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过了几天,阿群突然接到芯儿的电话,电话里她用极其惊慌的语气说有几个坏人跟踪她,要她快来救她。阿群要她别怕,她就来。开车来到芯儿所述说的地方,远远看见几个人架着她走向一辆汽车,她立刻冲上去,芯儿已经被押上了车,她毫不犹豫的钻进汽车里,人还没有站稳,四周发出一阵笑声。她一愣,只见陆柏青和安妮正在汽车里,她仔细看,原来这是一辆豪华的房车,陆芯儿正拍着手笑道,终于把你骗来了。安妮笑着说:“芯儿请求我们这样安排,把你骗到这里,真不好意思,不过芯儿这孩子说,你不去,她也不去,我们只好投降,对不起,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一起去玩,好吗?”她的口气这么温柔,阿群不忍拒绝,只好喃喃的说:“我的证件和行李都没有,怎么去?”
“放心吧,爸爸都准备好了,行李等去了香港再去买。啊,我真的是太开心了。”芯儿扑到爸爸的怀中,高兴的笑道。陆柏青笑的嘴都合不拢了,阿群看着这对父女,又好气又好笑,回头一看安妮,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眼中似乎在探询她的秘密,阿群心中一阵悸动,坐下来,听从他们的安排。其实在阿群心中,她并不十分抗拒这个安排,她其实也好想去香港,只是一直找不到借口回去。
车子一直驶向机场,而且是免于安检。原来他们座的是包机。偌大的机舱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十几位空中小姐为他们服务。阿群有些不习惯,她借口晕机,需要休息,独自一人来到靠近窗口的一个机位,是的,她需要清静一下,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望着窗外层层白云,蓝色的天空,阿群好像又回到了过去。飞机很快抵达了香港,下了机后,车子直接把他们送到位于香港的豪宅中,陆柏青在香港也有产业,而且似乎不小。阿群并不关心这里,她只想独自一人悄悄去看姐姐,可是芯儿这块牛皮糖怎 么也不放过她,一会儿要去太平山,一会儿要去海湾公园,一会儿要去铜锣湾。大有不把香港玩遍不罢休的样子。而且非要阿群陪着,阿群很不耐烦,又没办法。这天上午,天气很不好,一阵小雨过后,她和芯儿正在逛街,她正在琢磨怎么甩掉芯儿呢,芯儿指着一家店说:“这真漂亮啊。”阿群漫不经心的一望,原来是一家婚纱店,阿群说:“小姐,你现在看这个是不是早了点。”目光望了一眼橱窗,看见一副婚纱照,眼睛被定住了,血气一阵向上涌,头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到了,那幅婚纱照居然照的是阿红,她真的好漂亮,洁白的婚纱衬托她格外迷人,她微笑着,身边的那个男士果然是小马。阿群看的这么入神,芯儿也察觉了,走过来问她,怎么了,阿群回过头,勉强的说:“没什么,我认错人了。”步履有些蹒跚向前走,正好有人从店里出来,差点和她撞个满怀,两人站稳,一对视,阿群惊呆了,阿红。阿红和小马是来取照片的,刚出店门,遇到一个人,她一望,虽然眼前这个人戴着眼镜,可是那个身影,那个眼神,她绝对不会认错,她不由说:“你是”话音未落,阿群大声说:“不是,你认错人了。”说完,夺路而逃,阿红不容她逃跑,跟着她跑出去,只留下芯儿和小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下雨了,下得很大,阿群看不清眼前的路,她的眼镜早就在奔跑中掉了,她顾不得拾起,她只想拼命的跑,她想不出自己有何面目直接面对阿红,她只有拼命的跑,跑的腿都开始抽筋,还在跑,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不知道她跑了多久,终于筋疲力尽了,瘫倒在地上。伏地痛哭,不一会儿,有个身影走过来,跪倒她面前,抱住她的头,喘息的说:“我就这么可怕吗,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你都会逃跑。”阿群抬起头,看到的是阿红的脸,她居然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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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阿群拼命摇头,想要摆脱阿红的手,可是阿红手上的力量是如此是这么大,她根本摆脱不了。