追问。大姐无奈地摇摇头。
“你说她摇头意味着什么?”媚媚问朱宏谨,“是不是说林老师或者林依韵 发生了意外?”
“别吧,你,她摇头就说她不认识林老师和林依韵,这不意味着意外啊!别大惊小怪的,干嘛呀,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朱宏谨说。
“我不是不想同学有意外嘛!干嘛呀?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媚媚红了脸说。
“等人家同情你吧!你还同情别人呢!瞧这儿的人都他妈百万富翁――”朱宏谨羡慕的语气说。
“你不是正人君子么,还羡慕别人的钱?”
“我可跟钱没仇。”
“那你不如在这里找个女朋友。”
“可惜我不是自由之身啦――”
“我还你自由!”媚媚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嫉妒,甚至于还有做好人好事的快乐。“大爷,您知道学校的林老师在那儿住?”媚媚冲一家阳台上乘凉的老人问道。
“在东条街道5号,耐那边走。”大爷顺手指指方向。
“我说的没错吧。”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朱宏谨。
媚媚他们顺着老人指引的方位一路找来,媚媚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她怕老人听错了名或姓,或者两人意识里并不是同一个人,所以当朱宏谨敲门时,她只是心不在焉地四下里张望着,潜意识里并不想认同也不想否定什么,所以当林依韵来开门时她们面对面时都愣了有五分钟,然后,媚媚吃力地说:“林依韵,你在家呀?”说完又感到自己心跳如狂,喉头哽涩地不能再发声了。
“媚媚!”林依韵惊呼,她选择这个时期回家不就是想见一见她吗?那是她盼望了五年的一瞬间啊!自从她失去了媚媚的消息后回家来守株待兔是她的一个白日梦而已,她没想到媚媚真的就象下凡的仙女突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媚媚前面的朱宏谨又是谁?
“真的是二层楼,我说的没错吧!”朱宏谨在媚媚耳边说。看到朱宏谨对媚媚亲昵的神情她明白了,表情几乎凝固在那个痛字上了。然后,她有气无力的让开门,做出热情洋溢的样子让媚媚她们进门。
媚媚努力克制自己想扑过去抱住林林的欲望,“林依韵――眼前的这个人难道就是当年的那个林林吗?她长高了,成熟了,也更加摄人心魄了。”。
林依韵从冰箱里取了一听啤酒放在朱宏谨面前,再取一听可乐拉开了插入吸管后放在媚媚,她又给自己取了一听可乐拉开了插入吸管后坐在媚媚旁边的沙发上,什么话都不说,她其实无法让自己走出遭遇媚媚的激情与同样沉重的失落,她想嚎啕大哭。
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沉重,朱宏谨无法适应这种冷落,他同样也不明白媚媚凭什么会忍受这样的冷落。所以他不时地回头看媚媚心想一旦捕捉到她的眼神就示意她离开这里。可媚媚始终低眉含眸不肯抬头迎合他。于是朱宏谨咳嗽了一声,说:“这就是你的同学林依韵吧?”
媚媚不理他,甚至头都没抬一下,她早已后悔不该带他来了。
朱宏谨不快地白了一眼媚媚,干咳两声,向着林依韵自我介绍说道:“我是媚媚的男朋友,叫朱宏谨宏谨。”
林依韵斜了他一眼,略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噢,算是回应。她把目光转开了,去看某个角落了,她听到自己的心象冰柱一样掉落和破碎的声音。
朱宏谨肺都要气炸了,他强忍着胸中的怒火,用和谒可亲的语调说:“媚媚,我们走吧,要错过班车了。”
媚媚怔了一下,从进门到现在,她都没有得到林依韵的信息,不知道她是不是欢迎自己的到来,也许林依韵不希望她打搅自己平静地生活,所以抬起头看林依韵,满含歉意的一闪。林依韵这才意识到要留住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并不是一见面就能做到了,她们还需要语词的交流,她们再也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恋人了。林依韵心痛地颤动了一下后,还是淡淡的语调说:“即来之,则安之,朱宏谨先生请不要急着离开。我和媚媚一别五年,应该还有些离别之情要叙述吧!”她说话的同时意味深长地飞了一眼媚媚。
媚媚立机捕捉到了某样信息,忙说,“我们今天就住林林家,旧地重回总还有好多值得回味的地方。”
“随便你!”朱宏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在天黑之前三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朱宏谨枕着沙发睡着了一瞬。媚媚期待地瞟一眼林依韵。林依韵的眼睛还是看着某个角落。
“别来无恙?”媚媚先问。
“好!”林依韵回答,低头看着脚面。
“爸爸还好嘛?”
