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第二天，天使上班时，一进门，就看到公司的职员看到她的神情很怪异，有的还在她身后指指点点。但她不在乎，她从来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和想法。可是她一到办公室，却发现她的堆满了鲜花，足足有她几百朵，那鲜艳的花朵散发着香气。她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正想退出去，身子往后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人身体，她头一抬，正好撞到来人的下巴，林威啊了一声，揉着下巴说：“你昨天伤了我的手，今天又撞我的下巴，我是不是和你有仇啊。”边说还抬了抬手给天使看，他的手腕贴着一块胶布。
　　天使说：“这花是不是你送的？”
　　林威说：“是我送的，我要恭喜你，我可是第一次送这么多花送给女生啊？”
　　天使十分讨厌他感觉自我良好的样子，她说：“谢谢你的好意，麻烦你把这些花弄走。”
　　林威说：“为什么？你不喜欢花嘛？”
　　天使说：“我喜欢花，你为了讨女生喜欢，弄这么多的花来，有没有想到它们的感受，花儿离开了泥土，离开了水，很快都会枯萎，你难道感觉不到它们在哭吗？”
　　林威说：“我不知道花儿也有感觉，可是花不是献给人的嘛，尤其是你这么了解花的人啊。”
　　天使说：“你知不知道你让人最讨厌的地方，你既不了解人，又不想了解人。你根本就是自以为是的人，我很讨厌你，我不会接受你的花的。请把那些花搬走。我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只此而已，如果你想更进一步，对不起，我可以马上走人，反正我的工作已经可以结束了。”
　　林威从来没有受到这么严重的拒绝，他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怎么会有这样的女生，这么不在乎自己。他连站在这里的勇气都没有了，掉头就走。
　　天使正要把门关上，却看到宁姐站在门外，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天使对她一笑，说：“宁姐，你都听到了吧？”
　　宁姐点点头，说：“我都听到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拒绝他，最起码要婉转点。”
　　天使说：“对感情一定要狠下心肠，否则的话只会是害人害己。老实说，如果我不这样，先前我在那些公司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宁姐说：“林总从来没有受过么大的打击，他一直是很顺利的。”
　　天使说：“就是他太顺了，是要他受一下打击，我很高兴成为他的第一次，人总是在打击之下不断成长的。对了，宁姐，你替我向林总说一声，我真的可以走了，本来你们请我来的时间就是过长，好在没有合同是一个月一签的，再过两天就一个月了，我想我可以走了，公司可以另找人来。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早我。”
　　她正说着，突然传出一声“不行”，只见林威双又回到这里，林威说：“对不起，天使，我们的合同上面写着，如果我们公司不让你走，你是不可以走的，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相信，你会更了解我的，我送的花是最好的。”他一边说，一边亲自把花拎走。回过头说了一句：“我虽然现在不懂花，但我会为它们浇水，为呵护它们，不会让它们枯萎的。”
　　天使和宁姐都愣愣的望着他的离开，宁姐叹了一口气说：“天使，你这下子想走也走不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林总动了真情，他可是认真的。”
　　天使说：“认真也好，不认真也好。做完了三个月，我便走。”
　　宁姐说：“难道以林总的条件，还入不了你的法眼，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天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如果有就好了，只是，只是。”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宁姐看在眼里，心头突然闪出一丝不安，她一直把林威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看的，当然希望他好，虽然这个天使美丽又能干，但她总觉得天使神秘中带着一危险，还好，天使明显不喜欢林威。如果喜欢的话，那就糟糕了。这件事要不要报告老爷子知道，还是再等等吧，事情没有到这种程度。搞不好是虚惊一场。林威他也可能是血气方刚，受不了有女人不在乎他吧。
　　天使回过神来说：“宁姐，有什么事嘛？”
　　宁姐说：“没事，你还是先工作吧。”
　　天使点点头，宁姐退出她的办公室。
　　下班后，天使回到她的住所。
　　一进门，天使立刻感到屋里有人，她的神经立刻绷紧了，灯开了，安妮正在沙发上等着她。
　　天使一看到她，不悦的说：“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我，像小偷一样到我家里。”
　　安妮微笑说：“怎么了，是不是这里藏着什么人或你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我看到？”
　　天使脸绷的很紧，说：“你来干什么？”
　　安妮说：“放轻松一点，来，这有一杯红酒，你喝了它，我们再谈。”
　　天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我喝完了，你有什么话快说吧？”
　　安妮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如果换成那个警察，你会不会”
　　天使打断她的话，说：“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可以走。”
　　安妮说：“好了好了，不提她了，为什么每一次一提到她，你就会跳起来，一点也不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可不好。好了，不提了，你现在还很顺利吗？”
　　天使说：“还好，为什么你要让我去那家公司，这和我报仇有关嘛？”
　　安妮说：“你别着急，我以后会让你知道的，我今天来，是特意想看看你，已经有半年没有看到你，怪想你的。”
