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2-12-16 00:00:00 编辑:金陵笑笑 字体: 大|中|小】
不可否认,我是一个追求生活情趣的人,也结交了一群拥有同样爱好的朋友。
双休日,我常常和朋友们去垂钓、打猎、爬山、历险。
可这一系列让人心醉的活动直到我遇到现在的爱人,就嘎然而止了。
――真是让我烦恼!
在今年的生日Party上,朋友们频频向我举杯,喜气洋洋。
“哎,尽量少喝点,你的胃不好。”爱人端上一盘鱼香肉丝后,弯腰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悄悄捏了捏我放在桌下的手。
“知道了,你快去烧菜吧!”我边敷衍她边留意观察朋友们的神色,还好,没有人注意我,天晓得,我是多么不希望成为大家谈论“妻管炎”的笑料。虽然我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但是,要知道,我是T哦,那就得有点T的样子。
很幸运我生在这样的比较开明的社会中,朋友知道我的性取向,并没有避之不及,反而与我更加友好,所以,我们之间的谈话都很随便,无所顾忌。
“哇,真是美味!难怪下了班就回家,原来有人牵着你的胃啊!”林红的声音尖利而怪异,惹人发笑。
我的脸微微发红,瞪了一眼这位以大胆、浪漫而出名的女同事。
“是啊!星期天也一直在陪着女朋友吧!……是逛街还是看电影,都不和我们去玩了,每当有人钓到鱼的时候,我和刘益总会想,一个钓鱼的冠军到哪儿去了?”程春斜眼瞅着我说。
我开始坐立不安。
“话可不能这么说!两个人逛逛街,喝喝咖啡品品茶不是挺好的。”刘益为我解围道。
我却真的着急了:“咖啡?没有的事,双休日一天去在家打扫卫生,一天去图书馆,连逛街都很少。”
“你们去图书馆?My God!真是个好消遣!那怎么不去书吧?起码坐的会比较舒服些,还能喝饮料。”林红的话中分明有了同情我的意味。
“书吧?不是要消费吗?她……”我突然停住了,可所有的人已将我的失言听进耳中,我懊恼地看见他们脸上含义不明的微笑。
她捧着一只热气腾腾的沙煲:“泉水鱼来了。哎,大家快趁热吃啊!”我突然发现她束在腰间的那条大花围裙是那么的扎眼。
没有人回答,朋友们只对她投以暧昧的目光。
“你,坐下歇歇吧!”我又有点不忍。
“还有一道甜点哪!”她皱起眉头,但还是坐在我身旁的一个空位上。
“来,看看我们送你的礼物吧!”林红建议道,眼里闪过一道奇异的的光彩,我的心一动。三天前,她曾私下来过我的办公室,并且宣布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以送我的生日礼物来确定我和她今后的关系,是朋友还是――情人?她说,如果是三件套的皮具就是朋友,而情人,一定会是一样让我立刻就明白的礼物。
这个悬念足足缠绕了我两天两夜,谜底就要揭晓了。
1、瑞士军刀和派克笔――程春、刘益夫妇送的。
2、一只分不清是紫色还是暗红色的贝壳――爱人送的,没有人去赞叹或是评价它,太不起眼了,这能算礼物吗?
3、都彭打火机――当然,能花费大半月薪水送我礼物的,就只有她啊!打火机,点燃爱的火花吗?有情趣,我喜欢。
……
啊,我爱生活。
林红正含情脉脉对我微笑着,我又兴奋,又得意,心狂跳不已。这位迷人、多情的女子没有理会那些追求他的男士,却对我格外垂青,这是多么大的荣幸。
“切蛋糕吧!”我紧攥着这爱的信物,走回餐桌旁。
我看看神彩飞扬的林红,她的目光灼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瘦削的爱人仍呆坐着,眼睛凝视着那堆礼物。为什么她不是陪我观赏碧海蓝天的女子,为什么她不是解人风雅的红颜知己?真不知道当时我怎么给鬼迷了眼了?象林红这样可爱,饱含风情的女子放着不去追求,却选了这么个木头疙瘩?
我一边暗暗埋怨着自己,一边切着蛋糕。
……
“嗨,能和你单独聊几句吗?”一个神情严肃的姑娘走到我的面前,她是爱人学校的同事兼密友,一早就来帮忙了,可没剥上几只蒜头就被推出了厨房。
“究竟有什么事?”站在凉台上,我燃起一只烟,深吸一口,发问。
她用明亮认真的目光看着我说:“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你对她有点不公平。”
“不公平?对她?我怎么不觉得?”我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感到奇怪极了。
“关于图书馆,那不都是因为你准备报考明年的在职研究生吗?你以为她站了一个星期的讲台,难道不想休息吗?”
“这个啊,我知道。”
“书吧里是没有资料和习题的。”
“我也知道。”我满不在乎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对他们说呢!还有那只――贝壳,它不比任何礼物逊色――是她在海边拣的,你记得上月我们学校去青岛旅游的事吗?当然,海边是有很多贝壳,不过都是破损的,而她却固执地非要找一枚完好并且是紫色的。我们集体去购物,她不去,一个人留在海边;我们去崂山,她还在海边;临走的那天,早晨四点就去赶早潮了,算她运气好,趟着海水,找到了她想要的,不过,脚底却扎破了,流了那么多血,还是我给她包扎的。人冻僵了,可脸上却还在笑,你说――她傻不傻?”姑娘一口气说完后,眼里噙着泪。
“傻,真傻。”我费力挤出几个字,这才想起为什么那几天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还以为她崴了脚了呢。
“可她却不认为自己傻,她说那是爱的礼物,是商场里买不到的。”
“是啊,是,买不到,可她都没有告诉过我!我又不知道。”我转而气愤起来。
“那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呢!她以为你会喜欢,你是那样喜欢大海。……她对我说过,她配不上你,不够聪明,不够漂亮,可是,她爱你……”
大家都沉默了。
林红走到我们的面前,“说什么悄悄话呢,让我也听听。”
“没什么。“姑娘的脸有些红,讷讷回答着,转身走开了。
“你啊!以前多潇洒的一个人,现在哪……唉,是不是?”林红飞快的瞥了我一眼,低声怜悯地说。
“不知道,我一直没能明白,也许,也许家庭生活就是如此吧。”
我心不在焉地答道。
在烟灰缸内掐灭了那只烟后,我发觉已经到了该退席的时候,我悄悄走出烟雾腾腾的客厅,径直来到厨房边。
她的背影很僵硬,手在无力却有节奏地翻炒着最后一道甜点:拔丝苹果。
直到起锅、装盘的时候,她仍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喂,你是在偷学厨艺吗?啤酒没有了……。”我身后响起了程春的大嗓门,她猛然抬起头来。
我们彼此对望着,脸色苍白。
一切还不算太迟吧,我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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