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我打算开始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不知道哪里会是开始，哪里会是结束，但是
我有一个良好的愿望，就是有一天大家可以看到它，通过它，可以使大家想到我们的生活
。
（一） 于June 26, 2002
生活状态
我究竟想要表达什麽呢？我生活在这个中国城市的一角，过着我平凡的生活，在这平凡之
中，我继续着我的生活。
城市：**
时间：2002
这一年我二十岁，上大学二年级，没有理想，因为我总是生活在一种糊里糊涂，任人摆布
的状态之下，事实上，我觉得我是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按照某种既定的计划行事的，
我想，大多数的中国人民都是同我一样的吧。
这一年，当然我学的并不轻松，这主要是因为我不够努力，我担心着所有的考试，期望及
格，以便顺利的升级。觉得这是自己最走霉运的时刻。
我生活在一种毫无理想的状态，庸懒的面对一切，有时会觉得对不起父母，觉得辜负了他
们长久以来的教育与期望，但是，没有办法，我还是这麽庸懒的过着。
长久以来我都是一个老实的孩子，更确切的说是以一个老实的孩子的身份一路走来，直到
成年。我按部就班的走过人们眼中最正规的道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出国留学
）这是父亲的希望，当然，现在正是2002年，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麽，也不知道我以后
是否会真的如他所愿的踏上通往异乡的道路。王小波说过：“出国这事最好要趁早，早了
的话，可以当上国王（如唐朝的虬髯公，他当上了扶桑的国王）；晚一些的话可以弄个理
学的博士来当当，再晚的话就只能到餐馆里去耍盘子了。”我不知道这句话正确与否，因
为中国人民说过：“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我只能用我的实践来检验这句
话是否正确。
2002年世界杯，第一次有中国队的世界杯。人们说：“没有中国队的世界杯是不完整的。
”看完中国队的小组赛才知道这句话的正确性：中国队是“球”，只有被踢的份；别的队
是“足”，当然有踢“球”的权力，当然了没有“球”的话，别人怎麽踢啊？所以说，没
有“球”的世界杯是“不完整的”。
2002年， 记忆却始终停留在2000年，那一年我高考，那一年我第一次看到王小波的文字
，那一年我真正的喜欢上了一个人，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体会到：爱是折磨人的东西。
麻烦就此而生。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这是句许巍的歌词。
当然，在最放肆的时候，我也没能对她说出这句话，第一是因为当时我还没听过这首歌。
第二是因为我一直出满了疑惑，觉得自己这麽做是否恰当。第三是因为根本没有机会可以
对她说出这句话了。
我一直怀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正如我当初从没在意过这件事会对我造成这莫大的影响，
也许一开始有游戏的成分在里边，但是后来，我不得不承认，我给自己出了难题：我真的
出自内心的去爱了，爱一个和我同样性别的女人，虽然到那个时候，她已经不能像我爱她
一样再去爱我了。
无可否认，我有着一个Tomboy的性格与习惯，它一直伴随这我的成长，只是我没有发现，
现在我终于发现了，但是却束手无策，所以我两年之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分析这个问
题上了。一个人内心的挣扎与彷徨无助也不过如此吧。
我是个还不错的人，有着斯文的外表，但是内心之中呢？却总是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我之所以有勇气来承认，我喜欢，或者说曾经爱过一个和我同样性别的人，是因为我想证
明，事实上，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是不能让别
人了解的一面的。当然这并不是说每个人都会有同性恋的倾向。
生命就象是一支燃放着的焰火，肯定会有最辉煌灿烂，绚丽夺目的时刻，当然也会有完全
消失，化为一堆灰烬的最终结果，事实上，我们每个人死后也确实是被送到一个大炉子里
，然后充分燃烧，最终我们是一堆灰烬，被撒在世界之中，随尘土飞扬。
在爱人的能力方面，我曾经有过辉煌灿烂的时候，但是现在不再有了，因为我已经没法再
去爱任何一个别的人了，不管他（她）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我知道：不再有可能了。我
这麽说不是因为我有像电影或者小说之中“永恒的”、“至死不渝的”爱情，而是因为我
尊重事实。众所周知，焰火最辉煌灿烂的时候只有一次，没人见过可以燃放两次的焰火，
也没人见过永远都灿烂夺目的焰火，所以，推及自己，我确实是已经辉煌灿烂过了。
在年少轻狂的时候，自己不觉得什麽，事实上，当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觉得那段日子不
管正确与否，确实是最率性而为，也最放松的时刻。但是人不可能会永远的生活在年少轻
