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分手至今已是第20天了,直到我确定她不会再打电话过来时,我决定写下我们之间近14年的感情。记得杜拉斯在她的密友去世后曾经这样说过一句话“让我记录下我们的情谊,只有记录才能让我记忆”。也许我也是出于这种心理吧。我怕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忘记她。而事实也如此。
“我一无所有,求求你,以后别再找我了,我谢谢你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吵架时我气急了说出的话。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话说出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她,真的再也没有找过我,她,让我好自为之。
翻开她从前写来的信,再重温一遍被爱的温馨吧,我自言自语着。就在这种感觉中,我仿佛又见到了她甜甜的笑脸。她佯装恼怒的问我“说,你真爱我吗?”“当然,那还用问。”我总是这样回答。那一年。我二十,她二十三。
第一章
十三岁,我上初一,她已经上初三了。按理说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嘛,谁也没想到的是因为几句对话,在以后漫长的十四年中会让我们有了丝丝缕缕扯不断的关联。
放学的路上,同学们都是三三两两的走着,议论着今天哪个老师的课讲得精彩、哪个女老师穿了一条花裙子、化学老师的衣领上有道口红印、几班的男生和几班的女生早恋了,时不时的伴着嘻笑的声音。而这,总与我无缘。每天放学我都一个人走着回家。三年的初中生活,天天如此。也许在别人眼里我很怪异,或者不合群儿。(那时候,是不是她也是这么想的呢?)而我却不觉得,我喜欢这个时候胡思乱想。也可能编个小故事,假装自己是故事中的女主人公。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可心里却随着故事情节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悲伤呢,也或者想到了某句自己认为很有哲学味道的一句话,在心里玩味着。直到现在,我依然有这个在路上边走边想事儿的毛病。
“素人,素人,等我一下啊”,
“谁这么讨厌,停止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我回过头来。
“是你啊,齐平”。我晃了晃头看看了左右。“你的同学呢?很难看见你一个人时候啊”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都各自回家了,你不知道我们的家不在一起啊,也很难看见你有个伴啊”她一口气儿的回答着。
“是啊”我回答着。“我不需要”。不习惯有人在旁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走着。冬天的天黑的特别早,看到家里的灯火了,我一阵高兴。妈妈通常这时候会在家门口等我的。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
“笑什么?”
“啊!你怎么还跟着我啊?”
“谁跟着你啊,我家也在这边。”她气恼的回答。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整天脑子里不知想什么,什么时候留意过身边的东西啊,不住的这么近,我喊你干嘛呀,我疯了我”她更气了。
“噢,明白了,原来你是害怕。”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生气时的样子很可爱。就更想笑了。
“你不怕,干嘛你妈妈每天都在门口等你?”她气的快扑上来掐我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也快到了,快点走吧”。
被她说中,我有点不好意思。从小儿,我就不愿意被别人看出我的软弱。说来也许没人相信,懂事后哭的时候我都不愿意让父母发现,总感觉不好意思。
很快的,我忘记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依然每天放学神游在远方。
“嘿!”旁边一声大喊,我吓得差点哭出声儿来。半天不敢动。
“哈哈哈哈,是我,齐平”。对方自动报上名来。我才扭头一看,真是她。
“你干嘛呀你,神经病!”带着被吓到的心情,我恨恨的骂了一句。
“开个玩笑嘛,你这么当真!”她看我真的沉了脸。悻悻的说道。
“开玩笑!你被人在不知道时吓一下试试?”我没好气的顶了一句。
“行了,看在你比我小的份儿上,我道歉,行了吧?你别得理不饶人,”齐平笑着拉起了我的手。只这轻轻的一下碰触。我像被电了一下似的,迅速的甩开了她的手。脸,刷的一下子红了。齐平认为我还在生气,根本没发现我的变化。在手被甩掉之后,她又拉起了我的手。我们又是就样一路上没怎么说话默默的走到了家。可这次并不象上次那样。很快的忘记了她。而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触电的那一瞬间。我不知道为何自己脸会红?我不知道为何心跳会加速?
