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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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晓得是为什么，最近和晨相处总是事与愿违的不好。每每都是在开头的时候开开心心的，却不知怎的就争执起来，原本只是希望她高兴的，却好象总是因为我闹地她心情不好。就像是我希望事情向右转的时候，它却偏偏向左转。我总是无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样的情形，就好象当初和夕在一起时的翻版和再现一样。
所以，我只有尽量少说话。因为发现自己那自我感觉良好的幽默感原来根本就是一塌糊涂的糟糕。
晨不说话，我也不晓得是不是该和她讲点什么。总是在上课的路上一路的沉默，吃饭的时候也完全没有交流，在寝室里就更加的相对无言。甚至有一回，下课了往回走，开始的时候明明是走在一起的，走着走着，就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我一个人吃了饭，一觉睡醒，她才提着满口袋的水果和零食从外面回来。这样的感觉，让我不能忍受。

就这样过了两天。
清晨，有一层轻柔的薄雾在腹地蔓延。这个时候，人很少，就是那些刻苦用功一大早会在花园里早读的人都还没有出来。
晨和我在这个时候都已经起来了。我们只是沉默地梳洗，然后收拾上课要用的东西。但是挨到平常一样的时间才出门。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们走过运动场旁边的宽敞的路，穿越那片旧的教工宿舍，走在围绕着轻雾的树木之间。
‘我就真的这么令人讨厌？你一句话也不和我说？”我终于忍无可忍。
“我没有啊！”晨适口否认。
’没有？这是你这两天来和我说的头一句话。”声音依然很低调。
“是你不跟我说话的。你虎着一张脸，谁敢和你说话？”晨坚持。
“还不是因为我以为你在发脾气，你一天到晚狠狠地摔盆子，狠狠地甩门。是你成天虎着脸，好象人家欠了你好多钱似的。”
“你就是欠了我的！”
“我什么时候？”我转过头去准备质问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却是看到她通红着脸，嘟得老高的嘴，快要哭出来似的的眼睛，和隐在这一切之后的笑意。我对有着这样的表情的她，没辙！
“那――算我不是。不好意思拉！”我还能怎样？
“什么算你不是，本来即使你的不对！”她终于还是笑出来了。
上课的时候，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初升的太阳，和那些被阳光驱散的雾。
“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我笑着对晨这样说。因为，我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越是和晨在一起，越是觉得强烈地需要她，她越是充满了我的时间和生活。同时，我也越深得陷入了自己设下的陷阱里。无法忠诚，无法抹去……

我总是利用同学兼朋友兼室友的特殊身份和晨亲近。既然她们已经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了，那么我放肆一点又有什么关系。’那不过是逗着她玩的，她又不会当真。”我总是拿这样的借口为自己开脱。
我抚摸她的头发，乘她不注意的时候亲吻她的脸，我借口聊天爬上她的床，让她枕着我的肩膀入睡……
然而对于她，我始终如同对待易碎物品一样的小心翼翼，也许是因为对夕的爱恋，也许是因为那个叫琴的家伙曾经太给她的快乐和伤害。
晨曾经跟我说过，琴自从知道了我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的时候（我在寝室公开了自己的性取向之前）开始，就已经对我倍加关注了。而晨也经常拿我和那家伙做比较。
其实，当晨告诉我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心里面特别的不是滋味。虽然我知道一段感情不是说忘记就忘记，可是既然口口声声地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为什么还要比来比去的。况且，我依然还不是晨的谁。在晨的眼里这也许是不错的谈资罢了，可是在我的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她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呢？
当然，我不能责怪她。她也许还是依恋着琴的，而我，不管是在她眼里或者是实际上，也还是依恋着夕的体香。
所以，我大概也只能糊里糊涂地继续这样的生活和现实。

和夕分开后，我留下了五个耳洞。是为了警惕自己。七年来，我没有动过除夕以外的女人。也许有时候会因为寂寞和某人调侃一番，但是在我的身体里，依旧只有夕的味道。基本上，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生为女人也喜欢女人的这个事实；基本上，我以为自己对夕表达了忠诚的足够的证明；基本上，我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
然而――――
我想要这个女人！
当这个念头无数次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当那欲望的长矛一次又一次地攻击理智的盾时。却是我，首先洞穿了那道似乎固若金汤的叹息的墙壁――再次地！呵……我原本不应该还那么的信任它才对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