“好!”
“泥鳅还好嘛?”
“应该好吧!”
“你们没结婚啊?”
“没有!”
“你也没有朋友吗?”
“没有!”
“这就好!”媚媚如释重负地轻快地叫了一句。
“我只是没有固定的朋友而已!”林依韵恶意地补上一句后,快意地窥视媚媚错愕的表情。
朱宏谨睡意朦胧中听到了这一段语意模糊的对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依韵――韵!在家呀?耐啊不开灯?”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朱宏谨借机醒来,揉了揉惺忪睡眼。没人理他。
“叔叔好!”只见媚媚快快地迎过去。
林依韵也站起来跟过去。
朱宏谨也只好跟过去站在门边。进门的老人显然不认识媚媚了,愣在那里了。“我是媚媚呀!”媚媚说,很有些讨好卖乖之嫌,朱宏谨觉得平时高傲地不可一世的媚媚在这里有点低声下气的。
“啊!你们阿是事先约好嘎?她昨天回来,你今天回来――”林爸爸乐呵呵地说。
“她昨天才回来?”
“是啊,一走就是五年,说不回来都不回来,说回来的一声就都回来了,你们就不会分开来轮流着回来啊!”爸爸哽咽,转眼,又用轻松的口气说道:“都长大了,都成大姑娘罗。”
难倒真是天意,媚媚虽然是个大学生,可她还是为这样的巧合而怔惊,她寻找着林依韵的目光,虽然,这时黑暗中看不太清楚,可她还是感觉到林依韵也在寻找着她。
林爸爸陶陶然,打开所有的灯,客厅里金碧辉煌,他跌坐在沙发上,审视着眼前的三个孩子,骄傲地象个帝王。蓦地他才想起应当问问这个小伙子是谁,转头向朱宏谨道:“这位是?”。
“他是媚媚的男朋友!”不等朱宏谨回答,林依韵抢先说。
“好,都有男朋友了,好!啥时候结婚呀?”
“这个――”朱宏谨一时语涩,向媚媚投以问询的眼色。
“这个还不一定,我们刚毕业,不立业何以成家呢!”媚媚说,还下意识在瞟了一眼林依韵。
“好好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依韵也该找个对象,爸爸还等着抱孙子噢!”
“我们吃点东西去吧!”林依韵打断爸爸的话说。
“是啊!说,想吃哪一家,爸爸请你们。”
“随便。”朱宏谨说。
“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能随便,说,想吃什么?”
“我们叫几个菜在家里吃吧,明天再请他们上酒店也不迟啊!”林依韵说。
“也好,就叫几个菜在家里吃!韵――你叫菜。你俩坐,坐。”林爸爸说。
媚媚示意朱宏谨重新落坐。
朱宏谨挨紧媚媚坐下,他的举动让媚媚不安。她起身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装做欣赏一盆植物后又落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自从见到林依韵后,她就一直想和朱宏谨保持距离,其实又能说明什么呢?又需要说明吗?她反问自己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可当媚媚回头恰好林林的视线正从自己身上飞速地移开了,这让她对自己的做法有了些许的宽慰。
林依韵和媚媚在吃饭前一直没有交谈过。当爸爸和媚媚说话时,林依韵沉默不语;当林爸爸和林依韵交谈时,媚媚保持沉默;当林爸爸和朱宏谨交谈时,媚媚和林依韵两人都默默无言。
等酒店的服务员送来一大桌子的酒菜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朱宏谨早已饥肠碌碌,从早晨坐车来到竹柳河畔,然后是这里,他和媚媚只吃了几口面包,面对满满面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可以说,他垂涎三尺。林依韵却变戏法似的从某个地方取来了一瓶酒,打开后在每人面前的杯子里斟满一杯酒后,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说:“为我们别后重逢,先干这一杯。”她不看媚媚,也不看朱宏谨,只用眼睛盯着面前的酒杯。