好多事情因为时间的久远,已让我记不清,当初,我们是如何从两个不熟悉的人成了好朋友的。
第二年,齐平考上了外地的学校。我们只能靠写信告诉对方现状,齐平来信说:“她又认识了新的朋友,对她很好。很会照顾她,那个女孩子叫小常,是在军训时认识的,都是新报到的学生,军训如何辛苦等等”。我回信告诉齐平“你走了后,我跟同班的赵风很好,我们常常放学路上一起回家,请她放心,我不再一个人走了。快考试了,我又偷着看了几本小说,没有好好复习等等,还问她什么时候放假回家,我们可就又见面了。”信尾处肯定会例行公事的写上两个大字“想你”好象可以通过信纸可以传递一样。那个时候和朋友通信说的话大抵如此。
这样的通信往来我们持续了三年。这三年中我们见过六次面,寒假、春节。每次见面我们俩个都站着傻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相见的时候,我才觉得每次写信给她说想她都是真的。可我不敢告诉她。
好多年过去了,我们都长大了。齐平毕业了,齐平分配了,齐平交男朋友了,齐平交了第几个男朋友了,齐平订婚了。我,开始工作。开始换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就象,她换男朋友。身边的朋友就像被海浪冲上沙滩的贝壳,来了又走,最终留下了几个不错的。朋友给了我友情的温暖。可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像想念齐平一样的想念他们。
我们依然延序着学生时代的模式,一年见两次面。曾经以为就这样了,各自有各自的轨迹,恋爱、结婚、生子、老去,平行的前进,永无交集。
第二章
九六年的冬天,我们第一次有了亲密接触。
“素人,这一年你还好吗?你……嗯,……想过我吗?”齐平低着头问我。
“还行,换了工作。你呢?”我答着她前面的问题,回避掉了后面的。一边想怎么像应酬似着。
“还可以吧,这是我男朋友的照片,你看”她好象看出了我不想回答她后面的问话,说着掏出了钱夹子。一个男孩子的笑脸就跳到了我的眼前。
“不错啊,快结婚了吧,我看着照片中的男孩子,夸张的说着,”又抬头看了一眼她烫了的头发。心里有种模糊的伤感。跺了跺脚,我说:“挺冷的,咱们回去吧,不然家里人肯定该着急了。”听着炮竹声,我想,快十二点了吧?
“是啊,回吧,又一年了,新年快乐!!”齐平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手顺势滑下来拉住了我的手。“你的手好凉啊?”她说道。
“没人疼,还不凉啊”我玩笑着。想把手抽出来。心已经跳得很厉害了。不自禁的想到了多年前被她第一次牵手的情形。
“我疼你”齐平说着,轻轻的抱住了我。
心一阵狂跳,感觉有血涌上了脑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她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脸。放开了我。
有只小鸟在在心里快乐的歌唱着,多年来那种无依无靠的孤单终于找到了归属。我才明白为何没有人能够走入我的内心。为何我始终接纳不了他人。原来,早在多年前,齐平第一次牵我手的那刻起,就注定了我们今生的纠缠。不由自主的我靠在了她的肩上,快乐并恐惧着。
在我们好了以后,有时会彼此玩笑,我曾问过她:“为什么你当时那么大胆?你不怕我拒绝吗?你不怕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吗?”她这样回答的:“我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感觉,这几年来,不管怎样,我都想起过你,更关键的是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是的,我是喜欢她的,我一直都喜欢她,只是当时我不知道。
没有未来的情爱大概都如我们这般,我们互相给予了对方自己的全部,极尽可能的享受着由此而派生出来的痛苦和甜蜜。爱的刻骨铭心,爱的荡气回肠。要把对方的一切都刻在心上,描在心底。在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时用一生的时间去回味吧?