阿群绝望着望着她,为什么她追过来,难道她命中注定逃不了她吗。阿红看着阿群,被暴雨淋得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可怜的样子,一阵心痛。脱下身上的外套,替她披上。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湿透了。阿群拒绝不了她的好意,阿红把她扶起,走到路边一家店铺的外面,在屋檐下躲避雨水,屋檐很短,只容下一个人,阿红让阿群在里面站着,自己半个身子在外面,努力为她挡住风。寒风中,阿红的身子直颤抖,但她一直坚持着,阿群看在眼中,不由把身体靠在她的背后。双手抱住她的腰。阿红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只要你回来就好了,不用怕。”
这时,在陆家的客厅里,只听“啪”的一声,陆芯儿雪白的脸上印上五个血印。陆芯儿被安妮打倒在地,只见安妮阴沉着脸,说:“我不是让你一步不离看着她,你怎么让她跑了。”和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陆芯儿吓的浑身发抖,哭着说:“我跟了,可是她跑得太快,我没反应过来,就见不到她了。我找了半天,我找不到她。”“住嘴,她要是不回来,我要人好看。快滚回你的房间,我不想看到你。”陆芯儿强忍泪水,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只留下安妮一个人在客厅里。安妮喃喃自言自语的说道:“你别想这么就跑掉,天使。”脸上闪烁的寒光令人心惊胆颤。
阿群坐在阿红家的浴缸中,蜷曲着身子,头低的很深,她不敢抬头,对面坐的是阿红。虽然低着头,她能够感受到阿红炽热的目光。这目光似乎比热水更烫,阿群脸红的耳后,本来她不想来这里,却拗不过阿红的坚持,她说如果她不跟她回家,就一直陪她淋雨。阿群只好答应了。阿群这是第一次和除了亲人之外的人共浴,很不习惯,尤其这个人是阿红。
阿红舒服的泡着热水浴,一双眼睛盯着阿群,心里一阵好笑,这就是那个古灵精怪的阿群嘛,怎么现在她像个羞答答的大小姐,头不敢抬,语不敢说,连动都不敢动了。她俯身过去,说:“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来,我替你洗头。”一双手刚刚伸过去,阿群发出一声尖叫,声音之大,把阿红也吓了一跳了。她惊疑的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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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阿群喃喃的说道:“我只是不习惯。我从未和别人在一起洗澡。”声音越说越低,阿红笑了,说:“你不是一直很大胆的吗,怎么这么羞怯,一点也不像你。”阿群满脑子全是那幅婚纱照的样子,一点也没心情和她调笑,她不敢直问阿红,可是心情全被它给搅乱,整个人情绪不对劲。阿红也察觉到了,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从我们见面起,一直不肯正面看我?不认识我了吗?”阿群稳了稳情绪,努力把头抬起,看到阿红疑问的眼神,两年多未见,她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只是更加成熟,但又不失活力。她的目光中透露出来的关心,是阿群很久没有得到过的,这种目光只有在自己亲人身上得到过。阿群的目光下移,她承受不起阿红的目光,看到阿红洁白细长的颈部,和精巧的锁骨,立刻守住心神,低下了头。阿红不明白阿群心里活动。催促的问道:“你怎么还不说话?”人的身子靠近了阿群。阿群心里烦恼不已,你都快结婚了,为什么还这样对我。阿红的手已经贴在她的额头,阿红问:“你的头这么烫,是不是不舒服,还是水太热了。”阿群受不了她的亲昵的举动,身体向后躲闪,可是浴缸就这么小,又有两个人在里面,她的后背已经靠在浴缸边了,阿红笑着说:“我要是再过来,你是不是要跳出去。为什么这么躲避我?我可不想一直问这样的问题。”她的脸已经靠近阿群的脸,向阿群眨着眼睛,阿群似乎能够听到她细长的呼吸声了,本来已经红的脸更加红了。阿群一咬牙,心中的话冲口而出之际又咽了下去,“你,你,我祝你新婚快乐!”阿红发出半天呆,她不明白阿群为什么会祝福她新婚快乐,她想:我没有结婚啊。阿群看到阿红一脸的迷惘的样子,也觉得奇怪。