林爸爸说:“先吃口菜,吃口菜再喝不迟。”
朱宏谨举起筷子,动了一下见媚媚没动,林依韵 也没动筷子,又只好缩回去,乖乖地端起面前的酒杯。
林依韵淡然说:“先干为敬!”她一仰脖子,喝了,然后看朱宏谨。
朱宏谨只好喝了,那道热从咽喉一直到胃里。
林爸爸也喝了。
媚媚端起杯子皱着眉头抿一小口。
“媚媚可以随量,不要勉强,快快吃菜!”林爸爸说。
做为工薪阶层的后代,朱宏谨和媚媚都很少有机会吃到这样的大餐。有很多菜媚媚都叫不上名字,但她没有食欲,林依韵的一举一动一频一笑都牵动着她的心。
林依韵是有意要和朱宏谨斗酒的,虽然,她一再地劝慰自己说:“爱她,就给她幸福吧!”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恨他,想惩治他。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样征服媚媚的,但她相信他是优秀的。
朱宏谨赶紧夹菜,他已经多少有点明白林依韵是针对自己的,他想道:“也许是嫉妒媚媚找了我这样优秀的男友吧!女人最爱嫉妒别人的。”
酒过三巡,林依韵的面红红得象一朵盛开的桃花,她问朱宏谨道:“知道我和媚媚是怎么认识的吗?”
朱宏谨说:“知道,你们参加红领巾互助小组时认识的。”他的脸色越来越青黄。
“对,是我选的她!”林依韵拿眼风飞了一眼媚媚,特媚!“我选择了我的命脉!”这句话在朱宏谨听时似乎前言不搭后语,只有媚媚明白,她就是对媚媚说的。媚媚感到头晕目眩。“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媚媚的,是她追的你还是你追的她呢?”她很快又转移了话题。
“她可是我们班最冷傲的一个。我暗恋她很久很久后,虽然,我爱的是她,可我一直在追别人。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傻,我追别人竟然是为了让她伤心,两年过去了,她没伤心,我自己却痛不欲生,我喝醉了酒对我的朋友说:‘我爱的人,她不爱我。’朋友说:‘象你这样一直不表白,她怎么会知道你在爱她呢?’我这才如梦方醒,转回头来追求她,好象也没费多少唇舌就得到了,其实,其实,想想吧!白白浪费了两年的痛苦啊!”朱宏谨说,拿眼不时地左右翻飞,虽然用菜垫了底,他还是有点醉意了。
“嘿!嘿,别说出让她伤心的话来。”林依韵说。
“她会伤心?”朱宏谨摇头,继续说:“她这人呀,好象就没心,就是有心呀,也从来不会用在我身上的,不信,你和她处一阵子,你会感受到她的魂魄常常是游离于体外的,是个木头人,你明白吗?她是个木头人,石头人!”朱宏谨后面的一句话是冲着媚媚喊出来的。媚媚意识到他在为下午没有同意和他一起离去而生气呢!他常这样,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总要找借口和你吵一架,吵完后又死皮懒脸地道歉什么的,媚媚和他相处了一年多,早己习惯并麻木了,就象现在,她只是冷漠地白了他一眼。
“不能喝,就少喝点!”林爸爸温和地对朱宏谨说,他总觉着韵儿今天不够热情,不够活泼,可他不知道为什么?
“没事,老伯,我酒量好着哪!你问媚媚,我一次可以喝八两,对不对?茅台,很醇!媚媚,你也喝点,是茅台,我生平第一次喝。林依韵,来,干,你这人其实挺好!”
林依韵哈哈大笑!笑得泪花飞测!她也有些醉了。
媚媚无奈地看着这一对耍酒宝,象有千万条毒蛇在吞噬她的五脏六腑。
林依韵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猛地停下来,举到媚媚面前,笑眯眯地问道:“你喝嘛?”
媚媚哀怨地眄她,把嘴凑到林林手里的酒杯前,自己用手一抬喝了。
林依韵把酒杯递到朱宏谨面前,说:“给我倒酒!”
朱宏谨给她满上。她再喝一小口,又把酒杯举到媚媚面前,问:“你喝嘛?”
媚媚再喝!