狂的日子里，作为一个人们眼中的“优秀的人”年少轻狂的时间可以说是少得可怜的，因
为，很快他需要考虑很多的问题，变得成熟起来，这样他才有可能在这个社会之中生活下
去。
我一直坚信，人生来就有责任在肩，你不可能为了自己一个人而活着，你所要顾及的，有
很多人，至少是你的父母。我极力主张孝顺，所以在重大的问题上我一向遵从他们的意愿
，因为我知道让他们高兴是我对他们养育之恩的最好报答。孝顺是无条件的，就好象当初
父母把你很好的养到了这莫大而不图任何报答，也是无条件的一样。
记得原来上政治课的时候老师讲哲学的普遍规律是：一般―特殊―一般。我想，人
们的生活也是这个样子的吧，我从我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来推论的话，可以推到大多数人的
生活状态的吧，我想是这个样子的。
爱情是盲目的。我想无论什麽样的感情都有他存在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吧。我的同桌搞网恋
，弄得一塌糊涂，伤心的不得了。虽然这在我看来本身就荒谬至，但是我不可以批评，因
为现实生活中确实有很多人在搞这件事，即使我对“轻舞飞扬”厌恶透顶。这就好象从我
认真的开始考虑Lesbian这件事情以来，我总是怀着莫名的恐惧，觉得自己竟然这麽不可
思议，无可救药的爱了她。我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曾经有过心动的感觉，想象一下那时一种
什麽样的感觉吧，人们都有这样一种经验：发生在他人身上的事情是不可想象的；而发生
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即使是荒谬的，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对“网恋”这件事嗤之以鼻，而许
多人却觉得这理所当然；我对同性恋这回事感到匪夷所思，但是自己却坚信已经把自己最
美好的感情给了一个同性别的人。
接下来我又想推而广之，我们的生活就是处在一种以自我的存在为中心的漩涡里吧。
当然生活之中存在着许多问题，有些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也有一些是我们根本控制不了的
，我相信命运，很多人同我一样也相信会有命运的存在。但是每个人又都很现实，现实的
令人心痛。
“把这所有的悲喜都融进灿烂夕阳里。”
我一向主张生活应该乐观，虽然我本身是个极度悲观的人，我们的所想与我们的所作往往
是南辕北辙的，所以你不用惊奇。
我每天骑车上学，会走同一条道路，会看到同样的建筑物和不同的人，但是每天的感受却
是个不相同的。每天我会经过金融大厦、尘土飞扬的工地、一个自发的市场、一所启智学
校、一座著名的幼儿园、监察局、一所中学、一个体育场……我每天会看到背着很大书包
驼着背走路的的小学生（事实上我这时也是驼着背背着书包骑在车子上一边不耐烦的看表
，一边等着红灯。）表情木然但是洋溢着简单的快乐的智障学生，会开心的大笑或是坐在
家长自行车后坐上打瞌睡的小孩子，还有和我一样向学校飞奔的学生。
我时常在上学的路上胡思乱想，想到如果我是个弱智人士的话，会有怎样的现在，二十岁
的傻瓜，不知会在哪里。我也会想幼儿园里究竟是个什麽样子的，（因为我从小没上过幼
儿园，这也许是一个人生的遗憾吧，有遗憾、有所得，这才是生活吧。）我很想坐在妈妈
自行车的后坐上，开心的大笑，现在我只能眼馋的看着我前面的孩子，从嘴角偷偷的流露
出一丝羡慕的笑容。如果我现在不是我，我又会是谁？每当我刚刚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就不得不停止思考，因为我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我要去过我现实的生活―上课。
每个人的接受能力与忍耐程度都是惊人的，但是我们却是软弱无力的，我们只晓得去接受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重提以上说过的话题，我记得我以前对她说过：“你以后总会嫁给
某个男人的，这让我很伤心，但是有没有办法，我不能想象，我该怎麽办。”事实上，在
她一天天离我远去的日子里，我还是一样的过，并没有什麽不同，除了些许的伤心之外。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相通，当有那麽一天，我们所担心害怕的事终于发生的时候，你会发
现一切的焦虑不安与恐惧竟然都不翼而飞了，这就是那句话：绝望是无限美好的。在没有
什麽好担心的了，因为
它已经发生了。某些时候，我甚至恶意的盼望着会有什麽使我绝望的事发生，但是只是一
闪念而已，我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去做，还不舍得离去。
“一阵狂风过后，我们立起衣领，走向那不可知的未来。”
第一次看王小波的书，是在某节百无聊赖的政治课，毫无预见的情况下，得到一本密密的
印制粗糙的《王晓波文集》，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已经作古，也不知道他是一个如此伟大的
作家和智者。冒着近视的危险看过了《似水柔情》感觉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觉得
这件事情不可思议，和我们没有任何可能产生交集的可能性。她看过之后说：“那个阿兰