阿红突然想起她们是在婚纱店见的面,不由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最后干脆捧腹大笑,阿群被她笑的莫名其妙,阿红笑了半天,勉强止住了笑,用手指点了一下阿群的额头说:“喂,我就是要结婚,也不会找小马,无论人品,相貌,还是职位,他哪点配得上我,而且他还是我的下属,男人怎么会容许他的女人压在他的头上。你乱想什么呢?”阿群又惊又喜,不由问道:“那照片是怎么回事?”阿红说:“唉,那天,我的一个同事结婚,大家一起去陪她婚纱照,一群人起哄,我是伴娘,一定让我穿婚纱,结果就弄成这个样子,我也没想到那婚纱店的老板拿我的照片在外面挂,我今天特意去拿照片,不让它招摇过市。我还想嫁出去呢。”阿群听了阿红的话,心中兴奋得不得了,激动的说:“真的吗,你不是骗我吧?”阿红说:“我没骗你,不信你看我的家里,哪有一点要结婚的样子。”她的眼珠转了一下,问:“我结不结婚,关你什么事,为什么你这么紧张?”一句话把阿群问住了,她僵了半天,才说:“我,我,我只是想要祝福你,毕竟你年纪也大了,再不嫁出去,就没人要了。”阿红说:“真的吗,我哪有这么差,追我的人太多了,我只是眼光太高了,不过你说得对,我是要结婚了,省得人心里明明惦记,嘴里却死不承认。”
阿群被她看穿心事,窘迫不已。阿红就是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试想一下,一个平时胆大包天的家伙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动不动就脸红,多么有趣。阿红捧起阿群的头,说:“让我仔细看看你的样子。”阿红的眼中充满爱惜,说:“你瘦多了,还好,和以前一样漂亮。”阿群只觉得心中一阵电流涌过,手握得很紧,阿红居然称赞她的美丽,真令她喜悦。阿红说:“第一次见你,就被你灿烂的笑脸吸引,不知道你有什么魔力,能够让人对你的笑容这么难以忘怀,好久没有见过你的笑了,可不可以笑一个给我看一下。”阿群凝视着她的眼,不由再次露出自己隐藏很久的真正的笑容。这笑容如春风一样沐浴了阿红的心灵,阿红将阿群搂在怀中,轻声说:“真的是太好了,能够再次见到你的笑容,真的是久违了。”阿群的下巴耽在她的肩头,亦低声说:“自从离开你后,我真的是没有笑过了。”阿红搂得更紧了,说:“从今以后,我会让你天天笑的。”阿群点点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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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阿群洗完澡,换上了阿红的一套白色纯棉睡袍,松软干净,散发着淡淡皂角清香的布料着柔软的肌肤,使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阿红温暖充满柔情的双手,很舒服的感觉。
阿红站在镜子前面,向她招手,并且扬了扬手中的电吹风,示意要为她吹头。她的笑容令人无法抗拒,阿群缓缓走向了她,阿红把她按到椅上,用梳子轻柔的梳理她的秀发,把吹风开得暖暖的,温柔的吹着,阿群望着镜中的自己和阿红,不能肯定这是真实的,这种场景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她疑惑了。阿红替她吹完头发,在她耳边轻语,“知道吗,我昨晚做梦梦见你了。”同时握住了阿群手,她的手滚烫火热,和阿群冰冷的手产生了巨大的温差,阿群好像烫着了一样,本能地要缩回手来,可是,阿红的手如此有力,而她自己的力道 没仁慈到手上就已经莫名其妙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不但没挣脱了,反而象融化了一样整个手臂都瘫软了了下来。“不--”她听到自己软弱的绝望的声音。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好象阿红的手上的热力已经传递到了她的大脑,将那里烧得一塌糊涂,她不知道自己要制止什么,为什么要制止。
阿红却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双手扶住了椅子的扶手,将她整个人扣在了椅子里,她本能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拼命想躲避那令她窒息的压迫感同。可是,她无处可逃,她在那片阴影压按压这来时不可救药的闭上了眼睛。阿红的唇紧紧地贴上了她的。