日子中充满了甜蜜与苦涩,说它甜蜜是我终于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了她。终于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了她。我们彼此拥有了对方。那段日子如在云端。每天,她会打电话过来,不知道那时怎么会有那么多可说的。一个小时转眼就过去了。后来,我有了种习惯,习惯接她的电话。习惯她的气味。习惯她睡着时的神态。我常常就这样看着她睡,看着她睡着时的每一种表情。她的身上有种小孩子的奶腥味道。为了这,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宝宝”,并告诉她这是我的专利。
我的宝宝喜欢唱歌,喜欢呼朋引伴的玩耍,在朋友群中,她也一直是中心人物。我的宝宝常常喝醉酒,每当她喝醉的时候电话给我,嘴里模糊的说着“我想你,想要你,我们将来怎么办啊?”的时候,我的心中就象有把刀在割着。轻轻的我挂了电话。我实在说不出别的话来,我实在不知道她是因为想我才喝醉酒,还是因为喝醉酒才想我。我不知道她这样说是在提前暗示我什么还是对未来的没把握?其实结果都一样。我以为老天既然安排了这样的一份情感给我,它一定会给我一条路让我走,否则的话,它太残忍!它太残忍!!
眼泪总是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动不动就哭,宝宝她常笑我:“这么大了,你还哭,快让我看看,都成小花猫了。”靠在她肩上我羞的不敢抬头。所有的爱恋中的人都是这般敏感又脆弱吗?我不知道。只是那时候我就是那样的,为她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我会心痛上半天,为她一个小小的亲昵动作。我会高兴上半天。我想我是疯了,因为只有疯了才能解释我这种行为。上班时常常走神,常常想她的拥抱,她温柔的亲吻,在一起的那几年我用自己的行为诠释了“心慌意乱、神魂颠倒、意乱情迷、”等等注如此类的成语,生平第一次有个念头要和一个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一切美的象场梦,甜蜜的不真实。象所有梦中的人一样,我们闭着眼睛不愿醒来,不愿意去想现实生活中要面对的压力、要担负的责任。我象个孩子般固执的认为:我们相爱,我们没有伤害过别人。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呢?宝宝总是说:“我们怎么办呢?我不能想像有一天你躺在一个男人怀里时是什么样子,不敢想,怕自己发疯。可是我不能给你未来,不能给你现实生活中的一切所谓的幸福生活。”我觉得她的话充满了无奈与茫然。在我,实在是没想那么多,我只要和她在一起,不管哪里都好。城市、乡村、就算是离开这个城市,就算是这个社会不容我们,我只要她!只要她!她已经深入我的骨髓,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不能想像没有她的生活是付什么样子?爱是自私的,我不能忍受她用吻过我的嘴再去吻别人。用拥抱过我的手臂抱别人。对我说过的缠绵情话,与我做过的欢爱。不能忍受!可是,就算我再不能忍受,该来的还是会来。当它来临之后,我才知道比起后来的痛苦,从前所承受的,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真正的伤痛从九八年开始了,宝宝开始交男朋友。这件事一旦被提起,有些事就该面对了,我觉得从那一刻起,我开始真正意义上的长大。
为了不让自己在妒嫉中做出过火的事情来,我学会了喝酒,学会了抽烟,经常的在喝醉后,烟雾中咬牙忍受她脖子上的痕迹。咬牙让自己钉在原地不动。在烟雾中看他面对她时那双不规矩的手。晚上回到她的住所,我们做爱。我不知道她怎么能够白天和男人亲热,晚上还能和我做爱?我老在想,到底,我们谁是谁的替代?谁代替了谁?我知道我没权利、没资格说什么,做什么,一切都是她愿意的,那是她的自由,那是她的选择。就如同她向我索爱求欢的时候我没有拒绝一样。一切都是自愿的吧?那一刻我想死掉吧,死掉吧,死掉了我就不用面对这些了。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这么残忍,让我承受这些?
