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2-03-18 00:00:00 编辑:lvc 字体: 大|中|小】
「丁小姐,试著慢慢睁开眼,不能急,刚开始会模糊,但你会习惯的。」
睁开眼的瞬间,天使急忙闭合眼,嚷著说「美琦,你是我第一眼最想看的人,其他人先闪开啦!」
房内只剩下天使和美琦,美琦十指紧扣天使的手!「谢谢!天使你真贴心」。
眼前的美琦,眼角爬著些许细纹,耳鬓边丌自突显了一条白发,天使随手抓出拔了去,美琦今年39岁,而自己也是35岁的中年人了。但美琦还是天使心中最美的人,因为她有最美的心,一个可以一辈子誓愿捧在手心的人。
出了院外,天明、徐姐走在前头。
跟在後的天使敞开薄外套,让风灌满整个胸怀,长长吸了一口气,凉凉的通体舒畅,这可是全新的世界,可要有所一番作为。跑向前勾住天明的脖子,「走!去看老妈」
天明、美琦、徐姐三人互看呆在原地。
「美琦你跟天使说」
「徐姐你年纪最大,你说才对吧!」
天明见状,怅然叹道「老姐!老妈在你住院时己经过逝了,你眼睛开刀,不能太激动,所以大家没说,妈会了解你的关心,你们互想的关心从没间断,只是忘了表达,用错方法而己,别担心,况且老妈走的很安详。」。
悲哀的天使不知为什堋,一滴泪也挤不出来,那种痛到骨子里的悲,老让人在当时忘了哭,但它却会在往後的日子里慢慢发酵……
天明心想著那 9 月 25 日 那晚……
天明和老妈在餐桌上吃著晚餐,老妈有一口没一口的扒著,天明哄著老妈多吃点,看著铁卷门外下著绵绵阴雨,是那种在室内都可以闻到霉味的雨……靠……
下的人真烦,老妈的情况越来越糟,每次清醒时会说「天明最乖」,糊涂时是什堋也分不清了…
架上电视大声播著什么大陆三通的问题,那些政客、大老板搞到最後最关心的是他们到大陆後的利益分赃吧,却满口国啊家啊!
老妈不知怎的突然翻了碗筷,大声喊著「死老头…夭寿…放我一个人去大陆」啪的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涨红了脸,身躯 直,眼睛瞪的老大……妈……天明惊慌失惜,拖起老妈背在背上,光著脚板冲到巷口,背上的老妈却喃喃自语「阿妹…阿妹…你在叨位…」
医院 医生诊断是脑部血管破裂,俗称中风,送到医院时己呈昏迷状态,唯一能做的只是强心针及氧气罩支撑,拔去氧气罩随时都可去……
天明看著老妈想了许多,做了决定,通知了徐姐及美琦…决定把老妈的角膜植给天使。
9 月27 日下午拔去老妈的氧气罩,拔去时老妈突然睁大双眼,环顾四周,眼角淌著一滴泪,然後安详微笑的去了....
徐姐问天明为何会做此决定
天明说「我只想向老姐证明,丁家从未遗传悲剧,往後老姐每个清晨起床後所看到的每一景物都是老妈的爱,一个藏在老姐「心里的真爱」」。
客厅里美琦和天使大声的讨论去美国的细节……。
徐姐在旁听的两眉想挤,忌妒的说「你们两个有点分寸,我也是人,这堋亲蜜……」
天使走向徐姐,双手抓了徐姐肩膀用力推到椅背「好啦!我都知道啦!地址已誊好,路线已探好,仲薇好不好是一定会帮你问到的……」
美琦冲了前来,抓了徐姐的手,不淮抓头。
「不是啦!不是抓头,是我想闭著眼睛,不让你们看到我哭,顺便揩一下鼻涕…咸咸的流入口中很苦…。」
走在那曾许给清清的愿,美国有名的同性恋街上,美琦显的似乎有点紧张,手心发汗
「美琦你紧张吗?」
「不晓得,只是看到这堋多人,有点感动及惊慌,就好像在别人身上看到了真实的自我的憾动,原来我们并不孤单,只是在保守的社会观念压抑我们自己,老觉得自己是特立的,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我们都会敏感的像受伤似的躲在阴暗角落啜泣,这里人来人往,压根没人会注意我们,那些年来的惊恐是我们多虑了…。」
天使笑了笑…是啊!而今在别人身上,不知又正上演怎样的悲剧呢?为什堋总要等到多年後才能体悟到原来自己并不孤单…………
美琦、天使在人群中迅速的隐没,而她们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平凡无奇……
在回程中,美琦试著想不通仲薇怎么那么傻,大家都是好朋友,「什么只要守住小小的幸福就够了」,都离婚这么多年了,小孩我们大家也会帮忙照顾啊!有什堋好担心的。
天使拍了拍美琦的手「仲薇那句只要守住小小的幸福就够了是指「她和徐姐在一起的甜美回忆」不是指小孩」。
看著机窗外的天空,天边光亮亮的,底下有著厚厚的云雾,五颜六色的幻彩,像极了天上仙境,无忧无虑的,安逸到死…
可是…徐姐啊!徐姐…如果还有机会…你可要坚定,「藏在心里的真爱,可要握在手心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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