那炽热的柔软的嘴唇,阿群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意识在瞬间飞离了身体。恍惚中,阿群觉得阿红象一团燃烧的火焰,正将她一点一点地烤化。当她的舌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时,阿群听到自己喉间逸出一声绵长的呻吟。那滚烫的濡湿的火舌将烈火带到了她的体内,阿群觉得自己在融化,融化,化成滚烫的水,。她害怕地攀附住阿红的要,好象一松手,自己就要流向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阿红流连在美妙的唇齿间的芳香里,无意间尝到了一点咸涩的滋味,她一愣,感觉到了阿群脸上的濡湿--是眼泪,眼泪正源源不断地在阿群的脸颊上肆意流淌,她的心一下子揪紧子,放开阿群的身子,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
两人即沉默了。好半天,阿红才说:“今天你就在这休息吧,我在客厅里睡。”说完,逃一样的溜出房间。
阿红把房门关上,人瘫软在门上,她自言自语的说:“你这个笨蛋,你不是把她吓坏了吗。她为什么有这种反应,好象受了很大的委曲似的,难道她一点也不高兴吗。”门突然开了,她的身子向后栽倒,正好把阿群压在身后。两人一起倒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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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阿红扶起阿群,阿群用手摸着额头,被阿红撞的不轻。阿红不觉笑了,说:“算了,我们就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好不好,今天事情发生的太多,我的脑子有点糊涂,做事也乱七八糟的。说不定明天我就忘了我做了什么事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气氛始终有些不对劲阿红点燃一支烟,忧郁的烟雾弥漫开来,阿群问阿红你有没有过喜欢的人。”
阿红说怎么没有不止一个,不过我从来没有能力把任何一个男人停留在身边,可能是因为我的个性太强了吧。男人都怕我。”说着都笑出声来。
气氛稍为缓和一点之后,阿红又说:“我二十岁的时候曾经很爱一个男人,可以说全身心的爱他为他可以付出一切,他笑的样子很坏,抽烟的样子很帅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只要他望着我,我的眼中只有他,那段日子现在想起来真的很甜蜜,也很好笑我像其他恋爱中的女孩子一样沉浸在爱河中,一心一意的相信他爱他梦想着和他天长地久,为他生很多孩子,可是,他不在了。”声音开始呜咽起来。阿群问:“后来怎么了?他”“他是个警察,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匪徒打死了,我知道后第一个反映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爱人就这么撒手西去等证实后,我痛不欲生,一生的泪水在那段时间全部流干了。所以我去做了警察,虽然不能和他在一起,至少我能够这记念他。”阿群望阿红,后者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一个这么坚强的女性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阿群说:“所以你抓坏人这么拼命全是因为他。”阿红摇了摇头说:“一开始是这样子后来随着我对警察这个职业的了解,我才明白其实更多的人需要我们的帮助,所以我立志献身于它。”
阿群说:“因为你是个好人,心地善良充满正义感,我是个坏人,不配和你在一起。”
“你胡说些什么呀,你如果是坏人,你怎么会老老实实两年多,你不是坏人,你只是从小生长在不健康的环境里,你也没有选择的,如果不是你的父母被杀,你一定是这个世界最纯洁的女孩子。”
阿群抬起头阿红怎么知道自己的生世,阿红说这些日子,我翻看了以往的一些资料,发现了你的父母的案例,那是一桩悬案,已经十多年了还没有破我现在正在调查,我想为你做些什么事。”