“媚媚,你喝了她的,也得喝我的!”朱宏谨说着也学林依韵的样子把自己杯里的酒喝掉一半后递给媚媚。媚媚不喝!朱宏谨非要她喝!两人争持不下。
林依韵把脸埋起来,眼里淌着泪,嘴角却不由地荡漾开笑意。
“行了,快吃菜!”林爸爸忙调解。
朱宏谨的不快又增加了,他开始不用林依韵找各种借口劝酒竟自顾自的自斟自饮起来。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媚媚,劝他少喝点吧!”林爸爸终于看不下去了,做为正派的老一辈人,觉得喝酒毕竟求是好青看该做的。媚媚便对朱宏谨轻声说:“少喝点吧,你!”
朱宏谨没好气地喝道:“不用你管!”
林依韵见朱宏谨对待媚媚的态度,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不能这样对待她,女人是要被呵护着、疼爱着的。”她说着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放在媚媚的手上,想安慰安慰她,两个人都象被电击中了一样颤抖了一下。媚媚的心湖象被一块巨石投中击起了一波波的爱的惊涛骇浪,“我爱她,我还在爱着她!”她脸色酡红,醉眼迷蒙,呻吟般地呢喃。
“男人也是脆弱的,是要被呵护着、疼爱着的。”朱宏谨说着用瓶嘴对准自己的嘴一扬脖子咕嗵咕嗵喝,“我今天要一醉方休――”他咕嚷。
“这孩子跟酒有仇似的,心里不痛快?”林爸爸皱了下眉头说。
“他就这样,动不动就爱发脾气。”媚媚应着,又虚情假意地对朱宏谨说:“自己撑住了,可别醉得一塌糊涂。”
“这里就是自己的家,醉了也没关系。”林爸爸无奈地微笑了说。
林依韵忧郁地看着败下阵去的朱宏谨,开始怀疑媚媚嫁这样的男人的幸福。
朱宏谨硬撑着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就跌下去了。林依韵和媚媚不约而同地对看了一眼,她们象是等着他倒下去等了很久似的松了一口气。
“我没醉!”朱宏谨说,挣扎着想站起来,“我平时和同学们玩的时候可以喝一瓶酒的,不信你们问问媚媚。”林依韵牵住他的一只胳膊,媚媚牵住另一只,她们一起用力把他抬起来。朱宏谨的脸煞白,他用手拄着桌子想站起来,差点压翻了桌子,幸亏林爸爸眼疾手快压住了另一边,“我们回去吧!媚媚,我想回去,我们不该来这里,她们不欢迎我们的。”他踉踉跄跄地往外走了两步又摔倒了,“媚媚,回去吧!”他继续说。
“你安心住下吧!我们欢迎你们,欢迎!热烈欢迎。”林依韵嘴角溢着笑说。
“不!你不欢迎我,你仇视我,我感觉到的!虽然,我不认识你,可我感觉到你在仇视我!”朱宏谨指着林依韵严厉地说,“你也仇视她,可她笨,自己感受不到!笨!”他指了指媚媚冲林依韵说。
“你一定是误会啦!”林爸爸和谒地说:“我家林依韵一直都是个热情好客的人。”
“不,她就那冷冷地看着你,冷冷的!”朱宏谨学着林依韵的眼神,维妙维肖,这个酒醉的人却也有几份可爱。林依韵不由地开怀大笑――她还是她,一个热情活泼的女孩子。媚媚痴痴地看着她。
朱宏谨毕竟醉了,瘫软地任由她们把他抬进一楼的一间卧室。他躺在床上嘀咕了几句就昏昏入睡了。
林依韵和媚媚相视而笑,媚媚忽地别过脸去,哽咽道:“我真的不该来!”她本来是埋怨林依韵的冷落的,在林依韵听来好象她嫌她捉弄了心爱的人心里而不愉快,埋怨她,于是,就没好气地说道:“你也许不该来!你有了日夜相伴的人了,还跑来干嘛?”
“我――”媚媚泪如雨下,她觉得林依韵已经不爱自己了,自己是在自做多情,自讨无趣,“我――明天就回去!”她说完拧头走出来。林依韵跟着出来。
林爸爸看见她们出来,关切地问:“睡下了!”
媚媚点点头,还用手抹泪。
林依韵说:“他不睡下还想怎么样,走回去?”