真的很变态啊，是个受虐狂吧，真变态。”我无言。我们也不会想到，不久以后，我们同
样会陷入这种状态之中。人们永远无法预知下一步会发生什麽。
2000年的夏天我说：“我要是男生的话，你会不会嫁给我呢。”
她说：“会吧。”
2002年的春天我说：“如果我是男生的话，你就会和我在一起的吧。”
她说：“我不知道。”
我们总是喜欢假设一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来，给自己找借口。
当然这件事情中还会掺杂着其他的事情，正如你所知―没有一件事物是绝对纯粹的。
（二）
时间是1998年的秋天，这一年我高二，被分到了文科班，虽然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我会
去理科班，因为我有如此优秀的头脑，但是我最终还是听了父亲的话：“一个女孩子，在
理科方面再强也不会有太大作为的，你的外语很好，文科也不错，还是上文科吧。”我极
力主张孝顺，当然不能违背爸爸的意志，所以我走进了文科班，虽然并不情愿。
我穿着宽大的校服，骑着至今仍在骑着的那辆破破的自行车，背着沉重的冒牌仿制的黑色
addidas书包往返于固定的线路。每天早晨我看不到太阳，因为七点之前我就要离开家到
学校上早自习，虽然早自习这件事对我本身来讲，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可言。每天晚上，直
到九点我才从学校出来，拖着我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草草的和父母说上几句话，然后
又在黑暗之中回到自己的房子，扔下书包，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生活对于我来讲十分的简单，每天我去上学，是一种习惯，我上学的目的是什麽呢？我不
知道，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过理想了。
“高考是人生的重大转捩点。”──只有真正经过高考的人才知道，这只不过是句骗人的
屁话，以后究竟会怎样,谁会知道?
关于我为什麽回去喜欢女人,关于这一点,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觉得这件事情是没法说清
楚的,有先天的的因素,也有后天的原因,关于先天的原因,我不知道。关于后天,我从小是
跟爸爸长起来的,妈妈总是忙着她的一摊事务,无暇顾及我。前几天听同桌说她是和妈妈过
的，所以我当时就得出结论，小孩子如果非要选择和一个家长生活的话，还是选妈妈比较
好，妈妈照顾自己多一点的话，也许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父亲就是父亲，照顾的再
周到也还是粗心，在内心里我一直希望会有一个人很温柔的对待我，这种想法一直在我心
里。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教导我要坚强，我和门口的男孩子做同样的事情，穿很帅的牛仔
裤，皮靴子和夹克，玩打仗的时候我一样要做司令…… 长到现在，妈妈终于回来了，也
对我很好，可是我变不回来了，她有时候会皱着眉头说：“这莫大的姑娘怎麽一点规矩都
没有，像个野小子。”到这个时候我会说：“我就这样，我小时候你也没教过我怎麽做啊
？”她会马上发怒说：“我现在就是在教你，现在我说你，你听吗……“
我觉得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
像一个很傻的小男生一样,作任何可以为她做,讨她欢心的事情,可以用一节课的时间写几
百遍她的名字,然后再用这无数的名字来组成一个很大的她的名字；可以在中午的时候偷
偷的溜出去买一朵花，红色的康乃馨，送给她，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把花拿回家去插
在她的花瓶里。每天晚上的时候会偷偷的送她回家，有好几次被她的好朋友看到，然后会
遭到人家的一顿讽刺，即使这样却仍旧没有怨言的继续，虽然有时，因为这些她也会给我
脸色看。
我想那个时候我真正是个帅T了，虽然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还有“帅T”这个名词，但是我确
实是在作一个T应该做的事情。我作了一年半的努力，努力的去追一个女孩子，“追人”
是个漫长的过程，但是在这漫长的过程中我却丝毫没有知觉以为我是在追她，我是在做一
件多麽不可思议的事情啊。“追”这个词是我在事后总结出来的，我总是个后知后觉的人
吧。
最后，我终于追到了她，同样，自己还是浑然不觉。我只是知道，我习惯了她的拥抱，她
的味道，和她的亲吻。这麽说，没有丝毫欲望的成分在里面，只是一种很纯粹的感情与感
觉。我习惯她抱着我，不经意间添我的脖颈，然后告诉我，我身上有一股鱼的味道，也就
是说，我是一条鱼了。我当时也很想告诉她，我也喜欢她的味道，是种甜甜的味道，虽然
我具体说不出她到底是一种什麽样的味道，当然，至今我也没告诉她，我是喜欢她的味道
的。
我做了一件事，但是是在毫无预见的情况之下，也是在一种大脑停止思考的状态下作了一
件事。我想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种经历吧。当她离开我之前，我只是喜欢和她在一起而已
，但是在她离开我之后，我却真正的爱上了她。
我虽然已经隐约的预见到了事情远没有那麽简单，但是我却不愿意清醒的思考，我只是对