一想到父母的死阿群的眼中出现恐怖的神色身子也开始发抖,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了,她依然清楚的记得,妈妈爸爸在她和姐姐面前一个个倒下去四周全是鲜血。阿群说师父不是把那些杀手都给杀了吗”“是的那些人的确是职业杀手,但幕后请使是谁,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杀你全家如果单单只是为了大观世界为什么不等到它完成后,你家里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你知道吗我在资料里找不到你的出生日期,还有你五岁之前的资料是一片空白。”
阿群惊呆了,“你你说什么。”阿红说:“其实我有点怀疑,你并不十分像你的家人。”她话说的很委婉可是话里的意思却十分明白,阿群知道阿红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话的,她不由想起为什么家里会出现这群杀手,爸爸手里为什么会有枪还有师父的出现,这一切到底说明了什么她不禁扪心自问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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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纱窗时,阿红醒了,她一整晚陪着阿群,不知不觉睡着了。她身上披着一层毯子,是阿群替她盖上的。阿红搂了搂了眼睛叫着阿群的名字,无人应答。只见桌子上留有一张纸条,写着,我要去知道真相。阿红追出去,她要看着阿群,直觉告诉她阿群会出事,昨晚,阿群看了一晚上镜子,越看脸色越不对,她很后悔,不应该轻易说出这件事。
阿群在路上急促的行走着,她的头发很乱眼中布满血丝,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可她丝毫不觉得饥饿,她快要发疯了,自己竟然不是姐姐的妹妹,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可是阿红不会骗她的。要知道真相,只有通过师父,对找师父,可是师父在美国啊,要找他的话得先去陆家把护照拿来,对先去陆家。阿群理清了头绪,直接回到了陆家。
陆家,陆柏青已经出去了,安妮和芯儿正在吃早餐,两人一见阿群吓了一跳,尤其是芯儿见过阿群本来的样子,又惊又喜,连忙放下手中的早餐迎上前去说:“老师,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阿群勉强笑了一下说:“昨天真对不起,把你一个人扔在街上,我来这是因为我有急事想先回去,所以来拿护照的。”
芯儿说:“为什么,我们玩的不开心吗,你为什么要走?”
阿群一时语塞,这时安妮发话了,“芯儿,老师有事,不能陪你,你要听话,陈老师,你先上去收拾吧,芯儿有我劝呢。”
阿群感激的望了一眼安妮,上了楼来到自己的房间,其实她的行李并不是很多,她只拿了一个手提包,装好证件后,她回过身来,发现安妮已经进来了,安妮温柔的对她笑着:“虽然这次没有玩的十分尽兴,不过有你的陪伴,芯儿很开心,我也很开心,你有事就好好去做吧,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直管来找我。”
阿群走到她的面前,认真的点了点头,安妮给她的感觉十分好,她很感谢她的好意。安妮向她伸出手,嘴中说再见。阿群伸出手来准备握时,眼角瞥见安妮手中的戒指的颜色不对,手伸在半空中僵住了,一种危险感袭满全身,手一反,用力握住安妮的胳脯,将安妮的手伸到面前戒指上有一根细如毫发的针,阿群目光开始犀利起来,说:“你想干什么?”
安妮依然是细声细气,说“你别怕,我不会害你的。”一动轻松的挣脱了阿群的手,阿群吃了一惊她想不到外表柔弱的安妮身手如此了得。
安妮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刺一下省得这么多力气。”她出手了动作迅疾身手利落,阿群不敢掉以轻心,尽全力和她撕斗起来,两人打得难分难解,阿群毕竟比她年轻,瞅她一个破绽,将她制服,阿群用手掐住她的咽喉,问:“你到底是谁?”颈后一阵刺痛,她回过头来,看见陆芯儿手拿着针筒,芯儿流着泪说:“对不起,我不能不听妈妈的话。”阿群眼中一阵模糊,意识也开始不清楚,她昏倒在地上。
芯儿扔下针筒,想上前去扶她,被安妮制止了,她抱起阿群的身体,对她说:“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我先出去了,该怎么向你爸说的话,你都清楚了吗?”