　　天使说：“如果你有时间，却陪陪芯儿吧，她更需要你的关心。”
　　安妮突然放声大笑，说：“你还是老样子，其实我真的有事来告诉你，你那个警察，明天结婚。"
杯子一下子掉在地上，碎了。天使望着安妮，眼中的神色变得一下子很凄凉，安妮说：“这是真的，明天上午十点，他们在圣约翰教堂举行婚礼，你要不要观礼，我劝你还是别去，至于新郎是谁，你用脚指头想一下就应该知道是谁。”
　　天使说哑声：“他伤好了吗？”
　　安妮说：“好了，还被晋升了，他们俩正好平级，真是般配。”
　　天使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出神。安妮坐在她的身旁，说：“你现在该彻底死心了吧。”　　心，死心，天使想：我早就没有心了。还怎么死心。安妮的脸已经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不要怕，你还有我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你一到永远的。”
　　天使没有听见她的话，她突然站起来，冲出门门外，只留下安妮独自一人。安妮变了脸色，把面前的红酒一口气喝光，自言自语的说：“你不该之么造次，你的计划不应该自己的一时冲动而破坏，是的，你已经为此付出二十年的时间，你一定会成功的。”眼中的神色如此的锐利。
　　天使看不到安妮的眼神，她看不到世上任何一样东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是不是这样就可以逃避，如果自己可以逃避开就好了。
　　天使即阿群，阿群即天使。
　　天使不知不觉来到圣约翰教堂的外面，她站立在教堂外面，明天，阿红就要在这里结婚了，天使长久的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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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漫长的黑夜过去，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四周全是温暖的阳光，而天使心中一片黑暗。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快到十点了，一群人来了，他们穿着隆重，脸上带着喜气，互相致意。他们一定是来祝贺的人吧。
　　天使戴上眼镜，偷偷跟随着他们的身后，进入教堂。躲在最后面。没有人注意到她。
　　教堂神圣庄严，只见小马一身黑色礼服，正站在牧师前面，一张脸透露出说不出去的喜悦。他的伤终于好了。人也好像英俊很多了。
　　婚礼进行曲响了，阿红身扮着白色婚纱，挽着一个老人进来了，那位一定是阿红的父亲了。天使心里默默的念着，伯父，您好。阿红今天真的是很美，比上次在婚纱照上的更美。脸上带着新嫁娘的喜悦和害羞。眼中尽是温柔。她的目光一直投向小马。没有发现天使，天使望着她，痴痴的望着她。什么也看不见了，眼里，心里只有她。她一直以为自己对她已经不在乎了，可是没有用，她无法让自己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她好想叫住她，可是她喉咙里一声也发不出来。
　　阿红终于走到小马身边，两人并排站在牧师前面。
　　牧师说：“现在，请允许我为两位新人举行婚礼。”一片掌声。
　　牧师说：“我以主的名义，请问马小马先生，你愿娶这位江日红小姐为妻吗，以后不论贫穷、富贵、疾病，你一直爱她，陪伴她吗？”
　　小马深情望了一眼阿红：“我愿意。”
　　牧师继续说：“请问江日红小姐，你愿马小马先生做你的丈夫，以后不论贫穷、富贵、疾病，都一样爱他吗？”
　　阿红笑了一下，说：“我愿意。”
　　天使听的心都碎透了。
　　牧师接着说：“如果没有人反对，我宣布，马小马先生和江日红小姐正式成为夫妻。”
　　一阵欢呼声。没有人反对，天使也不能。
　　牧师说：“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互吻。”
　　小马和阿红互相戴上戒指，小马揭开阿红的面纱，揭开面纱的阿红真的是漂亮，小马的嘴唇就要吻到阿红的唇上之际，天使转过身子，默默的离开了，她不能忍受，不能忍受自己心爱的人和其他人接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教堂的，当她再一次回过头去，远远看到她们正在拍照，阿红正在抛花束，一群人乐得前仰后合，真是欢乐的一群人。
　　阿红和小马谢过了众人，上了婚车。一路绝尘而去。望着汽车远去的背影，天使明白自己永远也得不到快乐了。
　　天使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她来到香港国际会展中心门前，坐在椅子上，眺望着维多利亚港口的大海，大海十分平静，清澈的海水碧波荡漾，天使感觉不到它的美景。她就一直坐着，时间从上午到了下午，又到了晚上。海风吹了起来。天使站起来，任凭海风尽情的吹，一直的吹，吹到她的心和身体皆冰冷。她的真的好冷。
　　有一个人突然走到她的身后，说：“这么美丽的雕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天使没有回头，她从声音里听出来，这个人是林威，林威是专门找天使的，天使一整天没有上班，家里也找不到她，他以为她出事了，急得到处找她，终于在这里找到她了。
　　他本来以为天使只是散心，就向她调笑几句，随知天使并没有反应，透过昏暗的灯光，天使的脸颊上还流有一滴泪珠。他很吃惊，从来没有看到过天使为任何事情动色，今天是怎么了，他掏出纸巾，递给天使。天使没有接。她无声的望着海面，一直望下去。林威不说话，脱下西装，罩在天使单薄的身体上。一直陪在她身边。海风将天使的头发轻轻吹起，长发飘飘，配着天使的白衣，宛若天女下凡。林威真的看醉了，他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天使，不是他不想看，而是没有机会看，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他越看越觉得天使的吸引力，他已经无法自拔，他已经下定决心，决定要用自己的一生来征服这个外表看起来冷傲孤独，内心却十分脆弱的女子。他确信，她就是他一生要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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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