她说：“我不能承诺给你什麽，因为没有永远。”
我永远是故作遗忘状，虽然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她做在河边看太阳下
山，但是当我们真的坐在河边的时候，她兴奋的对我说：“我们终于做到了，你不是最喜
欢这样的吗？”我说：“是吗？我有说过吗？”她一脸的失望，与此同时我的心却在狂喜
：“我终于能够和你在河边一起看太阳了！！”但是我仍旧没有说话。
我惯于把话放在心里，而不愿说出来，这就像我即使在最放肆的时刻也没能对她说出：我
爱你。这三个字一样，我只是对她说：“我想对你说三个字，你应该知道是哪三个字的。
”在给她写信的时候，我会在最末尾画三个格子，然后再画上心形的的感叹号，以此代表
我要说的话。这是一种不可名状的特殊的心绪，也许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心绪，因
为我已经隐约的预见到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多麽的脆弱不堪，所以我始终不能坦白我真正
的心意，即使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就是不能够说清楚。
她问我：“你到底把我当什麽。“
我很想告诉她，我是多麽的爱她，但是我没有说话，我无言。
她又问我：“你到底把我当什麽？“
我说：“你想要我说什麽呢？“
她沉默良久，没有说话，不久以后，在信里她说：“我知道，你把我当成好朋友。“
“好朋友“一个不错的称呼，划清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还是一样的过
，但是永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我写了有史以来最多的，最充满感情文字给这个人，但是没有感到过疲乏，感觉再
也不会如此认真的为谁写那麽多的文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以后用不会有
这样的心情与力量去给谁写文字了。也不再会有力气可以如此耐心而又毫无怨言的对待某
一个人了，这是句实话，思考良久之后我得出这样的结论，虽然我还是个如此和蔼的人。

我这麽写，好象总有一丝的暧昧在里面，我们的生活就是处于暧昧之中的吧。
昨天上深秋小屋论坛的时候，有人发了一则帖子：“生活中有几个人知道你是Les呢？”
大家展开了讨论，我想想，大概除了她知道，还有我三个很好的朋友模糊的知道之外，大
概再也没人知道了，还好，保密工作做的好，但是我不知道她那方面会有谁知道，我最后
一次去她家的时候，遇到她妈妈，她妈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不知道，是否她把
事情和她的妈妈讲了。我是如此的了解她，她的心总是不能承受太多的事情，这一点不像
我，在重大的事情上，我的神经足够的强，可以自行的消化，但是往往到了直接的问题上
，却总是拿不定主意。
但是我想，她总不至于把全部都和她妈妈讲了吧，不然她妈妈不会对我还这麽客气，甚至
可以说是不动声色。她一定把最会使她妈妈暴跳如雷的事情忽略不计，而且也一定把她自
己忽略不计，只说了我吧，这样很好，如果把她删去的话，那我也没什麽了。
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间想，以后呢？不知道她会怎麽评价这件事情，我想不到。我想
起我曾经给她写过的信：“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已经说过做过了
，我只希望你以后会记得我。还有你以后要记得那三个字，你知道是哪三个字的。”

记得有一次我送她回家，我说：“如果一个人真的很爱另一个人的话，那麽她一定会
为他生一个孩子。“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知道那个时候她真的很喜欢我，虽然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她都没办法和我生出一个Baby来。看着她的眼睛，我竟然生出
一种很悲哀的感觉来，因为我忽然间想到，以后会有一个什麽别的男人碰她，然后她肯定
会生个孩子出来，然后相夫教子的过一辈子，而我呢？注定要有一天会离开她，继续过我
孤孤单单的日子，即使如此，我还是很感谢她，是她使我真正觉得我是爱过一个人了，虽
然这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遗憾。
这麽说话很变态，我自己都这样觉得，我也承认自己会去喜欢女人，但是我不再想去做什
麽，也不
再想让任何一个人走进我的生活，因为我知道那样的话，不可以。我不再多看任何人一眼
，因为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如果在重演一次的话，我自己就会无法控制，我也毕竟已经二
十岁了，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也不可能再遇到一个让我为之付出这麽多心血
的人。
我自有我的打算，如果她还可以继续和我在一起的话我，我一定努力，为我们创造一个未
来，如果不能，我一定好好的祝福她，然后好好的做我该做的事情，永不再奢望，会和某
一个其他的人有任何的瓜葛，有任何一种未来。
三
2002年的春天。
我说：“你告诉我，我还有机会吗？”