芯儿低声说:“是我,我就说你不舒服先回去了,老师也跟着回去了。”
安妮点点头,将阿群带走了。只留下芯儿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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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迷迷糊糊之中,阿群做了个奇怪的梦,她梦见在一个美丽的花园中,一个小孩子在向一个女人奔跑,她听见孩子口中叫喊着妈妈,女人一回头,露出一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脸,她微笑着向孩子招手,突然眼中一黑,阿群觉得自己像坠入万太深渊。梦到这里,阿群一下子惊醒了,坐起身来,头痛欲裂,她想起自己是被安妮暗算的时候,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张舒服的床上。这是一间卧室,自己从未来过,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灯开了,阿群被灯光刺激的一下子睁不开眼睛,稍稍一会,眼睛适应了一下灯光,阿群发现安妮正在床的对面沙发上坐着,看着自己。安妮一改平时的模样,不再是贵妇的服装,反而穿的很随意的衣服,手里握着一杯红酒,安妮说:“你终于醒了,天使。”阿群心中暗惊,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绰号。但她的脸上不动声色。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次,阿群看她看的十分仔细,突然想起她曾经在师父的房中看到过安妮的照片,不过,照片中的人很年轻,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由于她只见过一次照片,而且安妮的变化也很大,所以一直没有认出。阿群的快速的思忖着,眼前这个人不知是敌是友。还是小心为上。
安妮饮了一口酒,声音依然温柔:“你别怕,我只是想请你过来这里,我已经等你了很久了,足足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阿群不相信安妮的话,安妮站起身来,走到沙发后面一面墙边,拉开墙上的布帘,一幅同真人大小的呈现在阿群面前,阿群的眼神凝固了,画中的人竟然和自己梦中的人一模一样。她不禁走到画边,画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妇在微笑的样子,阿群观看很久,确定画中的人不是自己,虽然保存得很新,这幅画最少有十年以上历史,画中的美女,虽然长得和自己相似的面容,但是那份雍容华贵,恬淡的气质是自己永远没有的,画这幅画的人一定是很爱画中人,才会把她画的这么传神,一毫一发都这么清晰,人好像要从画中走过来似的,而且阿群看到画中的人,情不自禁觉得有一种亲切感,似乎很熟悉,画中的人眼神这么慈爱,阿群心中一阵暖流经过,不禁脱口而出:“妈妈。”
安妮说:“你终于想起来那个梦境了吗?”
阿群回过头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做的梦?”
安妮说:“我当然知道,如果不是当年我用催眠术让你把这段记忆消除的话,你可能不会在你|养父母身边快快乐乐的长这么大。”
“催眠术?”阿群问。
“是的,催眠术对现在的你并没有什么效果,不过当年你才五岁,很容易就被催眠,你之所以会想起以前的事,是我对你一个暗示的作用,你会慢慢记起以前的事情来,虽然当时你才五岁,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那时已经知道了很多了。”
阿群怀疑的望着她,安妮没有看她,对着画中的人说:“我终于把你的女儿带到你的身边,你应该很开心吧。”说着,眼角中带着一滴泪珠。
阿群疑惑不解,她到底是谁,画中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妈妈。
安妮说:“你有很多疑问吧,我来告诉你,你看这幅画,可曾猜出是谁画的?”