眼泪在欢爱的高潮中落了下来。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在外面吃饭,饭桌上她告诉我有个男孩子追她。我一边夹着一筷子鱼一边说:“追就追吧,这几年又不是没有过。难不成你开始喜欢男孩子了?”本是一句戏言,没想到沉默了好久她说:“我年纪不小了,该是认真的时候了,不管我和谁结了婚,我爱的依然是你。你依然是我的情人。”这是宝宝说的话吗?这就是她要告诉我的真相吗?一时间我无言。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在抗拒着:“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之间的爱算什么呢?如果你要与一个男人成婚,干嘛在这之前要与我有这段感情?你不知道我是个傻瓜?你不知道我会认真吗?”可我,什么都没说出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我笑着说:“来,干!祝你们幸福!”说完一饮而尽。象火一样烧的白酒啊,我真希望你是一团火,在我吞咽下的时候将我燃着。将我烧成没有知觉的木头人。
夜晚,我们依然在做爱!做爱!仿制只有这样,我们才是彼此拥有的。只有在黑暗中她才能够真正的放开自己。我拒绝不了她的要求,我抗拒不了她的爱抚,她的亲吻。一次次的,我们将欢爱做到了极致。摸着她汗水淋漓的后背,看着她微闭的双眼。她累了,她嘴里在说着什么,听不清,听不清,我们都喝了太多的酒,我知道她的心里一定也不好过。一定既舍不得我又无可奈何。我爱她吗?我在心里问着自己,回顾了一遍后,我告诉自己:“我爱她”,我爱这个欢笑起来象一束阳光、伤心时候象个孩子、偶尔坏时有些邪气、眼睛一眯有点色、爱穿着仔裤的短发女子。是的,我爱她。我爱我的宝宝。如果这时候让我离开她不如让我去死。那对我来讲就是世界末日。
原来根本不是她离不离开我的问题,而是我根本不能没有她。那年特别流行的歌有什么:《萍聚》、《潮湿的心》、《迟来的爱》、《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多情的人把灵魂给了谁》、《相思风雨中》等等。她和男朋友约会的时候。我会叫上其他的朋友在包房唱歌,这几支歌都快被我唱烂了,我还是觉得它们无法表达我心中的伤痛。“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也许他正搂着宝宝的腰,吻她的嘴了吧?也许,他那只手摸到了宝宝的胸吧?她会是什么反应?热烈的回吻他还是半推半就?还是根本就拒绝?不,不,她不会拒绝,她虽然喜欢女人,然而她更爱男人。”晃了晃头,喝吧,一杯酒一杯酒的喝吧,想她那么多干嘛呀,反正,她这时候是不会想我的。不,也许我根本不是喝酒,如果我那样叫喝酒的话,就要笑死天下会喝酒的人了。就是想把自己灌多了。躺下就睡,什么都别想。可就那样,在我残存的意识里我还会想着她。在我临睡前脑子里闪过的还是她的笑脸。
我象个瘾君子似的戒不掉对她的情爱。等着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见我,一个电话过来我就去了。爱的时候我还有自尊吗?我的一个同事常常取笑我:“你男友够有魅力的,不管春夏秋冬,风雨无阻啊”每当别人这样开玩笑的时候,我都一笑了之,有时候也想,如果他们知道我这么发狂般的想念这个人是个女孩子时,会不会下巴都掉下来了。这不由得我想起了《茶花女》中的阿尔芒。可最少他可以在玛格丽特召见其他人时还可以赌博,让思想转移呢!我呢,我只能坐在这里等,任脑子胡思乱想的。我不能象个男人那样冲上去对他说:“你他妈的走远点,这是我的女人”。也不能象个女人那样哭着说:“宝宝,你别离开我,没有你,我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我什么都不能做。在这样的矛盾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心一点点的裂开。
天总有晴的时候吧?宝宝和她的男友交往了一年后,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这对我来讲无疑是个好消息,偷偷的观察她,也没怎么特别伤心。算了,就当我们的感情经历一次考验好了。我象个丢失了宝贝的人失而复得般的兴奋不已,加倍珍惜起来。至于她以前为何这样做也一概的不予追究。也就是说我故意的忽略掉那件事情不让自己想。有几个月的时间我们相处愉快。快过年了,单位放假的时候都回了家,老规矩,年三十的那天晚上,我们来到了过去那么多年我们的见面地点。借着月色,她拿出了送我的新年礼物,一枚铂金戎指,戴在了我的手上。她说:“这是我们的订情信物,哪天你不再爱我了,不用告诉我,摘了它我就知道了。”抑住心里的兴奋,我低头看着戴在中指的指环,这是我们的爱情见证吗?我一直想她送我枚戎指。好象能证明什么似的。抱着她的脖子,吻了上去。“我爱你,我爱你,”拿出了一付黄金的耳钉,我说:“你喜欢吗?我选的是火焰的形状,这代表着我们的爱情之火永不熄灭。”说完,我给她戴上了。好象庆祝这个仪式完成似的,钟声敲过了十二点。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新的一年开始了。我记住的是她吻上来的凉凉的嘴唇。我希望我们在新的一年里有个好的心情。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象台词让人觉得肉麻,可那时心中的感觉就是这样的。这枚戎指,我到现在还戴着,只是,它的意义早已不存在了。由信物转成了饰物,这是谁的悲哀呢?