“看耐个愣小子,咋跟人家有仇似的,他惹你啦?”林爸爸笑笑说。
“没仇,就是想整整他,让他知道姐们的历害,将来不敢欺负媚媚!”林依韵似笑非笑着说。
媚媚收住泪,无语,帮林依韵收桌上的菜。
“我来,你别插手,小心弄脏衣服!”林依韵简单地拒绝媚媚,仍然不肯看她一眼。她从一开始就有意识地回避着媚媚的。
爸爸又问了一遍媚媚的情况,老人家真的健忘。媚媚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饭前已经说过的话。林依韵在厨房里清洗着,媚媚听到很响的水流的声音。其实,林依韵是躲在那里哭,她很伤心,当她满怀希望地赶回来,心绪不宁地企求她的到来时,都以为她是一个人的,这几年她一直都坚信她在等着她的,而这一切只在一瞬间就破灭了。
“依韵――还没洗完啊!我该走了。”林爸爸喊道,他又回头温和地对媚媚说:“我该到塘边去了,正是出鱼的节口,一网子下去就是几百斤,我得看着点。家里有依韵在,你俩好好聊聊。”
“你一直住在塘边呀?”媚媚惊问。
“天热,住塘边舒服,要不怕蚊子叮,你们也去玩玩!”林爸爸说着站起来。
媚媚也忙站起来。
“爸爸,你走啊?”林依韵从厨房出来,音质沙哑地问。
“我走,耐陪媚媚好好聊天儿,爸爸明天给你们带石斑鱼回来。”
爸爸走了。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媚媚倨促不安地坐下又站起来,起来又坐下。
林依韵站在厨房门口大胆地凝视她的侧影,这个就是当年的她呀!“你更漂亮啦!”她瓮声瓮气地说。
“你――你也是!”媚媚回答,她不敢看林林,爱的主流正如山洪的暴发轰轰震响着喧腾飞测出心灵深处,“不能,不能,再不能了!”她郝颜自语着。
“你也成熟了!”
“你――你也是!”
“干嘛我说啥你也说啥,就不会说点别的。”林依韵刻薄地说。
“是啊,干什么总让你占主导地位,我,只是,我现在不能思考了啊!”
“是激动的,偶尔见到我激动的,还是怕的?”
“可能是激动的,也可能是怕的,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激动?又为什么怕?”
“我为你激动,也为你怕!”
“用你的矛在戳你的盾!”
“我不知道,你别逼我,我真的不能思考了。”媚媚痛苦地嘶吼。
林依韵愣了十秒钟后,叹息了一声,说:“洗个澡睡吧,浴室在这里,我给你放水,你需不需要热水。”
她还是这样体贴入微,媚媚感动地热泪盈眶,她轻声说:“不需要,这么热的天。”
林依韵给浴缸放水时上楼取出一件本来要送给媚媚的睡袍拿下来递给媚媚,说:“你自便吧!”
媚媚可怜吧吧地问道:“你不想和我再说一会儿话?”
“我怕朱宏谨什么的可能会更需你!”
“林林――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媚媚还想说话。
“混!”
“你看过电视剧《外来妹》吗?先是那样混,然后就干别的.......”
“你受苦啦?”
林依韵不耐烦地打断她道:“我今天没心情多说话,你去吧!”
“你身体不舒服?”媚媚关心地问。
“我心里不舒服!”
“是因为我?”媚媚热切地问。
“少自做多情吧!你?”林依韵冷笑。
她的话象一把锋利的小刀无情地划破媚媚的心。她嘴唇哆嗦着拿含泪的眼盯着林林看了有两分钟之久,恨恨的。
为什么?为什么真正相爱的人都喜欢这样无情地伤害对方呢?(作者语)
林依韵避开媚媚的目光,全身都在哆嗦,颤声说:“对不起,我喝多了,喝醉了的人,说话是没有分寸的。”
如果林依韵一直那样强硬下去也未尝不可,可她还是先败下阵来。她一伏软。媚媚便理直气壮起来,她抓去睡袍冲进浴室去了。林依韵还是那个小心谨慎的性格,她见媚媚真的生气了又怕她想不开糊做非为起来,跟过来守在浴室门外,媚媚的哭声随着水流声迸发出来,“去死吧!你去死吧!林依韵――你这个魔鬼,你这个王八蛋!你去死吧!傻瓜才会爱上你........”她恨恨地哭着恨恨地骂着.........林依韵呆呆地呆呆地听着,心乱如麻........“我就是那个中了你的咒语的傻瓜――林依韵!我爱你!林依韵!我爱你!没法不爱你!”林依韵听到这里时冲动地推开浴室的门,低缓地声调说“再骂我的心就要爆炸了........”时,她看到了水汽朦胧中媚媚乳白色的裸体从浴缸中冉冉升起,一声巨响在她耳畔,地动山摇般的令她心荡神移,头晕目眩.........“媚媚,你不许诱惑我.......”她无力地证实着自己的意志........