阿群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是谁,但我能确定一件事,这一定是个男人画的,而且这个男人一定很爱她。”
安妮说:“你真聪明,这幅画是你亲生父亲画的。世上只此一幅,你的母亲生前并没有留下其他照片,她并不喜欢照相。”
安妮说着,带着阿群走进了二十几年前。
安妮幽幽的回忆道:
二十五年前,我才十岁,出生在泰国一个贫苦的家庭中,因为家贫,父亲把我送到当地一家最有钱的人家做佣人,那家人是华侨。我是专门伺候主人家的独生小姐。
说道这里,安妮脸上闪烁着红晕,
小姐比我大十岁,长得十分美丽,我说出什么话来形容她,她的性情随和又温柔,一点也不把我当下人,把我当成她妹妹一样照顾有加,替我做新衣服,替我梳洗打扮,她还想把我送到学校里读书。她常常夸奖我的美丽。从来不说我一句重话。那时的日子真得过得好美。
可是好景不长,一天夜里,主人家里突然来了一帮强盗,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家中大部分人因此而丧生。只剩下主人一家三口人和我。他们狞笑着向我们扑过来的时候,被为首一个人叫住了,那是个年青的男人。他盯着小姐半天,突然说:“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女人,我可以放过你的家人。”小姐看着父母,含泪答应了。那个男人要把小姐带走,我拼命要跟小姐去,于是男人把我和小姐一起带走。
他把带到一个不知名的森林深处,那是他们的老巢,关在一间房子里。我很怕,可是小姐搂着我说,别怕,有我保护你。天黑了,那个男人要带小姐进他的卧室。小姐假装顺从了,乘他不注意,掏出匕首刺进他的身体。但是小姐的力气太小了,匕首只刺进一半,男人只留了一点血,他,脸色苍白,死死的盯住小姐,把匕首拔出来,说,下次,要盯着心脏插才有效。把匕首扔给小姐,就走了。
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来骚扰小姐,只是每天晚上,在小姐的窗前驻足很久。不管是风吹和雨打。小姐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微妙,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场大火,为了救出在火中的小姐,那个男人被为烧成重伤,半边脸都被烧毁了,昏迷了七天七夜,小姐也照顾了他七天七夜,当他醒来时,小姐说要嫁给他。没过多久,小姐就有了一个小女儿。
阿群想,那就是我吧。
安妮继续说:
我在小姐身边,一边照顾着她和她的女儿,一边和杰克学习武艺。
阿群不禁说:“是师父。”
对,是你的师父,当时,他是你父亲的得力助手之一。
时间过的很快,你很快就长到五岁了。一天,来了一个英俊的男人,那个人是你父亲的异性兄弟,两人感情很好,他刚替你父亲做牢回来。你父亲很高兴,在替他接风的宴席上,亲自宣布凡是他所拥有的,他的兄弟都拥有。他对他的兄弟有着赤子之心,可是那个畜生,贪恋你母亲的美貌,竟然连和起外人一起,攻占了你父亲的地盘。杀光了你父亲手下的人。你父亲身受重伤,和杰克一起保护着你们母女两人和我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因为伤势太重,你父亲终于含恨而亡。你母亲把你交给了我,在再替你父亲整理好衣服的时候,掏出那把匕首刺进自己的心窝里。跟着你父亲也去了。
说到这里,安妮已经泣不成声。阿群想不到自己的身世竟然是这样,她被父母之间的生死之情感动着,但又有很多疑问,说:“那后来呢?”
安妮擦了一下泪水,说:“你的仇人不甘心世上还有我们存在,四处派杀手追杀我们。为了你的全,杰克把你交给了你的养父母身边。
“爸爸。”阿群说。
“是的,那些仇人不知道你养父母曾经受过你父亲的恩惠,他教研的经费一直是你父亲出的。”
阿群坐倒在沙发上,脑中一片混乱,她不知道应该相信不相信安妮的话,可是画中人给她的感觉是这么真实。安妮走到她身边,手中多了一把枪,举到她面前,说:“拿起枪来,现在就替你的父母报仇,你不想让她们九泉之下永不瞑目吧。”
阿群凝视着这把枪,慢慢伸向它,脑海中突然想起姐姐笑脸,还有阿红的话语:‘电脑天使已经死了,你不会再犯罪了吧?’是的,姐姐和阿红不会让她再杀人了。自己不能再沾血腥了。她挥开安妮的手,说:“我不相信你的话,我只有爸爸和妈妈,还有姐姐,我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我不会杀人了。”安妮失望的望着她,说:“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如果你要是去找你师父了解真相的话,包就在那里。证件和护照都还在,你大可以找他去。”阿群拿起包,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安妮叫住了她:“你真的不想替你父母报仇吗?”