第三章
事情往往希望是美好的。但在生活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春节的假完后我们开始都回到单位上班。由于刚开始上班,好多事情需要办理。我和宝宝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面了。再见到她的喜悦被她的一句话彻底凉到了底,她又开始交男友了。总是不断的问自己:“在她心中,我到底算什么?一个情感空虚时的填充物?一个身体寂寞时的替代品?”她总有各种理由讲给我听,而每一个理由都容不得我反驳。沉默,我只能沉默。
这一次她好象认真了吧?她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弃满了光亮,一如她曾经看我时的样子。她开始带他回家,他们的约会频繁,她的身上开始出现痕迹。她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而我,就象一个没买票就开始看电影的人一样,唯一跟其他没买票的人不一样的是,他们抱着占了便宜的心情,轻松愉快。而我,我不想看,却不能不看,不想知道却偏偏知道的最多。一般这时候我又成了她的密友。就象真的密友一般,她告诉他们的事情。他的父母如何如何喜欢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宝宝的场面事儿我一向自弗不如。有时我常取笑她:“说她八面玲珑,巧舌如簧”。
我笑,我笑,还是笑,眼泪在这时就算流了下来,她也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在她高兴时哭?她沉浸在了真正的爱恋中,完会忽略了我的感受。是啊,在一个所谓正常思维下,我是该高兴啊,我的好友找到了爱人。找到了归宿,我不该祝福她吗?可我是LES啊,(尽管这个词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们是爱人的关系啊!也许我太不理智了,也许我太笨了,这种心理关系上的转换我总跟不上她的脚步。宝宝就有本事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把我想象成任何一种角色。这一点,到现在我还是佩服的不行。
就让我痛吧,给你我的祝福,从那时起,开始调整自己。我试着接触其他的人。包括男人,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我认识了一个男孩子,在这里我暂时叫他“田”吧,象八十年代中期的人一样,先确定恋爱关系再谈爱情。爱情,爱情,为了这两个字我要真的谈“爱情”了呢?象是报复一样,我和男友时好时坏的谈了两年,这两年中我总在想分手算了,一点感觉也没有。生活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啊?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干嘛非要违背心意跟他在一起?
事情发展到这步已经不按我的意志来走了,出于报复的心理我和田订了婚,又过了半年我们结婚了。可笑的是都举行了婚礼一个月了我们才去领那个证。
在我心中,这个婚姻只是让我掩饰我的情爱。但却不知道我是多么不负责任的伤害了三上人。自己、田还有宝宝。
结婚的头一天我甚至想到逃跑,跑了算了,做个逃跑新娘。宝宝在我的婚礼上强颜欢笑,整整两天我吃不下任何东西。有时候我想,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悲惨的新娘了吧?不介意自己的新妆,不介意宾客、房子、一切在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我,只是自己婚礼上的一颗棋子。在婚礼上我看到了宝宝惨白到脸,想到了死亡。心痛到了死!