“我没有诱惑你,我没有.....”媚媚呢语,妩媚地注视着林依韵,从容地跨越浴缸直奔林依韵.......
“媚媚,我会控制不住的!我不能自己,你不要怪我,你不要怪我........”林依韵迎过来抱住媚媚,是真真实实的媚媚的身体啊!朝思暮想了五年的那一瞬发生了,经过几秒的神思恍惚后说:“我不想强迫你,你要是后悔还来得急――”媚媚的嘴堵在她嘴上,她用力地回应,恨不能补回五年来的缺憾样的,结果,失去了平衡的她们向后仰倒下去。媚媚跌坐在浴缸边沿上,接着再向后跌入浴池中,水花飞啊飞,飞落花满地........她们即时地调整好方位,双唇仍然交合在一起竟顾不及笑一笑,展显点轻松愉悦的表情来。林依韵的右手地抚摸媚媚的双乳,它们象一对嗷嗷待哺的小兽突兀而出........等到她知道时机已到时便直奔主题........“媚媚,要吗?”她离开媚媚的唇喘着气问。“要,要!”媚媚急不可待地回答。林依韵的手指灵敏快捷进入媚媚的蜜道,媚媚快活地尖叫一声,直起身子紧紧地抱住林依韵。林依韵跪坐在浴缸里用左臂托住媚媚带她冲上九霄云外.......等媚媚从云端跌回谷底时几乎瘫软了,喘息未定时她说:“真好!林林!爱你真好!”林依韵乏力地爬在浴缸里,只留了头在外面,她甜美地笑笑,坏坏地说:“你要的是爱我的感觉还是爱它的感觉?”她手指在媚媚眼前晃了晃。“你坏!”媚媚抓住林林的手指用牙啃了一下后,认真的神色瞅着林林问道:“你要我吗?”林依韵惊跳起来,慌乱说:“我从来就没有过――”媚媚打断她的话说:“我知道,我过去一直想把你完整地交给你未来丈夫,所以,我一直都没要过你。虽然,我是那么的想要你,可我一直都忍着。我爱你,所以,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你;同样,我爱你,我也要把你完全交给你的丈夫――那个可以伴你度过一生的人。现在,我决定伴你度过一生,要你把你的第一次给我,你愿意吗?”她的“你愿意吗?”说得小心翼翼,其实到后面,她已经后悔提出这么愚蠢的要求了。林依韵突然破水而出,她衣服全湿了,紧贴着身子缠裹得她,她象在跟几千只几百只可恶的手臂做着斗争似的笨拙地跨越浴缸扬长而去。媚媚漠然地看着林林离去,心痛欲裂,有刹那间竟怀疑自己刚才是否和她有过鱼水之欢。她把自己深深地埋进水里,疲惫不堪,真想就次睡过去,永远的........
“我们结束吧!”年少的林依韵说,面无表情。
“为什么?”年少的媚媚神情紧张地问。
“不为什么!”林依韵低眉含眸。
“我不同意呢?”
“为了你的未来,我希望你同意。”
“我不要未来呢?”
“我希望你有未来!”
“爱你不会影响到我的未来的,林林别糊闹了,我 们不是学得很好吗!”