阿群说:“不想,如果他们再世,也不会让他们的女儿杀人的。”说完,冲出去了。
安妮颓然转过头去,望着画中的人,喃喃的说:“你的女儿和你一样固执。”饮完杯中的酒,望着画,久久的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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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阿群冲出去正是正午时分,骄阳如火,而阿群全身却冰冷。她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她令愿什么都不知道才好。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还是不相信,可是那幅画像,那种感觉,却是那么真实的。还有自己的梦境。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去哪里,要是找到师父证实这一切都是真的,又该怎么办。难道要自己再一次去面对仇敌,再一次杀人嘛。不,自己不能再杀人了。姐姐不会愿意,阿红不会同意。自己也不能够杀人了。阿群在大街上走着,一点也不在意太阳的暴晒,想着,姐姐,她突然想起自己回来这么久,还没有看望姐姐呢。虽然头有点晕,但她还是强撑着身体来到坟场。
一见到姐姐的墓,阿群双膝跪地,扑倒在她的碑前。姐姐,姐姐,她悲痛的叫了两声,双眼凝视着,口中喃喃的念着:姐姐,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了。可是已经太晚了,如果我早点知道你并不是我的亲姐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心头绝望的要命,说着说着,眼中开始模糊起来,一阵天晕地眩阿群晕倒在地。
一阵柔和的灯光照射过来,阿群慢慢争开眼睛,有个人影在眼前闪来闪去,可就是看不清楚,
她挣扎着想起来浑身却没有半点力气,只听到熟悉的声音,“别动,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好好躺着。” 是阿红的声音,阿群放下心来,人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之间,阿群觉得阿红喂了她一杯水,还有药片。她继续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群再次醒来,望望四周,天已经全黑了,自己正躺在阿红的卧室的床上。阿红正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见到阿群醒了,阿红松了一口气,一边在她身后放下一个枕头好让她舒服的坐起来,一边微笑的说着:“你知道嘛,你把我吓坏了,大夫说你中暑了,还发着低烧,又没吃东西。你以为你是外星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
阿群也感到自己疲惫不堪,中气不足的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阿红说:“你走后,我怕你出事,一直找你后来我想,你有可能去看望你姐姐的墓。果然在那里找到你。是不是有很多心事说给你姐姐听。”
阿群点点头刚想说话,肚子里发出一阵响声,阿群脸红了,阿红说:“瞧我,都忘了,我马上给你端东西来吃。”
阿红捧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碗进来,说:“大夫叮嘱我说要让你吃一些流质食物我特意给你熬了一些粥,来, 趁热吃。”
阿群想伸手接,可是手指连半点力气,阿红说:“还是我来代劳吧。”亲自喂阿群喝粥。
阿红小心翼翼的轻轻吹着粥的热气,一匙一匙的喂着阿群,粥的温度不冷不烫刚刚好。阿群很久没有这样感受这么温柔的体贴了。只是顺从着吃着眼睛温柔的望着阿红。虽然只是一碗普通的白粥,但却慰烫着阿群的五脏六腑和心灵。
阿群吃完粥后,感觉好多了, 人也有精神了毕竟她的身体还很年轻。阿红替她擦去嘴角的渍。说:“吃饱了嘛。”
阿群点点头,阿红说:“你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子了,如果我没有发现你,你会被太阳晒成人干的。”
阿群说:“那你为了找我,不也是在太阳底下晒吗?”
“我可和你不同,看看我可是皮黑肉粗,被晒习惯了,你的皮肤那么好,要是晒伤了,多可惜啊。”
阿群不觉笑了,阿红总是这样,让她能够在最伤心的时候,有一丝安慰。
阿红说:“你还是再休息一下,我不放心你的身体。一定要完全病好了。”
阿群点点头,心头一阵温暖。
阿红探过身子,想替阿群拿开背后的枕头,不经意间,她的脸轻轻触及阿群的脸。阿群一阵颤抖阿红觉察到了她的颤抖,扭头专注地凝视着她,目光温柔而又热烈。
阿群觉得心跳加速,跳动的速度超出了她的承受力她几乎什么也来不及思考,叹息了一声张开双臂,投入了阿红的怀抱,闭上眼睛爷头献上了自己的唇。如果说上次的吻还是一种被动的需索,现在的则是一种热烈的主动的奉献。
阿红情不自禁的丢掉了手中的枕头,紧紧箍住了阿群柔软的身子。激情缠绵的吻搅热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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