她说：“你不再有机会了，你不觉得我们做朋友会来的更长久些吗？”
我无言。
她又说：“我有了男朋友之后一定先介绍给你认识。”
我说：“好。”
然后我抬起手很仔细的麽她的脸，说：“以后再没有机会可以碰到你了，在这以前，我一
直认为，除了我之外，不会有人有资格碰你，牵你的手，看来以后不一样了，你好好的过
吧。”
我很想抱抱她，求她不要离开我，但是我没有勇气，因为我确实现在没有什麽能够给她。

我努力抑制着我的眼泪，使它最终没有流出来。
她就这麽走了，我觉得这个结局很唯美：在春天的阳光里，有微微的风，有刚刚开放的花
儿，她穿着那件蓝色的外套，我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
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会开玩笑突然从背后猛地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觉得快要窒息而
死的时候听到有个声音在说：“皮皮……”“皮皮”这个称呼从此将永远消失，没人知道
，我曾经拥过这样一个可爱的名字。
“是我选择了懂事，冷静地看你离开。”
这个结局正是我所追求的，也符合我本身忧郁的性格，这也是我有史以来遇到的最符合常
理的一件事。
我只拥有你的月光
我要把它当作骄阳
我只拥有你的地方
那是我的天堂
请告诉我我该再说什麽
你才肯为我多停留片刻
请告诉我我该再做什麽
你才能更快活
***********************
只有你的未来
才能挥霍我的现在
只有我的最爱
给我
最致命的伤害
请告诉我我该再说什麽
你才肯为我多停留片刻
请告诉我我该再做什麽
你才能更快活
*************************
我已深深溺爱
在这纵情的海
我已被你掩埋
任由泪水覆盖
当我为你日渐憔悴
你却风采依然
当我已沦为你的负担
却还
流连忘返

****************************
请告诉我我该再说什麽
你才肯为我多停留片刻
请告诉我我该再做什麽
你才能更快活
我已深深溺爱
在这纵情的海
我已被你掩埋
任由泪水覆盖

一切就此结束，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想起她临走时的一句话：“其实被别人喜欢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这个人的脾气很好，可是朋友却并不是很多，我很想有很多的朋友，可是到头来，除了
我的最好的朋友阿克外，却一个都没有。可是阿克她呢？她现在正像我同桌常说的一句话
一样：“变成了一个流氓。”她和人上床，还自以为很牛X，变成了那副鬼样子，每当我
劝她的时候，她就会反唇相讥：“别说我，咱们谁都别说谁，你还和女人搞呢，你比我更
不道德……”我无话可说，哑口无言，只能报之以老拳，或是说一句：“TMD，你连我的
话都敢不听。”
我现在可以挺直腰板和阿克说话了，如果她现在在我面前的话，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说：“
我现在好好的过了，也不合任何人搞了，我要求你现在也清醒过来，好好的把大学念完，
然后好好的赚钱。”可是，阿克又在哪里呢？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21岁、十七岁、又
一个21岁……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换到第几个了，简直是在胡闹。
我忽然间觉得生活真的很混乱。
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个“同志”，因为那样的话她（他）的命运会很悲惨，我一直是这麽
认为的，当然除非她是个十分有能力的人，或者她只是个很喜欢搞时髦的人，因为据说“
同志”这件事现在很流行。我始终认为大多数的真正的“同志”都是很优秀的人，也很会
隐藏，她们是不会拿这件事情说来说去的，到处宣扬。因为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本身来讲是
件私事，没有必要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
我想我只是个普通的人没有超强的能力，所以我预备远离这件事情，虽然不舒服的只有我
的心脏，但我也只能这麽做，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后悔，因为我毕竟是已经灿烂辉煌过了
，接下来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干一些别的事情了，从此永不再考虑这些问题。
我破天荒的买了一条裙子，穿上，照照镜子，觉得还好，但是不习惯把它穿出去，我试着
留长发，所有人都说不好看，我只好又去剪，剪得没有原来那样短，为的是看起来像个女
孩子，多麽别扭，只有我自己知道，但是没有办法，有种冲动要把头发剃光，让它在重新
长一次，就如同一次新生，可是，没有可能.

1998年到2002年，四年的时间，我没有后悔，但有一点感伤。之后，我将永不再去想
这类问题。

皮皮就是这样一个人,会把自己藏起来，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试着逃避和忘记。
“感觉象是过了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