“你也要替我着想,我需要未来,我必须考上大 学,没有选择的余地。”林依韵躲开媚媚的眼睛固执地说。
――“自私的,你从来都是自私的!”媚媚每次想到林依韵那一次毫不留情的与自己分手的情景就气得大叫,多年来,她一直以这个被伤害得最深最痛的场景来打击自己对林依韵无边的思念的。她叫过后感觉到心理平衡了才从水里出来,默然地穿上睡袍走出浴室。林依韵不在客厅,她没有告诉她她可以睡在那里,这也许是她可以再找她的更好的理由吧!媚媚顺着水渍上楼,走廊的两边都有房间,媚媚试着推开每个房间的门,没有,林依韵不在楼上,媚媚慌恐了,她耽心林依韵做出什么事,便急忙跑下楼梯,经过朱宏谨睡的房间时象是听到了朱宏谨的呻吟声,但她顾不上理会他。媚媚穿着月白色的睡衣来到院子里,她听到了呜呜咽咽如泣如述的萧音,在楼顶上,她顺着楼梯爬上去。
深夜的古镇裹着玄色的睡衣,蒙上青烟似的月光。
林依韵正象只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一角。她听到了上楼来的媚媚,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漠然地转开去。“你没吹萧?”媚媚惊讶地问,她明明是被萧音引上来的啊!
“吹什么萧,半夜三更的,我没发疯吧!”
“可我明明听到你吹――”媚媚咽了下半句话。
“那是你的心音!”林依韵说,顿了一下,她突然问道:“你没发现这睡袍很透?”
“我――”媚媚低头审视自己,睡袍薄如蝉翼,她的胴体完全暴露在月光下......“你给我这样的睡袍?”媚媚气咭,她刚才根本就没看自己穿睡袍的样子。
“我本来是卖给你让你穿给我看的,这样也好,穿给他看去吧!他一定会‘性’趣大增,吃死你!”林依韵的话到后面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你为什么来这里,而且还带着他!”林依韵痛苦地嘶吼道:“是想证明给我看的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我想告诉你,我很正常,我在爱,我恋爱了,我也想让你明白,爱没有对错,爱没有性别,你当初不该那样小题大作,你不该抛弃我,我很正常,不是变态,不是你说的那样――”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惩罚我自己!我无法再让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我爱你,直到现在,我每天临睡前都能回想起与你的点点滴滴。为保持对你的爱,这些年,我一直拒绝别人的爱,不管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我还天真地以为你也象我一样,可是,你接受了别人的爱,你爱上别人了!”林依韵痛哭失声。
“林林!是你不要我的,你说我变态,你说的,你亲口说的,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痛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跪着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可你还是走了,潇洒的,不留一点回旋的余地。”媚媚双手绞合在一起,不让自己因为愤怒而毫无控制地砸向林依韵。
“我知道!可我没有错怪你,那句话只是我能找到和你分手的唯一理由,那只是我想爱你又不敢爱你的唯一理由!也许我错了,可我当时还小,我面对那么大我压力根本就没有应对的能力,幼稚地还想保护你,我当时以为要保护好你就是要你离开我,所以我说了那些让你伤心的话,可我真的是为你好啊!大楠老师教育我要和你保持纯洁的同学关系,说那是变态,还说,再继续下去就要被学校开除,我当时真的怕我们给学校开除学藉,你不怕吗?”
“大楠老师也那样教育过我,可我就没理他,只有你这样的胆小如鼠才会怕成那样的!”媚媚理直气壮地说。
“如果我当时也强硬不屈又能怎么样呢?”
“大不了你被开除,我也被开除。”
“那样,我们又能怎么办呢?你能为了我战胜你的父母和我在一起吗?”
“也许能吧!”
“你也许能,可我不能!老师,还有你的父母都来找我,让我收手,好象一切都是我的错!而你呢?只会哭泣,只会和我纠缠!”
“我爸爸妈妈也找过你?”
“你不知道?”
“他们从没在我的面前提起过你,我还以为他们一直不知道那件事!”
“你每天沉浸在自己的象牙塔里,除了学习就是爱我,一切来自学校和家庭的压力都是由我来承担的,所以你勇敢,所以你毫无畏惧!凭你的心智你现在能明白我当时受到的压力吗?能吗?”
“林林,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讲清楚?”
“我不知道该怎么讲,而且,我以为他们都是正确的,为了你的幸福,我应当做出牺牲。”
“所以,你拒绝我,你打我,然后离开我?”
“我当时以为那是最好的方式!现在你想想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式吗?”
“你完全可以给我讲清楚,然后,我们一起面对!”
“怎么面对?”