为什么会痛?为什么会痛?是因为曾经拥有过太多的欢乐,才会有和它同比例的痛苦!!
宝宝在半年后结婚了。再一次的我看到了死亡的颜色!!
没有爱的婚姻注定不会长久,一年半后我离婚。
到了这时我仍然天真的认为我们可以在一起。这一年我26岁,她29岁。
26岁的人仍在做梦,回过头来看的时候,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她有爱她的男人,在等着她去完成人生的那个必然的程序。也许婚姻给不了她心灵的激荡,但却可以给她一个幸福美满的假象,名份上的归依。为了那个所爱的女人,我还是默认了无法完整拥有她的残缺。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操和豁达的心性,想着所爱的人身旁围着别的男人,我也会泛酸,但毕竟现实里我给不了她一个正常安定的氛围,就只有忍耐着,用阿Q精神舔着自已的伤口。我的虚伪就在于不够胆去冲破那道世俗的围墙。很怕所爱的人和我一起头破血流。(后来我知道她从来没想这样做过)其实下意识里,我早就感觉到了,只是不肯承认,不肯面对罢了。已经感到自已的性倾向的偏离是一种唐吉柯德式的反逆,所以我永远做不了勇着。如果LES的世界有上帝,那我不会是虔诚的圣徒约伯,倒像是那个信奉了上帝,却又刺杀了他的犹太。不敢去追求本性意识的人都犹大,没有彻头彻尾的信念,也注定了我不会有一份安定且幸福的爱能享有。
也许没有肉体上的印证和契合,只停留在精神上的恋爱是一种残缺,这使我们的距离拉得更远。有多久了,我面对她的时候说不出我爱你这三个字?有多久了,我无法投入的和她做爱?有多久了,我说不出我想说的话?一切,在我心中有了一道无法消失的阴影。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遍遍的在心里问着自已。你为什么还活着?宿命的因原在一寸一寸地掠夺着爱的权限,记忆里那些爱怨纠缠的过往,如幻灯片似的连缀了起来.没有一个片段不使我冷却,没有一处情节不令人失色,荒芜了的情爱天堂,已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可我们仍然在纠缠着,我不知道是我仍然爱她还是一种习惯使然。努力了这么久,我依然无法过我想要的日子。我的宝宝有她的原则,她不肯为我放弃什么,我多希望她或者是个纯粹的LES,那样,我所要想的是我们将来如何共同面对与承担的压力和责任。我多希望她或者纯粹是个异性恋,那样,她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有共同的话题,彼此间保持着同性好友该有的距离。可是,我的宝宝她是个双性恋,她既想要婚姻也不想放弃我。她不想我有其他的男人或女人。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心理压力是我无法承受的。争吵、冷战、和好,再争吵、再冷战、再和好。我倦了,真的,我倦了。
许是我努力不让情绪表露在脸上吧,或是我的演技不错,总之,没人关心我的情绪变化。都认为我是坚强的。我是有承受力的。 “素人啊,素人,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可曾有人逼迫过你吗?没有”我这样的问着自己。 所以,你受伤,也是应该的。”更可笑的是,我的伤都是我自己找来的。这是我真正的悲哀!!
我开始上网。开始在网上自由的发表着言论。我不再担心这种情爱说出来会被人笑话。会被人说是变态。网上的生活是安全的。我完全的敞开了自己,和不同的T/P打情骂俏。只是想找个放纵的出口,但我失败了。
“我永远爱你”,宝宝发来的信息。我笑了,永远有多远呢?就是一边做着别人的老婆一边做着我的情人吗?就是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在精神上和情感上需要我的时候和我做爱吗?我,算什么呢?在她的婚姻中我充当的又是哪一种角色?
就在我这般的回忆往昔时,旧日那种悲伤的情绪还是迷漫了上来。我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爱她的时候我用尽了今生的情感,如今,我已成残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