“冒着被开除学藉和家庭驱逐出门的风险?”
“最少我们可以装做表面上的分离而蒙蔽过关,这样最起码你不用退学呀!”
“我本来是想那样的,可你对我穷追不舍,我只好退学!”
“林林――”媚媚欠疚地走过去抱住林依韵的头,轻轻的抚摸,“我欠你的用我的一生来还你好不好?”
“别说那么远,媚媚,我怕你后悔。”
“只要你肯要我,林林,我要你!从下午你我初遇我就知道我还爱着你,而且再也离不开你!”
“可我已经没有第一次了,我的第一次让一个声称可以把我捧红的男人骗去了,”林依韵头埋在胸前青涩的语调说。
“林林――”媚媚跪坐在林依韵面前,双手捧起她的脸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要你从心灵上接受我做你的‘丈夫’。”
林依韵避开她的眼睛,“你骗我――”
媚媚懊恼地咬咬嘴唇,无限温情地揽过林依韵搂抱在怀里,“如果你爱我,你会计较我有过男朋友的事实吗?”
“我应当为你祝福,对吗?”
“这么说,你还是不肯愿谅我吗?”
“我只是无法愿谅我自己。”
“你不肯愿谅你自己又怎能愿谅我呢?林林,你真的要放弃吗?”媚媚颤声问,她不敢想象被林依韵退缩后自己该怎样面对重新的失败与孤独。“你还要离开我吗?”
“我盼望了五年,天天都幻想着你,欲望着你.......我坚信你终有一天会回到我的生活中来的。”林依韵热泪盈眶,“我没有想过你真的退出我的生活和想像,如果有一天我没有资格回忆你,那我 又该怎么办?”
“你不接受我是因为你怕,你我之间你从来都是在上者,你无法从心理上接受我的爱抚,对吗?”
林依韵哧的笑了,红着脸道:“那来的这些理论?”
媚媚也笑了,顿觉心清气爽,她愉快地问道:“你不想拭一拭我的身手?”
林依韵少女般的娇羞含眸而笑。
媚媚大胆地逼上去咬住她的唇,林依韵心波汹涌,她热烈地回应着,手悄然画入媚媚的胸前。媚媚窃喜着用舌尖舔着林依韵的眼睑,再吻到耳垂........动手去脱林依韵紧裹在身上的湿衣。那身湿衣缠裹在身上本来特不舒服的,林林急于脱去桎梏很配合的就落入了媚媚的“魔爪”。经历了一翻巫山云雨后,林依韵瘫软在媚媚身上,她嗲骂媚媚的手象“魔爪”一样侵入了她并让她欲罢不能。
媚媚说:“那样紧,我才放了一根手指!”刚说完,她的心便一抖,“你疼吗?”她问。
林依韵点点头,咬牙彻齿地骂她说:“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媚媚把她的头抱在自己胸上,偷偷地弹飞了睫毛上的泪水,她明白林依韵所谓的失贞不过是个考验她的借口而已。
多年以后,媚媚常常回忆起那个月圆的夜晚,林依韵的裸体从她的湿衣中弹出象尊晶营剔透的玉石雕像般圣洁美丽。那是她的女神,属于她媚媚一个人的女神!为此,她会激动得发抖,当她把自己的女神揽入怀中时,她还在抖个不停。她的女神是那样怯生生的依偎着她颤声问她道:“你行吗?你不行就算了,我们的角色早己分配好了的。”
她说:“不,我要你,我要你完全属于我,永远属于我.......”
她的女神婉尔一笑。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笨拙地解开女神的纹胸的,只记得女神的那对小白鸽扑愣愣地跳了出来,坚挺而饱满地跳入她的眼里,跳得她心花乱颤,“天哪!天哪!”她呢喃,“这是我的?”惊喜地抚摸吸吮........“那一晚的月亮好亮啊!”每次想起往事,她都要问身边的林林,“你说那晚的月亮为什么那么亮啊?”
“那是你做贼心虚!”她的林林每次都这样说。
“那是因为我们角色互换成功!”媚媚接着说,然后就坏笑着向林林索爱........“你那时真的很笨噢!傻傻地坐在我的腿上象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是祭品,要祭祀你这个恶魔,所以心里害怕的――”林依韵骂道,甜蜜的笑写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